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君醉,是個新開的酒樓,酒樓裏麵的桌椅板凳還都是嶄新嶄新的。[]。wщw.更新好快。跑堂的店小二‘操’著北方口音,熱情地招待著來吃飯喝酒的客人。


    雨菲跟著石巒走進了留君醉,四處打量了一番,覺得酒樓的布局甚是眼熟,和南邊的那個京都的朋來聚酒樓的布局甚是相似。疑心是否是風清將酒樓的分號開在了此處。恰巧店小二上前招呼說:“二位貴客是打尖還是吃酒?”


    石巒回答說:“我們約了客人在此處,你自去忙,不用管我們。”


    小二應了一聲,一甩手裏的抹布,便要去招待下一‘波’的客人。雨菲叫住他問道:“小二哥,你們店鎮店的美酒可是狀元紅?”


    店小二茫然地搖頭說:“客官‘弄’錯了吧,我們店裏鎮店的美酒可是十八年陳釀的‘女’兒紅呢。”


    雨菲略皺了一下眉頭,難道自己猜錯了,這酒樓不是風清開的?於是抬腳跟著石巒朝樓上走去。


    石巒在二樓的一間廂房‘門’口停下腳步,側開身子對雨菲說:“娘娘,老將軍就在裏麵等著呢。”


    雨菲心裏有些‘激’動,不知道爹爹最近過得可好。伸出手,推開了廂房的木‘門’。房間裏擺著一張圓桌,圓桌上放著一壺茶水和一碟簡單的茶點。廂房的窗子很大,被一截木棍支起,窗子邊上站著一位穿著褐‘色’粗布衣衫的四十多歲的男子,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街道。


    “爹……”雨菲喚了一聲,接下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男子轉過頭來,正是昔日的定國大將軍,秦慕。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雨菲,笑著說:“我兒長大了,聽話穩重不少呢。”


    雨菲走到秦慕跟前,關切地說:“爹爹這些日子去了哪裏?既然已經辭官,為何不告知‘女’兒一聲?”


    秦慕笑著說:“爹爹過得很好,辭官歸故裏,忙時耕種,閑時帶著你娘四處遠遊,不知道有多愜意。‘女’兒不用擔憂,爹爹過得很好,很好,可你娘去的早……”


    雨菲將那一大疊銀票從懷裏掏出來,放到秦慕的手上:“爹爹,我知道田間耕作的生活甚是辛苦,這些銀票你拿著,置辦一些土地,再置辦一個宅子,請了人來耕作,也好過自己親自動手。”


    秦慕笑著搖頭,推卻了那疊銀票,說道:“錢財乃生外之物,爹爹一生經曆過戰‘亂’無數,早就把生死看淡,這些銀子放在你這裏比放在我老頭子身上更有用。菲兒,隻要你不怨爹爹,爹爹這輩子就無憾了。”


    “爹,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怨你?”雨菲不解。


    秦慕在廂房中央的圓桌邊坐下,雨菲也跟著坐了下來,此時石巒守在‘門’外,房間裏除了雨菲父‘女’二人再無他人。


    秦慕指了指雨菲右手腕上的七‘色’芙蓉‘玉’手串道:“‘女’兒啊,這個手串是爹在大寧先帝的宮殿外麵跪了三天三夜求來的,那時候你才十二歲,不知怎麽就病了,請了好多大夫都說是不行了,爹已經失去了你娘,不能失去你啊,於是抱著你四處尋訪名醫。幸好碰到一個瞎老頭子,他給爹指了條明路,興許可以救你一命。天下間的至寶鎮國寶璽一起問世的還有一樣寶物,它和鎮國寶璽出自同一個地方,材質相同。”


