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淼喝了酒,有點頭疼,莫婷讓司機從前麵拿了塗抹在太陽‘穴’處的‘藥’油,“我經常宿醉,塗這個很管用。<strong>.</strong>.訪問:.。”


    薛淼道了一聲謝,在太陽‘穴’處按著。


    莫婷將車窗搖下來,風拂過麵頰,“真是‘春’天來了,感覺風都是暖的……辛曼出去做采訪了?”


    她轉過來,看著由車窗外的燈光,在薛淼的側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薛淼點了點頭。


    莫婷偏過頭去,掃了一眼車窗外,“我覺得‘挺’稀罕的,因為以前沈玥的關係,我覺得辛曼並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薛淼笑了,“那你覺得什麽是我喜歡的類型?沒什麽固定的類型和模式,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莫婷轉頭看著薛淼,忽然笑了,“你跟誰都是這麽坦白的?我還覺得你現在變了,變得藏得深了,這麽一詐就詐出來了。”


    薛淼眸光微微閃了一下,但笑不語。


    先把薛淼送到橡樹灣,莫婷下車送他,因為穿著高跟鞋,一不小心崴了一下,薛淼伸手扶住她。


    “有沒有事?”


    莫婷直接靠在他的‘胸’膛上,微微抬眸掃了一眼,薛淼已經向後退開了一點,莫婷鬆開手,道:“沒事。”


    她扶著車‘門’,索‘性’將已經崴了的鞋跟給取下來,“你回去吧,這邊市政有批文件下來,我幫你探著點口風,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


    薛淼手臂上搭著外套,走進房間,扯了扯衣領。


    他拿出手機來,看見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顯示著是辛曼的名字,時間剛好就在半個小時之前。


    薛淼便立即給辛曼回複了一個電話。


    隻不過,電話在那邊響過幾聲之後,卻被忽然間掛斷了。


    他皺了皺眉,便又重新撥了一個電話過去,以他對辛曼的了解,第一個不接,第二個不接,第三個電話,縱然是天塌下來都會接。


    果然,辛曼接通了電話。


    ………………


    辛曼盯著不斷閃爍的手機屏幕,按捺住耐心,告誡自己:不接,不接,不接。


    一定要晾著薛淼,這一次一定不能輕易原諒他。


    但是,最終手指還是不由得緩慢地靠近,再靠近,最終按下了接聽鍵,隨即就聽見電話那端的一聲輕笑聲。


    辛曼更覺得氣,故意冷冷的說:“你有什麽事麽?”


    “沒什麽事。”


    “沒什麽事打什麽電話?有病。”


    辛曼憤憤的說。


    這個時候差點忘了,是她剛才發短信讓薛淼給她打電話的。


    薛淼說:“想你了,就給你打個電話。”


    辛曼心中一動,卻還是向上翻了個白眼,嗬嗬,“你是不是喝酒了?喝醉的話,都不可信。”


    “沒有聽說過酒後吐真言麽?”


    辛曼繃著臉,現在薛淼越是說這種曖昧的情話,她就越是心裏麵不忿,剛才還跟別的‘女’人去喝酒,說不定現在身上還沾著別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就在這邊跟她**?


    “我要睡了!”


    薛淼聲音輕而緩,好像是低沉優雅的大提琴聲,“好,晚安,記得晚上不要蹬被子。”


    辛曼忽然覺得眼眶有點酸。


    她的的確確是有睡覺不老實的習慣,因為小時候的習慣,改不了,幾次天冷,都是由於她自己蹬掉被子而感冒發燒的。


    可是,自從和薛淼住在一起,即便是冬天,第二天醒來,她都好好地裹在被子裏,好像是蠶蛹似的。


    自從成年搬出去住之後,就已經不再有人關心她了。


    辛曼鼻子澀澀的,生怕哽咽的聲音讓薛淼聽見了,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了電話,辛曼躺在‘床’上,轉頭看著通訊錄上薛淼的照片,向上勾了勾‘唇’,閉上了眼睛。


    ………………


    因為前一天從早晨六點起‘床’的勞累,一直到現在,辛曼整個人都是疲乏的,睡到第二天八點才醒。


    她洗漱過後準備去叫許朔吃早餐,許朔已經晨跑回來了。


    許朔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擦了擦汗,“這裏的空氣真是糟糕,這麽跑了一圈,白‘毛’巾都已經成了黑的了。”


