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幫的核心人物算是清理得差不多了,但依舊還有許多反對的聲音,接下來就是血洗長街,整個豐沙鎮再次陷入了火駁當中,一天到晚時刻有槍聲響起,街頭上到處都是血水和屍體,硝煙彌漫。


    許浩川雖然隻有八個兄弟,但幹掉了幾位金剛後,已經沒了能跟他抗衡的對手,很多觀望的成員迅速站隊,歸入他的旗下,再加上他手握太子的聖旨,名正言順,絕大部分人都知道青幫將是他的囊中之物,現在掃除的不過是幾位死去的金剛殘留下來的羽翼,一群不成氣候的遊勇散兵,統一隻是時間問題。


    許浩川已經完全陷入進去,一天瞌睡兩小時,那雙眼睛布滿了血絲,不知是熬出來的,還是殺紅了的。


    統一需要時間,但陳破等不了,他馬上要拿回那筆資金。


    芳姐不願意一人呆在這裏,所以四人一輛車,繼續原路返回,但陳破需要去粿敢收錢,問兩大天王要不要一起去玩玩,結果兩貨搖搖頭,他們一個是殺人狂,一個是戰鬥狂,對於收數要錢這種事兒不感興趣,所以陳破中途下車,隻身前往。


    這個地方叫南散,位於中緬邊境的交界處,按照許浩川的說法,來到這裏說要越境到粿敢,自然會有職業帶路人帶你過去,隻需幾百塊錢塊錢費用。


    陳破第一次去粿敢,自然需要有人帶路。


    對於有陌生人來到這個地方,眼尖無比的職業帶路人立即開著摩托車過來詢問,就像車站裏的摩的司機一樣攬客直接:“是不是要過去找開心的?需不需要帶路,絕對安全,半天就能到!”


    陳破選了一位看起來比較忠厚老實的大叔,叫老趙,四十多的年紀,開著一輛惡俗的農村火紅125摩托車,人看起來比較謹慎,身形很消瘦,講話帶著很濃重的本地方言,按他自己的說法是,他做帶路這行已經有八個年頭了,屬於行業內的佼佼者,熟悉通往對麵的每一條小便道,穿山過河,哪裏能走哪裏不能走他都知道,而費用隻收300元。


    買了些飲水和攜帶糧食,陳大總裁給錢上這輛摩的,火紅色的摩托車立即擰油轟鳴,啟程。


    老趙是個比較健談的大叔,問陳破打算過去玩幾天,陳破說不是去玩的,是去辦事的。


    “你是找人的吧。”老趙又說道:“很少自己一個人去的,都是幾個結伴,我看你應該是去找人的吧,親人還是朋友?”


    “辦事。”陳破隨口道。


    老趙嗬嗬一笑,知道對方不願意多說,他看著看後視鏡,瞧著小夥子挺年輕的,就這麽毀了太可惜,於是多勸了一句道:“這種地方最好不要去,去了也不要留,能走就走,千萬別貪心,不然這輩子就毀了。”


    “怎麽說。”陳破問道。


    “粿敢的老街呀,就是賭錢的地方,一開手,就再也收不住咯。”


    老趙感慨道:“去那兒的人都是為了錢,這些年我就沒見過幾個能滿載而歸的,錢來的快,看起來跟天上掉下來似的,沒誰能收得住手,但一輸了又不甘心,總想拚回個本錢,這麽一來二去,就陷進去再也出不來了。”


    陳破沒說話,他這幾年往西邊走,一出國門,就沒見過有過和諧的地方,到處民不聊生,每一個地區都是毒品泛濫、火駁不斷的場景。


    “我見過太多了。”老趙把車速放慢,穿行在山林中的泥路中,嘴裏繼續自顧自地叨叨著他的看法。


    “搶劫殺人的逃犯,多金的老板,想發財的內地人,這些都是衝著錢去的,還有一些過去尋親的可憐人,坐我後座一路哭著去,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我說別哭,找到人了再哭,唉,都是因為錢呐。”


    “從這裏過去的人,都是為了錢,但最後都死在沒錢上,一陷進去,就再也回不了頭了,不是他們回不來,是他們自己都不願意回來,因為那兒有毒可吸,這東西一碰,這輩子就這樣完了。”


    “我是去辦事的。”陳破溫吞地重複著這句話。


    老趙顯然是不信,一直在滔滔不絕地給後座的年輕人說故事,希望他能不要執迷不悟,這錢不能去賺!