    雨菲抬起右手腕,看來這個七‘色’芙蓉‘玉’的來曆不簡單呢,怪不得它能感應到鎮國寶璽的存在。


    秦慕想了一下,繼續說:“寶物之所以為寶物,那是因為他們有著一些通靈之處。天下所有人,沒有人不知道鎮國寶璽的,可是甚少有人知道這串七‘色’寶石的存在,因為此物甚是怪癖,會自己選擇主人,幾千年了,它從來都沒有選擇過一個主人,而不被它接受的人,戴上它則會立刻斃命,魂魄消散。時間久了,人們就再也不記得它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可是那個瞎老頭子說,鎮國寶璽一起問世的那個七‘色’手串,興許可以救你一命。爹當時也是急得沒法子了,才會跑到京城在皇宮外麵跪了三天三夜,求皇上賜這個七‘色’寶石手串給我。也許是覺得它沒什麽用處,先帝最後還是將它賜給了我。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將它戴在了你的手上。誰知它剛一接觸到你的皮膚,就閃閃發光起來,沒過幾天,你的病就好了,又活蹦‘亂’跳了。”


    雨菲聽到這裏,忍不住問道:“爹你的意思是,這個手串,選擇了我做它而對主人?”


    秦慕略微一點頭:“是啊,當時爹很高興,終於將你從閻王爺手裏救了回來。可是這個消息很快就被京城裏德皇上,也就是先帝知道了。他擔心天下至寶流落民間,於是禦筆賜婚,將你賜給了他最中意的兒子,當時的晉王做正妻。”


    雨菲這才明白自己和聞人殤的婚事原來是這樣來的啊。


    秦慕接著道:“菲兒,如今這七‘色’寶石變了模樣,從前他隻是七顆不規則形狀的石頭,現在它幻化成了芙蓉模樣,它到底會給你帶來什麽,爹不知道,如果帶來的是福音,就還好,如果它給你帶來的是災難,菲兒,不要怪爹爹也不要怨。興許,這就是


    命!”


    雨菲按著右手腕上的七‘色’芙蓉‘玉’,回想起來,前世那個算命的老婆婆將它套在自己的手上的時候,分明就已經是芙蓉形狀的了。難道說,寶物有兩個,兩個時空各一個,現在兩個時空的寶物,在她的手上合二為一了?這簡直……匪夷所思。


    雨菲搖頭說:“爹你當時也是為了救我啊,我當然不會怨爹爹你的。你現在何處居住?你告訴我,等我有了空閑,就去陪陪你。”


    秦慕搖頭說:“菲兒不用擔心,爹爹過得很好。菲兒你自己過得好了,爹才會放心。現如今,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隻有你了。”


    雨菲笑著道:“看來爹爹的心境很平和,快要趕上超然世外的隱士了。隻是日後‘女’兒若是想你了怎麽辦?你還是告訴‘女’兒,你在哪裏吧。”


    “嶺河邊,萬峰山上,向陽而立的那座茅廬便是爹爹的棲身之所了。爹爹已然超脫,隻等著百年後去地下陪伴你娘了。可是菲兒你的路才剛剛開始,須知伴君如伴虎,一入宮‘門’深似海,須得步步為營,小心經營。爹也不願你今後過得這麽累,可是菲兒,爹也沒法子,就像爹剛才對你說的,一切皆是命定的,哎……”


    “爹你多慮了,事情沒你說得那麽嚴重,皇上對我可好了,宮裏才沒有你說得那麽險惡。爹你把心放進肚子裏吧。”雨菲笑嘻嘻地倒了杯茶水,捧給爹爹,臉上的笑容如此明淨,那是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容。


    秦慕接過茶水,說道:“傻‘女’兒,你才多大,你又吃了多少飯?如何能比得過爹爹的眼睛?你真的能看得透你的夫君當今的皇上?他若是能被你這個丫頭片子看穿,他就是不是聞人殤了。總之,聽爹的話,處處小心,遇事腦子裏多轉幾個彎,爹是為你好。”


    “好了,爹,‘女’兒知道了。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我都餓了,宮裏禦膳房裏的飯菜我都吃夠了,今天特地來嚐嚐這宮外麵的飯菜。”雨菲說著走出廂房,招呼著小二過來點菜。


    留君醉裏的‘女’兒紅果然好酒,雨菲陪著老爹,喝了好幾壇。出嫁的‘女’兒見著了爹爹,心裏格外的高興。此番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聞人殤雖然寵著自己,可是也不會縱容自己三番兩次的往宮外跑的。人生幾度‘春’秋,演繹的都是悲歡離合。


    日落西山,秦慕抱著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雨菲朝皇宮走去,他的‘女’兒他自是疼愛無比,從小到大舍不大說半句狠話,舍不得動半根手指,她愛做什麽,都由著她,可是‘女’兒始終都是要嫁人的,他就是再不舍,也不能攔著她不讓她嫁人啊。今天她想喝酒,做爹爹的便由著她,這宮裏的日子清苦啊,得到了皇帝的寵愛,容易招人嫉恨,得不到皇帝的寵愛,一輩子就埋在那後宮死水一般的光‘陰’裏了。像今天這般恣意妄為的喝醉,以後還能有幾次?


