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人從湯室出來,岩青的三個師兄們已經睡下了。


    兩人也上了床,岩衝睡在岩青和四師兄中間的鋪位上,臉朝著岩青,原本想來個“眼神交匯”什麽的,誰知道岩青直接把身體轉向了朝著窗戶的方向,壓根不搭理他。


    岩衝心道,肯定是害羞了。


    礙於臥房裏還有其他人,岩衝不好動作太大,況且時間也不早了,他索性安安生生的睡下。


    結果睡的卻很不安穩,脊背冷颼颼的,身後跟放了一大塊冰一樣,岩衝醒了之後就睡不著了,忽然意識到寒氣傳來的方向正是岩青的四師兄的鋪位,他納悶兒的翻了個身,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那麽冷。


    但是,在這位四師兄的鋪位上,躺著的卻不是四師兄本人,而是一塊長條狀的冰塊,隱隱約約能夠看到裏麵人的影子。


    岩衝震驚,這是什麽玩意兒?!


    他嗖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岩青被他的動作驚醒,幾乎立刻就醒了過來,警惕的低聲問道:“怎麽了!”


    “這是怎麽回事?!”岩衝指著四師兄鋪位上的冰塊。


    岩青看了一眼,整個人都鬆懈下來,打了個哈欠,小聲說道:“就是四師兄啊,每天晚上都這個樣子的,別大驚小怪了,好晚了快睡吧,莫要把師兄們給吵醒了。”說完,又躺了下去,翻了個身香噴噴的呼呼睡去。


    岩衝一臉錯亂,揉了揉手臂,果斷的挪到了岩青的鋪位上,不由分說的鑽到他的被子裏,從後麵摟住他:“冷死哥了,來,給哥暖暖!”


    “做什麽!”岩青吃了一驚,低聲道,“要給師兄們看到了!你去自己的床上睡!”


    岩衝不放手:“冷,不去!”


    岩青怕吵醒其他人,不欲與他爭執太多,沒辦法的說道:“你睡在這裏可以,好好躺著,別抱我呀。”


    這算是妥協了,岩衝親了他一下,才心滿意足的鬆手。


    岩青嘟囔了句什麽,背過身去睡。


    第二天一大早岩衝就被岩青給叫醒了。


    “去練劍。”他小聲道,“今天教你入門的基礎劍法。”


    岩衝打了個哈欠,興致缺缺的說道:“不想練,我看你練就行了。”


    “小點聲!”岩青慌忙道,“二師兄還在睡。”


    岩衝一瞅,腦袋上不由垂下一排黑線,另外兩個已經不在床上了,大通鋪上之剩下那位二師兄,就像岩衝第一次見他的那樣,臉上依然貼滿了黃瓜片。


    “他每天都是這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嗎?”


    岩青點點頭:“嗯,二師兄比較愛漂亮,你習慣就好了……練武場在這邊。”


    門派的練武場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但隻有一個人在認認真真的練劍。


    “三師兄很勤快的。”岩青道,“我們也開始吧,我先舞一遍,然後再慢慢教你。”他低頭在乾坤袋裏翻了翻,掏出一把劍遞給岩衝,“你先用這把,以後再換合適的。”


    岩衝拿在手上胡亂揮了揮,感覺沉甸甸的,劍鋒也十分鋒利,寒氣森森,他看不出劍的好壞,不過這把看起來還不賴,本來對練劍興致缺缺的岩衝有了兩分興趣,“你說哥勤加練習的話有沒有成為劍神的可能。”


    岩青:“嗯……”他沒底氣的說,“有吧。”


    岩衝不在意他的敷衍,笑嘻嘻的在他臉上捏了捏:“乖弟,真給哥麵子,開始吧,給哥看看你舞的好不好看。”


    “我們華山劍派的劍法是最好看的!”岩青不假思索的說道,“當然,也是最厲害的,至少還沒見過幾個能打得過師父的。”


    他說完,手執劍走到了練武場中,三師兄不知何時停了下來,走到岩衝身邊跟他一起看,還時不時認真的幫岩衝分析分析,岩衝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場中央飄逸帥氣的身影上,對三師兄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雖然壓根看不懂岩青使的劍法哪一招是哪一招,是好是壞,但是還是生出了“我家幺兒真是帥呆了”“好俊的劍法”“不愧是我家幺兒”這樣的自豪驕傲感。


    他看得正過癮,忽然感覺到空氣裏傳來一波明顯的震動,場中舞劍的岩青迅速收勢飛了過來,和三師兄一樣,齊齊盯著山門的方向,一個興奮,一個……


    同情?


    岩衝奇怪的看著三師兄,琢磨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對方表情的含義。


    岩青激動:“有人闖山啊!師兄,我們快過去看一看吧!”