    跋涉半日的山路,很快就到了粿敢老街,陳破下車付錢,老趙一陣搖頭歎息,自己開車回去了。


    老街不是一條街,而是一座城,入目到處都是矮小的棚戶建築,少有鋼筋水泥建起來的大樓,這裏便是粿敢地區的首府,除了占地較廣之外,經濟建設還不如國內的小鄉鎮。


    這個地區03年開始推行禁毒政策,賴以為生的鴉片種植業不再是合法產業,本地又不是旅遊地區,加上又無任何豐富礦產,**行業就成了當地的唯一經濟來源,政府抽取稅額,以彌補窘迫的財政收入。


    這是一個靠賭行支撐的國家,合法的**業催生了無數家大小**,微薄的稅金維持著陳舊的基礎設施,中央街道坑窪不平,自來水廠給各家各戶供應著參雜泥土的濁水,唯有中方投資援建的發電廠保障本地居民日常用電和各大賭行場合的徹夜長明。


    一這片悲哀的異域領土,靠著來那些前來尋找淘金夢的外來人員維持著生存,隻不過絕大部分來這裏的人都將傾家蕩產,一個個來自各地的異邦人,為了欲望,千裏赴死。


    陳破走在用泥鋪設的大街上,周圍的小販鋪子門口蹲著佝僂瘦弱的人,他們個個衣衫襤褸,縫頭垢後,手中明目張膽地抽著大煙,用一雙灼熱的眼睛打量著這個初次踏入此地的中華人,然後走過來搭訕帶路,在他們眼裏,陳破就是一個淘金的有錢人。


    他們和當年的許浩川一樣,都是**失意後留下來的搭客,現在為賭客服務,便是他們唯一的生存技術,帶金主入場,端茶倒水,如果金主手氣好,會賞他們一點小錢,十塊幾十塊錢不等,隻不過這些人身上個個身上都帶著病,但他們對自己的疾病卻一無所知,隻是知道時日不多了。


    陳破把他們都攆走,但他還是需要帶路的人,許浩川沒辦法讓人接風洗塵,畢竟太子是一個人前往,所以他隻能給出具體的坐標,到百勝**裏找人。


    一個叫阿鑒的年輕夥計便是陳破找的帶路人,他跟這裏流浪的人一樣,瘦骨如柴,身上衣服很髒,味兒很重,可以看出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洗澡了,但他沒有沾毒,身體很健康,這便是陳破選他的理由。


    “老板,想去那兒,先住店還是先去玩兩手?我對這裏很熟悉,去哪兒我都能帶你去!”阿鑒挫著雙手,異常高興,因為他很少搭到客人,這位年輕人氣度不凡,絕對有大手筆!到時候除了賭行給他攬客的二十塊錢酬金,這位金主手氣好的話,隨便賞他幾十塊錢,就夠他好些日的飯錢了。


    “知道百勝**麽。”陳破問道。


    “知道知道,當然知道!那可是個大場。”阿鑒無比興奮道。


    “走吧,先去那兒。”陳破說道。


    “不用先找銀行兌點錢?”阿鑒問道。


    “別問你不該問的,帶路。”陳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聲道。


    阿鑒感受陳破身上流露的冷酷氣息,嚇了個激靈,愈發覺得自己攬的這位金主有大來頭。


    一路走去,陳破看到一個往返在一家**門口的婦女,一手抱著棉被,一手拿著個本子在記錄著什麽,一副癡傻的樣子。


    陳破好奇問道:“這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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