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夜裏沒睡好,一覺醒來已經是早晨七點半了,我慌忙起床為陽陽熱奶、蒸雞蛋、穿衣洗臉,待喂陽陽吃飽飯後,自己都顧不上梳洗打扮,匆匆下樓,騎車帶著他往幼兒園趕去。


    來到幼兒園大門外時,我看到大門緊閉,周圍人流稀少,正納悶,看大門的大爺出來告訴我說今天是周六,休息!這時我才醒悟過來,又到雙休日了,不僅陽陽不用上幼兒園,我自己也不用去上班!我真是糊塗了,連周幾都不知道。但一想到今天可以休息,我心中狂喜,意想不到的好事就是比提前知道讓人更興奮,就感覺是上天額外賜予的一樣。


    那今天做什麽?帶陽陽去公園玩?還是帶他去鄉下姥姥家?去鄉下吧,我已經有兩周沒回娘家了。


    我掉轉車頭,帶陽陽回到了家裏。我把昨晚沒顧得上吃的燒雞從冰箱裏拿出來裝在一個塑料袋裏,然後又下樓在小區外給媽媽買了一個剛上市不久的大西瓜,把這些東西放自行車前框裏,就帶著陽陽上路了。


    我們剛走出小區約百米遠,就聽有人在身後喊我的名字,回頭看,讓我大感意外,是劉佳!我忙下了自行車,靠路邊停下,看著劉佳帶著兒子走過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問候她。


    “上哪去?”劉佳先說話了。


    “我――隨便逛逛,沒啥事。”我隻怕如果說有事劉佳會走開。


    “你要是沒事,那咱倆找個地兒坐會兒吧。”劉佳東張西望的,想找個合適我們倆聊天的地方。


    “去我家!”我說完,就馬上推起自行車帶劉佳往小區返。


    我看到劉佳的臉上恢複了以前的笑容,但身形瘦了,麵部也沒以前光潤了,看上去老了幾歲。而他的兒子凱凱倒是明顯長高了。


    回到家裏,我給劉佳切了西瓜吃,陽陽也熱情地拿出他的動物組合玩具招待小哥哥。


    “還住在你媽媽那裏?”我小心地問劉佳,隻怕一不小心觸到她的痛處。


    “不在了,我在城裏租了房子。”劉佳說。


    “回來好,凱凱也該上幼兒園了。”我說。


    “是的,我也該出去工作了,總不能老讓我媽媽養我吧。”劉佳的笑容裏露著一絲無奈。


    “準備做什麽工作?有打算嗎?”我又問。


    “沒什麽打算,能正常上下班就行,倒是有幾家商店招售貨員,可中午不讓回家,那樣的話就照顧不上凱凱了。”劉佳望著我說。


    這時,我突然想起陸濤前兩天說過,他們保險公司又在招人,於是我對劉佳說:“保險公司怎麽樣?拉保險的工作時間比較靈活,工資和業績掛勾,做得多掙得多,如果拉一個大客戶,休息半個月都行。”


    “跑保險?行的,我一會兒去保險公司問一下。”劉佳點點頭說。


    “不用你去,讓陸濤幫你問就行,他就在保險公司上班,他們單位這幾天正在招人。”我說著,立馬起身拿電話傳呼了陸濤。


    在等待陸濤回電話期間,我和劉佳又聊了很多,我說得比較多的自然還是些鼓勵和安慰的話,而劉佳卻在關心我和陸濤之間的事,她勸我要珍惜現在的一切,好好和陸濤過日子,說世事難料,那一天說不定連個和自己吵架的人都沒有了。聽到這裏,我還是明顯感覺到了劉佳的悲觀失望和對吳天的思念。其實在吳天出事之後,我也多次對人生作了重新思考,所以我現在都不輕易和陸濤提離婚了。雖然陸濤依舊有很多讓我失望的地方,也還是經常讓我傷心,但我明白我們倆之間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了,並不是一天都不能在一起過了,而是一種互相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我希望有一天我們能磨成兩塊同樣的鐵或鋼。


    可眼看時針就指向十二點了,陸濤還沒回過電話來,劉佳起身要走,說下午再來,我強留住沒讓她們母子走,借口說我想吃悶麵,不會做讓她幫我。


    我在劉佳家裏吃過一次她做的悶麵,好吃極了,已經達到了我婆婆的水平,悶出的麵細如牛毛,不幹不濕,鬆軟可口。我也時常在家裏做悶麵吃,但每次做出來的悶麵不是太硬就是太濕,有幾次加水少底子都糊了,滿鍋都是焦糊味。


    這次我負責洗豆角,劉佳負責和麵和擀麵,她一邊幫一邊向我傳授經驗:“悶麵的麵一定要和得硬,這樣才能擀得薄切得細,悶在鍋裏才不致粘到一起。若擔心麵條粘到一起,在進鍋前往切好的麵條上滴幾滴香油攪拌一下,鍋裏的豆角七成熟時再把麵條放進去,每隔五分鍾往麵條上撒少量水,二十分鍾就可以出鍋了。”


