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試了試挪動一下手腳,發現直覺已經恢複了大半,已經可以支持到他自己坐起來。而這時平安也看清了房內的狀況。到處都是分散的四肢以及血肉模糊的軀體,這樣直接的感官刺激,弄得平安心裏有些反胃。此時的他,聞不慣這樣的血腥。


    試圖勉強站立起來的時候平安才發現自己右邊小腿上的傷,非常的嚴重,感覺那根連著肉的白骨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嘶嘶······”站立所需要的支撐力給傷口施加了一定的壓力,使平安疼得連吸數口涼氣。


    從剛剛就一直掉落到地板上的鬼手種藤,此時正靜靜的躺在離平安不遠的地方。大概是當時平安隨口吐的力道用得巧,種子剛好就躺在了一處沒被血液侵染的小地方。鬼手種藤在血液裏非常的可怖,但在一般的情況下,它與平常的種子無異。


    平安伸手將種子扒拉到了血泊裏,很快種子就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生長起來,開始吞食著躺倒在地上的屍體。平安靜靜的站在那,沉默了。從他剛才站起來的時候,就從反光的鏡子裏看到了現在的樣子。


    慘白皸裂的皮膚,渾濁的眼瞳,鋒利的指甲以及僵硬的身體。右臉上還有猙獰的傷口,右邊小腿更是露出了白骨。平安的各個體表特征都彰顯著此時的平安,擁有喪屍的外貌和嗜血的特性!看著這樣的自己,平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隻是現實沒有給平安思考的時間,在種藤開始吞食屍體不到五分鍾的時候,平安就感應到了一群異能者迅速的向著這裏靠近,越來越近。


    平安自嘲的一笑,隨即緊緊的皺起了眉。其實平安清楚,現在的他不僅外貌和身體毀了,整個人的戰鬥力更是隨著剛才的蘇醒,正在慢慢的流失。更令平安驚恐的是,一直以來都進出隨意的空間,此時居然沒有半點反應。平安現在,進不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平安知道自己今天想要逃走,很難。但是他不想死,絕對絕對也不能死。阻斷了種子吞噬屍體的過程,彎腰撿起,平安一瘸一拐的挪到了窗戶邊,忍著劇痛一點一點的沿著水管爬下了樓。


    在醒來的時候,平安就看見了王權和夏秀音的屍體,雖然缺胳膊少腦袋的,但是平安還是根據衣著,分辨出了兩人。這兩人平安一早就是當死人看的,現在人終於死了。平安覺得至少這一次的失控,還有點意義。


    平安本人也沒有預料過自己會突然的失去控製,導致現在的自己也麵臨死亡的威脅。原本平安在見到當時的陣勢時,就已經準備乘其不備,跑為先。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是。隻是夏秀音在言語上的激怒,以及平安對兩人都有深深的殺念,導致了平安情緒上的失控,最終使得一直被平安苦苦壓製住的,病毒般的嗜血的*被釋放了出來。


    平安離開房間沒多久,夏立國就帶著夏政以及夏秀雲等眾多異能者破開了房間的門。屋內的慘狀使得一幹人等都震驚了,也使得夏立國直接暴怒,下了死令。命令一幹手下立即追擊平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受了重傷的平安自然逃不遠。


    空間的異常情況也使得平安隻能憑靠著意誌力不停地朝遠的地方,偏僻的地方躲。隻是最後,平安依舊很快的就被夏立國的人找到了。收到消息的夏立國也帶著手下,在第一時間圍堵了平安。


    “混蛋,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該死,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小命。”一見到平安,夏立國就出手揮出了水片,輕薄卻堅硬鋒利。


    好在平安現在還能動,躲過了這一擊。要不然肯定得和王權一個下場,上下結構的被分屍。


    見自己的攻擊被平安躲過,夏立國倒是不急了,怒極反笑的開始命令手下的人,用各自的異能慢慢的‘玩’平安。


    這聲命令一下,水刺,木刺,土刺,火球以及金屬釘都開始向著平安襲來。


    一旁的夏秀雲很著急,但是她現在不敢做什麽,因為夏立國是真的動怒了,不僅因為夏秀音,也因為他的權威受到了質疑。而另一邊的夏政卻是擔心了,他猶豫是否要因為平安一個人得罪整個夏家,得罪夏立國。


    主要是平安的身後深深的牽扯著平蕭這一號人物!夏政知道,如果平安今天死在了夏家手裏,死在了他的麵前,到最後,他和夏家或者說這個基地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得很慘,或者說生不如死!這也是夏政猶豫的原因,如果沒有必要,他這輩子也不想和平蕭為敵。能一直為盟友,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平安自然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是怎麽想的,此時的他已經漸漸的體力虛弱,移動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身上的傷口更是越來越多。


    “住手。”最終夏政站在了平蕭這邊,如論如何今天不能讓平安死。


    夏政一開口,火係異能隊的人就都住了手,統統站到了他的身後。其它異能者也都停了手,不知道該打還是該停。


    “夏政,你這是要幹嘛?維護一個殺你妹妹的凶手嗎?”此時的夏立國已經不能用暴怒來形容了。自己的權威一再受到挑釁,這是任何一個當權者都無法忍受的。


    “父親,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當初那個平蕭你是見過的,他不是好惹的。據我所知,他對自己的弟弟可是愛得什麽都不顧了。如果今天,平安真的在我們夏家基地內被逼死了,我想我們恐怕會有大麻煩。”


