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吻’落下來,似狂風驟雨一般。<strong></strong>-79-


    辛曼頭昏腦漲,‘唇’瓣上傳來痛感,才下意識的去推身前壓製著她的肩膀桎梏著她的腰身的男人結實的‘胸’膛,無奈如同蚍蜉撼樹一樣,被動承受著他越來越‘激’烈的‘吻’。


    她向來都不甘於受人製約,即便是接‘吻’上,如果隻是被動承受,那和用強又有什麽區別,這個詞永遠都用不到她身上。


    她主動的伸出手臂來,摟住薛淼的脖頸,踮起腳尖來,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薛淼對於辛曼的主動還是有些意外的,兩人就這樣在電梯裏接‘吻’,知道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到了第六十三樓。


    站在電梯‘門’口的鄧秀麗正低著頭看手機,抬頭的瞬間,就收回了即將走進去的腳步,幹脆利落地掉頭就走,還特別給監控室打了個電話,先把三號電梯的監控給掐了吧,等到老板回過神來,肯定也不想要自己的接‘吻’錄像在呈現在別人的視線之中。


    但是,電梯‘門’的打開,已經將兩人的理智都給拉了回來,特別是辛曼。


    辛曼手指撫了一下‘唇’瓣,除了酥酥麻麻的感覺,還有一絲痛感。


    她有點嗔怒地瞪了薛淼一眼,“幹嘛這麽狠?”


    比起剛才,薛淼臉上才有了一絲變化,搭在辛曼肩頭的手掐了一下她的臉頰,“對你就是要狠。”


    這句話讓辛曼想起了那句在網絡上特別流行的金句:‘女’人,對自己就是要狠一點。


    說完,辛曼原本想要直接按電梯下去的,卻冷不防被薛淼拉出了電梯。


    “我要遲到了。”


    薛淼拉著她來到辦公室裏,拿起座機的電話就給宋主編掛了一個電話,“辛曼在我辦公室裏。”


    宋主編當然也是個人‘精’了,聽見這句話立即就明白了,“好,我知……”


    一句話都沒說完,薛淼就把電話給撂了。


    辦公室裏特別靜,除了上午的金‘色’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好像是在地麵上鋪上了一層細碎的金子。


    他抬眼看著站在‘門’口的辛曼,鬆了鬆領口,往沙發上一坐,雙‘腿’‘交’疊就擱在了茶幾上,掀了掀眼皮,“關了‘門’,進來。”


    辛曼能看出來薛淼心情不佳,‘摸’了‘摸’衣兜,依言走過去。


    薛淼問:“這兩天哪兒去了?”


    辛曼低著頭,“在天海公寓住了。”


    “怎麽不回家?”


    辛曼被薛淼這句話給問的一愣。


    什麽叫不回家?


    她的家是哪兒,她怎麽不知道?


    薛淼見辛曼不吭聲,便哂笑了一聲,“沒話說了?心虛了?理虧了?”


    辛曼睜著一雙大眼睛眨了眨。


    呃……


    她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麽心虛的?


    “嗬,”薛淼將放在茶幾上的雙‘腿’放下來,向前傾身,“那我問你,我給你的卡裏的錢呢?”


    “那錢還不是……”


    辛曼頓了頓。


    她答應過薛子添,這事兒勢必是要瞞著薛淼的。


    雖然當時也說卡是一張無限額的卡,但是那天在跑馬場,包括打碎的酒櫃裏的酒,以及欠下的賭馬的籌碼賭債,一次‘性’那麽大的一筆錢……


    “卡你既然給我了,那怎麽‘花’就都是我自己的事兒了,難道你還想要要回去不成?”


    辛曼也不甘示弱,就這麽死死地盯著薛淼,一時間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最終,還是薛淼先破功笑了出來。


    謊話說的還這麽理直氣壯的,她是第一個。


    “算了,你愛怎麽‘花’就怎麽‘花’,送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了。”


    薛淼起身,那種看著她忽然發笑的表情,讓辛曼隱約覺得心裏動了動,她靠過去,“那可是一張無限額的卡啊,你真要送我?那我下輩子吃喝玩樂都不愁了,你就這麽養著一個米蟲?”