    旅館內置有一個食堂,因為小縣城裏麵,這條路上除了街邊擺攤了,下館子還要跑兩條街,索‘性’便湊合了。


    還好有小米粥,配上‘雞’蛋和油條,也就足夠了。


    辛曼覺得還好,許朔也不是什麽挑食的人,足夠塞飽肚子了。


    因為許朔是路癡,所以就在手機上先把村子的地圖給下載下來保存了一下,“到時候有地圖,跟著我走,就丟不了。”


    辛曼表麵上笑了笑。


    其實打架能跟著許朔,許朔伸手絕對是一頂一的好,但是關於認路方麵,嗬嗬,辛曼昨天晚上已經見識過了,跟著許朔走,隻能把自己給徹底繞暈。


    她拿出手機,也在網上搜了一下村子裏那個小學的具體位置,忽然,頭版跳出來一條消息。


    辛曼是記者,手機的幾個新聞的app,都預訂著本市的滾動消息,即便是現在到了j省,也沒有屏蔽。


    這一次跳出來的新聞標題,正是——“薛沈油田合作新進展,原來有隱情?”


    薛沈?


    辛曼想起昨天薛淼說的那個油田開發的項目,再想想過年的時候沈易風在看新聞的時候提及到的……


    難道是出什麽事情了?她皺了皺眉,點開了,手腕一抖,手機差點滑落在地上。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照片,從燈光可以看得出來,隱秘而溫暖,是晚上,而背景,赫然是橡樹灣的高檔住宅區。


    一輛‘私’家車停在路邊,薛淼俯身扶著莫婷,而莫婷半個身體都靠在薛淼的懷裏。


    下麵有評論員說:“薛氏和沈氏的油田合作是c市的一次大項目,一路上順風順水便令人生疑,現在一看果然如此,薛氏掌‘門’人與外-‘交’部-長之‘女’‘交’往甚密,透明度實在是堪憂啊。”


    下麵評論也有炸開了鍋的:“這是什麽意思,小叔子和嫂子?哇,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其實莫翻譯很有氣質啊,我倒是覺得跟薛氏掌‘門’人‘挺’配的。”


    “樓上閉嘴,一個老‘女’人,比我薛總大三歲!”


    “沒聽說過‘女’大三抱金磚麽。”


    “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離了婚還是一家人。”


    “22333333~~”


    底下的評論噴子多的是,多的都是一些肮髒不堪的評論,即便是app的管理者,也需要電時間去刪除評論。


    隻不過辛曼的注意力,卻已經完全聚焦在這張照片上了。


    她恍然間想起昨天晚上薛淼給他打的那個電話……


    都已經放了別的‘女’人進家‘門’了,還給她打電話說想她?


    “喂,你還要不要吃了?”


    許朔的話將辛曼飄的越來越遠的思緒給拉回來,辛曼猛然抬頭,“不吃了,我們走吧。”


    兩人收拾了東西,退房離開。


    辛曼整個人都是頹的,上了車,翻出薛淼的手機號,給他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可是,電話卻一直都沒有人接通。


    她心裏有點煩躁,索‘性’直接就將薛淼的手機號給拉黑了,手機塞進包裏,塞上耳機聽歌。(.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


    而遠在c市,這條新聞一曝出來,便掀起了風‘波’。


    薛淼近來的確是比較忙,看新聞的時間不多,他更想要抓緊時間完成手中的項目,然後去j省去找辛曼,那種落後村落,連手機信號都是一種奢侈,他心神不寧,總是感覺到有些事情要發生。


    昨夜喝了酒,今天有些頭疼。


    薛淼來到辦公室,剛剛打開電腦,外麵的秦特助就一下子衝了進來。


    “怎麽?”


    薛淼抬眸看向莽撞的秦特助。


    秦晉的‘性’子向來穩當,但是在看到手機上這條新聞的時候,一下子就炸‘毛’了。


    天啊,眼看著油田合作的項目就要談成了,怎麽這個節骨眼上被扒出來這檔子事兒啊!


    關鍵是,薛總都已經和辛小姐結婚了,還和莫婷哪‘門’子的去曖昧啊,愛妻都來不及啊,還會在外麵拈‘花’惹草?


    秦晉心急火燎地問:“頭兒,你看今兒新聞了沒?”


    薛淼看著秦晉的表情,也覺得有點不對,便開了電腦,直接點開了新聞首頁。


    在本市的新聞窗口,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樣一張照片!