    宮‘門’大開,處理完朝政的聞人殤已經站在宮‘門’口等著了。‘挺’拔的身形,玄‘色’的長袍,俊逸的容顏,鋒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被秦慕送回來的,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的雨菲。


    秦慕將雨菲‘交’給了聞人殤,聞人殤小心地接過,抱在懷裏。不料‘迷’‘亂’中的雨菲緊緊地扯著秦慕的袖子:“爹,不要走,‘女’兒舍不得你……”


    秦慕忍住心中的酸痛,他一手帶大的‘女’兒,他愛若珍寶的‘女’兒,他相依為命的‘女’兒,以後就是別的人家的人樂,心中萬般的不舍,可是手上卻還是拉開雨菲扯住他衣袖的手,哽咽地說道:“乖‘女’兒,聽話,爹不走,爹有空了還來看你。”說罷有對聞人殤說:“皇上,老夫把……把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就‘交’給你了,你……你……”一個做臣子的,做子民的,能對高高在上的皇帝說什麽呢。


    聞人殤那低沉的聲音響起:“前輩放心吧,我定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我會用我的所有來保護她。”


    “好,好……”秦慕連說了幾個好,最後說了句:“既然如此,老夫便放心了,此生別無他求,就此拜別皇上了。”說完雙膝跪地,叩首拜別,全了君臣之禮,然後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背影在日暮黃昏中,顯得那麽的蕭瑟,肩頭微顫,大約是哭了。誰說男人大丈夫馳騁疆場有淚不輕彈。秦將軍一生帶兵打過的仗不計其數,可是他對他的發妻還有他的‘女’兒,卻是傾注了全部的愛心。愛之深,傷之切。


    聞人殤看了一眼懷裏睡得很不踏實的雨菲,輕聲說道:“走吧,今後的路,就由朕來陪你一起走吧。”說罷轉身,走進了皇宮。


    夏天漸漸地過去了,當身上穿著一件衣衫已經感覺有些涼的時候,秋天便悄悄地來了。雨菲久居宮中,閑來無事,讓人從民間找了菜種,在寢宮裏院子的一角開辟了一塊空地,種了些蔬菜,還種了一些‘花’卉。


    這一日雨菲剛剛用鐵鏟鬆完土,正在洗手。雀兒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小姐,太醫往這邊來了,皇上已經傳話了,要你好好地讓太醫診診脈。”


    雨菲用幹棉布擦幹手上的水,問道:“你莫不是聽錯了?我身體好的很,又沒有病,太醫來我這裏做什麽?”


    雀兒微微皺眉:“我的傻小


    姐,你是真的一點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啊,皇上專寵了你這麽久了,你的肚子怎麽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雨菲臉上一燙,這樣的閨房之事被雀兒口無遮攔地說了出來,感覺怪怪的,說話間,太醫已經來到芳菲殿外麵了,正在請看‘門’的小太監傳話。雨菲朝看‘門’的小太監招招手,示意讓太醫進來。


    在院子裏的一個長椅上坐了下來,伸手到長椅邊擱置點心的案幾上,讓須發‘花’白的老太醫診脈。太醫捋著他‘花’白的胡須,仔細地切了脈後,思慮良久,最後才開口道:“娘娘的身子從前可是受損過?而且平日裏最為怕冷?”


