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台上,鄧雪峰大義凜然滅了慈悼大師,彰顯了少林寺的正義。


    在世人眼裏,他這種做法,是為了獨孤輕風而滅了慈悼大師,顯得少林寺公正而善良。


    可在拳王眼中,少林寺這種做法,卻有些欲蓋彌彰之意。


    慈悼可是少林寺的一位大師,不說武功強大,就說他的名聲,在江湖上也是聲名顯赫之輩。


    這樣的人,犯了這樣一個天大的錯,死十次都不足彌補過錯。


    可要是在目前這種場合下滅了他,那情景就完全不一樣了。


    大部分人,都隻知道鄧雪峰是因為要救獨孤輕風,從而才把慈悼大師滅了。


    而不是因為,慈悼大師做錯事了,犯了錯誤,才滅了他。


    這就更顯得少林寺,正義而善良了。


    不過少林寺此舉的深意,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看透的,就算是鄧雪峰,估計都不知道自己此舉,到底意味著什麽。


    因為在拳王眼裏,鄧雪峰這個毛頭小孩,不過是跑腿的小人物,根本猜不透大人物們在想什麽。


    “死了!”


    獨孤輕風臉色有些不好看,慈悼大師雖然被鄧雪峰滅了,可他心情,依然很糟糕。


    因為,老李死了!


    在他心中,老李的命,比慈悼大師珍貴。


    如果可以,他寧願老李還活著。


    “對不起!”鄧雪峰邁步來到獨孤輕風身前,對於獨孤輕風,他非常慚愧。


    他之前誤會了獨孤輕風,還跟他幹了一架,想要殺他。


    後來,他被獨孤輕風擊敗,重傷垂死。


    可最後,是獨孤輕風冰釋前嫌,還讓老李救了他一命,這份恩情與慚愧,讓他無法麵對獨孤輕風。


    看到獨孤輕風時,他總感覺自己很慚愧,抬不起頭來。


    “不管怎麽樣,這次謝謝你。”


    獨孤輕風露出一抹苦澀笑容,這一刻,他也知道了慈業老禿驢的意思了。


    當初慈業老禿驢求他放了他,說要揭穿一個陰謀。


    如今看起來,他做到了。


    鄧雪峰沉聲道:“你不用謝我,這是少林寺應該做的,雖然我隻是一個俗家弟子,可慈業大師飛鴿傳書,讓我出麵,慈悼不聽勸,我也隻能滅了他。”


    慈業大師已經交代的很清楚,慈悼大師如果執迷不悟,滅魔以捍正義。


    他看向已經死透了的慈悼大師屍體,對獨孤輕風說道:“我要帶走慈悼的屍體,你沒有意見吧!”


    獨孤輕風搖了搖頭,他雖然痛恨慈悼大師,可卻對一個死人沒有任何興趣。


    鄧雪峰背起慈悼大師的屍體,抬頭看向拳王,隔著五六丈的距離,恭敬道:“拳王前輩,慈業大師說,少林寺欠絕天峰一個人情,來日,必當報答,還望拳王不要為難!”


    慈悼大師雖然死了,可此地,終究是拳王的地盤。


    在此地,拳王就是主人。


    主人沒有同意之前,可不是誰都能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如鄧雪峰這樣的螻蟻,根本沒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資本,所以必須搬出少林寺,他才可以安然無恙離開此地。


    “人情?少林寺的人情,值幾個錢!”


    可惜,拳王卻不賣少林寺的麵子,他並非針對鄧雪峰,因為鄧雪峰在他眼裏,隻是一個不足一提的小螻蟻,“回去告訴少林寺的方丈,就說,攪亂了此次論武,少林寺此次,必須派出十個弟子,前往邊疆之地獵殺大楚江湖高手,否則……”


    鄧雪峰臉色一沉,他本以為抬出少林寺,拳王多多少少會給幾分麵子。


    卻不想,拳王根本不鳥少林寺。


    須知,少林寺可是一流門派,比起絕天峰而言,那可不是一個級別。


    得罪了少林寺,對絕天峰而言,絕對沒有半點好處。


    “我知道了。”鄧雪峰低聲應道,他雖然有些氣憤,可卻敢怒不敢言,不然,連他都無法離開絕天峰。


    絕天峰的主人,在江湖上,與已故的鬼醫,可是號稱四大絕世高手。


    他得罪不起。


    “獨孤大哥,你的武功……”


