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玨從一輛低調銀灰‘色’的跑車裏走出來,拋了一下手中的車鑰匙,直接上了貴賓電梯,直通薛淼的辦公樓層。[]-79-


    在辦公室的薛淼接到秘書的內線,“梅總來了。”


    “讓他進來吧。”


    梅玨推開‘門’走進來,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一旁的秘書,“美‘女’,麻煩幫忙影印三份,謝謝。”


    年輕的秘書小姐接過文件夾,臉上微微一紅,“好的。”


    薛淼抬眸,“你這撩妹的手段都用到我身邊人身上了。”


    梅玨挑了挑眉,“我這手段肯定不如你那位記者小姐。”他向前走了兩步,坐在沙發上,剛好就看見秦特助從電梯裏匆匆下來,拉著人急忙在問些什麽,笑了一下,跟薛淼說了剛剛在地下車庫看到的一幕。


    薛淼一聽,也是忍俊不禁,再看看‘門’外的秦特助,像是已經在失物招領處拿到了自己的錢包。


    “秦晉也是難得栽一回。”


    這個時候,秘書也將影印的資料給拿了過來,雙手遞給梅玨。


    梅玨將資料分給秘書一份,“拿給你們老板這一份。”


    這是一份有關於房產計劃的企劃書,是在很久之前,梅玨的公司就和薛氏在談的一個項目,在近一個月內就要竣工了,緊接著就是狠盛大的剪彩儀式以及宣傳策略。


    薛淼隨手翻了一下企劃書,手指在辦公桌上敲了敲,“必須要趕在年前宣傳,然後年後再來第二輪宣傳再加上優惠活動,我讓公關部現在就開始著手準備發布會和剪彩儀式。”


    梅玨點頭,“是的,必須要讓全c市的人都耳熟能詳。”


    這個房地產項目,是兩個公司強強聯合,必須要造出聲勢來。


    秘書端進來兩杯水,梅玨接過,對薛淼道:“我看莫婷的朋友圈,像是過兩天就要回來了?”


    薛淼想起昨天晚上與莫婷通的那個電話,“嗯,應該左右不過這幾天。”


    梅玨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杯身,眼角向上揚了揚,“說實話,我都覺得,當年因為那事兒,你們家沒有跟莫家徹底翻臉,有一個原因。”


    在一定程度上,薛淼和莫婷都是受害者。


    薛淼低著頭,沒有回答,看不清楚臉上的神‘色’。


    ………………


    今天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辛曼並沒有接到要跟著薛淼去悠然居請王老先生的電話,索‘性’便在公司裏悠然地校對著稿子。


    周多多將自己三分之一的稿子都給了辛曼,辛曼看著自己麵前陡然上升了一個高度的稿子,撫了撫額頭。


    周多多雙手合十,“拜托拜托了,我今晚跟男票約好了要去看電影的,要不然的話我肯定下不了班了。”


    “你這是‘花’式秀恩愛啊,狂虐我這個單身汪。”


    周多多咧嘴笑了笑,“明天請你吃飯。”


    於是,辛曼的工作量多了一半,也不能再優哉遊哉了,手速就快了些。


    薛淼一次經過雜誌社的辦公層,看見在靠窗的位置,陽光細細密密地透過光亮的玻璃窗,照在那個埋頭工作的‘女’子身上,心思隱隱一動。


    認真工作的‘女’‘性’最美。


    特別是辛曼,辛曼在凝神思索的時候,微微抿著嘴‘唇’成一線,‘唇’角向上勾起一個弧度,時不時地用簽字筆在記錄本上勾畫一下,再哢啪哢啪地按兩下鼠標。


    陽光跳躍在辛曼身上,在她未被紮起的頭發,散著一圈圈亮眼的光圈。


    辛曼抬手將頭發掛在耳後,隱約覺得有人在看她,她猛地抬頭,隻有幾個同事在匆匆走過,都是在專注自己的事情,哪裏有目光在看她?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多疑了?


    她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低著頭繼續工作。


    快到中午的時候,辛曼看了一眼時間,先給秦簫打了個電話,“你錄影棚出來了沒有?”


