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瑜知道徐穎在故意算計她,騷擾電話、紐扣、盒飯,想必都是她一手導演的。可是有什麽關係,如果對方呈現的是事實,那麽便不算算計。


    她並不在乎徐穎說了什麽,她在乎的是楊彥希,徐穎說十句話,也抵不上楊彥希說一句話,她隻知道,楊彥希的確對她說了謊。


    他若是行為坦蕩,他若真的清白,又怎麽會對她說謊,


    是的,從前的姚韻玲,現在的徐穎,問題從來就不出在她們身上,而是出在楊彥希。


    這天,她約了陳茜一起吃飯,閑聊之時,順帶向對方說起了最近發生的事。


    也許是整個講述的過程太過平靜,也許是紀曉瑜臉上的表情太過輕描淡寫,一點也不像一個發現了丈夫有不軌行為的妻子,以至於陳茜都要懷疑事件的真實性,大呼:“是不是真的呀?不能夠吧!”


    紀曉瑜抬起眉頭看她一眼,“你覺得我拿這種事情誆你,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嗎?”


    陳茜苦著臉,一副吃了大蒜後塞牙的表情,“我見過他的秘書,也不漂亮呀!楊彥希真有什麽想法,也不愁找不到人,眼光不會差到這種地步吧!”


    紀曉瑜笑笑,想起她從前拿來勸陳茜的話:再漂亮的女人,看久了,也沒那麽漂亮了。


    對著一張臉,看了5年多,再好看也都生厭了,之所以還能容忍,是因為彼此之間仍有感情在,若摒棄兩人之間的感情基礎,而論楊彥希的真實想法,想必外麵任何一張臉,都比她這張好看。


    關之琳當年多麽美貌,一度被稱為香港第一美女,年僅20歲時嫁了比自己大16歲的王國旌,可半年之後王國旌怎麽說的?他說隨便在大街上抓一個都比關之琳強。


    大明星尚且如此,她紀曉瑜又算得了什麽?


    在她聽慣了別人的感歎,說她真是有福氣,嫁了一個這麽帥氣又能幹的老公時,其實就該料到有這麽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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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茜顧自感慨:“中國男人,最愛在秘書這件事上掉鏈子,私企就不說了,政府機關尤盛,現在他們也學乖了,你看吳鵬飛他們,現在都不用女秘書了!”


    紀曉瑜白了白眼,忍不住暗自嘟囔一句:那他還不是遇上了你!


    她從前就不喜歡吳鵬飛,後來熟悉之後才有所改觀,如今經過楊彥希一事,又再次將對方打回原形。


    是的,如今的楊彥希跟從前的吳鵬飛是何其的相像,她不可能從楊彥希那裏聽到真話,因而她很想問一句吳鵬飛:你愛你老婆嗎?既然不愛她,當初為什麽要娶她?抑或是,既然愛她,為什麽又找上了陳茜?


    想來男人的劣根性便是如此,一個不夠,一定要兩個三個才行。


    陳茜不知道紀曉瑜心裏的盤算,接著又問她,“什麽時候的事了?”


    “不少天了,還要多虧你幫我追蹤到了那個騷擾電話!”


    陳茜覺得很驚奇,“那是上上周的事了呀,你怎麽現在才跟我說?!”


    是呀,從前的紀曉瑜,怎麽也不可能把一件事情捂這麽久!想是經曆得多了,便也不再大驚小怪了。


    從最初的哭哭啼啼,到之後的義憤填膺,再到如今的相對平靜,紀曉瑜正在一點一點的蛻變,而她跟楊彥希,也在一步步的向冷漠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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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紀曉瑜沒有找楊彥希大吵大鬧,沒有向對方逼問真相,她換了一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憤怒——冷漠。


    她不是沒有信任過他,她不是給過他機會,但她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她並未感覺多麽的失望,她隻是疲倦多過憤恨。


    謊言,一直是謊言,她不知道還能說他什麽,她甚至有種感覺,對方根本不值得她的叫囂,不如為自己保存點力氣。


    楊彥希自然也感覺到了紀曉瑜的改變,他何其熟悉她的這種冷漠,任何時候,隻有她稍微不滿意了,便是這樣一幅不冷不淡嘴臉。他不知道自己又哪裏做錯了,剛開始還有些戰戰兢兢,想著去討好對方,想著息事寧人,漸漸的也不耐煩起來。


    楊彥希去日本出差的前夕,兩人終於忍不住大吵了一架。


    臨近陽曆新年,楊彥希卻得到消息要去日本出差,跟一個總部在日本的亞洲代理機構談2014年的合作。


    楊彥希之前就曾經跟這家代理機構合作過,但是合作的項目較小,隻能算是在對方那裏混了個臉熟。


    而2014年,楊彥希雄心勃勃,早就計劃跟著對方大幹一場。他一早就跟對方在內陸的負責人商討過合作的項目,初步計劃已定,商業計劃書也已經擬好了,就等著與對方日本總部的負責人最終拍板。


