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衛小蘭被趙清茹的消息弄得一驚一乍的,從看到希望到聽到絕望,再到看到希望,一喜一悲,一悲一喜,心髒承受差一點估計要被折騰死。


    “我沒必要騙你。”趙清茹瞥了一眼衛小蘭,道,“移植手術後再觀察一段時間,隻要不出現排斥,便能出院。之後幾年好好調養身體,想來跟正常人沒什麽大的區別。”


    衛小蘭聽趙清茹這般說,哪怕在此之前,主治醫師已經不止一次這般說過,心裏多少也能放下心來了。衛小蘭可記得前幾日在那漂亮的大院子裏,眼前這個女人可說過,她家兒子的相關的手術費用以及後期輔助治療開銷,由她來支付來著。


    她的大剛兒果然命好啊,遇到個出手大方的(冤大頭),將來可得好好拉扯一把小剛才行。當然,還得記得孝順她。


    衛小蘭美滋滋地在腦海裏構想著自己將來跟著大兒子享清福的場景,絲毫沒意識到這一幕被趙清茹完全看在了眼裏。


    既然事兒差不多已經安排好了,趙清茹也沒多餘的心思繼續留在病房裏。等到小餘拎著果籃敲開了病房的門,將果籃放下後,趙清茹便轉身離開了。


    “瞧著電視裏頭挺溫和的一個小姑娘,怎麽跑到現實裏那麽冷淡了?”劉家嬸子隨口感慨了一句。


    “媽。”坐在病床上,劉家嬸子那生病的兒子忍不住開口阻止道。冷淡,那也得看對什麽人了。劉家嬸子並沒有守夜,每天待在醫院的時間其實並不多。所以自然不及她那兒子在一旁知道得多。


    這幾天,好幾次那對夫妻倆都以為隔壁床的病人睡著了,所以交談並沒有避開人。以至於讓劉家嬸子那兒子偷聽到了不少內幕。


    冷淡?!


    隻怕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熱情對待那對夫妻吧。


    半個月後,那個叫小剛的小男孩在醫院的安排下,進行了骨髓移植手術。手術很成功。出手術室出來後,小剛暫且被安排進了無菌病房,進行術後觀察。隻要不出現排斥情況,便可回家慢慢調養。


    細心調養個三五年,基本就跟健康人沒什麽大的區別了。


    相關的治療費用,都是趙清茹支付的,當然在此之前也有跟衛小蘭夫妻倆簽了一份協議。一旦接受手術,將來就不能再找上門來,尤其不能再找原原,也就是錢澤平,以親生父母要求錢澤平盡子女義務。


    “老馬,你看小剛那手術現在也已經做了,兒子我們還認不?”手術完的幾天,就在小剛即將出院的前一天,衛小蘭趁著周邊沒什麽人,便壓低了嗓門輕聲道。


    “認,那可是我們的親兒子。”衛小蘭那男人老馬毫不猶豫地開口道。


    “可是……趙家妹子可是說了……”


    “屁話。老子真要有事,當年早被抓起來了。”老馬不等自家婆娘將話說完,便直接打斷道。許是提到了當年之事,老馬的眼睛頓時有些微紅。


    其實像老馬這樣的人,挺容易讀懂的。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外強中幹”。沒事兒時囂張的很,瞧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架勢。可一旦……但凡有點點權勢地位的人,甚至普通的小混混,都能讓這家夥嚇得兩腿發軟。


    但是財帛的誘惑,顯然給了老馬不少莫名的勇氣。自家小兒子那高達十幾萬手術費,以及後期的治療費,趙清茹可是眼睛都不眨地說出就給全出了。


    這事兒,對老馬以及衛小蘭的刺激真心不小。


    更何況,這裏頭還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幕後“好人”在瞎起哄。不管出於怎樣的原因,他給了老馬夫妻倆一個幾乎不可能事先的希望,以及徹底激怒趙清茹後所帶來的一係列變故的後遺症。


    前者,讓老馬跟衛小蘭莫名地興奮了起來。而後者,這對夫妻壓根就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明個兒,等我弄到了那小子的頭發,我們先偷偷地去驗了那個什麽a的再說。”老馬想到了那位貴人跟他說的事兒,便跟自家婆娘衛小蘭交代道,“明天你早些叫我起來。”


    “老馬,會不會有危險?!”