    秦簫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不過很快便安靜了下來,隱隱約約有水聲。


    “半個小時之內就到。”


    “ok,我等著你。”


    秦簫兩天前從外地采景回來,辛曼就給秦簫打了電話,要借用她的身份證戶口本。


    秦簫疑‘惑’,“你要用這些幹什麽?”


    辛曼一笑:“我叔叔送我一套房,我現在的身份有點特殊,就先把房子記在你名下。”


    秦簫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你倒是不怕我卷了你房子跑了?”


    在黃金一類區,而且還是一樁複式別墅,價格抵得上秦簫一部戲了。


    辛曼笑的陽光,“那就送你了,反正我原本也不想搬家。”


    一個人住那麽空空‘洞’‘洞’的一套上下兩層的大房子,辛曼覺得她自己肯定是要被孤獨症折磨的神經衰弱的,看哪兒哪兒都是空‘洞’的‘陰’影。


    和秦簫一起把資料都‘交’給開放商,辛曼就帶著她去看了看房。


    秦簫一進來就搖了搖頭,“你這個叔叔真是大手筆。”


    不僅僅說是秦簫,就連辛曼都覺得愣了一下。


    這套房並不是剛剛修蓋完的‘毛’坯房,牆麵和地麵都已經鋪過了,采光很好,明淨的落地窗撒著湛藍‘色’天空中的點點細碎陽光。


    秦簫站在落地窗口,指了指對麵不遠處的一處住房樓,“那邊的樓房好像即將竣工了。”


    辛曼順著辛曼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嗯,是一個住宅公寓區的,隻不過這邊是複式‘花’園別墅,那邊是樓層住房。”


    秦簫忖度片刻,說:“陪我過去看看。”


    辛曼揚了揚眉梢,“你想在那邊買房子?”


    秦簫點了點頭,“這裏距離寧寧的幼兒園比較近。”


    辛曼和秦簫在開發商的售樓大廳內走了一圈,秦簫的身份特殊,戴著口罩和‘毛’呢帽,身上穿著低調的黑‘色’大衣,牛仔‘褲’和普通的皮靴,即便是這樣,在詢問售樓小姐的時候,對方還是在秦簫臉上停留了很久,甚至還問:“您是什麽電視名人吧?我看的好眼熟。”


    等到售樓小姐去開單子,辛曼笑了笑,“你現在剛剛在國外拿了獎,風頭正盛呢,連續兩個星期熱搜第一了吧。”


    說實話,現在秦簫戴著遮住半邊臉的口罩,是完全認不出來的,隻不過身上的那股氣質,卻是遮掩不了無法磨滅。


    因為秦簫有買房的意願,售樓小姐就帶著秦簫和辛曼看了幾處房,下月‘交’房,秦簫當即就拿著卡刷了‘交’了訂金。


    在前台處等著的時候,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就聽見身邊不遠處的一個售樓小姐匆匆走過,“薛總來了。”


    辛曼話音一頓。


    薛總……


    呃,不會這麽巧吧。


    而事實證明,就是這麽巧。


    辛曼看見從‘門’口逆著光線走進來的男人,下意識的就轉了頭。


    秦簫原本不明所以,看見為首的男人,也就明白了。


    辛曼轉頭,直接拉著秦簫要從後‘門’出去,“走吧,快走,趁著他還沒看見,指不定一會兒就又給我安排什麽工作了……”


    秦簫失笑,“你真不上去打個招呼?”


