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在開學前見一下韓翠鳳老師,但陸濤不肯帶我去,這讓我感覺很鬱悶。正如武大任說的,陸濤和韓翠鳳是老同學,卻要我繞了一個大圈子找武大任去聯係韓翠鳳,陸濤是不關心兒子上學的事呢?還是不想求韓翠鳳幫忙?我想應該是後者。那他為什麽不想見韓翠鳳?莫非以前上學時他們倆關係不好,有矛盾?不對,若他二人有矛盾,我把陽陽放韓翠鳳手下能行嗎?她會對陽陽好嗎?這樣一想倒讓我擔心起來了,我忍不住給武大任打了一個電話,武大任在電話裏是這樣對我說的:“你一百個放心吧,韓翠鳳是一個很善良的人,絕對會對你兒子好的,不然我幹麽要給你推薦她呢?”。好吧,我應該相信武大任,至於陸濤是那根神經不正常,我看少管他好了。


    轉眼就到陽陽初中開學報到的日子了,這天早晨八點剛過,我和劉佳就帶著各自的兒子早早到達了學校,不想比我來得早的人多的是,以至於我和劉佳都沒排到隊伍的前麵。


    這篇文章要讓一個外國人讀了可能讀不懂,不是學生入學報到嗎?那幹麽是我和劉佳這樣的家長們在排隊呢?這一點咱中國人都懂,在中國別說是初中生報到,就是大學生報到也大多是由父母們一路護送到學校。這是中國特色!中國的小孩獨立性差,長到十八九歲也離不了父母。究其原因,可能是因為中國的小孩太金貴了,一般家庭裏隻有一兩個孩子,像我這種國家工作人員,隻準生一個小孩,誰要生出二胎來,那紀檢委和你沒商量,兩個字:開除!這樣,中國父母就會把這僅有的一兩個孩子捧在手心裏,並且還生怕掉地下摔碎了,讓自己變成孤寡老人。所以就會對孩子們百般嗬護,萬般寵愛,恨不能幫他們辦好一切事情!


    所以與其說是學生報到,還不如說是家長在報到,校園裏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大半是家長。孩子們在校園內嘻鬧著,奔跑著,而家長們則手拿著孩子的入學通知書,把脖子伸得長長的,眼睛盯著貼在牆上的班級花名表,從中尋找著自己孩子的名字。


    順序是這樣的,先從牆上的花名表裏找到自己孩子所在班級的編號,然後排隊辦理入學報到手續,最後是帶孩子入班。一開始,我和劉佳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鍾才在一千多個名字中找到陸晨陽和吳凱這兩個名字,陸晨陽屬於125班,吳凱在121班裏。我們倆為孩子辦完入學報到手續後就分頭行動了,分別帶著各自的孩子到班裏報到去了。


    我帶著陽陽在一座教學樓裏從一樓跑到五樓也沒找到125班,後來退出這座教學樓,重新看了一下外邊的指示牌,才發現自己跑錯地方了,然後又換了一座樓,才找到125班。當我來到125班門口時,已是滿頭大汗了,陽陽也一樣。


    125班的講台上站著一位纖瘦的與我年齡相仿的女老師,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位女老師問道:“請問這是125班嗎?”


    “是的,這是125班。”老師答。


    “請問您是韓翠鳳老師嗎?”我又問。


    “是,我就是。”老師笑著點頭道。


    一聽是韓老師,我快步走上講台走到韓老師身邊,不顧教室裏已落座的學生們,指著站在門口的陽陽悄聲對韓老師說:“韓老師,這是陸晨陽,武大任和您說過他吧?”


    “陸晨陽?”韓老師略一思索,緊接著就又露出了微笑,說:“對,我記得,讓孩子找個座位坐下吧。”


    我招手讓陽陽走進教室,然後又把整個教室察看了一遍,發現隻有最前一排和最後一排有空座位,我猶豫了片刻,最後讓陽陽坐在了最前一排。


    “陸晨陽同學個子比較高,坐第一排是不是太靠前了?”韓老師顯然認為我的選擇不太合適,委婉地對我說。


    “陸晨陽眼睛不好,上小學時眼睛受過傷,有一隻眼睛的視力是矯正不過來的,所以得坐得靠前些。”我向韓老師解釋道。


    “是這樣啊?眼睛不好?那就讓他坐前排吧!”韓老師接受了我的請求。


    從陽陽班裏出來,我等了好久不見劉佳,打她的手機,她說她在校長辦公室,我問怎麽到校長辦公室了?她說一會出來再和我說。


    在等劉佳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這個報到整整用了兩個小時!我剛找了一個台階坐下,就見劉佳朝我走來。


    “辦完了?去校長辦公室幹麽?”我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身問劉佳。


    不想,劉佳隻是搖搖頭,接替我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台階上。


    “怎麽?沒辦成?”我又問。


    這時,喘了一口氣的劉佳才說:“班是入了,隻是我搞不清楚這121班到底是不是重點班,我剛才問了校長,校長對我說學校裏根本就沒有重點班!”