    說實在的,夏政現在走的也是一步險棋,他不知道夏立國的怒火有沒有壓過理智。好在夏政的話說了之後,夏立國的臉上出現了猶豫。


    之前逼婚的事,夏立國就和平蕭對上過。不久前夏立國又差點被平蕭給暗算了,所以要說平蕭的能耐,夏立國還真有點忌憚。但要說到真的怕了懼了,要夏立國心裏想的,那還真不!


    夏家怎麽說都有百年的積澱了,相對於平蕭這邊才十幾年的“小團體”,還真說不上畏懼,畢竟自身的實力和勢力擺在這。不過現在,夏立國臉上的表情,在外人看來倒像是真的忌憚平蕭的了。


    “夏政,這個平安現在殺了你妹妹,難道,我們就要因為他那個現在不知道在哪裏的哥哥,放過他嗎?”夏立國的語氣裏,怒氣依舊絲毫未減,但至少願意和夏政理論了。


    “當然不是,我說的隻是要父親留他一命,等到日後我們對上平蕭的時候,還可以占著先機罷了。二妹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將妹妹好好安葬。至於這個平安······”


    夏政說到這的時候,回頭看了眼平安。這一看,夏政的心裏就是一驚。此時的平安雖然已經沒有再受到攻擊,但是渾身上下,已經是血紅一片。大大小小的傷口到處都是,特別是小腿處的那根露肉的白骨,很是嚇人。


    除了傷口,平安此時的樣貌也異常的驚悚。蒼白皸裂的皮膚,渾濁的雙眼,看起來很是僵硬的四肢,殘破的衣著。如果不是夏政前不久才見過他,一定會誤認為這就是一個喪屍的軀體。


    ‘即使救了,這平安怕是也活不了了’夏政心想。不過平安雖然受傷嚴重,卻一直都憑著意誌力站在夏政的身後,搖搖欲墜。


    平安剛剛才試過空間的反應,他還是進不去。而且現在他身體內的異能,已經基本耗光了,也許再來一次小小的攻擊,一個覺醒初期的異能者都可以將他弄死。這一次的失誤,是平安無法預料的。那奇怪的思維似乎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輕易的奪取平安本人的思考的權利,這樣的不定因素,在末世裏,才是真正可怕的。


    拉回思緒,夏政繼續說:“至於這平安,我們可以先關起來。日後父親大可慢慢的折磨他。現在還是先處理妹妹的後事,這回的動靜鬧得可不小。而且這平安,父親你覺得他還可以撐得到今晚嗎?”


    “恩,你說的不錯。”夏立國此時的態度並沒有一開始的那麽絕對,倒像是真的在考慮夏政的意見。


    “不過要我就這麽放了他,或者就這麽關起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父親,我們需要用他來和平蕭換取更大的利益。況且”


    “別說了,難道我今天要殺了他,你還有意見?你難道能為了這麽個不相幹的人,忤逆我的意思?”


    “父親,我隻是希望你再好好考慮考慮,這件事,總之,平安不能死。”


    “哦,不能死?照我看來,這世上還沒誰是不能死的。”夏立國說完,嘲諷的看著對麵的夏政。


    在見到夏立國這樣的表情時,夏政就意識到了不妙!夏政已經不記得夏立國上一次露出這個表情是在什麽時候了,他隻知道,那時的他受了重創。無論是身體還是勢力,這是夏立國給他下馬威時的,不屑的表情。


    果然,在夏立國這個表情出現後,夏政清晰的聽到了身後平安的悶哼聲。


    平安清晰地聽到了身後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但是已經到達了極限的身體,已經跟不上自己的思維了。他無法逃避的被一截木刺刺穿了。


    胸口的劇烈疼痛清晰地傳達到了平安的大腦,他知道,自己的心髒怕是被這一截木刺戳了個透穿。好不甘心,又一次這麽狼狽的倒下。不想死,我絕對不能死。


    平安渾濁的雙眼此時睜得瞳孔放大,嘴巴似要喊叫出聲,卻是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了。即使再不甘心,身體也支撐不住了,平安看著視線中越來越大的天空,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安安?”震驚,驚慌,害怕到聲音都顫抖。平蕭不確定,自己見到的,那個在遠處的正慢慢倒下的身影是不是自己的安安。


    “安安。”等到下一秒肯定後,平蕭能發出來的,隻有這麽一聲暴怒掩蓋下的驚恐的怒吼。


    此時已經躺倒在地的平安,在心裏嘲笑自己,居然幻聽了。怎麽會有哥哥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真的感覺,心髒似乎已經沒有再跳動了······


    可是那兩聲“安安”,真的真的和平蕭的聲音好像,語氣也,好像。


    我不甘心,我絕對不會,再一次,一個人離開!


    誰都不能讓我這麽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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