    “當然不。”


    辛曼斬釘截鐵。


    不過就算是辛曼拉著秦簫緊急撤離,薛淼還是看見了辛曼。


    在大廳內熙熙攘攘的人中,要麽靜止不動,要麽就順著人流的方向向他這邊走來,唯有那邊兩個‘女’人,逆著人流離開,相反,真的是格外引人注目。


    薛淼既然都看見了,秦特助自然也看見了。


    “秦晉,你去叫住辛曼,一會兒要去悠然居。”


    “是。”


    ………………


    十分鍾後,辛曼把秦簫送上車,自己坐在售房大廳外的一個休息室內喝咖啡。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裴叔叔送給自己的這套房子,竟然是在薛氏房產旗下的。[]


    這下好了,不管這套房產是不是寫的秦簫的名字,薛淼都知道了。


    不過薛淼這種家大業大的,一套房子而已,有些金主不是出手就是一套房子麽,闊氣的很。


    辛曼在休息室內等了不過二十幾分鍾,秦晉就再度進來了,“辛小姐,老板的車在外麵等候了。”


    “哦。”


    辛曼起身,拿著包包走出去,在經過秦晉身邊的時候,腳步微頓了一下,秦晉下意識的就向後退了半步,有點一驚一乍了。


    秦特助跟在辛曼身後,可是不敢招惹這位未來正經八百的總裁夫人了。


    今兒上午那一出,還真是讓他怕了辛曼。


    當聽梅玨說的那一番話之後,秦特助眼睛都直了,這位總裁夫人還真是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


    悠然居。


    辛曼這次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浮躁,反正上班也是一下去,在悠然居品茶賞‘花’也是一個下午,還不如好好的欣賞一下悠然居這裏的明麗景‘色’,吃慣了市中心的汽車尾氣,在這裏換換空氣也是不錯的。


    跟著薛淼走過曲徑,遠遠地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梅香。


    辛曼不自禁地說:“好香啊。”


    已經十二月初,忽然天氣就冷了,在悠然居北邊,有一處梅林,在寒風之中傲然盛放在凜冽北風中。


    薛淼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身後的辛曼,在前麵走的時候,在一道分岔路,已經走向另外一條路,小路盡頭就是大片寒霜傲雪的梅林。


    辛曼有點吃驚,“薛總,是不是走錯了?”


    她腳步微滯,身後忽然欺過一道‘陰’影,身影錯落‘交’疊著倒映在地麵上,辛曼恍然聞到一股清淡的煙草氣息,還帶著隱約薄荷味,將梅‘花’香的香味完全遮掩了。


    辛曼剛想要轉身,薛淼已經按住了她的肩膀。


    大掌放在辛曼的肩膀上,並沒有施加多大的力氣,卻讓辛曼定定的站住了。


    觸目所及,是麵前梅樹低枝枝頭上的一朵含羞帶怯的粉白梅‘花’,修長手指將梅‘花’摘下來,辛曼眨了眨眼睛,隻覺得腦後的發髻上微微一動。


    辛曼抬手‘摸’了一下發梢,是薛淼把梅‘花’別在了她的發間。


    不知為何,就因為這麽一個動作,辛曼恍然間心動了動,不似之前兩人做著曖昧動作的時候,‘女’人對於近身男人應該有的那種曖昧感覺,現在的這種微微觸動,是平緩的。


    辛曼看了一眼薛淼,忽然笑了,學著電視上古代‘女’子的動作,微微低首福了一福,“感謝公子贈‘花’。”


    薛淼眸‘色’暗沉,幽深的瞳仁裏倒映出辛曼的明媚容顏,他抬起辛曼的下巴,微微向上一挑,“要不要以身相許?”


    辛曼:“……”


    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這男人都是臭屁的,真的是不能誇,一誇就走調了。


    “頭兒……”


    不遠處在放風的秦晉出聲了。


    “王老先生派人過來請了。”


    辛曼向旁邊躲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老板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去找王老先生吧。”


    她跟在薛淼身後,不禁嘟囔著,真該給薛淼配上一把折扇,肯定就是一個紈絝‘花’‘花’公子的模樣,連演都不用演了。


    ………………


    辛曼穿著一身比較標準的職業套裝,跟在薛淼身後,由前麵的一個中年男人領路,來到更加僻靜幽深的一個庭院之中,麵前是雙扇木‘門’,在‘門’邊的一個木製紫藤椅上,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躺在上麵,微眯著雙目曬太陽,聽見有腳步聲,才睜開了眼睛。


    之前薛淼給辛曼的那份資料中,配有書放假王煥年輕時候的照片,一看就帶著儒雅書生氣。


    而麵前的這位老者,麵目眼神之中還有當年的儒雅英氣。


    薛淼走到台階下,直接鞠躬行禮,“王老先生。”


    王老先生由一旁的一個小徒弟扶著坐起來,接過小徒弟遞過來的一個金絲邊的老‘花’鏡戴上,看向麵前的年輕男人,“季老將軍的外孫?”


