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給了我一個外出培訓的機會,這讓一向受冷落和我受寵若驚,當下就答應了。


    “你走了小孩子有人照看嗎?”局長當時問我。


    “有,有!”我說。


    “那就好,你和王旭一塊去吧,這是一項新工作,這項工作能不能順利開展起來就看你們倆的了。”局長一改以前的冷臉,微笑著對我說。


    “哦,不是我一個人?”知道還有個同伴我有點意外。


    “對,這項工作最少得兩個人來做,你一個人拿不下來的。”


    “好的局長,這次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我就是看到你整理的檔案順利通過二級驗收才決定把這項新工作交給你的,年輕人要努力,不能整天被家務事纏身,如果再過十年你還是原地踏步的話,你升遷的機會就渺茫了。”


    “知道了局長,謝謝!”


    從局長辦公室出來,我心情特爽,主動找那個新分配來不久的大學生王旭商定了啟程的事宜,下班後一路上哼著小曲回到了家中。


    晚上我煮了八寶小米粥,還烙了千層餅,一邊喂陽陽吃飯,一邊等陸濤回來向他報告好消息。


    至從陽陽退出英語班,陸濤心情一直不好,好多天不愛理我,晚上也無所求地一個人睡在大臥室裏,令我幾次想找他都不好意思過去。


    別看我在其它方麵大大咧咧的,在男女情愛方麵卻愚笨的很,就是麵對自己的丈夫也放不開,從不主動,內心裏總覺得女人一主動就顯得太輕浮了。上大學的時候,對那些整天挽著男朋友胳膊的女同學很不屑,認為她們很浮淺,很不自重,把談情說愛這種很隱避的事也拿到人前顯擺,好像覺得自己多有魅力似的。其中好些同學在畢業前掛了好幾科,連畢業證都沒領上,雖然不全是談戀愛的過,但我認為與談戀愛也不無關係。他們怎麽會把談戀愛看得比學習還要重要呢?這個問題在我結婚後想明白了。原來人們對情愛的興趣遠遠大於對學習的興趣,性是一切生命體的本能,不隻是人類。但盡管想明白了,我還是改不掉以前的古板樣,好像擔心改了以後周圍的人一下子不認識我似的,尤其是我媽媽。我敢肯定,就是我媽媽那個封建老腦子把我教育成這樣,不敢衣著太時尚,也不敢隨便進舞場,總保持一種中性打扮,常常忘記自己是一個女人。雖然當初我和陸濤也是愛得轟轟烈烈,完全不顧媽媽的反對,但陸濤是我至今為止唯一戀過的人。在他之前我的感情一片空白。婚後,陸濤也常說我們之間缺乏情調,像一對搭檔。


    陸濤回家後,我主動給他盛上飯,在他臉色暖過來時,我得意地對他說:“我要出去參加培訓了,一項新工作,等培訓回來我可能就不用再整理檔案了。”


    “培訓?去那裏?”陸濤嘴裏嚼著一塊餅子問我。


    “去太原。”我說。


    “太原?走幾天?”他放下了筷子。


    “一周。”我說出這兩個字時,看到陸濤的表情又僵持住了。


    “一周?你走了誰管陽陽?”聽,好像照顧陽陽就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他無關。


    “你管不成嗎?”我開始不解了。


    “我一天這麽忙,指不定什麽時候去見客戶,我能管得過來嗎?”陸濤瞪著兩隻眼睛看著我說。


    “你管不過來就放他奶奶那裏。”我替他想了一個主意。


    “我爸這一段身體不好,我媽媽那能顧得過來呀?”我的老公就是這樣,你想得到他的支持做夢吧!


    “那我就帶上陽陽去培訓!”我賭氣說。


    “帶上那成?”這他也不幹。


    “那你要我怎麽樣?你要我辭掉工作嗎?辭掉工作你能養得起我們母子嗎?你為什麽是這樣一個讓人討厭的東西!”我徹底火了,嗖地站起來,朝陸濤吼起來。


    “你又瘋了?故意讓鄰居聽嗎?你看咱們這個單元裏誰家的女人像你這樣三天一吼五天一叫的?”陸濤指著門外極不滿意地對我說。


    確實,我又有些失控了。這時,被我的吼聲震到的陽陽走過來,抱著我的腿說:“媽媽,不要吵好不好,哇!――”


    陽陽哭了,我趕緊抱起他,坐到沙發上。我很後悔我剛才的舉動,看來以後不能在孩子麵前吵架了,對孩子傷害很大的。


    等陽陽停止哭泣後,我問他:“媽媽要去太原學習,這幾天把你放到奶奶家好嗎?”


    “不,陽陽要和媽媽一起去。”陽陽不答應。


    “學習開會不讓帶小孩的,不然局長就不給媽媽發工資了,發不了工資就沒錢,就不能給你買玩具和好吃的東西了。”我哄著陽陽。


    “不嘛,我要和媽媽一起去。”陽陽還是一個勁地搖著頭。


    這時陸濤坐過來了,雙手抓著陽陽的胳膊貼近臉說:“大人開會不能帶小孩子的,你在家等著,等你媽媽回來你給買個大狗熊玩具,好不好?”


