“小偉,小心!”趙清茹跟錢沂南並沒有走多遠。方才,大美跟小麗瞧見自家倆表哥跟那個叫薛玉笙的家夥起了摩擦後,便立馬轉身跑去找趙清茹。也虧著趙清茹跟錢沂南不急著回學校,要不然能不能碰上可就不好說了。


    匆匆趕來的趙清茹遠遠的就瞧見薛玉笙拿著青磚朝著自家小弟那腦袋砸去的那一刻,心好似一下子被人揪住了一般。原本,趙清茹還掏出槍來,可惜距離有點遠,而且人又緊挨著人,怕是很難命中目標。不得已,隻來得及開口提醒自家小弟。當然靈光一閃的間隙,再次翻出了照相機,快速按下了快門。


    趙清偉原就有提防著,尤其聽到自家阿姐的聲音後,更是本能地將頭往邊上一側。也恰恰是這麽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可以說救了趙清偉一條小命。可即便如此,還是讓薛玉笙給砸中了,血順著額頭流淌了下來。


    “我讓你打我,去死吧你!”薛玉笙一擊即中後,可沒想過收手,尤其見到趙清偉頭上咕咕往外冒的鮮血後,就像是一下子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壓根就沒覺著害怕,反而萌生了一種莫名的快感,越發刺激了。


    “別看!”跑在後麵的錢沂南捂住了大美跟小麗的眼睛。


    趙清偉本能地抬手抵擋了一下,護住了自己的頭,沒再讓薛玉笙砸中。等到薛玉笙想繼續多砸幾下時,便被匆匆趕過來的趙清茹一記飛踹給踹倒在了地上。在想起身時,就被旁邊因為打架而驚動的全聚德服務生以及路人給製止住了。


    “阿姐……”趙清偉隻覺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很想就這麽睡過去。


    “小偉,醒醒,千萬不可以睡過去!”一時間,趙清茹也顧不上其他,趕忙從自己隨著攜帶的斜挎包裏翻出一支手指般粗的玻璃瓶,打開後,便往自家小弟嘴裏塞。一股子濃鬱的參味撲鼻而來,即便站得有點兒遠都能聞到。


    這會兒急救車並不多,數量可以說少的可憐。好在沒有醫院的急救車,還有旁的車子。可饒是如此,趙清偉送到最近的醫院還是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誰是病人家屬?”等到大院那頭的趙家得到消息,趙清偉已經被推進急救室,搶救了大半個鍾頭了。


    “我是病人的姐姐。”趙清茹的臉色是陰沉了,甚至帶著從未有過的戾氣,“我弟弟他怎樣了?”


    “情況不是很好。”負責急救的主治大夫摘下了口罩,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顱內有淤血,壓迫到了神經,具體什麽情況還得繼續觀察一段時間。現在病人正處於昏迷狀態,具體還得看今天晚上能不能蘇醒過來了……”


    “我明白了。麻煩你了,李大哥。”


    “你認識我?”李冰很是意外地看向趙清茹,上下打量一番後確定自己應該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孩子。


    “李大哥家裏是不是有個妹妹,叫李漁?”其實趙清茹一開始也並不能十分肯定。她初來乍到時,在軍區大院的醫護所裏,遇到的那個說話並不客氣,但字裏行間透著幾分關懷,性子瞧著也同她一般,帶著幾分潑辣勁兒的護士姐姐李漁,其實長得就跟眼前這位大夫有五六分相似。


    李家老爺子說起來也是老革命了,但是李家並沒有跟趙家住在同一的大院裏,而是選擇住在位於三環線附近的四合小院裏。之所以趙清茹會知道得這般清楚,也是因為李家第三代既沒有從軍更沒有從政,而是選擇了救死扶傷這條路。兩個孩子,一個醫生,一個護士,更有趣的是名字來源於同一個成語“臥冰求魚”。隻不過“魚”變成了“漁”,兄妹倆的名字都帶著水。


    而唐越宋唐扒皮未來的媳婦,就是這位李家的千金。


    “我姓趙,趙清汝,我爸爸是趙保義,曾經住在李漁姐負責的山城x區軍區大院裏。”趙清茹簡單地跟李冰解釋了一下。


    “怪不得。”李冰點了點頭,寬慰道,“其實趙家妹妹你也不用太擔心。你弟弟送來時,意識還是清醒的,現在之所以昏迷著,也是因為打了麻藥的關係。”


