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人群如鳥獸四散,不過一息時間便整齊列隊站好。<strong>.</strong>


    “將軍!”


    天色漸白,嘹亮的聲音在軍營四周回蕩。


    身前的背影寬大挺拔,將帥的威嚴從他身上發出。


    鐵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將海鷗還給阿苦。


    清剛瞪他一眼:“鬧夠了?”


    鐵心汗顏。


    清剛一向不愛講廢話:“該幹嘛幹嘛去。”


    “是。”


    鐵心轉頭吆喝著,沒多久校場上的士兵就開始了每日的操練。


    和剛才亂糟糟的樣子不同,一旦拿起長槍利刃,極北防軍的戰士們就變了眼神,凶猛如虎,氣勢如虹。


    清剛掃了一眼,看兔崽子們沒再偷懶,轉身拉開些距離,將手上的柴刀扔給阿苦。


    “來吧。”


    來什麽呀?


    阿苦懵了。


    清剛神情認真,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向阿苦招了招。


    這架勢,怎麽看都是要和她過幾招的意思。


    阿苦看看手上的柴刀,再看看氣宇軒昂的清剛神君。


    南搖光,北清剛。


    如果說搖光仙君是所有修道弟子的夢想,那麽清剛神君便是草根弟子們的榜樣。


    乞丐出身,十歲修道,十五歲入華山拜關武帝君為師,翌年登仙後,婉拒帝君進入達官子弟成群的聖都軍的邀請,反而投身從戎於環境艱苦的極北防帶。


    從戎十年,從小兵做起,一步步爬上主將之位。有勇有謀,戰功赫赫,是目前道仙界最為年輕的神君,在搖光成仙前,也是最為年輕仙君年齡記錄的保持者。<strong>.</strong>


    這樣的人要親自指點自己,阿苦腦子抽了才會拒絕。


    斷腿鷗縮進她的鬥篷裏,阿苦扔掉刀鞘,一把形狀特異的柴刀橫亙於手上。


    熟悉的重量,熟悉的觸感。


    阿苦努力忘掉鼻子裏縈繞不去的血腥味,提刀攻去。


    “得罪了。”


    校場上有風刮起,阿苦腳上一個用力,人就像離了弦的快箭急速向清剛衝刺過去。


    閃著寒芒的柴刀撲麵而來,清剛神君不急不忙,僅以兩指便夾住了柴刀前端的大彎勾。


    這兩指看似沒有用力,其實重若千鈞。


    清剛臉上冷峻依然,雙指一拖便將阿苦帶歪了方向。


    阿苦眼眸一閃,飛起一腳,踹向他胸膛,借力使力將大彎勾對準他的手指,用力回拉。


    彎勾尖銳,但還不足以傷害素有銅筋鐵骨之稱的清剛。可畢竟等級懸殊,清剛還是故意放開對彎勾的鉗製。


    得獲自由,阿苦旋身一轉,柴刀猶如靈蛇出竅,快速凶猛地攻向清剛脖頸之處。


    按平常來說,起手應該不急不慢,尤其是陌生的敵手,最好多試探幾招,好摸清對方的武功高低。


    單論武術,阿苦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的。


    但今天的對手實在太過強大,逼不得已,她隻好來個出奇製勝,直接使出自己的殺手鐧――劈柴三式。


    此三式非彼三式,經過一年多來對三洞藏書的吸收和改造,阿苦的劈柴三式現在隻是個統稱,她自創的招數已經不隻三式,也不止一招。


    沒錯,即使對方是位階高她好幾級的神君,阿苦也不想在這個場合甘拜下風。


    對不吝賜教的前輩的最大敬意,就是全力以赴!


    彎勾鎖喉,清剛心底微訝。他沒想到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一開始就會攻向自己的要害。


    行伍之人,攻擊自然也是要害,但對方還隻是個修道弟子,是她本身路數如此,還是這次遭逢突變導致風格突變?清剛覺得自己還是得確認一下。


    兩個人打得風生水起,圍觀的人民群眾也早已沒了操練的心情。


    “乖乖,那丫頭誰呀?居然還能跟咱們將軍過上這麽多招。”


    “傻呀,沒用法術呢!”


    “我知道,問題是沒用法術,咱們跟他也拆不了幾招啊。”


    “那姑娘莫不是先前從匪窩帶回來的那個?”


    “哪個呀?嘶,不會是一個人幹掉好幾幫盜獵者的那個吧?!”


    “對,就是那個!”


    “乖乖,你們看她手上那柴刀舞的,又快又猛,沒有一定的對戰經驗,不可能把兵器搞得跟自己身體一般。”


    “是啊。”“是啊。”


    “切,一個小娘們,看你們這熊樣。”


    眾人瞪他。


    “我呸,你也就在這裏敢這麽說,有種等咱們回極北,你上帝君麵前上女兵營那裏說去。”


    “咳咳......你就當我放了個屁。”


    “哼!”


    “誒,你們說將軍是不是太偏心了啊,他可很久沒跟我們比劃過了。”


    “嘖,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別拉我們墊背。上次丁大壯吃飽撐著沒事幹,要和將軍比拳腳,差點被揍得連他老子都沒認出他來。”


    “......能別提我那點黑曆史嗎?”


    “嘿嘿嘿”


    鐵心臭著臉走過來:“幹什麽呢!幹什麽呢!不想活了!將軍麵前,還敢偷懶?!”


    來豐都的都是清剛的心腹部隊,都是從他寂寂無名時一起摸爬滾打上來的,雖然軍銜不如清剛和鐵心高,但軍齡跟他倆都差不多。


    反正都沒了興致,士兵們直接罷工,勾著鐵心脖子問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無緣無故的,將軍居然親自下場指點一個女孩子?”


    清剛文武雙全,行事公正嚴明,但身居高位,必然不能同手下親密無間。鐵心天生一張惡人臉,走在路上都會被官差押走,但內心其實是個萬事好商量的老好人。所以比起號稱六親不認的清剛,他們一點都不怕身為副將的鐵心。


    鐵心甩開他的手:“將軍幾時無緣無故地做事了?那是清源天尊的弟子,也算我們半個師妹了。”


    眾人默。


    “哇靠,你不早說!”


    “那幾個還活著的關哪裏去了?走,敢欺負我們師妹,打的他娘都認不出他!”


    “就是就是!”


    “你說你要去做什麽?”


    單手製住阿苦兩隻手的清剛冷冷地看了過來,凍得士兵們直接閉了嘴。


    “你們,真的很閑,鐵心,負重一千圈,包括你。”


    “一千圈!將軍.....”


    鐵心一巴掌打扁說話人的嘴:“是!”


    阿苦見機,上前就是一個後旋踢,順利拉回了清剛的注意力。


    鐵心趕忙把人帶走,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跟將軍喊太多,他肯定給你翻倍,跟著我這麽久,怎麽還是這麽蠢,難怪你們不能做副將。走走走,趕緊跑,跑快點看看能不能趕上晚飯......”


    東邊的太陽才剛剛冒尖,士兵們一陣鬼哭狼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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