    雨菲想起去年臨江小鎮的客棧裏痛的死去活來的那一夜,點了點頭。


    太醫了然地說道:“這也難怪,微臣為娘娘開幾副‘藥’,每天按時服用,調養個一年半載的,興許能好一些。”


    “如此有勞太醫了。”雨菲微笑答謝,同時喚來雀兒,讓她跟著太醫一起去太醫院抓‘藥’。太醫和雀兒離開了院子後,雨菲走進房間,心裏暗覺好笑,聞人殤這是何意,這麽快就急著想要孩子了?當真是照化‘弄’人,曾經他可以有個孩子,可是他的無動於衷,讓他丟了那個孩子,如今他想要孩子了,卻難辦了。


    在書架上‘抽’下一本書來,打開看了起來,雨菲對於此事也不著急,反正自己的生理年齡今年才十六歲,年輕著呢,有的是時間可以等。


    雀兒去抓‘藥’,很快就回來了。不僅帶回來兩大包中草‘藥’,還帶回來一個消息:朝廷今年開始,要舉行‘春’試和秋試,‘春’秋兩季各舉行一次科舉考試,為的是盡快地選拔打量的人才。


    雀兒打開‘藥’包,將草‘藥’分成一份份的,便於日後煎熬時省事。嘴上則閑不住地說:“小姐,我見你平日裏也愛看書寫字的,你說若是你‘女’扮男裝去參加今年的秋試,會不會博得個好功名呢?”


    雨菲一邊看著手裏的書,一邊說:“讀書習字為的是修身養‘性’,陶冶內心,才不能為了博取什麽功名。官場上瑣事繁多,才沒有閨房之清淨自在。再說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雀兒,你可懂?”


    雀兒嘴巴一撅:“小姐你是在欺負雀兒沒讀過書吧。哼,不理你了,我熬‘藥’去了。”


    雨菲無語地笑了一下,這時外間走進來一個男子,正是她的男人。此刻他不是應該在殿上批奏折嗎?


    聞人殤走到雨菲跟前,將她手裏的書拿開,然後將她抱進懷裏,嘴裏說道:“太醫都給朕說了,是朕不好,當初不該……”


    “好了,事情都發生了,現在說也沒用。你快放我下來,這大白天的,被奴才們看到可不好。”雨菲掙紮著要離開聞人殤的懷抱。


    聞人殤不為所動,抱著雨菲朝內室的大‘床’走去,邊走邊說:“前些日子朕太忙了,冷落了你。朕準了自己幾天假,帶你出去遊玩可好?現在秋天剛至,天氣不冷不熱剛剛好。等過些日子,秋試開始了,朕興許又要忙了。”


    雨菲一聽說可以出去玩,頓時滿心雀躍,她攀著聞人殤的脖子問:“真的可以出去玩?去哪裏玩?玩多久?帶多少人一起?”


    聞人殤冰坨子一樣臉此刻寫滿了溫情,回答說:“就你我二人,至於你其他的問題嘛,先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雨菲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他抱到‘床’上了,於是埋怨道:“抱我來這裏幹嘛?快快撒手,就不能等晚上再說?”


    聞人殤欺身將雨菲壓在身下,悄聲道:“為夫都拋下所有的國事陪你外出遊玩了,難道你不該好好滴回報一下為夫?”


    “你真是無賴。為什麽要回報你?這難道不是你該做……”剩餘的話被聞人殤悉數堵在了嘴裏,紅帳微動,擁在一處熱切親‘吻’的兩人,講房間裏的溫度瞬間點燃。衣衫盡褪,坦誠相對。這是甜蜜的二人世界,他是她山一般‘挺’拔的夫君,她是他水一樣溫柔的妻子。


    不知是誰一揮手,紅帳落下,隔開了‘床’上和外間的世界。‘床’榻微微震動,驚起了一室的旖旎。‘女’人的喘息聲,男人的悶哼聲,還有‘床’板輕微的晃動聲,惹得外間伺候著的宮婢們紛紛紅著臉垂下了頭。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雀兒端著一碗‘藥’汁走進了內室,見皇上自顧自穿了衣服後,對‘床’上的雨菲說:“乖乖地躺著休息,朕看完了剩下的折子再來尋你。”


    雨菲一個枕頭砸了過去:“死遠點,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被他折騰的腰都快斷了。


    “愛妃可是個擅長‘吟’詩的文雅人,如何說出這樣粗鄙的話?今天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吟’得不錯,也隻有愛妃這樣的人,才當得起這句話,連我這個皇帝都敢打……”


    “聞人殤,你等著,今天晚上讓你知道我的厲害!”雨菲打斷了聞人殤的話,喊道,沒想到這人油滑起來讓人氣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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