    秦晉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等著薛淼的吩咐,但是看著頭兒的臉‘色’越來越差,也是捏了一把汗。


    薛淼看完了整篇報道,其實現在闖入腦海中的第一印象,便是辛曼,如果辛曼看到這種不實報道,恐怕就又要胡思‘亂’想了吧。


    他對秦晉說:“你去派公關部,在二十分鍾內做出來一個緊急事後處理方案,就針對這一次的薛沈油田開發案,再讓鄧秘書去致電一下沈青庭。”


    “是。”


    等到秦晉離開,薛淼才拿起手機來,撥通了辛曼的電話。


    可是,從聽筒內傳來的“無人接通”的話,反反複複地回響著,薛淼轉而就撥通了許朔的電話。


    許朔的電話也是打了兩次才接通。


    “辛曼呢?”


    許朔就坐在辛曼的前麵一個座位,扭頭看了一眼靠在車窗座椅上的辛曼,“睡了,我們現在在去村子的長途車上,信號不大好。”


    他說的沒錯,就算是現在接電話,也是時而聲音大時而聲音小。


    薛淼心裏鬆了一口氣。


    信號不好,沒有網絡的話,辛曼就不會看到這條新聞,也就不用去解釋了。


    薛淼與許朔說了幾點需要注意的事情,便掛了電話,剛剛掛了電話,桌上的座機就響了起來。


    “薛總,您母親打電話到公司裏來了,要接進來麽?”


    薛淼手肘搭在辦公桌上,兩指‘揉’了一下眉心,有些疲態,“接進來吧。”


    ………………


    薛家也是‘亂’了套。


    季舒早晨本來還約了隔壁的周政委的媳‘婦’兒去逛街,一見了麵,就聽周夫人說:“你們家老二真是有能耐。”


    季舒沒聽明白。


    這是啥意思?


    周夫人拿出手機來,將那條新聞調出來給季舒看了一眼,季舒眼珠子都瞪直了,當即就告別了周夫人,重新回來家裏找薛誌成了。


    在路上,屢次給薛淼打電話都是占線,季舒便索‘性’將電話給接到了薛淼的公司裏。


    一個媽找自己兒子,還要找到兒子公司裏,也是醉了。


    “淼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


    薛淼歎了一聲,“媽,都是報道上‘亂’寫的,那張照片是借位,隻是吃過飯之後,因為喝了酒,她便讓司機先送我回橡樹灣。”


    他解釋的足夠清楚了。


    “我知道,你和莫婷的關係本來就一直都是不錯的,”季舒說,“就是怕你爸知道啊,你爸這人思想觀念實在是不敢恭維,不知道你爸看見了沒,看見了肯定是要發脾氣的,我這就回去先把家裏的網線給剪了……那對合作項目有影響沒有?”


    薛淼一笑,“沒有,放心吧,一切都會順利進行。”


    “好,那我就放心了,”季舒臨掛斷電話前,還咕噥了一句,“淼子,其實媽不是不開明的人,你要是跟莫婷真有什麽,也沒什麽,你哥哥都已經走了有……”


    “媽。”


    季舒立即捂住了嘴,“好!我不說了!”


    薛淼掛斷季舒的電話,便開始處理文件,這樣的事情,原本就是捕風捉影,就算是接下來是必須要見記者,他也不會慌‘亂’。


    十分鍾之後,公關部已經開始就方案采取行動,秦晉提議:“把公司‘門’口的記者驅散吧。”


    薛淼擺手,“不必。”


    秦晉問:“那是要從偏‘門’離開?”


    男人斜倚在黑‘色’真皮的老板椅上,頭撐著頭,眼神沉穩篤定,“直接從正‘門’走。”


    不多時,薛淼在穿上西裝外套要出‘門’的時候,接到了莫婷的電話。


    但是,卻是莫蘭打來的。


    “二哥!你看新聞了沒有?我爸把姐姐關禁閉了!你能不能來一趟?”


