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脆弱過,渾身無力,嗓子腫痛,身無分文,而這一切都是達吉斯帶給我的,遇見他之後,我的生活就這樣處處涉險。


    耳邊一直響著達吉斯的聲音,他在不斷重複一句話,“魯元,快點離開這裏,快點離開這裏。”我努力讓自己忽視掉達吉斯,任由他的聲音在耳邊我嗡嗡作響。我撐起無力的身體,走出小房子,小房子外麵是一片空地,上麵橫七豎八躺了很多奴隸,他們大多目光呆滯,容貌隻能算中下之姿。空地的中間中有一眼井水,周圍或趟或坐了不少奴隸。我走過去想要給自己打點水解渴,井水旁邊放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小木桶,我把木桶扔進去打上一些水。因為木桶有洞,裏麵的水很容易漏出來,我需要喝得很快,才能喝上一些水。


    清甜的水滋潤著我的喉嚨,緩解了一下我嗓子的腫痛感。我試著發聲,依舊什麽都說不出來,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我懷疑我失聲了。


    清清喉嚨,我再次試圖發聲,依舊沒有聲音從我的嘴裏跳出來。


    旁邊有其他的奴隸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被他們的眼光盯得很不自然,暫停了我發聲的動作,把木桶放回原處,邁開軟弱無力的腿,走回房子中。


    我目前的處境很尷尬,但我清楚意識到,要是讓莫離知道我不能發聲,一定會把我劃為普通奴隸那一類,我的處境恐怕會比目前更加難以掌控。


    夜晚,奴隸營中的人都很疲倦,隨便躺在地上就睡著了。莫離他們給我們這些漂亮奴隸安排了幾個小房子,提供了一些幹淨的水和硬邦邦的食物。大家目光呆滯,隨意吃吃,就隨意躺在地上睡著了。那個和我綁在一起過的嬌柔小奴隸,在看了看周圍的人後,自覺移到我的身邊躺在睡覺。我有些不爽他移過來挨著我睡,冷眼看著他睡著後,我縮在牆角勉強睡著了。在奴隸營的第一晚就這樣度過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離他們就來送了一些食物和水,看著我們吃完後,莫離的手下就開始挑選起奴隸。他們挑好三對男女就離開,莫離則單獨留下來,摟著那個容貌嬌柔的男孩往角落走去。


    很快,曖昧的呻吟響起來。我看了看周圍的奴隸,他們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大概這個場景他們看得多了。


    這個國度有一個很奇怪的風氣:如果兩個男子發生肌膚相親,那麽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們是純潔的。


    這場“搏鬥”持續的時間較長,等著男孩一瘸一拐走過來的時候,我閉著眼睛昏昏欲睡靠在牆上。男孩走過來,自己拿起我的手,讓我的手環住他的肩膀。等他做完這一切後,我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就看莫離叼著一根草,若有所思看著我。


    我咽口唾沫,低頭看著窩在我懷中的自來熟男孩,有一句mmp想說。


    接下來的幾天,莫離每天都來挑人,這個時候,男孩總會縮在我身邊,寸步不離,莫離也會意味悠長看著我。


    我則因為全身發軟,無力反抗,推不開男孩,隻能膽戰心驚過著每一天。但是,莫離帶來的漂亮奴隸本就不多,很快就被挑完了。最後,房子裏就剩下我、男孩和一個漂亮婦人。


    這幾天中,達吉斯的聲音時不時在耳邊響起,像一個蒼蠅不斷嗡嗡叫。我都念咒阻斷了這幾次聯係,但效果都不大,這讓我很憂傷。


    最後一天,莫離獨自一個人來挑漂亮奴隸。他這次帶來了一塊竹板,上麵刻了一段話。他讓我們每個人都念一遍竹板上的字,誰要是念不對,就要被賣去鬥獸場與野獸搏鬥。


    鬥獸場是有去無回的一條路,去的奴隸最後都隻有喂了野獸。


    男孩和婦人都先後念出了竹板上的字,接下來就剩我了。莫離麵無表情把竹板遞給我,雙手環胸等待著我。


    我接過竹板,舔舔嘴唇,看著上麵的字。我依舊說不出話,我的嗓子依舊是一片腫痛。


    我再次舔舔嘴唇,手指摸著竹板略帶鋒利的邊緣,把竹板遞回給莫離。


    “念出來內容。”莫離接過竹板,問我。


    我低頭不語,等待手指上的傷口結繭,莫離則反複催我念出來。手指的傷口很快結繭,我抬頭看著莫離,腳步飛速移動上前,雙手變成爪形,直接扣住莫離的脖子。


    “你要幹什麽?快點進來......”“來”字還沒有說出口,莫離的脖子已經被我扭斷了。但莫離臨死前的聲音已經傳出去了,外麵等候的人一同湧進來,就看見躺在地上死去的莫離,和雙手背在後麵的我。


    婦人已經嚇壞了,食指指著我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男孩則早早縮在角落,隱藏在黑暗中。


    莫離的人看見這個場景,嘴裏說著方言,抽出斬馬刀,往我劈來。我本就是身體虛弱的人,剛才殺死莫離差不多透支了我所有的力氣,我現在是靠著血脈的力量勉強站在這裏的。


    斬馬刀劃破空氣向我劈過來,我望過去。


    拿著斬馬刀的人被我眼神看得一顫,手中的馬刀砍歪在地麵。他呸了一口口水,以此掩飾他剛才的慌亂。


    “你在幹什麽!連個小妞都打不過。”其他人開始起哄,諷刺拿著斬馬刀的人。


    他本是一個血性漢子,這樣的諷刺是他不能容忍的。他定了定心神,再次握住斬馬刀向我砍來。


    斬馬刀帶著破風聲而來,具有更大的威力。我則沒有辦法躲開,甚至沒有辦法再次震懾住他。我以為這個世界是強者為尊,所以才會冒險出手殺死莫離。但我忽略了一個問題,我殺死莫離的時候,周圍沒有什麽人,根本起不到震懾的效果。


    斬馬刀落下的軌道突然一偏,依舊濺起一地鮮血。原本躲在角落的男孩站出來,把婦人推向斬馬刀救了我。


    “這可是聖使大人,誰敢造次!”男孩站在人群麵前,手裏高舉一塊木板,畫麵中有兩個人,一個頭戴皇冠,一個手拿權杖。


    我看著這幅圖畫,感覺這個場景很熟悉,但我不知道我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呸。騙誰呢?”一個人走出來,直接搶過男孩手中的木板撅成兩半丟在角落,“這幅畫麵中的人是莫離和翡冷翠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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