    薛淼說:“是的,我是。”


    辛曼心裏跟明鏡似的,一聽這位王老先生這麽說,就知道了,薛淼的外公肯定是和這位王老先生的舊識,否則也不會放任薛氏曝出那麽大的一個新聞,也隻是晾了薛淼一個多星期,也沒有找律師追究造謠的法律責任。


    王老先生輕咳了一聲,一旁的小弟子扶著老人起身,一手抓了拐杖,向房間內走去,問道:“你外公最近身體怎麽樣?”


    薛淼緩步跟上去,“外公身體一直十分康健,每天清晨都要練兩個小時的太極拳,用外公的話來說,就是吸收天地之靈氣。”


    王老先生一聽,捋著胡須哈哈大笑。


    “還是季老頭的養生作風啊,”王老先生說,“以前打仗的時候,也就他最注重養生,而且還最注重看黃曆,黃道吉日都是掐著日期算的。”


    王老先生讓人來看茶,端上托盤送茶的,正是那個名叫柳雯的古典美‘女’,手法嫻熟優雅地給兩人倒上了茶。


    這個房間裏就隻有兩個位子,王老先生自己占了一個,就隻剩下另外一個位子是留給薛淼的,辛曼規規矩矩地站在薛淼身後。


    王老先生說:“這是我外孫‘女’柳雯。”


    薛淼端起茶來慢品了一口,“之前見過麵了。”


    柳雯靦腆地站在王老先生身側,低眉順眼著。


    王老先生說:“我這外孫‘女’,之前一直是在江南住了,這到了去年才從江南來,就住在我這裏,不過她也不喜歡寫字作畫什麽的,所以我就想著,如果有一個熟人能帶帶她也是好的。”


    辛曼聽話聽音,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啊。


    這怎麽聽怎麽像是在介紹對象啊,本來她還覺得這個王老先生‘挺’仙風道骨超超脫塵俗之外的,沒想到竟然也做起給人做媒的事兒來了。


    薛淼沒有答話,王老先生直接就拿起手中拐杖在地上戳了一下,“你這小子穩坐泰山是不是?這一個星期倒是把你的‘性’子給磨的圓滑了。”


    辛曼:“……”


    本來就是圓滑的好麽?狐狸的狡黠狼的狠決都讓他給占了。


    最後,在悠然居出來的時候,不僅僅帶走了一幅王老先生的墨寶,還帶走了一個美人。


    “秦晉,讓柳小姐先跟在秘書處。”


    “是。”


    辛曼真心覺得自己之前幫薛淼要電話號碼就是多此一舉了,明明人家外公都已經給人家找好路子了,想要進薛氏跟在薛淼身邊,順風順水。


    那之前讓薛淼在悠然居三番五次的來,卻拒絕見,恐怕就是考察這個孫‘女’婿是不是合適吧。


    當晚,公司加急將書法家王老先生對於雜誌的題詞加印出來,因為辛曼是宋主編欽定的負責《星海》雜誌的負責人,她一直在雜誌社呆到晚上十一點。


    辛曼就知道,周多多這人真的是走的好不如走的巧,瞧瞧吧,如果今晚不是她男朋友來約她的話,指不定十二點都到不了家。


    辛曼找校對人員做了初步的校對,然後將裏麵兩篇文章的次序重新排版。


    “這個封麵上的主題內容,”辛曼指著一個加粗的黑體字說,“這是雜誌的重中之重,需要著重突出,和別的自己顏‘色’區分開來。”


    “嗯,好的。”


    辛曼‘揉’了‘揉’太陽‘穴’,瞄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老天,她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敬業的記者了,又當編輯又當記者的,明天一定要讓宋主編給她開雙份工資。


