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麽?”被扔在客棧大堂地板上的阿苦問道。(.)


    陳老大坐在客棧內唯一一張長桌後,吃了口葷肉,喝了口酒,說道:“你有什麽?”


    客棧內到處坐滿了身強力壯的盜獵者們,吃酒喝肉,看著阿苦的眼神極為不善。


    阿苦瞄了瞄桌子上那些寒森森的兵刃,吞了口口水:“這些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她身上的衣服雖然完好,但早在紫竹林裏徐老二便已經搜了她的身,清源崇尚節儉,連弟子們的道袍都是尋常衣料,比不得蓬萊大手筆,拿的是名貴的水綢製衣。


    而阿苦向來不愛帶配飾,頭發也是照舊地梳成兩個簡單的大辮子,身上能算的有些價值的,應該就是現在放在陳老大桌前的那把搖光仙君送她的柴刀了。


    陳老大用筷子敲了敲碗盤,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年輕小夥子為他上來斟酒,那小夥子十五六歲的樣子,身子瘦弱,臉色蒼白,應該就是剛才從車廂一直抱著自己的花生。


    阿苦繼續說道:“我身上有的想必你們早已搜刮清楚了。”


    隔桌的徐老二呸了一聲:“搜刮個屁,連個碎銀角都沒摸到。”


    阿苦臉上一紅,四周的盜獵者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坑坑”陳老大又用筷子敲了敲碗盤,客棧內立馬安靜了下來。


    看來,這個陳老大在整個團夥裏還挺有威信的,這麽多心懷鬼胎的人都甘心聽命於他,那麽,需要談判的對象也隻需他就好。


    即使手腳被綁,阿苦還是靠著背後的牆壁一點點站了起來。(.$>>>棉、花‘糖’小‘說’)


    既然是談判,那就得有氣勢,站著總比坐在地上讓人俯視來的更有氣勢一些。


    盜獵者見她爬了起來,也不阻止,反正她被捆得那麽嚴實,想來也做不出什麽怪來。


    陳老大倒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趣味盎然。


    “你想要的應該是海納貝裏的東西吧?”阿苦眼神篤定地說道。


    從她在馬車上恢複神智之後,她就知道不僅是她的柴刀,連胸口衣襟處的海納貝也被他們拿走了。


    “那海納貝是我一位朋友送的,據說除了我和她,其他人都不能從裏麵取出東西來。”


    陳老大喔了一聲,半真半假地說道:“你確定?”


    “我確定,因為我現在不正站在這裏嗎?”如果不是貪圖海納貝中的財物他們又何須這麽麻煩把自己綁了出來。


    客棧內鴉雀無聲,任誰都察覺得出現在這個情況不適宜插嘴。


    陳老大又喝了口酒,坦誠:“我圖的是錢。”


    阿苦回答的也很直白:“錢財於我如糞土,我要的是人身安全。”


    “你給我錢,我就放你走。”


    “你把我送回清源,我就將海納貝中的財物都給你。”


    陳老大挑眉,徐老二插嘴道:“回清源,你當我們傻啊!”


    阿苦皮笑肉不笑:“先謀財後害命,你們不傻,我也不傻啊。”


    徐老二被嗆,剛想大罵,就被陳老大一個眼鋒割得閉上了嘴。


    陳老大放下碗筷:“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阿苦挺直的後背上早已布滿冷汗:“什麽?”


    陳老大雙手緊握:“我是刀俎你是魚肉,階下囚而已,憑什麽和我談條件?”


    阿苦笑了:“憑你跟我廢話了這麽久。”


    如果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他們何必把自己弄到這裏,還跟自己廢話這麽久,說白了,不就是有所圖而已。


    好在這群盜獵者圖的是錢,而海納貝中的物品又隻能由她取出,這樣她才有底氣和勇氣跟他談起條件。


    陳老大沉默了很久,說道:“你很不錯。”


    阿苦閉嘴了,這種場麵,能少說就不能多說一個字,這樣對方才猜你不偷,摸你不著。


    “我確實是挺想要這裏麵的東西。”陳老大從胸口掏出白色的蝴蝶狀貝殼,繼續說道:“應該說我很想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


    阿苦不上當:“您覺得呢?”


    陳老大挑眉:“我其實挺驚訝的,沒想到會在清源看到南海奇珍之一的海納貝。”


    一旁的徐老二啞然,他一直以為那白色的貝殼就是個裝飾。


    阿苦了然:“那是我一位好朋友送的,她剛好來自南海蓬萊。”


    客棧內平靜的氣息開始有些紊亂,阿苦看到很多人與同伴對視一下,交換了眼中的驚訝後,看著阿苦的目光帶著逐漸升溫的熱度。


    這些正好中了阿苦的下懷:“南海富裕,我那朋友出手向來闊綽,海納貝中還有不少她送給我的好東西,粗略估算,應該都可以換得好幾座金山銀山了。”


    盜獵者們明顯開始激動起來,本來以為清源一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沒想到反而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好幾座金山銀山,那他們不是發了?!


    阿苦內心冷笑,南珍是挺闊綽,也好幾次想送自己東西,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收下過。撒這種謊話隻是想誆騙這群見錢眼開的盜獵者而已,他們不是想要錢嗎?那麽自己隻要越有錢,他們對自己就會越小心。


    海納貝中的寶物,其實已經沒有多少了。


    她的寶物無非就是拜師禮時收到的各家賀禮,其中很大一部分她都兌了銀子拿去接濟畔山的貧民了。現在還留在手裏的,都是一些不能變賣的,例如長胡子叔叔送的月亮寶石,極風真君送的有求必應書,一直放在海納貝的火麒麟蛋等等。


    這些東西說白了,貴重也貴重,不值錢也挺不值錢,但是她是絕對不能說實話的,因為她明白,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那麽這群人會對自己做什麽事情都是不能預料的。


    畢竟,這裏已經不是清源地帶了,他們就算將她隨便殺了埋了,師父和表哥他們都不一定找得著自己的屍首。


    “你很聰明”,陳老大終於站了起來,走到阿苦近旁,高大的身軀,給阿苦帶來滿滿的壓迫力,“但你不該在我的人麵前挑戰我的權威。”


    後麵那句話陳老大說的極小聲,除了阿苦,其他人應該都沒有聽到。


    阿苦感覺自己似乎算漏了一點。


    “我確實不想讓你死,但依舊可以讓你嚐嚐苦頭,徐老二。”陳老大終於露出了在紫竹林裏一般的奸邪笑容。


    “您吩咐。”徐老二跟在他身邊多年,向來對他知之甚深。


    陳老大轉身上樓,陰冷的聲音難掩愉悅:“給小姑娘先上點刑,別折騰死了,回去的路還長著,既然確認裏麵有寶貝,到時候把她和東西一起賣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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