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水做的,摻了蜜,膩得化不開,從嘴甜到心裏。[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絞了辣椒,能嗆得人流淚,頭皮發麻,痛不欲生。


    提到婚姻大事的梁紅玉辣度頂天,像是炸藥筒一點就爆,話一句比一句辛辣。


    「俺家有賢妻才不希罕妳這個凶巴巴的女人,殺了完顏宗望、完顏宗翰也不會娶妳,女人就該好好待在閨房裏繡花,整天動刀動槍像什麽樣子,將軍為了妳頭發快白一半,妳要是知道孝順趕快找個人嫁。」


    「皇上剛禦口誇了我不讓須眉,你梁老粗憑什麽對我指三道四,要不是我帶兵援你,你能殺出重圍,好端端站在這邊跟我耍嘴皮子,叫你一聲大哥,你就喘起來了,有本事跟我紅娘子真刀真槍打一場,你輸了,去給我抄一百遍女誡。」


    一說起抄書,韓世忠臉立刻黑了。


    「抱歉,妹妹差點忘了百戰百勝,皇上欽封的武節大夫,大字不認識幾個。」


    梁紅玉說得眉飛色舞,顯然是故意往韓世忠的痛腳踩。


    「平常看在妳是將軍女兒份上,老子忍了,今天我非好好揍妳一頓,告訴妳目無尊長的下場。」


    韓世忠怒了,抽出腰刀就往梁紅玉胸前招呼,倒不是他辣手催花,不把上官放在眼裏。


    他嘴上瞧不起,但心中雪亮著,梁紅玉是經過名師指點,一套小通明劍法使得出神入化,梁將軍對這個練武和兵法有極高天分的閨女十分看重,隨便她去軍營找人挑戰磨練,想單靠拳腳和她纏鬥,他討不了好,不想在屬下麵前丟臉,就得動真格的。


    「來的好,父親老說我遜你一籌,正好趁今天分個雌雄。」


    梁紅玉彈開劍柄上的扣片,手在劍鞘上一拍,三尺銀霜脫鞘而出,梁紅玉伸手抓住,反手朝著韓世忠刀麵上一刺,金鐵交擊,單刀一蕩,刀勢為之一挫。


    兩人不是第一次比試,知道小通明劍法強在快、準,連綿不斷,不走大開大闔的剛猛路子,而是一招快過一招,直取要害,一式數劍,少則三劍,隨著境界提升,虛實交替,出劍宛如暴雨襲麵,無從抵禦,當然那得臻至化境。


    依梁紅玉劍術小成,一式七劍已是極限,而且那是拚命時才有辦法動用,目前頂多在四、五劍之間。


    鬥氣歸鬥氣,韓世忠相信梁紅玉不會妄用殺招,於是一個轉腕,刀往上斜削,擋掉第一劍,隨即下砍,劈飛悄然刺入的第二劍,再催力將刀舞轉如盾,鏘鏘鏘鏘鏘,掃掉梁紅玉一輪劍針,不多不少正好五劍。<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瞎子都看得出來,老子是公的,妳是母的,妳想帶把,等下一世投胎再說,但也得妳功德積德夠多才行。」


    為了一切盡在掌握中而自喜,韓世忠忘形地調侃道。


    突來一劍穿過刀網,直挺挺從韓世忠人中刺,虧他反應及時,側身閃過,不然這一劍就能在他臉上開一個大洞,但鼻頭仍少不了被劃出一道口子。


    第六劍,梁紅玉劍往死力出。


    「梁小紅妳玩真的。」


    韓世忠徹底火了。


    身子一沉,肩背一繃,蓄勁發力,抖起單刀,刀身匡匡響動有如雷鳴,韓世忠不曾拜師學舞,靠的是天生神力,和在戰場上磨練出來殺伐技巧,把尋常的單刀當斬馬刀使,像是衝鋒陷陣,殺至梁紅玉身前,橫刀一劈,刀勁太強,梁紅玉隻能向後退閃,卻見韓世忠一個大跨步追上,將刀鋒壓到梁紅玉腰前三寸處,避無可避,梁紅玉順勢抬起腳踩在刀麵上,一個翻身躍至韓世忠身後,那件紅色披風遭了難,被刀斬去半截,切口平整,可見這刀有多利落。


    「躲哪裏去?」


    韓世忠殺紅了眼,拋石般地,轉身的同時,刀在空中劃一個大弧,往下斜劈,漏出一大片空門,梁紅玉豈會錯過,一樣是以劍作針疾刺,往韓世忠的子孫根捅。


    男人第一要害遭襲,縱然韓世忠有無懼生死之勇也會膽顫,墊起腳尖,縮腹,以毫厘之差驚險躲過,跟著下刀,朝梁紅玉的持劍手劈落,在她的手背留下淺淺的創口。


    「潑婦妳好狠的心,要我韓家絕子絕孫,活該妳一輩子嫁不出去。」


    大家都見了紅,正是收手的時候,韓世忠卻管不住嘴。


    「今天本姑娘就讓你看看,我有多潑辣。」


    梁紅玉挑劍再上,精妙的劍招一式再一式,誓要將韓世忠殺斃在當場,韓世忠也不甘示弱,劍來刀往,周圍的人怕被波及,一步退過一步。


    唐寅在一旁專注觀看,韓世忠是標準的武將,與人對招像是騎兵衝刺,力大,勢猛,沒有花俏,每刀都下在對方必救之處,看似以力降人,實則攻守兼備,和唐寅印象中的戰場搏殺之術一致。