    辛曼趁著這個時候,給前兩天在魅吧認識的那個林夢打了個電話。


    白天她就想要給林夢打電話了,但是知道夜店裏工作的人,都是晝伏夜出,也隻好調整了自己的時間點再打電話了。


    “夢姐,我是辛曼。”


    聽筒另外一邊的聲音有點嘈雜,動感dj舞曲通過聽筒竄入耳膜。


    辛曼主要就是想要問林夢,有關於那個被內定固定的貴賓包廂204的情況,大概給林夢說了基本情況,林夢說:“好,我幫你查查。”


    雜誌樣板加印出來,已經是快到淩晨一點了。


    這個時候宋主編的電話來了,“正好,現在去薛總的住處給他送過去過目,明天就要發行,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緊接著宋主編就飛快的報了一個地址,“你快點送過去,薛總還在等著呢!”


    說完這句話,宋主編就把帶年華給扣了,滴滴滴的忙音在耳邊響起,辛曼無可奈何的撫了撫額頭。


    用周多多的話來說,宋主編現在就是恨不得直接把她打包送到薛淼的‘床’上,用來博得在這位頂頭上司心目中的好感。


    在商圈,一些大公司裏,給上司老板的‘床’上塞‘女’人也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不過,辛曼對於這點,絕對不敢苟同。


    辛曼想了想,給薛淼打了個電話。


    “薛總,是我,辛曼,”辛曼頓了頓,“這邊雜誌的樣本已經出來了,您看,今天也實在是太晚了,我……”


    “送過來到橡樹灣吧,你知道我的住處。”


    辛曼:“……”


    打了這個電話還不如不打。


    辛曼從車庫裏取了車,才開車去橡樹灣。


    作為低人一等的員工,辛曼真心覺得自己就是最硬的那塊石頭,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來到橡樹灣,辛曼沒有按下‘門’鈴,‘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薛淼興許是剛剛從浴室走出來,腰間係著一條白‘色’浴巾,上半身****著,淩‘亂’的發梢向下滴著水滴,沿著肌理分明的‘胸’膛向下一路流淌,滲入浴巾的邊角,消失不見。


    辛曼一看就別開了了眼睛。


    她從小到大,雖然說表麵上看玩兒的比較開,但是對於男‘女’之事,也就局限於接‘吻’,對於男人的‘裸’體,就算是‘露’‘胸’膛‘露’大‘腿’,也就是在電視上看看遊泳比賽而已。


    而此時此刻,一個真實的‘裸’-體出現在麵前,辛曼不免的有點氣短。


    她低著頭,將已經修訂好的一本雜誌樣刊從包裏拿了出來。


    薛淼倒是一點不適都沒有,修長雙‘腿’向前邁,拿著一條幹燥的‘毛’巾擦頭發,“優盤帶了沒?”


    辛曼盯著薛淼的背脊,一時間沒有說話。


    薛淼轉過頭來,眉目之間是看不透的暗‘色’,複又向辛曼走過來,“看夠了麽?”


    辛曼似乎這才回過神來,覺得忽如其來的男‘性’氣息倏然而至,讓她的心陡然一陣猛跳,錯開半步,“哦,優盤帶了。”


    薛淼將辛曼的這些小動作看在眼裏,卻也沒有點破,隻是指了指在客廳沙發上的一個筆記本電腦,“你把雜誌電子稿拷到電腦上來,我先上去換件衣服。”


    “哦。”


    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見‘女’人隻裹著一條浴巾不夠禮貌。


    辛曼腹誹了一句,已經開了筆記本,將隨身攜帶的優盤‘插’了進去。


    薛淼的筆記本電腦背景桌麵是一株綠‘色’的樹苗,桌麵很幹淨,除了必備的程序,還有一個工作上的文件夾一個股票走勢軟件,其餘什麽都沒有,沒有遊戲軟件也沒有視頻軟件。


    辛曼低著頭,用手指挪動,將優盤內的電子稿樣本打開,看了一眼樓梯,薛淼還沒有下來,看見一邊有一個企鵝圖標,便順手點了進去。


    已經淩晨一點多了,在線的好友也不多,不過在線的好友中就有周多多。


    周多多的頭像在跳動,就在辛曼上線的同時,發過來一條消息。


    “工作忙完了沒有?”