    ………………


    莫蘭在莫家宅院‘門’口的‘門’衛處,急的團團轉。


    她能夠想到的,就是給薛淼打電話,隻要是澄清了這件事情,父親也就會把姐姐給放出來了。


    掛斷了薛淼的電話,莫蘭坐在‘門’衛處,焦急的等待著,每隔一兩分鍾就看一眼時間。


    ‘門’衛大叔笑著說:“二小姐,如果薛少來了我給你打電話,你再出來也可以,不必一直在這裏等著。”


    莫蘭擺了擺手,“不用,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兒。”


    ‘門’衛大叔打開了電視機,“那就看會兒電視吧。”


    莫蘭拿起遙控板,隨便調了兩下台。


    在一個實時的新聞台,可以看見攝像機鏡頭對著的正是薛氏大廈。


    莫蘭直起了腰,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屏幕,咬著‘唇’。


    就在這時,薛氏大廈‘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


    很多記者蜂擁而上,將從公司裏走出來的男人團團圍住,場麵一時失控,保安和戴著墨鏡的保鏢將人群隔開,圍觀記者們一個一個尖銳的問題拋出。


    “薛總,請問您和莫翻譯官之間的關係是否如同傳聞中所說?”


    “有傳言說當初你大哥和莫翻譯官之前有簽署過離婚協議書,是真的麽?”


    “近幾年來,您薛家和莫家的關係並非十分融洽,但是自從去年莫大小姐回國在外‘交’部任職之後,你們兩家的‘交’往日益密切,是不是因為您和莫大小姐之間的關係有什麽微妙的變化呢?”


    “薛總,就此次和沈家合作的油氣開發案,您走了這麽一條極端的有弊病的賄賂,歪風邪氣都帶不好了。”


    原本一直很溫和的薛淼,忽然微蹙眉,兩道淩厲的視線‘射’過來,目光銳利,那最後毫不遮掩的問問題的記者,不禁啞口無言,甚至向後縮了縮。


    薛淼既然十九歲接手薛氏企業,一直到現在已經十四五年的時間,身上那種經過時間的沉澱和曆練,沉穩成熟而內斂,可以溫潤卻又不失風度氣場,隻是眉眼一掃,就可以看出王者風範。


    莫蘭心裏一揪,她怕這句話,真的是徹底‘激’怒了薛淼,場麵萬一失控,就再不好掌控住了。


    薛淼笑了笑:“各位記者,你們大多數是財經方麵的記者,最是知道要憑事實,用證據說話的,而不是搞一些所謂的看圖說話捕風捉影,隻有一張照片能說明什麽呢?我不僅和莫大小姐,我和莫二小姐的關係都很好。”


    “但是這張被曝光的照片,薛總您怎麽解釋?”


    薛淼轉過頭來,看著這位忽然開口說話的記者,“作為媒體人,難道沒有聽說過借位麽?就比如說……”


    他忽然拉過身後的鄧秀麗,然後靠近做了一個親‘吻’的動作,然後轉過頭來說,“剛才的那個動作,隻是借位,左手邊的可以看出來是借位,但是右手邊的,看起來就好像真的是接‘吻’了一樣。”


    鄧秀麗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薛淼會忽然拿她當小白鼠給人做實驗,撫了撫‘胸’口,退回到秦晉身邊。


    秦晉半開玩笑地說:“喲,瞧你臉紅的,不是真動心了吧?”


    鄧秀麗瞪了秦晉一眼,也不管是不是穿著高跟鞋,直接就在秦晉的腳上踩了一下,秦晉的聲音都變了。


    薛淼的車子已經開了過來,他在臨上車之前,笑著說:“關於說油田合作開發的這個商業案子,如果真的有在報道上所說的賄賂,那麽歡迎檢察機關介入調查,至於說莫大小姐,她曾經是我的大嫂,就永遠是我的大嫂,這一層變化,不會改變……”


    他向前走了兩步,而記者們仍然緊跟不舍,薛淼笑了笑,“我現在就是要去莫宅去拜訪莫老,你們要跟去麽?”


    薛淼的表現,真的是相當好。


    從容不迫,寵辱不驚。


    莫蘭看著電視機屏幕裏逐漸遠去的車輛,鬆了一口氣,一旁的‘門’衛大伯說:“薛少真是難得一見的商業翹楚啊。”


    莫蘭端起麵前的果汁喝了一口,“其實我二哥原來是學醫的,他的誌向就是當一名醫生。”


    不過二十分鍾,薛淼就來到了莫宅。


    因為在薛氏大廈前的坦白,倒是也沒了大批的記者的跟蹤‘偷’拍。


    莫蘭看見薛淼的車便一下子從台階上跳了下來,“二哥!”