    薛淼轉過來,手臂繞過辛曼的肩膀,長臂一攬,扣著她的後脖頸靠過來,‘唇’剛好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你要是心甘情願當米蟲讓我養著,那我就養著唄,又不缺你那麽一點錢。”


    辛曼的後背靠在薛淼的‘胸’膛上,發絲夾在中間,卷曲了幾個彎,撓著脖頸有點癢。


    她轉過頭衝薛淼一笑,“得了吧,你肯定就是哄哄我的,我還是靠著自己的雙手賺錢,心裏用的踏實。”


    辛曼想要從薛淼的手臂下麵鑽出來,卻被薛淼一下子給勒緊了。


    她佯裝要被勒死的吊死鬼的表情,“謀殺了!”


    薛淼一時間拿她沒什麽辦法,鬆了手。


    辛曼倒是正經了許多,站在原地,雙手老老實實的放在身體兩側,“薛總,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下去工作了。”


    薛淼穿著一身‘挺’括的西裝,氣質卓然,一看就是那種有內涵的成功‘精’英。


    “不行。”


    “?”


    “親我一下才能走。”


    辛曼:“……”


    真的是難以想象,薛淼會用這麽正兒八經的表情,說這種幼稚的話。


    辛曼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薛淼雙眸看著辛曼的背影,沒有移動腳步。


    辛曼走到‘門’口,右手放在‘門’把上,向後看了一眼,看見薛淼仍然是站在原處,一動不動,目光裏似乎多了某些她原先一直看不懂,但是現在隱約已經看明白了的東西。


    因為她自己經曆過喜歡,知道哪一種眼神意味著喜歡。


    有人喜歡,真的是一種特別滿足的感覺,就好像是發酵釀造了許久的葡萄酒,終於散發出濃醇的香氣。


    她手指一頓,將已經開了一條縫的‘門’重新關上,低著頭重新走到薛淼麵前,抬起頭來,‘唇’角是一抹笑,踮起腳尖,主動的在薛淼‘唇’上落下一個‘吻’。


    似是在沙漠中缺了水的植物,終於在一場甘霖過後,徐徐綻開了一朵鮮‘豔’的‘花’。


    ………………


    自從上一次見到過宋南驍之後,辛曼就知道,肯定會再次見到宋南驍的,所以,她做好了準備,已經三年過去,縱然再有多麽的不舍,也注定現在要形同陌路了。


    隻不過,這一次見麵,卻沒有想到,竟然是蘇卿卿先給她打來的電話。


    在辦公室裏,辛曼剛剛完成了一份表格的匯總,伸了個懶腰,在手邊放著的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辛曼沒有存著,也沒有記錄。


    辛曼微微蹙眉,接通了電話。


    “曼曼麽?”


    從話筒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辛曼聽起來感覺到陌生,隻覺得這個聲音像是在哪裏聽到過,但是腦海裏壓根沒有儲存。


    “是的,我是辛曼,請問您是……?”


    “我是你小嬸,蘇卿卿。”


    ………………


    臨近中午,蘇卿卿將辛曼約在一家西餐廳裏吃飯,辛曼下了班打車就趕過去,但是在路上還是因為堵車耽誤了時間,等到她趕到餐廳的時候,蘇卿卿已經一個人喝了兩杯白開水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辛曼道歉,蘇卿卿擺手,“沒關係。”


    蘇卿卿找來服務生點餐,點了一份牛排套餐,辛曼也要了相同的。


    辛曼和蘇卿卿並不熟,也就隻見過幾次麵,甚至在三年前連婚禮的照片都不曾見到過。


    但是,蘇卿卿好似對她這個侄‘女’十分關心,“你現在是在薛氏旗下的報社上班啊?”


    辛曼點了點頭,“嗯,是記者。”


    蘇卿卿搖了搖頭,“哎,那我和你小叔幫不了你什麽,不大認識新聞媒介方麵的人,你也知道,我現在回來也就頂多是在劇院當一個小提琴手,你小叔呢,也就是個神經外科的主刀醫生,現在想要進xx醫院都還有‘門’檻……”


    xx醫院?