    辛曼發了一個“衰”的表情過去,“還在接受著資本家的奴役,你怎麽還不睡?”


    周多多發了一個‘色’‘色’的表情,“剛剛運動完呀,神清氣爽。”


    辛曼:“……”


    她平時‘私’下裏和周多多開玩笑也都是葷素不忌,什麽話都說。


    辛曼飛快的打字:“你整天在我這麽一個沒有‘性’生活的人麵前‘花’式秀恩愛,小心你男票不舉鄙視轉圈圈。”


    周多多:“說實話!上次你坐薛總‘腿’上的時候,到底感覺到他大不大?”


    辛曼真心沒想到周多多竟然還記著上回在火鍋城的事兒,而且還記憶到現在。


    周多多在那邊催促:“快說快說。”


    “當然大啊,”辛曼之前在微博上看到過剖析長度圖,便隨手寫了個數字,“有18厘米呢。”


    周多多:“你拿尺子量過?”


    辛曼的雙手剛剛放在鍵盤上,剛剛打出來三個字“當然了”,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輕咳聲,


    “在聊天?”


    深夜裏,薛淼的聲音顯得格外深沉。


    辛曼腦子裏一下子懵了,腦子都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指令,已經將周多多的對話框給關掉了。


    她在筆記本電腦右側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轉過頭來,扯了一下嘴角,“薛總,這是雜誌電子版。”


    薛淼已經換了一件普通的家居服,袖口向上卷起兩褶,逆著燈光俯視著辛曼。


    辛曼心裏打鼓,不知道薛淼剛才是不是看見了她的聊天內容……


    幸而薛淼沒說什麽了,隻是讓辛曼把電子版打開,然後一頁一頁的看過去。


    辛曼坐在沙發上,筆記本電腦放在雙‘腿’上,俯首看著閃亮的電腦屏幕。


    薛淼側過來半坐在沙發扶手上,一條手臂悠閑地搭在沙發靠背,說話的時候,呼吸拂在辛曼的耳側。


    “這個版塊需要修改,”薛淼指了指電腦屏幕,“采訪者和被采訪者的問答,區分字體來排版,還有這個方框邊緣太粗。”


    辛曼點了點頭,“嗯,好的。”


    她即刻便將這個電子版上修改了一下,隻不過因為薛淼的身體動作過近,導致她的打字速度很慢。


    在桌麵右下角的企鵝圖標一直在閃動,辛曼心驚膽顫的,也不敢關掉,生怕薛淼瞧見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周多多一個窗口抖動,對話框出現在電腦屏幕的正中間。


    “有18厘米呢。”


    “你拿尺子量過?”


    在諸如這兩句帶有顏‘色’的對話下麵,周多多又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


    “你跟薛總是不是已經過了三壘了?”


    “薛總是不是器大活好?”


    “你還說你沒有過‘性’生活,哼哼,騙子。”


    “你別不理我啊。”


    “我知道你是單純善良的處‘女’一枚,不要不理我啊。”


    “算了,我給你賠罪了,給你一份寶典,保管你在‘床’上像個妖‘精’。”


    “快接快接快接!!!!”


    周多多發過來兩個文件。


    一個文件名為:“‘床’上做-愛十八式圖解詳解大全”。


    另外一個視頻文件名為:“情-趣生活道具篇a.v”。


    辛曼想要關已經是來不及了,周多多那邊三連抖,對話框在電腦屏幕正中央都快抖出‘毛’病來了。


    辛曼心裏一陣狂跳,既顧不上關對話框,也顧不上退出q,一下子就把筆記本電腦給蓋上了。


    她真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辛曼在心裏默念三遍,要冷靜冷靜冷靜,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薛淼。


    薛淼的麵龐隱在暗處,顯得一張臉的棱角更加深邃,薄‘唇’抿成一線,淡淡開口,聲音很輕,卻無端帶著一絲深夜的蠱‘惑’和慵懶。


    他動了動‘唇’:“你用尺子量過?”