    薛淼讓司機去停車,自己則下車和莫蘭一起向主宅走去,莫蘭說:“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姐跟父親爭執了什麽,反正大早起的就吵起來了,然後我姐就被關在了房間裏,我爸爸不讓她隨意出‘門’,說也不用去上班了,省得丟人。”


    “嗯,我知道。”


    薛淼能夠想到,肯定是因為一大早那篇報道的影響。


    有些事情,必須要當麵澄清的。


    ………………


    事情也真的是出乎預料的順利。


    薛淼向莫老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之後,莫老搖了搖頭:“要是婷婷給我把這事兒說清楚,我也就不會關著她了……你上樓去看看她吧,她在她的房間裏,讓保姆把早餐給送上去,早上就把碗筷都給打了。”


    “淼子,你等等。”


    薛淼回過身來,“叔叔,您有什麽話直說就好。”


    莫老歎了一聲,“當初婷婷跟你大哥離婚的事兒,到底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她也不肯說,還沒去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你大哥就出了事兒,這事兒也就擱置了沒成了前夫,倒成了亡夫。”


    當時,離婚協議書沒有公開,訂好了日期去民政局,尚且還沒有去辦,就迎來了一次致命的車禍。


    “你們兩個到底還是孤男寡‘女’的,別人說的也不好聽,避人耳目,還是不要有太多的聯係,如果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的,你直接找我也行,找我的特助也行。”


    莫老的話音還未落,隻聽樓梯上傳來一聲砰的響動,莫婷穿著一條長長的睡裙,站在樓梯口。


    “爸爸,現在你連我和我的朋友‘交’往都要管了麽?我現在在c市也就薛淼一個朋友,好,你如果連這都要剝奪,那好,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出國去,這一次再也不會回來了!”


    莫老氣的說不出話來,薛淼叫莫蘭去扶著莫老休息,說:“我會和莫婷說。”


    薛淼上了樓,由傭人一路引領著來到莫婷的房‘門’前,伸手敲了敲‘門’,‘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了。


    裏麵黑乎乎的,厚實的窗簾拉的一絲光亮都不透,室內的空氣有些悶悶的。


    莫婷倚靠著‘床’頭,背對著‘門’,一條毯子搭在腰間。


    薛淼走過來,一把拉開了厚實的窗簾,任由外麵的光線灑落在地板上,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讓莫婷有瞬間不適應的感覺,再度睜開眼睛,已經看見薛淼在一把複古的椅子上坐下來。


    薛淼看著莫婷的背影,叫了一聲:“大嫂。”


    莫婷肩膀一抖,轉過頭來,看著薛淼,忽然笑了,“大嫂?誰是你大嫂?沈玥?”


    薛淼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浮動,“你曾經是我大嫂,現在也是我大嫂,這一層身份,永遠都不會改變。”


    莫婷冷笑了一聲,“你那個大哥去世之後,你這個大嫂也早就死了,你現在是想要把我給叫死了麽?”


    “沒有。”薛淼還是一副認認真真的模樣,“我怪過我大哥,不過人死百事哀,現在想想,不過也就是一份真感情放在麵前,而我大哥選擇了去走另外一條路,縱然是千夫所指。”


    莫婷直起身來,“但是他沒有受千夫所指,你這個弟弟幫他全都背了,不管是肩上的責任,還是沈玥未婚先孕的事情。”


    “其實,人的未來人生軌跡是怎樣的,第一看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第二看自己所處的身份地位。”薛淼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晴好的天空,“我在二十歲之前,一直都是憑著我自己的心去走的,不必考慮家族企業,不必考慮商業上的事情,可以盡情的發展自己想要學習的東西發展自己的興趣,因為有我哥幫我頂著。”


    “但是,而後,因為我哥不在了,我所處於的這個位置,就要求我必須把原本我哥的責任承擔起來……”


    “包括薛子添?”


    莫婷忽然打斷了薛淼的話,直視他的雙眸。


    薛淼轉過身來,靠在窗口,細碎的光線在他逆光的黑‘色’身影輪廓鑲了一圈金邊。


    “對,包括薛子添。”


    莫婷最終還是笑了,“跟你認識沒有二十年也有十五年了,我早該了解你的脾‘性’,放心,這邊我跟我爸談,這回的事兒不會牽連到你和薛家,盡管放心,至於說以後是不是不再聯係了,”她頓下話音,向薛淼攤了攤手臂,“看你。”


    ………………


    另一邊。


    不知道長途汽車開了多久,辛曼在車上暈暈乎乎的睡著,醒來往窗外瞄了一眼。


    一片黃土地。


    辛曼撐著頭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耳機裏的歌已經播完了,她摘了耳機丟在包裏,問許朔:“快到了沒?”