    “有個屁個危險。想要認回兒子,想過上那個姓趙的婆娘那樣的好日子,就得聽老子的。”


    “我聽你的。”衛小蘭立馬跟自家男人站在了同一陣營裏。


    夫妻倆將需要洗的東西清洗幹淨後,便一前一後出了公共洗漱房。隻不過衛小蘭跟她家男人都不曾注意到,在他們兩口子以為的空無一人的洗漱房,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有個身材瘦弱的小子,揚了揚手裏並不大的錄音設備,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表情。


    第二天,老馬在事先知道的地方,果然看到了照片裏的那個,應該是他大兒子的少年,在跟幾個同齡人在球場上打藍球。老馬年輕時也挺喜歡打籃球來著,甚至曾經還作為生產隊的代表,跟隔壁生產隊的籃球高手們,一較高下。


    望著正在球場上奔跑,且動作靈敏的少年,老馬頓時有種莫名的自豪感。這個長得健壯高大的少年,可是自己的娃啊。


    原原並沒有打很久的球便下場喝水休息了。


    “小子,球打得不錯啊。”老馬不著痕跡地湊了過去。


    原原之前曾在四合院那邊見過老馬。對於眼前這個莫名出現,極有可能是自己親爹的中年男人,原原眉頭微皺了一下,有點拿捏不準究竟想做什麽。


    那個叫小剛的男孩子,前不久剛剛接受了骨髓移植手術,且手術成功,並沒有出現排斥現象,甚至再過兩日便能出院回老家,這些事兒,趙清茹並沒有對原原有所隱瞞。


    甚至,連雙方簽了所謂的協議這事兒,原原也是清楚具體協議內容的。


    “還行。”原原出於禮貌,還是回應了一下。


    誰曾想,老馬順坡下驢,幹脆坐在了原原身邊,跟原原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了起來。


    “……”原原本就不是個很喜歡聊牽扯到個人隱私的話題,偏偏老馬就像是公安人員調查嫌疑犯一般,恨不得將人祖宗十八代都給挖出來。眼見著身旁之人原來越煩人,脾氣還算不錯的原原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了身,朝著球場直接走去。


    老馬見了也站起了身,甚至一伸手,便揪住原原那頭發,快速地拔了兩根頭發下來。


    “你做什麽?!”原原當即怒了。


    “幹啥子嘛,老子的腳兒扭到起了。”老馬一口椒鹽味十足的川普。


    原原沒再理會人,扭頭就走。而老馬,既然自己想要的東西已經到了手,自然也不會再多糾纏下去。


    等到了老馬匆匆忙忙地離開,原原臉色有些陰沉地也離開了球場。


    原原直接上了一輛早早停靠在距離球場並不遠的車子,一上車,便不怎麽高興地側過頭看了一眼坐在後排座位上的趙清茹,隨後扯下了自己頭頂的假發。


    “生氣了?”趙清茹微笑著將原原戴過的那頂假發拿了過來,隨後稍稍整理了一下。


    原原畢竟已經成年,即便見識有限,至少智商絕對在平均線以上。如果說一開始不明白自家娘親一大早就讓他過來公園這邊的籃球場打球,甚至還讓他戴什麽假發,那麽方才發生的那點兒事兒,已經提供足夠多的信息,推測出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了。


    “沒有。”原原嘴上雖這麽說,但說話聲音裏還是可以聽出有點不高興。


    “原原,我不會跟你說,媽媽之所以這麽做全是為了你的將來。其實我跟你爸爸,還有你太奶奶,根本就不介意你長大後回到你的親生父母那邊。畢竟這份血緣關係是割舍不掉的事實。”趙清茹靠在後座那軟座椅椅背上,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但是我不希望看到我疼愛了十多年的兒子,將來要被一對吸血的夫妻給纏上。而且還讓你背上不堪的身世。”


    “媽媽,其實他們……”


    “這個,你有空了而已自己聽一下。如何處置,你自己考量著決定就行,不用還給我了。”趙清茹將這幾天,段小子讓人收集到了衛小蘭跟她家男人的對話那錄音遞給了原原。原原並沒有立馬打開來。