    “不要大狗熊,我要大汽車,搖控的!”陽陽終於接受談判了。


    “咱們家的汽車太多了。”陸濤說。


    “大飛機!”陽陽又換了一種。


    “咱們家的飛機也太多了。”陸濤還是不答應。


    “那就買個火車!電動的!”看來我兒子喜歡交通工具,莫非將來要當個司機什麽的?隨便想想。


    “好吧。”陸濤同意了,因為我們家還沒有火車,需要引進一列過來。


    第二天六點我就起床了,伺候陸濤和陽陽吃了飯,又為自己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


    “陽陽,再見!媽媽要走了。”七點鍾,我和陽陽告別。


    “坐什麽車去?”陸濤問我。


    “火車。”我說。


    “我送你吧,要不步行到火車站也得半個小時。”陸濤拿了外套要送我,這讓我大感意外的,心裏暖暖的,但我還是不準備用他送我。


    “不用了,你送我陽陽怎麽辦?總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裏吧?”我對陸濤說。


    “我一會兒就回來了,沒事的。”陸濤堅持要送。


    “不行,把陽陽一個人留在家裏很危險的。”


    我說到這裏,陸濤轉向陽陽,說:“陽陽,你先在家看電視,爸爸去送你媽媽,一會兒就回來了,好嗎?”


    “好的。”陽陽點點頭,無所謂的樣子。


    但我不放心,不同意這樣做,對陸濤說:“不行,家裏又是電器,又是煤氣,很危險的。”


    “陽陽,爸爸走了你不要動插座,也不要玩火柴,也不要到陽台上去,更不允許開窗戶,懂了嗎?”陸濤對陽陽進行了緊急安全培訓。


    “嗯,懂了。”陽陽眼睛看著電視畫麵,嘴裏答應著,明顯沒有把他爸爸的話聽進去。


    就在這時家裏的電話響了,陸濤接了起來:“找雨燕姐?”他把話筒遞給了我,“快找你的。”


    我走過去接起電話:“王旭,你到我們小區門口了?你稍等會兒,我很快就下去了。”


    “誰?”陸濤問我。


    “單位的王旭,他和我都去培訓,局裏安排的。”我說。


    聽我這樣說,陸濤一愣,然後變了個腔調對我說:“怪不得你死活不讓我送你,原來有人來接你啊?還要陪到太原?!”


    “我剛才正要和你說,電話就來了。”我解釋著。


    “正要和我說?我看你根本就不準備跟我說。”陸濤不相信我的話。


    其實我確實沒準備跟陸濤說王旭來接我的事,我沒其它意思,就是沒準備說,總感覺說這些是多餘的,搞不好還惹麻煩,尤其是對於陸濤這樣既缺乏自信又心眼小的人。這不,惹麻煩了吧?!但躲閃就容易讓人生疑,反正兩個人之間缺乏信任時,怎麽做都不對。


    “你什麽態度?你每天和劉佳相跟在一起我說過你嗎?”我不得不反擊了。


    陸濤聽我說出劉佳的名字,怔了一下,接著口氣明顯軟了下來,說:“我和劉佳是同事,做著同樣的工作,一起去見見客戶有什麽?再說劉佳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還懷疑她嗎?”


    “我不懷疑她,我也是想告訴你,我和王旭也是同事,做著同樣的工作,一起外出培訓也很正常,你不必疑神疑鬼的,再說王旭是一個未婚小青年,人家能看上我這個老女人嗎?有什麽值得你懷疑的?”


    “好了,好了,誰懷疑了?我隻是問問而已嘛。”


    和陸濤打了個一比一後,我下樓坐上王旭的摩托走了,到達火車站後,王旭把摩托存放在存車處,我們一起登上了去太原的火車。


    偶爾外出一下,感覺也不錯,不用早起做飯了,賓館餐廳就有豐盛的自助早餐,也不用下班後著急著去接孩子了,一下課就可以躺房間裏看電視。一天晚上,我還和王旭一起去看了一場美國大片,那個場麵,那個音效,真叫享受!


    我好長時間沒看過電影了,彩色電視機普及後,電影院的票賣不動了,直到有一天縣電影院變成了一個大型超市!沒了電影院還是讓人不適應,有時想看一下電影都沒地方找。曾幾何時,電影院是人們生活中的一個重要場所,年輕人要到電影院裏談戀愛,父母周末也喜歡陪孩子去看電影,學校也時不時組團看電影,可後來怎麽就沒人看電影了呢?來到太原後我明白了,縣電影院太小了,音響設備已落後,即使播個大片也放不出大片的效果來,如果換了太原影城這樣音響超強規格一流的大演播廳,一定會有人看的。


    王旭很愛說,我以前在單位和他交流少,在一起培訓了幾天,發現他是一個陽光新潮的大男孩子,思維活躍,思想超前,我雖比他大不了幾歲,但和他聊天,就感覺自己是一個大媽似的。透過王旭的聊天內容我發現自己平時的關注麵太小了,除了工作就是孩子,幾乎沒什麽業餘愛好,也幾乎沒什麽社交圈,常來往的朋友就是劉佳,就這一個好友,現在還跳槽到陸濤那邊去了。但有什麽辦法?你要專注養育一個孩子,就必須放棄很多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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