    在劉佳的幫助下,我終於在自己家裏吃上了頂級悶麵,再配上燒雞塊,更是好吃。


    陸濤中午沒回家吃飯,也沒回電話,我和劉佳照顧兩個孩子午睡後,又連著給他打了幾個傳呼。


    “陸濤平時都這麽忙嗎?”劉佳問。


    “也不算忙,拉保險這工作,想多拉幾個客戶,就多忙會兒,要是不在乎少掙錢,就多歇會兒,自己掌握工作量,隻要達到保險公司的最低要求就行。”我說。


    “那看來今天陸濤是拉到大客戶了。”劉佳開玩笑似地說。


    “不一定,可能是去外麵給他弟弟借錢去了。”我說。


    “借錢?”劉佳好奇地問。


    “是啊,他弟弟要結婚了,我的婆婆要給他二兒子買新樓房,可我和陸濤結婚時,婆婆隻給了我們一套舊樓房住,並且在我坐月子時,還把我趕了出來。”我突然又回憶起了以前的傷心事,憤憤地對劉佳說。


    “別這樣說,時代不同了,如果追溯到父母們結婚的那會兒,不用一百元錢就結婚了。”劉佳勸我道。


    “那是幾十年前,可我和陸濤結婚僅僅是三四年前的事啊?!”我還是感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我剛才不是勸你寬容嗎?這個世界上不公是無處不在的,沒有絕對的公平,從另一方麵講,遭受不公也是自己能力不足的表現,如果當時你也說不給買房就不嫁人,不就不會遭受這樣的不公了?”劉佳為我從正反兩方麵都分析了一下。


    “我那好意思和人家要房子啊,那樣的話感覺是在拍賣自己一樣。”我說。


    “這不就得了,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心軟的人往往得到的就少,就是得到了也可能再送人,所以不要再鳴不平了。”


    我以前也不覺得劉佳有這樣的深度,大概是經曆了大災難的人悟性會陡增吧。


    我們兩個是陪著兩個孩子一起躺在床上的,聊著聊著也睡著了,直到陽陽爬起來要上廁所,我和劉佳才醒來,一看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劉佳讓凱凱喝了一杯熱水,然後就要準備帶著凱凱回家,就在這時陸濤終於回來了。


    “喲,劉佳來了!”陸濤一進門就趕緊和劉佳打招呼。


    “是,你剛回來?”劉佳回應。


    “對,中午和一幫戰友在飯店喝酒了。”陸濤說。


    “喝酒喝到現在?為什麽不回我電話?”一旁的我問。


    “喝了酒又去了歌廳唱歌,飯店歌廳都特別吵,完全聽不到呼機響。”陸濤解釋著。


    我沒再問什麽,一個是因為劉佳在場,不好對陸濤深挖下去,另一個是陸濤既然能交待去了歌廳玩了就說明真的喝得多了,不然他是不會向我承認的。


    就在陸濤半醒半醉的狀態下,我對他說劉佳也想到保險公司工作,讓他明天去保險公司谘詢一下,替劉佳報個名,吳天很痛快地就答應了。


    在我們說話間,凱凱拿著陽陽的一本卡通畫冊走了過來,他指著封麵上的字問媽媽:“媽媽,這是‘豬八戒吃西瓜’?”


    “對,沒錯。”劉佳拍拍他兒子的小臉蛋滿意地說。


    “你兒子都認識字了?”我驚訝地問劉佳。


    “是的,他已經能認一千個漢字了,在我媽家住得的那段時間,我每天教凱凱認字記數,還學了幾十個英語單詞呢,現在凱凱的學習程度上小學一年級都沒問題。”劉佳一臉得意地說,半年來我是第一次見她笑得這樣開心。


    “哇,太可以了!”我更驚奇了。


    “人家誰像你,每天就知道讓孩子玩,什麽都不學。”一旁的陸濤又看到他老婆不如人的地方了,不留麵子地指責著。


    “我沒教會陽陽認字,你不也沒教嗎?”我反駁道。


    “你們倆別這樣說,陽陽本來就比凱凱小一歲嘛,他現在學習還早,明年再學也不遲。”


    這時,陽陽哭喪著一個臉走過來了,我問他怎麽了,他說他的動物組合裏少了一頭豹子!


    少了一頭豹子?我、陸濤和劉佳三個人開始全家搜索,桌下、床下都查看了,沒有!劉佳還搜查了凱凱的口袋,也沒有。我隻好安慰陽陽說改天再給他買一個,可陽陽就是不幹,哭著要他的豹子!


    正在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哄陽陽開心時,對門的小星星敲門進來了,我想到昨晚星星和陽陽在一起玩過動物組合,就問星星:


    “星星,告訴阿姨,你有沒有見弟弟的豹子?”


    “沒。”星星搖頭。


    我突然靈機一動,換了一個說法:“星星,你要是幫弟弟找回豹子,阿姨就把這頭獅子送給你。”說著我舉起了那頭在動物組合裏最凶猛的野獸。


    星星一看見比豹子厲害的獅子,眼睛就放光了,他說他去找找,說完就回他家去了,不一會兒,星星果真拿回了那頭丟失的豹子,而我也兌現承諾,把獅子送給了他,並對他說:


    “星星,記住以後要拿弟弟的玩具玩一定要和弟弟說一聲,知道了吧?”


    “知道了。”星星說完,高興地拿著那頭獅子回他家去了。


    “你這是找回豹子又丟了獅子?損失不更大了嗎?”陸濤不滿意我的做法。


    “這些玩具不值幾個錢,可以再買一套,但要教給這孩子講誠信,他父母沒什麽文化,可能在這方麵教得少。”我說。


    “對,雨燕說得對。”劉佳幫我說了一句話。


    看劉佳站我這邊,陸濤就沒再說什麽。接下來,劉佳帶著凱凱離開了我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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