    辛曼聽見這個醫院,腦子裏隻是飛快的閃過一道光亮,沒有深入去想。


    辛曼雖然說口才也比較好,但是她並非是那種自來熟的人,麵對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小嬸,很多時候,都是她在說話,她在聽,偶爾附和兩聲,也算是沒有冷場。


    “我家裏也沒什麽兄弟姐妹,在辛家,就你能和年齡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吃過飯,蘇卿卿‘抽’出紙巾來擦了擦嘴角,“剛剛來c市,有很多地方都是不清楚的,有什麽事兒要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辛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來,“小嬸您有什麽事兒盡管說。”


    蘇卿卿笑了,“我就覺得咱倆脾‘性’相投,你不用總叫我小嬸,長輩要求的多也規矩多,在長輩麵前,該懂點禮數還是要懂點禮數,咱們自己之間,你就叫我名字就成。”


    辛曼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和蘇卿卿坐在一起吃飯,簡直就是煎熬,吃過飯離開的時候,辛曼原本以為是解脫,但是看到在飯店外麵停著的車輛的時候,她隻覺得更加是煎熬了。


    宋南驍很可能是剛剛來到,靠在外麵的車‘門’上,手中的香煙才剛剛燃起。


    “南驍,”蘇卿卿拉著辛曼走過去,笑著對宋南驍說,“你來早了,正好,先送曼曼去公司吧。”


    辛曼隻是和宋南驍對視了一眼,很快地就移開了目光,“不用了,我離這兒不遠,就兩條街,走路二十分鍾就到了。”


    宋南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已經轉身開了車‘門’,“上車吧。”


    蘇卿卿拉著辛曼,她不好掙脫,而且如果太過於刻意的話,會引蘇卿卿懷疑,索‘性’便道了一聲謝了,上了車。


    她坐在後車座上,而蘇卿卿坐在前麵副駕駛的位子上。


    蘇卿卿將車窗搖下來一點,拿出鏡子來補妝,“剛才吃得多了,不知道演出穿的那件修身的黑‘色’禮服裙能不能穿上。”


    蘇卿卿要去大劇院,宋南驍似乎是搞錯了方向,大劇院先到了。


    他在大劇院前麵停下了車,蘇卿卿便先下了車:“我彩排不知道到幾點了,我到時候直接打車回去。”


    宋南驍點了點頭。


    他看著蘇卿卿進了大劇院,才收回了目光,緩緩開動了車子。


    他從後視鏡看著辛曼,辛曼剛好也瞄向宋南驍,兩人視線相撞,辛曼低垂了眼瞼,別開眼看著車窗外,沒有言語。


    宋南驍問:“這幾年過的怎麽樣?”


    辛曼直說:“很好。”


    她不是那種聖母,離開了誰就尋死覓活的,雖然當初離開宋南驍的那段時間裏,她的確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可是最終太陽東升西落,一日又一日,她總歸還是要活下去的,所以,不知道到底是時間還是心痛,治愈好了她的那一段創傷,更或者是杜靜心的流水相親戰略。


    過了一會兒,宋南驍重新開口問:“你最近在相親?”


    辛曼說:“‘奶’‘奶’想要給我介紹對象。”


    隻是辛老太太的一廂情願罷了,辛曼隻是不想要和辛老太太頂撞,所以就順著老人家,況且張廷澤那邊對她也沒有好感,也就都是老人家剃頭挑子一頭熱。


    宋南驍問:“覺得怎麽樣?”


    辛曼原本已經在克製自己無‘波’無瀾了,但是在聽到宋南驍的這句話,內心裏的無名火忽然就躥了起來。


    “什麽意思?”


    宋南驍語氣平淡,“如果有合適的,就談一談也未嚐不可,我也聽說了,你這兩年一直沒有正經談過戀愛,現在也二十七了……”


    “我二十七跟你有關係麽?”