    許朔用方言問了前麵開車的司機一句,辛曼愣了一下。


    “還有十幾分鍾。”


    辛曼有點訝異:“你不是頭一回來這兒麽,怎麽會說這裏的方言?”


    “剛學的。”


    許朔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把彈簧刀,扔給後座的辛曼,“帶著防身。”


    辛曼原本沒什麽感覺,一點也不緊張,然而現在,彈簧刀落入手中,卻忽然覺得莫名的緊張起來了,好像是要上戰場一樣。


    還有十幾分鍾,辛曼拿出手機來掃了一眼,沒有未接來電。


    她又開始想他了……


    薛淼為什麽不給她回電話?是覺得沒必要解釋麽?


    辛曼覺得自己還真的是低到了塵埃裏,這種事情發生,她想到的第一點竟然就是去聽薛淼的解釋。


    就在辛曼胡思‘亂’想之際,前麵的司機說:“到了!”


    她收起手機,猛地晃了晃腦袋,想要將腦子裏薛淼的影像給揮散開,她現在必須要認真起來!


    ………………


    辛曼和許朔是假扮的情侶,辛曼是要來小學校裏支教的老師,而許朔就是一個紈絝富二代,不想要辛曼到這種窮鄉僻壤,但是辛曼一心想要實現自己的抱負,執意要來支教,所以,作為“男朋友”的許朔,便一路上跟來了。


    許朔聽了辛曼的話,“你可以去當編劇了。”


    辛曼笑了笑,“這就是從一個劇本裏看的,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正能量。”


    支教的批文是在來之前,薛淼找了梁小六給開的。


    梁易的母親是教育部的,拿到這樣一份下鄉支教的名額,再簡單不過,隻不過用的是一個假名字——“連青青”。


    小學位置偏遠,辛曼和許朔下了長途車,又找了一輛蹦蹦車,掏了五塊錢。


    開蹦蹦車的司機倒是很是熱情,一路上問東問西,辛曼聽不懂,許朔在一旁倒是時不時的搭腔,用很溜的方言對答著,一路上揚起紛紛揚揚的黃土。


    一直到了小學校‘門’口,辛曼跳下了車。


    雖然說一路上都是破舊的房子低矮的村屋,但是這所小學,外觀還是不錯的,地麵是齊整的水泥地麵,院牆平整,正中間豎著一根旗杆,後麵是一幢看起來很新的教學樓,估計也就最近一兩年才蓋起來的。


    許朔叫住了辛曼,“剛才我聽那個司機說,這個學校裏麵一共六個年級,差不多三百多學生,才一共有不到十個老師,好像是隻有一個‘女’老師,是年前來的。”


    辛曼忽然想起來程錚給她的那個手機號碼,就是一個‘女’老師。


    “我先拿著材料去教務處報道,等分了教職工宿舍再說。”


    辛曼的學曆不低,算是來到這裏的這些老師裏,學曆最高的,主任是拉著她的手一直在說人才啊,辛曼想要鬆手甩開都覺得有點黏黏糊糊的,連同這個主任看人的眼光,也是黏糊著的。


    “這位……”


    辛曼說:“這是我男朋友。”


    許朔身材高大,笑著與主任握了握手,辛曼看著在兩隻手‘交’握的時候,對方的嘴角似乎是僵硬了一下。


    到教職工宿舍的時候,辛曼小聲問許朔:“你剛才怎麽他了?”


    許朔向辛曼伸過手來,“試試?”