    一聽劉佳這樣說,我就知道她又犯傻了,我對她說:“校長肯定不能承認學校裏有重點班,難道他想受處分嗎?教委一直在明令禁止學校設重點班,我告訴過你的。”


    “那這個學校裏到底有沒有重點班?121班是不是重點班?”劉佳兩眼迷茫地問。


    “武大任是一個靠得住的人,你隻管相信他好了,校長和他的交情不淺,肯定不會騙他的。”我說。


    “要不再給武大任打個電話問問?”劉佳還是不放心。


    可我不高興了,衝她囔道:“問什麽問?你不信任人家就別找人家辦事,再說是不是重點班過一周就知道了,重點班裏都是高分學生,重點班的老師也都是好老師,過幾天,就是不公布,明眼人也會猜到那個班是重點班的!”


    我這一吼叫,劉佳換了一個問法,她說:“你問一下武大任的兒子到那個班了,他兒子在的班肯定是重點班!”


    這倒也有道理,好吧,問就問吧,不然這個女人疑心太大,對誠心幫自己的人都不相信!也就我是她多年的朋友,不然誰願意和這種人交往?


    我打電話問了武大任,不想武大任對我說他兒子武學文沒來六中上學,到五中去了!我還以為武學文媽媽那天說的話是氣話,不想她真的沒讓學文來六中!不過想起學文知道莎莎的真實身份後看他爸爸的那種失望和嫉恨的眼神,他不按爸爸的安排上學也應該能想到。


    聽到武學文沒來六中,劉佳也就沒再說什麽,和我一樣,思緒轉移到了武學文這個在親生父母之間搖擺著的可憐的孩子身上。


    “學文也真是的,不跟著他那有錢有勢的爸爸,一天圍著他那個腦子有點糊的媽媽有什麽好處?”這是劉佳的觀點。


    “什麽話?孩子選誰並不是因為誰有錢,大多數孩子首選的是媽媽。”我當然不同意劉佳的說法。


    “人活在世上,沒有錢能活嗎?”劉佳和我辯論著。


    “學文跟著他媽媽也不是活不了,隻不過是過得不算富餘罷了。”我說。


    “我要是學文的媽媽,就讓孩子跟著他爸,不然他爸掙得錢不都給了那個小老婆花了?”


    “你什麽時候學得滿腦子都是錢了?那你願意讓你兒子為了錢離開你嗎?”


    “凱凱他爸已經死了,他就是想離開我都沒地方去!”


    “那假如有一個億萬富翁要收養凱凱,你願意讓他去嗎?”


    “願意!隻要我兒子過得好,我就願意!”


    “有錢不等於過得好。”


    “沒錢肯定過不好!”


    我們倆嘴裏咬著個錢字,不覺走出了學校。蹬上自行車後,我們的辯論還在繼續。


    “我要是學文他媽媽,當初就死活不離婚,離了婚不便宜了那個小妖精了?”看來劉佳很不認同學文媽媽的做法。


    “婚姻不是買賣,不能隻算經濟賬,如果婚姻已名存實亡,死守著有什麽意思?”我反問道。


    “聽說當初並不是武大任提出的離婚,是學文媽媽非要離。”劉佳。


    “那個女人大著肚子跑到她家裏去,要她讓出自己的男人,她感覺這個婚姻已經變得很無聊了,所以就放手了。”我。


    “幹麽輕易讓步?”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那樣好鬥,有的人隻想找到屬於自己的生活。”


    “那換了你,你會怎樣做?”


    “換了我?”劉佳聊著聊著把我扯進去了,不過這難不倒我,因為我對婚姻的態度是很明確的,所以我沒多想就對劉佳說:“如果換了我,我會等自己老公的表態,老公要離就離,那說明他不愛我了,老公若不想離,那就繼續。”


    “你老公要腳踏兩隻船呢?”劉佳突然提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腳踏兩隻船?那要看他對我和孩子還負不負責任,要是他還在養我們,我不會選擇離婚,因為有兒子,我得為兒子盡力保全一個家。”


    “那你看著你的男人和別的女人鬼混,你心裏不難受嗎?”


    “說實話,隻有老公不再愛我時我才會難受,這和別的女人沒太大關係。”


    “那如果你老公同時愛上你和另外一個女人,你也不反對?”


    “應該是吧,隻要他能處理好這種三角關係就行。”


    “我發現你這樣的女人很少有。”


    “確實很少有!”


    “有點荒唐!”


    “確實有點荒唐!”


    一路上和劉佳從東說到西,又從西說到東,直說到進了家門。討厭的是她又要在我家吃飯了,說要幫我包餃子,說我包的餃子沒她包的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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