    漪憐兒衝上武台上,看著一臉蒼白無色的獨孤輕風,心疼無比。


    好不容易修煉出武功,卻因為這樣而被廢,心裏不崩潰掉才怪。


    獨孤輕風坐在地上,眼神有些呆滯,危險解除後,他才發現,丹田內果然空空如也,沒有絲毫內力。


    他耗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冒了多少險,才好不容易才修煉到先天後期巔峰。


    如今,一失足,滿盤皆輸,所有努力,都付之東流。


    武功,沒了!


    他,重新變成了一個廢人。


    “獨孤兄!”


    “獨孤公子!”


    梁化斌、青詩詩紛紛登台而上,望著獨孤輕風,一副欲言又止之色。


    他們這一刻,雖然很想安慰獨孤輕風,可是,卻無從開口,不知如何安慰。


    “李樂,獨孤輕風掌握有我天魔宗的武學功法,且,他還殺了你弟弟,此刻,是你報仇並奪回武學的最好機會,一旦成功,必然會得到宗主看重。”


    台下,李樂旁邊還有一個中年人,他背負著雙手,肩膀上扛著鏈錘,笑嗬嗬的對李樂說道。


    此人,正是天魔宗,內副堂主袁剴。


    是李樂,名義下的同僚。


    李樂何嚐不知此時,是最好的機會,可是,他此時要是出手,不知會不會被人罵他卑鄙小人。


    作為魔道人士,他的確不怎麽在乎別人的眼光。


    可是,他隻是不在乎小人物的不屑眼光罷了,而在場的,不凡大人物,且還有各大門派的代表。


    要是被人笑話,豈不是成為了江湖上的笑柄。


    “報仇之事,不急一時。”李樂沉聲道,他忍住了心中的仇恨,知道此時不是最好的報仇機會。


    獨孤輕風已經被廢了武功,沒了武功,來日想殺他,不過是舉手之勞。


    自己又何必在這種時刻,去冒這個險呢?


    “他身上可是有我天魔宗武學,這時候不逼他交出來,你覺得,我們還有機會嗎?”


    袁剴看到李樂不為所動,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寒光,這個該死的李樂,還真是多疑、謹慎。


    換做是常人,仇人已經沒有了武功,早就衝上去滅了仇人了。


    且,還可以立功,奪回天魔宗的武學。


    可是,李樂卻偏偏小心謹慎,不敢冒險。


    “袁剴,我知道你一直覬覦老子這個位置。”李樂哼了一聲,袁剴什麽鬼心思,他豈能不知:“可是,你不要把老子當傻子,以為我不知道心裏想什麽,想做我這個位置,嗬嗬……憑你,還不夠資格。”


    袁剴跟他鬥了十幾年,彼此之間什麽德行,自能不知。


    袁剴冷冷道:“李樂,我可是把立功的機會讓給你了,既然你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我了,等我坐上了你這個位置,看你如何在老子麵前囂張嘚瑟。”


    他早就看不慣李樂了,仗著自己地位高一點,一直在宗內為所欲為,處處打壓他。


    “有本事你去滅了獨孤輕風,把《天魔淬體自殘大法》拿回來,否則,你就是一個懦夫。”李樂不屑道。


    “搶就搶,不過可惜,搶到手後,我第一時間撕了它,反正老子不修煉這門邪法。”袁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李樂一直想得到這門武學,提升武功。


    沒有這門功法,憑他現在的天賦與地位,根本看不到天魔宗內更高級的功法。


    也就是說,得不到《天魔淬體自殘大法》,除非李樂有奇遇,否則他的武功,將會永遠困守在這個境界。


    而他不一樣,他修煉的可不是天魔宗武學,根本不用擔心遇到瓶頸。


    “你!”李樂怒火,袁剴的想法,實在太狠了,逼著他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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