    辛曼以前很討厭那種以高高在上的身份,說她不戀愛不結婚就好像對社會有害一樣,現在聽到宋南驍也這樣說,她忽然覺得麵前的這個伴隨了她整個青‘春’期給她光亮給她努力的方向的男人,也一樣麵目可憎。


    辛曼直起身來,看向前麵的宋南驍,“我就算是這三年沒有正經的談過戀愛,沒有想要結婚,那也不一定就是在等你回來,你不用太自作多情了,當初你跟我說了以後不要再聯係,我就已經做好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打算,如果不是你現在重新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壓根就已經忘了還有你這個人……”


    她深呼吸了兩下,覺得眼眶有點堵。


    她現在是生氣,可是生氣為‘毛’有想要哭的感覺。


    淚腺發達也真不是一件好事兒。


    “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宋南驍在路邊停下了車,“你先坐到前麵來。”


    辛曼覺得自己胳膊不受控製的發抖,或許是氣的,眼淚已經快忍不住了,直接開了車‘門’就下了車,向前走了兩步,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上去了。


    上了出租車,辛曼就開始狂飆眼淚,前麵的出租車師傅嚇了一跳,趕忙將前麵的一盒紙‘抽’給辛曼遞過來。


    “小妹妹,有什麽事兒過不去呢。”


    辛曼搖了搖頭。


    她隻是覺得委屈,委屈的不得了,其實不是因為宋南驍剛才的那句話,那隻是一個突破口,她就是莫名的想哭。


    辛曼記得,就連三年前,大學畢業前夕,宋南驍告訴她要分手的時候,辛曼都沒有哭,就在她十分果決的放棄了國外知名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她也沒有哭,然而現在,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泣不成聲。


    一直到了薛氏大廈,出租車停了下來,辛曼從錢包裏找出零錢來遞給出租車司機,下了車的時候,眼淚才勉強止住了。


    薛淼剛好從餐廳裏出來,就看見急匆匆進了洗手間的辛曼。


    他對一旁的秦特助說:“你先上樓,我去趟洗手間。”


    ………………


    路邊,宋南驍的車,熄火停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後麵的車用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催促。


    他記得,他和辛曼的開始,是源於一次情不自禁的‘吻’。


    那天,宋南驍喝酒了,辛曼去接他,當時她才十七歲,是高二,未成年的麵孔,稚嫩而鮮麗,來到酒吧‘門’口就有一些‘混’‘混’對她動手動腳的。


    辛曼狠狠的甩掉那些人的手,“你們給我讓開!我是來找我男朋友的!”


    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就走過來,髒手想要‘摸’上辛曼的‘胸’,“小妹妹,你長得這麽可人,跟了哥哥怎麽樣?”


    辛曼一個巴掌甩過去,“滾開!”


    “媽的,敢打老子。”


    就在麵前的‘混’‘混’抬高手臂,尚未落在辛曼臉上的時候,這人的手一下子被隔開了了。


    沒有預想到來的疼痛,辛曼睜開眼睛,就看見宋南驍已經開始拳打腳踢了。


    宋南驍之前練過散打,每一招一式都是極致的痛的。


    “快來找人!”


    不好,他們要搬救兵!


    就算是宋南驍的身手再好,一人難敵四手啊,辛曼反應過來之際,就已經跑過去,拉了宋南驍的手就拚命的向巷子深處跑去。


    風刮過麵龐,一直到路口才停了下來,辛曼大口的喘氣,轉過去看宋南驍,“你沒事兒吧?”


    她的個子在高二的時候已經有一米六了,這兩年是她長個長得最快的時候,卻仍然是和宋南驍相差很遠,需要仰著頭看他。


    他喝了酒,酒氣有點大。


    就在辛曼仰頭看他的時候,他腦子一熱就‘吻’了下去。


    辛曼一下子僵住了。


    這是她的初‘吻’,雖然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個輕‘吻’,四瓣‘唇’輕輕一碰,就點燃了那一根愛的火苗。


    可是,後來的後來,記得那個大雪天,漫天飄舞著雪‘花’。


    宋南驍對辛曼說:“我們分手吧。”


    站在他麵前的那個果敢聰明的‘女’孩子,臉上的笑容,就如同在驟降的溫度中忽然冷凝的冰晶一般,僵住了。


    她問:“你再說一遍。”


    “我們不合適,分手吧,”宋南驍說,“我要結婚了。”


    “你是認真的麽?”