    “我明白。”趙清茹環顧了一下四周,壓低了嗓門輕聲道,“李大哥,能否求你一件事兒。”


    “嗯?”李冰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你說。”


    “其實也沒什麽……”


    。


    在李冰大夫的幫忙下,趙清偉被安排在重症監護室裏,一個單獨的病房裏。趙清茹在醫院裏處理好一切後,帶著幾分倦意回到了大院趙家。一進屋,習慣性地環顧了一下屋子,麵對難得齊全的人,就連那成精的老白蓮花杜娟兒也在,也沒覺著有多少意外。


    “汝兒,小偉怎樣了?”得到消息,匆匆趕回家的趙清山一把抓住了趙清茹的手,很是焦慮。


    這些天,因為趙家三爺爺意外領了盒飯,趙家老爺子受了不少的刺激,能堅持著參加自家這個遠房族弟的葬禮,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方才接到趙清茹從醫院打來的電話時,並沒有堅持著跑到醫院,就連老太太也被要求留在了家裏等消息。


    “情況不太妙,腦袋裏還有淤血,就看今天晚上能不能醒來。”趙清茹冷冷地瞥了一眼目光閃爍個不停的杜娟兒,“方才我跟主治醫生聊了一下,聽李大哥的意思……”


    “哪個李大夫,是不是李叔叔家的李冰?”趙家大姑母知道出事後,尤其知道這裏頭還有自家寶貝小兒子參與其中後,可以說一直心神不寧的。直到錢沂南跟姚希夢將大美小麗以及姚希辰送回家,心底的這塊石頭才算落了地。不過,趙家大姑母還是將姚希辰摟在懷裏,生怕一眨眼這寶貝兒子又遭遇到了什麽。


    “嗯。”趙清茹應了一聲,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聽李大哥的意思,讓我們最好有最壞的心裏準備,小偉……極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啥,植物人?!”


    “也就是活死人。”趙清茹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畢竟傷到的是腦袋,可不是所有人都有那麽好的運氣,沒被打死就不錯了。”


    很顯然,趙清茹是話裏有話,尤其這話還是盯著趙父,一字一頓地開口。


    “所以……對於殺人凶手薛玉笙……”


    “不能,不能啊……趙大哥,你可是剛剛說過的,不會計較這事兒的。”杜娟兒慌了,不等趙清茹把話說完,便含著淚,失聲哭了起來,“衛國就這麽一個兒子,可,可不能讓他在九泉底下不安心啊。”


    “笑話!殺人償命!就你家兒子特別金貴,旁人的命都是草是吧?!”趙家大姑母冷冷地開口道。


    “不,不對!我家小笙沒有殺人!而,而且……是,是小偉!是小偉先動的手。所,所以,我家小笙是……是自衛!”要說杜娟兒那腦子確實挺靈光的。聽說出事兒之後,第一時間就從自家閨女薛玉敏那兒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當然,在了解情況前,還不忘順手往薛玉敏腰際的軟肉那兒狠狠擰掐幾下,辱罵一番。在杜娟兒眼裏,薛玉敏這個賠錢的女兒自然沒有當成眼珠子的寶貝兒子薛玉笙重要,更何況這個女兒現在已經髒了。若不是趙父心疼,想讓自家老大趙清山娶來當媳婦,薛玉敏那日子隻怕更不好過了。


    “自衛?說的好像自己個兒就在現場似的。這事情前因後果究竟如何,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呢,這黑的絕對不可能變成白的。正好,趁著所有人都在,辰辰,你來把事兒的經過再跟所有人重複一遍!”趙清茹側過頭看向姚希辰,“除了辰辰外,希夢表姐當時也在場,還有薛玉敏……若是還覺著不夠公正,正巧我這兒還有一份好東西,保證能還原事情的真相。”