    三師兄點點頭:“六師弟也一起去吧。”


    岩衝滿心好奇的跟著兩人走,路上竟然陸陸續續碰到了那位高塔迎風獨立的大師兄,喜歡在臉上貼著黃瓜片“晨睡”的二師兄,以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陰沉四師兄。


    幾人表情不同,但無一不是步履匆匆,隻不過他們的步履匆匆卻不是著急或者擔憂,大部分都和岩青一樣,帶著隱隱的興奮和激動,倒是讓岩衝生出一種他們很期待有人闖山門的錯覺。


    也許根本就不是錯覺。


    大老遠就有一陣氣急敗壞的喝罵聲傳來,岩衝舉目遠望,視線裏出現一個人影。


    走得再近一些岩衝才看得清楚此人的造型到底是怎麽的……奇葩。


    從頭到腳,從頭發皮膚到衣服鞋襪,此人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染著顏色,紅橙黃綠青藍紫,深淺不一,這世界上但凡存在的顏色恐怕都能在這位仁兄身上找到。


    岩衝一下子就笑噴了,見對方瞪過來,急忙忍住,假裝什麽也沒看到似的左看右看。


    那人見有人來了,便停下氣憤的咒罵,深吸一口氣,道:“吾是軒轅家的弟子,此次前來是為了索要回我們軒轅家的寶物蓬萊圖……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他的忍耐終究失敗,恐怕變成這個樣子之後沒少費工夫自救,恢複不了正常脾氣才會這麽暴躁。


    大師兄不以為然的反問:“客?不速之客吧。”


    二師兄搖頭:“真沒禮貌。”


    三師兄誠懇道:“這位道友,隻有不經通報擅闖我華山劍派的人才會被結界反噬,隻要你馬


    上離開,然後按照正式的程序投遞拜帖,並取得我派掌門的原諒,你身上的顏色自然而然就會消除的。”


    四師兄問岩衝:“你中午想吃什麽?”


    岩衝沉默了一下,道:“隨便。”= =


    “我們的飯菜都是由四師兄來做的。”岩青解釋,“因為大家口味都不一樣,所以四師兄每次要做六種不同的飯菜,你‘隨便’的話四師兄會很難做的。”


    岩衝深吸一口氣,如果再大驚小怪,他就太不淡定了,不就是一個看起來陰沉可怖晚上睡覺還喜歡變冰塊的神出鬼沒男是整個門派的廚子麽,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和岩青一樣的吧。”他假裝淡定的說。


    四師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大師兄責備他們:“嚴肅點。”


    被眾人無視了個徹底的軒轅家的人怒不可遏,喝了聲:“敢對我軒轅家無禮,簡直找死!”然後拔劍直指岩衝,來勢洶洶,似乎一定要置他於死地,劍鋒眨眼就到了眼前。


    岩衝躲避不及,正以為自己要死在幻境裏,斜裏又刺出一把劍來,擋下了軒轅家弟子的致命一擊,然後與他纏鬥起來。


    兩人攻勢凶猛,漫天劍氣把周圍的建築毀了個七七八八,岩衝麵前雖然有結界阻擋,但不斷落在結界上引起結界強烈顫動鳴響劍氣足夠讓岩衝心驚膽戰,為岩青捏一把汗。


    “不愧是軒轅家的人。”三師兄感歎,“看來這次我們惹了大麻煩了。”


    大師兄涼颼颼道:“這個結界本來就是針對軒轅家的,惹大麻煩是遲早的事情。”


    四師兄忽然道:“小五贏了。”他話音放落,場中兩道交纏的人影下一刻分開,岩青背對著眾人孓然而立,廣袖長袍隨風而動,長發飛舞,而軒轅家的弟子除了滿身顏色外,衣服更是變得破破爛爛了,和岩青一比,誰高誰下一目了然。


    那人冷笑,神情陰鬱無比,沒有廢話,直接禦劍飛沒影了。


    四師兄道:“小五沒吃早飯,不然能贏的更快。”


    大師兄轉身離開,淡淡道:“吃晚飯去找師父,看他怎麽安排,要不了幾天軒轅家的人就會打上門來,我倒要問問‘蓬萊圖’又是怎麽回事。”


    其他人也相繼離開。


    雖說人人嘴上都說“門派有了大麻煩”,可他們宛若討論“今天的飯好像不怎麽好吃”的態度讓岩衝想假裝緊張一下都做不到,他問岩青:“你師父和軒轅家有仇?”


    岩青一臉茫然:“不知道,反正我來的時候結界就已經在了,不過師父的確不怎麽喜歡軒轅家倒是真的。”


    “軒轅家很厲害?”


    岩青點頭:“特別厲害,沒看他們家一個普通弟子都能跟我打這麽久,他們家族是幻境裏修仙界的大頭,得罪了他們沒好果子吃的,不知道師父會怎麽做……兄長,不用擔心的,我會保護你的,先去吃飯吧,肚子好餓了。”


    岩衝問:“你叫我什麽?”


    “師弟!”岩青睜眼說瞎話,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岩衝笑嘻嘻的湊過去:“乖幺兒,再叫一聲聽聽嘛。”


    “六師弟!”岩青躲開,別別扭扭的就是不肯再叫“兄長”。


    岩衝一臉失落。


    岩青看到他的模樣,不知怎麽的,心裏有些不忍:“好吧,兄長就兄長了,反正叫一聲又不會掉塊肉。”


    岩衝心裏的小人桀桀怪笑,比了個v字手勢。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啟程回家,後天到家,這兩天可能更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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