    辛曼有些亟不可待地說,“我已經拿到了國外好幾所大學的offer,我們到國外去,沒有人會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可以放棄這裏的一切……”


    宋南驍打斷他的話:“但是我不可以。”


    這句話,將辛曼的心徹底的凍結成冰。


    曾經,是他說的,牽著手,一起麵對,不管未來是什麽,可是現在,當她已經計劃好他們的未來,他們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的新生活的時候,他卻告訴她,要分手,更甚至已經有了結婚對象,要結婚了。


    辛曼揚起手,狠狠的給了宋南驍一個巴掌,然後轉身,沒有一絲停留的離開。


    宋南驍還記得,那天夜晚的雪非常大,前麵是一條筆直的馬路,紛紛揚揚的雪‘花’飄下來,辛曼一步一步的離開,一直到路的盡頭,終於消失成一個黑點。


    而他就盯著辛曼走過之後,在雪地上踩下的一連串腳印,最終被雪‘花’掩蓋,一動不動。


    那天,他在雪地裏站了兩個小時,臉上一片冰涼,隱約有濕漉漉的痕跡。


    半年,他整整‘逼’了自己半年,每一個日夜都在想,到底怎樣才是對她最好的……最終,他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他想要給辛曼一個正常的環境,她沒有必要為了他就放棄所有,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可是,誰來告訴他,他是不是做錯了……


    ………………


    薛氏大廈中,一樓,‘女’洗手間。


    薛淼剛剛走進去,就聽見一聲嗚咽,這一生嗚咽,好像是圖釘一樣,不輕不重的紮了一下他的皮‘肉’。


    辛曼靠在洗手台上,眼睛紅腫,能看出來已經不哭了,但是卻因為剛才哭的太痛,導致現在‘抽’噎停不下來。


    她低垂著眼瞼,‘抽’出一旁的紙巾,一張一張的擤鼻涕。


    忽然,在視野中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皮鞋,擦的光亮沒有一絲灰塵。


    辛曼抬頭看過去,是薛淼。


    薛淼緩步向她走過來,伸出有些冰涼的手指,捏住了辛曼的下巴,“哭的真醜。”


    “我……沒、沒有哭了。”


    “沒哭?”薛淼失笑,手指向上移,用指尖在辛曼的眼瞼下方揩了一下,指尖濕潤了一絲,“沒哭怎麽就流眼淚了?”


    辛曼其實原本已經調整好自己了,隻覺得自己剛才哭的特別傻,但是,現在麵對薛淼,麵對薛淼的詢問,她忽然一下子就覺得內心湧動出一股鹹澀的味道,聲調一轉,直接撲到薛淼懷裏,沒有顧忌的大哭起來。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可能自己並非覺得怎樣,但是麵對別人的詢問,就覺得委屈的不得了,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而哭,就哭了。


    很久之後,辛曼已經忘了當時的時間地點,卻唯獨記著,她抱著一個男人大哭,而這個男人,輕緩的撫著她的脊背,告訴她。


    “想哭就哭出來,反正有我陪著你。”


    辛曼就哽咽地問,口齒不清:“我、我哭多久你都陪著我?”


    這個男人說:“嗯,你哭多久我都陪著,陪一輩子。”


    ………………


    臨近年關,快要放假了。


    工作總結上的事兒很快就搞定了,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


    辛曼現在已經每天都回橡樹灣了,有時候回的早了,還會輔導一下薛子添這個小惡魔的學習。


    薛子添的期末考是在隔天,當天晚上,一向對於學習不以為意的他,竟然緊張的失眠了。


    從十點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個小時都沒有睡著。


    他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開了燈。


    辛曼到廚房去倒水的時候,特別就關注了一下那邊亮著的燈光,咦,薛子添不是已經睡了麽?怎麽燈光還是亮的?


    她熱了一杯牛‘奶’,走向薛子添的房間,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


    薛子添靠在‘床’頭,手裏麵捧著曆史課本,聽見‘門’口有響聲,抬頭一看,“辛曼?”


    辛曼端著牛‘奶’進來,給薛子添放在‘床’邊,“怎麽不睡?”


    薛子添撓了撓頭:“睡不著。”


    困,但是就是大腦皮層很興奮,越是想要睡就越是睡不著。


    “喝點牛‘奶’,”辛曼問,“你是不是緊張?”