    “什麽東西?”趙清山因為之前曾看過自家寶貝妹妹拿出一些類似拍電影的東西,隱隱猜測會不會就是那東西。但趙清山也不敢保證,畢竟在這種危急時刻不可能光顧著拍,而不是救人吧。要不然,就未免太……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全聚德現在名氣越來越大了,這老外都招呼了不曉得多少了。這不,為了更好的服務,就安裝了一套新的設備。不過最近剛剛在調試階段。”早好了準備的趙清茹從背包裏拿出一盒錄影帶,“這是我跟全聚德那兒借的監控錄影帶,就安裝在大門口,應該有拍到小偉他們打架這一幕。”


    這會兒的電視機還是非常稀罕,電視台更是少的可憐。趙家有一台黑白的,平日裏主要也是為了看新聞。也就是前段日子,托趙清茹鬧騰的福,從南邊弄來個錄像機,偶爾周末的時候能在家看看帶子。


    趙清茹這次拿出來的錄影帶,是無聲的,隻有畫麵並沒有說話聲。但畫麵裏還有能清楚的看到薛玉笙率先動的手,而且打的是姚希辰。隻不過並沒有攻擊到人,便因為被趙清偉給拉開了。之後便是趙清偉跟姚希辰倆人合力揍薛玉笙一個,薛玉笙先是縮成一團沒有反抗,可轉眼就拿著青磚,直接往趙清偉腦袋上砸去。


    如果這都能算自衛,所有的打架都能算正當防衛了。


    杜娟兒也是頭一次見到還有這樣的錄影帶,能將事情的經過都記錄下來。在見到確實是自家兒子先動手後,本就惴惴不安的杜娟兒心裏越發慌亂了。


    “你不是說是小偉先動的手嗎?!”杜娟兒一回頭,見到同樣一臉震驚表情的薛玉敏,順手變又擰了一把薛玉敏的胳膊,怒道。


    薛玉敏低垂著頭,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杜娟兒顯然忘記了薛玉敏之前有跟她提過是自家小弟率先動的手。之所以會動手,也是因為姚希辰罵了薛玉笙一句“野/種”,從而激怒了薛玉笙。偏偏,姚希辰在敘述前因後果時,就沒提這兩個字,想來年歲並不大的他也意識到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這兩個字。


    薛玉敏自然不笨,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便意識到了怎麽回事。當時在場的幾個人,撇來大美跟小麗,就姚希夢姐弟倆,還有這會兒正躺在病床上,據說具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的趙清偉。說話聲並不想,想來也不會有其他人聽清楚他們具體說了點什麽。


    如此一來,關鍵就是姚希夢姐弟倆的說辭了。想來,姚希辰為了洗刷自己的責任,會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薛玉笙這邊。


    想到此,薛玉敏抿著嘴,抬頭看向根本就不想將這事兒高高抬起再輕輕放過的趙清茹,心情很是複雜。閑餘之時,薛玉敏也曾翻閱過年初時修訂的好幾部法律。裏頭就有關於殺人傷人之類的法律條文。


    殺人則死,這一條其實不用翻具體法律條文,絕大多數老百姓也口口相傳知道。可對於傷人,可能就有點兒不以為然了。偏偏薛玉敏記憶還不錯,之前細細翻閱後,知道了一些具體的區別。像故意傷人致人死亡跟故意殺人致人死亡,在判刑上就有區別。


    想起方才趙清茹一開口便是“故意殺人”,薛玉敏突然意識到,這是想把她唯一的弟弟往死裏整呢。


    “汝兒……”趙清山趁著大家都在看錄像帶的間隙,悄悄地附在自家寶貝妹妹的耳邊,將方才趙父決定不追究薛玉笙打傷趙清偉這事,跟趙清茹提了一下,結果才開口便瞧見趙清茹那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心情已經不能用一個“難過”可以形容得了了。他們兄妹三個在趙父眼裏,難道真就那麽不值錢,比不了薛玉敏姐弟倆麽?幸好姆媽沒在家,回魔都娘家了,要不然……


    “大哥,你放心。我今兒還就把話撂在這會兒了。不請薛玉笙這個殺人凶手吃花生米,我就不姓趙!”趙清茹這話擺明了就是對自打她進屋後,就一言不發的趙父說的,甚至在瞧見趙父瞪著眼怒視她時,還一字一頓地說道,“趙大司令偏疼幹兒子,不拿自己個兒親生兒子的命當回事,隨便!但我絕對不會放過敢殺我弟弟的殺人凶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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