    其實不用聽這些個錄音,多半也能猜到裏頭會說什麽事兒。


    而原原也能明白趙清茹為何會這般做。他可以是孤兒,甚至可以親生父母,再苦再貧窮都不怕,但是不能是個父母亂來偷.情所生下來的私生子。這般不堪的身世,但凡有點兒講究的人家,都是不會同意結親的。


    “媽媽……”原原將頭突然靠在了趙清茹的肩膀上,有些哽咽道,“謝謝……”


    “小傻瓜,你可是我兒子。”趙清茹側過頭看著那張跟自己前一世的夫君方原越來越相似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已經沒剩下多少肉的腮幫子,笑道。


    原原所戴的那頂假發,所用的材料都是真的頭發,而且還是男孩子的頭發。老馬將他親自拔下來的頭發以及自己的那份頭發,送到專門檢測親子關係的機構檢測,所能得出的結論,可想而知。


    “什麽?!竟然不是親父子?!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對於這一結果,老馬的心情可想而知,想都沒想一個反手,對著衛小蘭直接便是一個耳巴子。


    “臭婆娘!竟然敢背著老子偷漢子!連野種你都生下來了。哈,怪不得這個野種跟小剛的骨髓沒辦法配對成功。根本就不是老子的種!”


    “老,老馬,你在講啥子喲。”衛小蘭從未想過,自己這些年操持家務十多年,說起來也為老馬家生了個帶把兒的兒子,竟然會被自家男人誤會偷人,甚至還因此挨了一巴掌。


    一想到自己當年怎麽說也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為了能跟老馬在一起,付出了所有,衛小蘭心裏頓時萌生了一股悲涼情緒。


    衛小蘭還沒跟老馬在一起前,本就隻是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沒什麽見識。而老馬那儀表堂堂,英俊瀟灑的樣子,確實很吸引小姑娘的目光。最主要的一點老馬能言會道,很懂得哄小姑娘跟小媳婦們的開心。


    要說年輕時的衛小蘭在當地那也是豔壓群芳的美人兒,自然能引得老馬這樣的小夥子的側目。老馬為了能踩下這朵美人花,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涉世未深的衛小蘭就這麽一步步地掉進了溫柔陷阱裏。


    可惜,直到被弄大了肚子,衛小蘭才知道她所愛上的那個男人,其實在城裏早有了家世……


    往事不堪回首。當日,趙清茹從侯培晗那裏拿到了這份檔案資料後,也是唏噓不已。但凡有點自愛的女生,都不想當什麽狐狸精,做什麽小三兒的。可惜……


    趙清茹並不知道衛小蘭之後會因為那份親子鑒定被老馬打,更不可能預料到會因此想不通,喝農藥自殺。等到消息傳來,事兒都過去好些日子了。


    “死了?確定死了?!”趙清茹手一滑,差點就將手裏的茶杯給摔了。


    “前幾天剛剛火化。”段小子冷了一張臉,不喜不悲地開口道。聽著口氣,根本就不像是在說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麽沒了,更像是在談論今兒的天氣如何如何。


    也難怪,經曆過生死的人,對金錢名利這些會看的很淡,但對於那些個不珍愛生命的人則會輕視。


    “那那個叫小剛的孩子現在如何?”趙清茹壓根就不想知道那個老馬是死是活,對於尚未滿十歲的那個孩子,畢竟是原原嫡親的弟弟,就免不了會稍稍留意一二。


    “已經回到老家,現在有他的爺爺奶奶負責照顧。身體恢複得不錯。隻是因為親媽衛小蘭的突然離去,整個人變得更沉默。原本就因為生病的關係,性子內向有些孤僻……”


    “行了。”趙清茹擺了擺手,打斷了段小子繼續說下去,思忖了片刻道,“這事兒暫時別告訴原原。”


    “是!”


    趙清茹並不會後悔設計,讓衛小蘭夫妻倆誤會原原不是他們的兒子。但有些事,就像是一環套著一環的連環鎖一般,總歸會有所牽扯。


    “我記得衛小蘭夫妻倆好像雙雙下崗了,家裏的條件本就不是很好。想法子聯係一下當地的愛心捐助會,然後以好心人的身份,每個月寄些錢過去,不需要很多,三五百就差不多了。這筆錢,直到那個小剛年滿十八周歲成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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