    辛曼:“……”


    薛淼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不過聽在辛曼耳朵裏,就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


    這個夜晚,已經過了淩晨兩點鍾,辛曼自然而然地就留宿在橡樹灣了。


    不過,當真是一個無眠夜啊。


    辛曼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看著周多多灰掉的頭像呲牙咧嘴,真想要把電話那邊已經沉入夢鄉的小妮子給拎起來暴打一頓。


    真是讓人無語。


    辛曼將手機放在‘床’邊,埋頭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但是過了十分鍾不到,就覺得相當煩躁,想睡卻又睡不著的感覺,真的是好煩啊好煩!


    又重新拿起手機開機,再打開微博,打開朋友圈刷刷刷,刷了半個小時,又重新閉上眼睛睡覺,還是睡不著!


    她隻要是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能浮現出薛淼最後意味深長的那一眼,和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


    辛曼無聲地發泄了一通,在索‘性’開始在‘床’上做仰臥起坐,做的腰酸背痛,才猛地在‘床’上趴下來。


    折騰了大半夜,才終於睡著了。


    ………………


    第二天。


    手機的第一個鬧鈴沒有把辛曼叫醒,她便接著睡了。


    於是,她便華麗麗的睡過頭了。


    辛曼醒來的時候,看著窗外的陽光已經不大對勁了。


    她眨了眨眼睛,翻了個身繼續睡。


    三秒鍾倒計時:三,二,一。


    辛曼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天‘花’板,手急急忙忙的伸向放在‘床’頭上的手機,點亮屏幕的一瞬間,看見上麵的時間,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天啊!


    已竟然已經十點半了!


    辛曼急忙從‘床’上起來,衝進浴室內,飛快的洗了一把臉漱了漱口,便拎著包衝出了‘門’。


    在老板家裏睡過頭導致上班遲到,辛曼覺得自己真的是悲催死了。


    她狂奔下樓,蹬蹬蹬蹬的腳步聲錯‘亂’。


    而到了樓下,辛曼看見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的薛淼,有點愣神。


    大老板這是在陪著她……一起遲到?


    辛曼放緩了腳步,“那個……薛總,是不是遲到了?”


    薛淼抬眸,“今天不用上班。”


    “哈?”


    是不是她錯過了什麽?


    薛淼說:“今天是周六,你可以多睡一會兒。”


    辛曼:“……”


    她連忙從包裏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確實……是周六。


    家政阿姨從廚房裏走出來,“夫人醒了,早飯已經做好了,我去給你端過來。”


    辛曼僵立在樓梯上,一動不動。


    她被那一聲“夫人”給劈暈了。


    家政阿姨已經進了廚房,將飯菜端上了餐桌,順便探出頭來叫了一聲:“先生,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剛才薛淼說要等辛曼醒來一起吃早餐,早餐就隻喝了一杯牛‘奶’。


    薛淼將手中的文件闔上,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先於辛曼向餐廳內走去。


    辛曼捏著手中的包帶,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真的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真是怕薛淼提起夜晚淩晨的事情,她恐怕就更加無地自容了。


    薛淼坐在餐桌一端,而辛曼坐在餐桌另外一端,兩份一模一樣的早餐端上來,辛曼不禁訝異了一聲,“誒,你也沒吃呢?”


    家政阿姨說:“是啊,先生說要等您起來一起吃早餐。”


    辛曼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看向薛淼,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來,“薛總,您兒子已經去上學了?”


    薛淼吃著東西,說:“他在他‘奶’‘奶’家裏住。”


    薛子添自從上一次和薛淼吵過離家出走之後,便沒有再回橡樹灣了,每天都老老實實地回薛家的大宅,跟‘奶’‘奶’爺爺住一起。


    秦特助也是隔三差五地去接一回,也都是送到了薛家老宅。


    薛淼不問,薛子添也就不答,父子二人正式開啟冷戰狀態。


    辛曼用用勺子舀了一口水果沙拉放在口中,看著一眼對座的男人,隨口漫不經心問了一句:“你單獨帶著兒子這麽十幾年,怎麽就沒有想到要再找一個結婚?”