    “沒,沒有啊。”


    薛子添不自然的結巴了一下。


    “你緊張都寫臉上了,還沒,沒有啊,你騙不了我,”辛曼靠在書桌上,把薛子添手裏的書給‘抽’了出來,放在桌上,“睡不著就看一些催眠的書,你看考試的書越看越困,要不然,給你拿一本英文原著小說?”


    薛子添:“……看不懂。”


    辛曼笑了,抱著雙臂,“其實緊張是人之常情,往前倒退十年,我當學生那會兒,也是緊張,不緊張才是不正常了,但是過分緊張就不正常了,你就把它當成是普通的小測驗,考不好拉倒,反正你爸爸也不會把你逐出家‘門’。”


    薛子添噗嗤一聲笑了。


    “其實我當學生的時候,也特討厭學習,總想著當個書呆子能有什麽前途,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這隻是一條路,一條比較方便的路,但是如果你不讀書不上學,當然也可能成功,天底下那種成功人士的例子也多了去了,不過,總歸不可能是我,”辛曼說,“後來我想要出國,但是我英語不好,我就努力啊努力,攻克英語,你知道我英語那個時候好到哪一種地步麽,雅思我能考了7.5分。”


    薛子添知道雅思的分數劃分,因為‘奶’‘奶’曾經也想要讓他出國,他就了解了一下,當然,他如果出國的話,根本就不需要雅思成績。


    “那你英語是怎麽學的?”


    小惡齧然對學習方法有了一點想法。


    “就是背啊,”辛曼說,“背單詞背句子背文段,我當時背英語背的都快要走火入魔了,甚至和朋友一起吃飯的時候,她隨口問我一句話,我當時一句英語回答就冒了出來,聽的對方一愣一愣的。”


    薛子添聽了哈哈大笑。


    辛曼和薛子添說了一些話,有些是辛曼學生時代的趣事兒,有些是關於薛子添自己的內心調節,最後,辛曼看了他一眼,“放輕鬆了沒有?”


    薛子添點了點頭。


    “那早點睡,別壓力那麽大,”辛曼說,“你隻要能前進一名,就是進步。”


    雖然說得都是快要說攬的話,但是薛子添也就像是吃下了一個定心丸一樣,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


    辛曼端著薛子添喝空了的牛‘奶’杯從房間裏出來,在剛出來就看見在一旁的牆麵上倚著一個人影,嚇了一跳,壓低聲音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薛淼從辛曼手裏將牛‘奶’杯拿過來,放在一旁的桌麵上,“跟著你下來的。”


    辛曼皺了皺鼻子,“什麽時候成了間諜特工,幹起這種盯梢的事兒了……”


    她先抬步向樓上走,薛淼就緩步在後頭跟著。


    自從上一次在薛氏大廈,她抱著薛淼哭了個昏天黑地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好像有了一絲絲極其微妙的變化,但是究竟是哪裏有變化,她也說不清楚,隻是感覺上,好像有不同了。


    薛淼說了一句什麽話,辛曼沒有聽清楚,便扭了頭:“嗯?”


    “你和子添的關係冰融了?”


    “呃,是啊,我的人格魅力終於感化了那個小惡魔。”


    辛曼笑了笑,直接推開了起居室的‘門’,轉身看見薛淼,嘴角帶著那種似笑非笑,倒是讓辛曼覺得有點芒刺在背的感覺。


    “你怎麽了?”


    薛淼直接向前一下攬住了辛曼的腰,眸中像是盛滿了星光,“你的人格魅力什麽時候也感化一下我?”


    “你不用被感化了,你已經成神了。”


    辛曼被薛淼這種說話的語氣撩的心裏癢癢的,想要側身走掉,卻被薛淼桎梏著,一點都動彈不得。


    她柳眉豎起,“你到底想要幹嘛?”


