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林森已經醒了過來,精神的很,隻有才子還在蒙頭大睡,打著極有韻律的呼嚕…………….


    酒桌上依舊是四個男人,隻是林森替代了才子,我和巴特兒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交替著提酒,幾海碗下去,林森便眼神呆滯,開始胡言亂語起來,隻是舌頭又大又直,也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麽,林森的酒量我見識過,心裏清楚他差不多了,又勉強灌下兩碗,可憐這獨臂金絲猴一路上昏昏沉沉剛清醒片刻又不醒人世了……………..


    應該說一路上我對力木哈日樂這個很有學識,舉止又很圓滑得體的‘文化人’是頗有些好感的,隻是在知道他裝醉後,心裏便隱約有些不舒服;如果方才在屋外他直截了當地詢問我,我也不會懷疑他,但是他方才借口上廁所來探察我和巴特兒就不得不讓我心生懷疑,此刻雖然表麵上看已經酒精上腦,但是偶爾飛速望向我的一瞥,我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冰冷的清醒。


    濃鬱火辣的烈酒下肚燒得我五髒六腑火熱,周身也悶熱無比,心中卻泛起陣陣陰冷,對力木哈日樂的懷疑越來越重,嘴裏不斷地笑著幹杯,腦子裏卻快速地地分析起一路上力木哈日樂的表現。


    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最後我總結歸納出力木哈日樂的幾個疑點:最初聽說力木哈日樂有元皇陵的結構圖紙,欣喜若狂之下對於圖紙的來源根本沒有認真分析,現在想來他所講述的關於圖紙的來源根本就是無處可查的,即便可以追查是否屬實也決不是短時間能夠查到的。


    其次,對於槍械的了解和熟練使用,在解救巴特兒兄妹時情況危急根本沒有來得及細想,但是此時回憶,力木哈日樂的槍法十分過硬,這好象並不是一個‘文化人’所能夠具備的。


    最後,也就是蘭花所說的,他為什麽要裝醉?為什麽要找借口探察我和巴特兒的獨處?在極度好奇的情況下還能夠在酒桌上與我們不著邊際地閑扯.這人的城府還真不是一般的深。


    其實最讓我懷疑的還是一路上林森的表現,雖然林森偷偷送出去的信箋被我扣留,但是我相信他背後的組織是決不可能放棄林森的,很有可能的是我們一路上的行動都處在那個犯罪組織的監視之下,這也是我在初次見到巴特兒兄妹時的懷疑,但是通過我與巴特兒一番開誠布公的談話,我消除了對巴特兒的懷疑,也就是說那個犯罪組織在暗處窺視著我們。


    另一個疑點仍舊是林森,一路上我和才子包括唐心始終嚴格控製著林森與外界的接觸,在和力木哈日樂匯合前,我十分確定林森沒有任何機會與我、才子、唐心以外第四個人發生接觸,更沒機會逃跑,而在才子、唐心醉倒,我和巴特兒、蘭花不在的情況下醒來的林森能夠本本分分、老老實實地留下實在是一件奇事,憑他的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的性格早應該乘機逃跑才對,除了這個機會,隻怕他再難找到更好的時機了,唯一的解釋是林森在執行他背後組織的命令,而林森是如何和他的組織接觸上的呢?力木哈日樂與林森獨處時發生了什麽,那就頗值得玩味了。


    我不是神,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僅憑著幾點自己揣測出的疑點我自然不可能跳起來抓住力木哈日樂的脖領說他是隱藏在無產階級內部的奸細,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老祖宗經過幾輩子用血和淚總結出的經驗教訓,咱是絕對牢記的。


    我腦子裏不停地分析著幾個疑點和分析著能夠想到的可能思考著應對的辦法,嘴上依舊不停地與巴特兒、力木哈日樂就著著上的殘羹冷炙大口地喝著酒,談論著草原上的風俗習慣和傳聞異事,漸漸地屋裏隻剩下我和巴特兒的談笑聲和酒碗碰撞聲,力木哈日樂嘴角倘著哈喇子趴在桌上,半睜半閉的眼睛中混沌散漫的目光說明,這次他不是裝醉了……….