    其實,辛曼潛在的意思是:偏偏這等“好事”讓我給撞上了。


    薛淼抬起頭來,將口中的牛排咽下,又喝了一口豆漿,才似笑非笑地看向辛曼,“你想要早十三年嫁給我,我倒是想娶,可是不夠年齡。”


    辛曼不料薛淼又拿她開涮,看著薛淼向上勾起的‘唇’角,就不自覺的想起來昨天晚上電腦上周多多發的那番話。


    特別是後麵發的那兩個文件。


    辛曼清楚的記得,轉過頭來對上薛淼一雙深夜裏帶著暗光的眼眸,他說:“不把文件接收下來看看了?”


    辛曼一張臉就漲成了番茄‘色’。


    她現在都在想,當時闔上筆記本電腦的時候,沒有退q,那麽周多多的那個對話框就仍然在屏幕上開著,不知道薛淼把筆記本收回去之後,有沒有……‘私’自下載下來看。


    這一點,也隻能問周多多了,辛曼用手機上的時間晚,看不出文件。


    一頓早餐吃到快十一點,也分不清楚是早餐還是中餐了。


    辛曼拿著包就要起身離開,走了兩步就被薛淼給叫住。


    “雜誌電子版還沒有校對完,你就這麽走了?”


    辛曼腳步一頓。


    大老板都是這樣麽?


    就算是叫人加班也叫的頤指氣使的,好像根本就沒有規定所謂的勞動者合法權益。


    不過,《星海》雜誌是在周一需要發刊的,也必須是要加班加點,而且辛曼在雜誌上也是投入了不少心血,所以還是要努力的將雜誌稿一絲不苟。


    接下來的時光很安寧,辛曼坐在電腦桌旁邊,點擊鼠標敲動鍵盤來整理,而薛淼就坐在沙發上一頁一頁的翻看資料,陽光從窗口照進來,斜斜的傾瀉在窗台上,時光靜好。


    也是奇怪,辛曼和薛淼在同一個屋簷下呆了這麽久,也沒有起什麽不良反應,工作效率也‘挺’高的。


    ‘花’了大約有兩個多小時,辛曼將薛淼指出的關於雜誌樣板的缺點都一一糾正了,又從頭到尾檢查兩遍,才用郵件發給了校對部‘門’做最後的校對,今天校對部‘門’校對之後,等到明天再發到印刷部‘門’,就大功告成了。


    恰在此時,辛曼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來自於林夢的一條信息:“那個包廂的人查到了。今晚有時間麽?”


    辛曼拿起手機打字發送過去:“我今天晚上過去。”


    ………………


    趁著休息日,辛曼把家裏的東西給收拾了一下,接到了杜靜心‘女’士的電話。


    “下周三,中午十二點在中央公園的維克多西餐廳,給你安排了相親,條件不錯,是個海歸,”杜靜心緩了一口氣,“這人我見了,一表人才,還有一個是高級審計師,同樣是在這個餐廳,下午一點,還有……”


    真的是久違了的相親流水宴。


    辛曼覺得鼻子有點癢,想打噴嚏卻又打不出來,‘揉’了‘揉’鼻子,聽筒內的杜靜心‘女’士明顯已經沒耐心了,“我的話你聽明白了沒?”


    “聽見了……阿嚏!”


    終於把噴嚏給打出來了。


    杜靜心‘女’士也真的是樂此不疲地給她安排相親,什麽相親流水宴,網站征婚,還是一些婚介所裏搞出來的八分鍾快速相親……


    辛曼近些年也比較乖了,不像剛開始宋南驍出國的時候,她和母親冷戰熱戰都試過了,乃至於強烈抵製母親而拒絕再拒絕。


    但是現在,母親說什麽,她就聽什麽,順著母親的意思來。


    不就是相親嘛,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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