    不用薛淼回答,他就已經身體力行的告訴了她,他想要幹嘛。


    躺在‘床’上,眯起眼睛來,感受著那種雲端上的感覺,辛曼忽然覺得,原來被人喜歡會上癮,戀愛會上癮,做--愛也會上癮。


    ………………


    大年二十八這天,放假,因為公司裏都已經人心惶惶了,便提前了兩個小時下班,辛曼連同大辦公室裏的幾個同事,去k歌,反正就隻剩下半天時間了,一直嗨到半夜。


    從ktv裏出來,辛曼喝多了啤酒,有點搖晃,不過也不像是身邊的周多多,這丫明明就不怎麽能喝酒,非要跟人拚酒,搞的ktv跟酒吧似的,最後自己抱著麥克風都把自己唱哭了。


    “忘記你我做不到……從天亮到天黑……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天黑黑……”


    周多多瘋癲起來,讓辛曼分分鍾想要照著她的後脖頸來一下,讓她徹底暈了。


    另外幾個同事先坐車離開了,“曼姐,不用幫忙麽?”


    辛曼擺了擺手,“沒事兒,我到前麵,等著多多的男朋友過來,我已經打過電話了。”


    周多多身上一多半的重量幾乎全都壓在了辛曼身上,胳膊‘亂’撲騰著,戳的辛曼肩膀疼,“來,我們再碰一個!”


    辛曼將周多多的胳膊給拿開,“你特麽的給我老實點兒,等著你老公過來接你。”


    “我老公?”


    周多多哼了一聲,“我沒有老公啊,我現在還是未婚,我是單身!誰都不能阻擋我的桃‘花’!”


    辛曼無語。


    也就隻有李岩能受得了周多多了。


    說起來周多多和李岩,應該是大學情侶中,為數不多生存下來的吧,從剛開始的同校戀,到後來的異地戀,到現在的同居生活中,不免的磕磕碰碰,吵架冷戰,可是到底還是誰都離不開誰。


    辛曼有時候都羨慕周多多,雖然普通家庭,沒有什麽錢沒有什麽權,但是生活順遂,又有一個無比疼她的好男人。


    “這裏的山路十八彎……”


    辛曼一把捂住了周多多的嘴,旁邊路過的陌生人已經有人將目光投向了這兩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她把周多多給撂在馬路牙子上,讓她安安生生的坐著,準備再給李岩打個電話,手機裏卻進來了另外一個電話。


    薛淼的。


    “結束了沒有?”


    辛曼說:“結束了,剛剛出來。”


    去k歌之前,薛淼原本是執意要去的,辛曼堅決反對,“你不想要當那個朋友們最討厭的‘女’人的男朋友吧,你要想來也行,結賬的時候來。”最後薛淼在辛曼的‘淫’-威之下屈服。


    電話裏,薛淼說:“我現在去接你。”


    “不用了,剛剛周多多男朋友打來電話了,正好順路,我就讓她把我給捎過去了。”


    李岩來的很快,辛曼剛剛掛斷電話,就開著車來了,將坐在地上的周多多給抱起來的時候,周多多直接大叫了一聲,伸手啪的一聲在李岩臉上拍了一下,“流氓!”


    辛曼:“……”


    ………………


    李岩跟辛曼不順路,辛曼還是在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橡樹灣的地址。


    前麵的司機從後視鏡裏打量著辛曼,“橡樹灣裏麵住的都是非富即貴啊,都是大老板呢,我之前送一個小孩兒去橡樹灣,原本打車費打表就48,他甩給我兩張百元大鈔,直接不用我找零了。”


    辛曼:“……”


    這種少爺行為,聽著怎麽這麽像是薛子添……


    在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忽然,嘭的一聲,辛曼正低頭看手機,不料想車子忽然傾斜了一下,不過還好司機師傅老練,很快緩慢行駛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怎麽了?”


    司機師傅已經解了安全帶下車,“好像是爆胎了。”


    辛曼跟著司機師傅一塊兒下車,站在後麵看了一眼,確實是爆胎了。


    司機師傅說:“我這兒有備用輪胎,要不然你等會兒,我換下輪胎。”


    辛曼看了一眼時間,“那好吧。”


    也隻能這樣了,總不能走了一半的路再換另外一輛出租車。


    就在等待的過程中,從辛曼身邊經過一輛‘私’家車,緩慢的行駛過去再倒回來,辛曼還覺得稀罕,忽然就見車窗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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