    喝酒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能喝不代表不難受,連續做戰後的我腸胃裏仿佛燃燒著一團炙熱的火焰,胸腹裏翻江倒海,腦子裏也大鬧天宮,眼皮越來越重,看樣子巴特兒也不舒服,不由相視苦笑,本來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巴特兒和蘭花,終究支撐不下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再睜開眼睛時,被透窗而入的耀眼陽光刺得瞬間失明,適應後打量著屋內的戰場,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氣味,汗臭混雜著酒肉味,讓我差點便吐了出來,除了饑餓,倒沒有宿醉的感覺,這也是我喝酒的優勢——無論喝多少酒,隻要是自然醒來,沒有別人所說的頭疼欲裂、周身無力的後遺症。


    我伸了個懶腰,力木哈日樂、林森、才子仍舊東倒西歪地打著胡嚕,巴特兒似乎剛剛醒來,趴在那裏,瞥了瞥力木哈日樂露出個壞笑朝我眨了眨眼睛,我‘哈’地笑出聲來,隨即硬生生憋了回去,打擾別人睡眠可是件不道德的事情,我指了指門,率先走了出去。


    又是一個豔陽高照萬裏無雲的好天氣,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好不舒服,小小的達達勒蘇木早已經忙碌了起來,馬匹牛羊的嘶鳴聲此起彼伏,一望無際的草原在陽光下翠綠欲滴,我舒服地伸了個大懶腰,一陣微風吹過,泛起絲絲涼爽,遼闊的草原便如海上的波浪般湧向與天相接的目力盡頭。


    跟在我身後的巴特兒用蒙語與陸陸續續經過的鄉親打著招呼,幾位蒙古老鄉好奇而友好地望著我,熱情地揮手向我打招呼,因為語言不同,我隻能友善地微笑著向對方點頭示意。


    “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巴特兒揉著額頭咧著嘴問我,看樣子他正在遭受著宿醉的侵襲,我彎腰拔下一根嬌翠的草梗,放在鼻下深深地吸了口氣,青草的香味讓我的精神為之一震“巴特兒,你昨天告訴我的事不要對其他人說,尤其是關於鑰匙的事千萬不要泄露出去,會給你們惹禍上身的。”我低聲囑咐了巴特兒一句。


    巴特兒輕笑一聲“我知道,早就看出來了,那個林森和力木哈日樂很狡猾啊,喝酒都裝假的人不值得交往,換了其他時候我決不會和他們坐在一張桌上舉杯喝酒。”


    我看著巴特兒認真的表情,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有很多事我們是不能隨心所欲的。”


    巴特兒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也在外麵摸爬滾打了幾年,這點道理還是知道的,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做‘太剛則易折’嗎?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至少不會給你找麻煩”


    我無聲地歎了口氣,微點了點頭,眺望著波濤洶湧的草海,便如我們此行的風險,表麵上風平浪靜,實際上隨時都可能被驚濤駭浪吞沒。


    “巴特兒,我很感謝你和蘭花的幫助,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這樣做很可能會給你帶來大麻煩,甚至是滅頂之災!”


    巴特兒沉聲說道“你以為他們找到了圖紙沒有找到鑰匙會善罷甘休嗎?其實前幾天他們就已經再次翻遍了我的家,我家隻有重病神誌不清的母親在,鄰居以為我家遭賊立刻通知了我,我卻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什麽,所以馬上趕了回來,原本我是打算和他們魚死網破的,但是遇到了你們,郎兄弟,我看得出來,你是個真正的漢子,我願意幫你們!你再說就是看不起我了”


    我心中有些黯然,為了一個世代相傳的古老而神秘飄渺的任務,如同一個魔咒捆著巴特兒的家族,遭受了許多的磨難,這也許便是一個幫助巴特兒和蘭花解脫的機會。


    “郎兄弟,你說該怎麽做,我沒有二話!”巴特兒緊緊地握住我的手,雙目如矩地注視著我,真誠而堅定。


    前有神秘凶狠的鷹族阻攔,後有犯罪組織虎視眈眈,我們的每一步都有可能與死亡相遇,思緒瞬間轉動,“那就先會會鷹族吧!”我咬牙說,要想到達元皇陵就必須闖過這一關。


    不再隱瞞,把林森所說的關於他們所發現的那處神秘凶險的地點講給巴特兒,


    “是有一個地方和你說的相似,以前也有人去放牧,但是人和牲畜都會發生離奇的死亡,都是全身剝皮,現在根本沒人敢去了!”巴特兒沉思道,也同意那裏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步輦穀’隨後與巴特兒研究了一番行動方案,最後決定中午出發,明天一早便可以到達。


    “郎大哥,哥哥,吃早飯了!”蘭花嬌嫩的呼喚傳了過來,我和巴特兒回頭,笑顏如花的蘭花和唐心站在木屋前向我們招著手,無可否認,蘭花和唐心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雖然氣質不同,但正如春藍秋菊,各擅專長,但是蘭花穿著蒙古族的民族服裝無疑更具異域風情,刹那間竟讓我看得有些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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