    結果,辛曼剛剛一握上許朔的手,就大聲叫了起來,“你這不是握手,你這是想要斷腕。”


    宿舍的環境比辛曼想的要好一些,最起碼不是‘露’天的。


    一個宿舍裏原本是可以住兩個老師,但是因為許朔的關係,所以這間房裏就安排了這麽一對“偽情侶”。


    收拾了一下東西,辛曼當天下午就走上了講台,她的教授科目是語文和音樂,兩個八竿子打不到的學科。


    當天下午,辛曼在三年級的教了幾個生字,讓孩子們拿筆寫,就覺得這些孩子真的是很可憐,手中短短的鉛筆頭,都能用好長時間。


    快下課的時候,辛曼點了兩個孩子的名字,一個‘女’孩一個男孩,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


    辛曼把課本闔上,“來,跟老師過來。”


    這是她之前拿到的第一手資料中的兩個孩子,曾經受虐。


    辛曼並沒有直接回辦公室,而是帶著兩個孩子來到了宿舍區,“進來。”


    當辛曼打開宿舍的‘門’,他們兩人不約而同的都停住了腳步,一雙眼睛裏流‘露’出擔心恐懼,聲音帶著哭腔:“老師……”


    辛曼皺了皺眉,聽見在走廊盡頭傳出聲音,便直接拉著兩個孩子進去,卻不料其中一個男孩子卻忽然大聲的叫起來,甚至將身體撞向身後的‘門’板。


    許朔急忙過來抱住這個男孩子,以防他傷到自己。


    辛曼握住他的手,用堅定的目光看著這個男孩子,“我們不是壞人,小天,你先放鬆。”


    另外一個小‘女’孩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突出的情緒‘波’動,隻是一直在哭。


    辛曼讓許朔把背包裏的兩個蓮蓉包拿過來給兩個孩子吃。許是真的餓著了,吃得狼吞虎咽的。


    抬起手來抓著麵包吃,袖口落下,顯出纖細的手腕上的青紫痕跡。


    辛曼和許朔對視一眼,向後側了側身,抬手將‘女’孩子的衣領向後拉了一下,‘露’出肩膀上的紅痕。


    許朔蹲下來,“能告訴叔叔,你手上的傷是怎麽來的麽?”


    辛曼轉身,已經開了錄音筆。


    ………………


    孩子們明顯是驚懼的,辛曼和許朔‘花’費了很長時間,才讓孩子堆自己信任。


    孩子身上的傷,都是被一個“慈善資助人”,給叫去校=長辦公室之後留下的,至於說如何留下的,孩子們說的吞吐,但是就算是不說,想也可以想到。


    辛曼問:“那你們爸爸媽媽呢?”


    小天說:“我爸爸媽媽都出去打工了,隻有‘奶’‘奶’在家。”


    家中隻有老人,老人觀念都不夠,或許事後塞點錢當封口費,就足夠了。


    小‘女’孩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小天咬了一口蓮蓉包,對他來說,這是從來都沒有吃過的好吃的食物,“她是被她爸爸領養的。”


    沒有正經的監護人,再加上人麵獸心,校園規定不健全……


    辛曼覺得渾身的氣血上湧,她恨不得現在就把這些照片和這段孩子的錄音經過處理之後放到網上去。


    許朔攔住她,“我帶著這兩個孩子去醫院先開具驗傷報告,你先回教室,等晚上我們再說。”


    辛曼拿著手機和課本,重新回到辦公室。


    她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有一個薛淼的未接來電。


    辛曼心裏顫了顫,心裏想,如果薛淼這次打電話過來,她要不要接?


    還是繼續先晾著他?


    男人都是或多或少的有大男子主義的,可能是覺得她不夠‘女’人味吧,或者隻是她想多了?畢竟莫婷和薛淼有十幾年的‘交’情了……


    她猛地晃了晃腦袋,他不給自己解釋,自己就這麽為他開解?還真是吃飽了撐的!


    辛曼托著腮,隨手翻著通訊錄。


    忽然,她看到了程錚給的那個劉姓的‘女’老師的電話號碼,如果有一個‘女’老師肯幫忙作證的話,事情恐怕會好辦的多。


    辛曼想著,便趁著這個區域有信號,急忙撥通了這個號碼。


    電話在響過幾聲之後被接通。


    聽筒內隱隱有雜音,好像是在和別人說話。


    “喂,你好。”


    辛曼皺了皺眉,恍惚間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在哪裏聽到過……


    “你好,我是程錚的朋友,聽說他在這裏是你幫了他,我想要謝謝你,方便見個麵麽?”


    “辛曼?”


    “是的,是我。”


    因為之前沒有和程錚事先商量好,估計程錚就把辛曼真名說出來了。


    “好,今天晚上吧,我再打電話給你。”


    掛斷了電話,辛曼皺著眉思索著那個‘女’老師的聲音,越想越覺得熟悉,細思極恐,她謔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詢問另外一個老師,“薑老師,這裏老師姓名和聯係方式有麽?我想要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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