    想象韓世忠穿著厚甲,揮舞百斤大刀在沙場裏衝鋒陷陣的模樣,唐寅為擋在他麵前的敵人感到悲哀。


    韓世忠的勇猛讓唐寅長了見識,梁紅玉卻是讓唐寅眼睛為之一亮。


    朱無極向唐寅講述武功概要時,曾說過,男子天生身強體壯,氣力深厚飽滿為女子所難及,所以武林中習武的女子,多以身法輕靈,挾利器之威才能與男子相提並論,尤其不宜纏鬥,在內力消耗殆盡前,便要分出勝負,否則便會一路挨打,等著落敗。


    梁紅玉的戰法正是此理。


    若說一身橫肉的韓世忠是獅子、老虎,用發達厚實的肌肉撲殺獵物,梁紅玉就是隻豹,充分節省氣力,隻在需要時瞬間爆發,或許持續不長但在發動時間卻有著絕對速度與宰製力。


    身體從頭到腳沒有絲毫的贅肉,充滿力與美,皮膚緊得像是一把拉開大弓,使得五官格外的鮮明搶眼,半脫青澀,離成熟不遠的女人味,不因為她喊打喊殺而有所減損。


    這得歸咎於她生來就出眾的容貌,占了很大便宜,唐寅有種欣賞美麗猛獸的愉悅感。


    「這娘們不簡單,她真殺過人。」


    狗鼻子能從味道分辨出很多事,一般女人破個皮都能呼天搶地,梁紅玉根本不在意身上多道疤,而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得是經年累月染血才會飄散,梁紅玉有香囊在身,狗鼻子還能聞得到,不用說也知道她的經曆不平凡。


    「我看到了。」


    唐寅的嗅覺普通,但梁紅玉專挑致命處出劍,那股狠勁沒幾個男人比得上,那是韓世忠慣戰善戰,換做旁人早已慘絕在她的劍下。


    「東家,人家一直在看你,要不,你出個聲喊停試試?」


    事情全因唐寅那聲嫂夫人而起,唐寅卻像是沒事似地,好整以暇地看大戲,


    梁紅玉口中的張叔邊焦急,邊瞪著唐寅,狗鼻子見唐寅半天沒反應,開口點醒。


    要論惹是生非,精武門的四人之中,狗鼻子要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沒事也會惹事的人,突然急公好義起來,唐寅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識時務者為俊傑,東家再不表示一下,萬一他們有個好歹,那些人還不把我們給撕了,不是我狗鼻子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是真打不過。」


    狗鼻子明著說道,卻在心裏暗罵唐寅:「也不想想誰是始作俑者?你也太無恥了點。」


    這些話狗鼻子萬萬不敢說出口,方知林的死讓他太震撼,他可不想流著屎尿死去,唐寅的武功差,危險卻是十倍於武林高手。


    「你不說,我倒忘了,有點說不過去是吧?」


    唐寅憨笑說道;


    「貴人多忘事嘛!」


    狗鼻子陪笑說,不住腹誹:「這也能忘?豈止是有點,根本就說不過去。」


    「兩位請住手,且聽唐某一言。」


    唐寅說了,但氣弱無力,梁紅玉、韓世忠打得正忘我,哪裏聽得見。


    用同樣的音量再喊了一遍,兩人依然沒有停手的打算,唐寅聳聳了肩,一副盡了人事,怎奈事與願違的模樣,閉口繼續觀看打鬥。


    「大聲點。」


    張叔急得受不了,衝著唐寅吆喝。


    這一喊,吸引兩人的注意,刀劍一碰後分開退後數步,梁紅玉香汗淋漓,體力即將透支,韓世忠好不到哪裏去,身上多了八九條口子,所幸傷口都不深。


    見梁紅玉的眼神恢複清明,張叔馬上過去拉人,梁紅玉哼一聲,撇頭不去看韓世忠。


    韓世忠嘴裏念念有詞,在手下的關心下,走到一旁療傷。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唐寅,各自納悶怎麽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雖然偶而小吵小鬧,很少鬧到刀劍相向。


    全是唐寅那句嫂夫人引起,他為什麽會認為兩人是夫妻關係?


    在金鸞殿上,皇上隨口一提,遺憾韓世忠已經娶妻,不然兩人一定是天作之合,還想著為梁紅玉賜婚,那時梁紅玉的神色就不太對,好巧不巧唐寅踩了貓尾巴,她不炸毛才怪。


    梁紅玉並不後悔打這一架,從皇上、父親到韓世忠,盡管對她讚譽有加,卻是懷著同樣的心思,要她安分在家相夫教子,說到底就是瞧不起女人。


    唐寅也是這麽想的吧!


    我看起來像是嫁為人婦的人嗎?


    他究竟是不是當年的那個男孩呢?他還記得我嗎?


    答案是不記得,那兩顆人頭是唐寅頭一回親手殺人,他自個都忘了怎麽走到軍營裏,至於梁紅玉就站在那位良心未泯的將軍身邊的事,全被腦袋自動忽略。


    唐寅感興趣的是,曆史又有了改變,一段流傳後世的美談,娶營妓梁紅玉為妾的韓世忠,如今梁紅玉非但是正經官家出身,韓世忠更是她父親的屬下,地位改變,梁紅玉當然不會再與他結成姻緣。


    越來越有意思了,還會有什麽新變化呢?


    唐寅默默期待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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