    然而,他幾次約了日方總部的負責人見麵,卻都因為對方年底事忙,未能真正成行。是的,人家是立足亞洲著眼世界的大公司,此次的合作項目對楊彥希的公司來說是個大項目,但在對方看來,不過是九牛一毛,年底事情多,對方騰不出時間接待他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很多代理合同都是以年度為單位簽訂的,對方能拖,楊彥希卻不能拖。這一次,適逢對方機構在日本舉辦年會,邀請了楊彥希公司參加,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推介自己的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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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彥希這次去日本出差,很可能趕不回來跟紀曉瑜一起跨年。1314,一生一世,聽上去確實挺好,雖說是老夫老妻,他也還是很想浪漫一把。


    他們正在鬧別扭,楊彥希也不想挑這個時間出遠差,實在是工作需要沒辦法,於是他便提議紀曉瑜請幾天假,跟他一起去。


    楊彥希知道紀曉瑜這些日子表現有些怪怪的,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好好與她溝通梳理,他的想法也很簡單,紀曉瑜玩得高興了,有什麽不愉快自然也就過去了。


    他正在準備出差的行李,拿行李箱時,順便也將紀曉瑜的行李箱一起搬出來了,一邊對後者道:“你沒去過日本,現在是冬天,等我忙完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北海道看雪。”


    紀曉瑜正躺在床上看漫畫,看也未他一眼,淡淡說了句:“我不去!”


    楊彥希湊上去拿掉對方手裏的漫畫書,一邊軟軟地哀求道:“你之前不是很想出去玩嗎?難得現在有這個機會,我們可以在那邊跨年,票和簽證我都已經定好了!”


    紀曉瑜不滿地看了對方一眼,拿回了自己的漫畫書,挪了個位置繼續看著,說話時語氣仍舊是淡淡的,“我又沒說要去,誰讓你定的!”


    楊彥希忍不住皺了皺眉,空趴在床上的姿勢有些尷尬,“你怎麽了呀?每天回來就是抱著這些漫畫書看,就不能好好跟我說會話嗎?”


    紀曉瑜繃著臉,語氣亦是不善,“我還想問你呢,你想怎麽樣呀?看書也不讓人看!”


    楊彥希知道,蠻不講理的紀曉瑜又回來了,他太了解她了,她便是這樣的人,有什麽不滿意不會直接說出來,而是變著法的讓你不痛快,轉著彎的找你茬。


    幾次熱臉貼了冷屁股,他也有些惱了,不禁冷著臉問對方一句:“你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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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紀曉瑜最不能忍受的便是這個詞,對方私下究竟已經痛斥過她多少遍了?才會說出“又”這個詞?是不是早就已經對她忍無可忍了?


    她在心裏冷笑,麵上卻仍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冷冷表情,“我怎麽了?我不喜歡日本,所以不想去,不行嗎?”


    楊彥希太陽穴青筋直跳,咬著牙問:“你是不想去,還是不想跟我去?我到底哪裏惹惱你了?有什麽不滿意直接說出來行不行,用不著這麽怪聲怪氣的說話!”


    他終於也忍不住了?她還以為他要繼續扮情聖扮下去!紀曉瑜冷笑著回對方一句:“你多少溫柔,多少專情,多少體貼,哪裏會惹惱我,我沒招你就很好了!”


    若論冷嘲熱諷,紀曉瑜稱第二,怕是沒人敢稱第一,楊彥希倒吸一口氣,冷冷地問:“那你擺著一張臭臉,究竟是要給誰看啊!”


    楊彥希已經惱了,紀曉瑜卻並不知收斂,是的,她的目的便是要對方不痛快,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收手。


    她說:“我擺著一張臭臉,也沒請你看呀,你不想看大可以不看!”


    楊彥希冷冷地望著躺在床上的紀曉瑜,望著對方冷漠、堅硬的嘴臉,竟有些不忍直視。


    曾經多麽單純乖巧的姑娘,有些話,他甚至不敢相信是從對方嘴裏說出來的,他握緊了拳頭,恨不得衝上去將對方冷漠、刻薄的麵目撕下來,還他最初的那個言笑燕燕的紀曉瑜。


    他緊握拳頭,扯著嗓子厲聲問她:“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還想怎麽樣?!並不隻有你的感受才是感受,我也是人,你有沒有尊重過我!”


    紀曉瑜愣了愣,被對方的表情嚇住,也因為對方的話愣住,本能地往被子裏縮了縮。


    她是為了要激怒楊彥希,才導演了這一出,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成功激怒了對方,然而,她其實很怕暴怒中的楊彥希——因為不熟悉。


    她沒有尊重過他嗎?是的,是她故意要去激怒他,是她一定要他不痛快,然而,他不痛快了,她就痛快了嗎?


    紀曉瑜心中害怕,但她又豈是輕易服軟的人,她將手中的漫畫書砸向對方,咬牙切齒地罵,“你給我滾!”


    兩個暴怒之中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溝通!


    楊彥希怒從心來,麵目越發猙獰,一胳膊將床上的行李箱揮舞在地上,“不想去正好,幹脆都不要去了,公司也不用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人留言嗎?對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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