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平時也常在一起互相逗樂扯淡,老樹妖就那麽一句話,誰也沒往心裏去,都以為說說就完,沒想到就在這事發生了半個多月以後,剛剛進入夏天的一個午後。


    才子正在裏麵的小屋裏睡著午覺,店鋪裏也沒什麽客人,清閑的很,老樹妖也不知道去哪遛彎去了,隻剩下我自己在讀著從賈教授那借來的寶貝書。


    “請問,有位姓郎的先生是不是在這裏做事呀?!”一口輾轉反側的港式普通話傳進我的耳朵,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聽到這種好象是舌頭得了半身不遂似的說話的腔調我就很頭疼,尤其是果然是香港同胞也就罷了,許多追求時髦的大陸的年輕小夥子、大姑娘本來能說一口噶蹦溜脆的普通話他不說,非得要支起舌頭來學這種港似普通話,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抬頭向門口望去,一位四十歲上下,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分蓋在那個圓得有些離譜的腦袋上,怎麽看怎麽像假發,微微笑著的臉龐上,圓圓的小眼睛、圓圓的大鼻頭擠在了一起,矮胖的身材也算得上橢圓,上身穿著件白得耀眼的短袖襯衫,下身穿著條打著背帶的灰色格子紗褲的男子正站在門口,一條短粗的胳膊下夾著個小皮包,中指上戴著一枚嵌著指甲蓋大小祖母綠的黃金鎦子…………


    這主好象還真是位港胞!看這挺胸抬頭的架勢,該是個款爺兒!這大半年的生意做下來,對於察言觀色、看人相錢的功夫我可是長進不小。


    可是這人進門就說找我,我印象裏可從不認識這麽個人,他找我幹嗎?


    “您快請進,這裏的確有位姓郎的,不知道是不是您找的那位?!”我站起身來,微笑著把他讓進了鋪子裏,請他坐下,倒上杯茶水問道。


    “哦,是這樣的啦,前段時間聽說溫古齋有位郎先生想要出售一枚清朝的金幣,我很感興趣,我想來看看是不是這個金幣。”“圓先生”說著從腋下的小皮包裏掏出張紙來,上麵畫著的正是我脖子上佩帶著的金幣圖案,連大小都相同!


    這張圖上有著金幣正反兩麵的圖案,畫得十分逼真,比賈教授那本行走密錄裏的圖強了百倍。


    “這個,先生哪裏得到的消息?”我沉吟了一下問道,並沒有急於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到很想知道他是從哪裏得知我擁有這枚金幣的,而且他是從哪裏得到這枚金幣的畫像,如果沒有見過金幣的人,一定不能畫得如此惟妙惟肖。


    “請你告訴我郎先生是不是在這裏呀?他現在人在哪裏啊?如果他在請讓他出來說話,不就是一百萬嘛,我們現在就可以一手交錢一收交貨!”“圓先生”對我的摸根問底已經微微有些不耐煩了,直著舌頭拍著那個皮包說道。


    一百萬?!我腦袋嗡得一聲,我想起了那天與老樹妖玩笑似的調侃,我沒想到老樹妖真的把消息放了出來,更沒想到真的會有人願意出一百萬來賣這枚金幣!


    一百萬是什麽概念?我和才子、老樹妖三個人在溫古齋裏勤勤懇懇地經營了半年多,也不過一人分得萬數塊錢。


    “實不相瞞,我就是您要找的人,我叫郎躍進!”我自我介紹著再次站起身向“圓先生”伸出了手。


    “圓先生”一聽說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不耐煩的表情立刻煙消雲散,滿臉堆上了笑容,圓眼睛、圓鼻子再次擠到了一起。


    和他聊了一個多小時,我這才大致聽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圓先生”並不姓圓,他姓林,叫林亞,香港人,世代經商,頗有家產,三年前,他愛上了一位美麗的女子,並且展開了瘋狂追求,兩年前,那女子終於答應了他的求婚,但有一個要求,那女孩有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幣,說是自己家族傳下來的祖傳至寶,而這金幣原本是一對的,後來丟了一枚,要她嫁給林亞的唯一條件,是要求林亞幫她尋回那枚丟失的金幣……….


    林亞尋找了整整兩年,毫無收獲,而那個他所深愛的女子卻十分堅持這個條件,正當林亞幾乎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聽到北京傳來的消息,有人正在出售一枚清初特製的王型鏤孔的金幣,大喜過望的林亞重新燃起了希望,立刻趕到北京找了過來………..


    當我把脖子上所戴的金幣掏出來的時候,林亞的小眼睛立刻燃燒起熊熊火焰,那股熾熱比初夏的午後太陽還要熱得多……….


    “郎先生,你可不可以把這枚金幣賣給我?!一百萬,我現在就拿給你!”林亞急切地說道,眼神裏竟然流露出哀求的味道。


    林亞的話讓我陷入了掙紮的兩難境地,其實我留著這枚金幣並沒有什麽用處,最開始留下也隻不是覺得好玩,再一個看林亞這麽可憐,找不到這枚金幣連老婆都娶不上,如果我執意不賣給他的話,那也有點太不近人情了………….當然一百萬的價錢說服力比什麽都要強得多。


    難道林亞願意花一百萬買這麽一枚金幣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娶一個女人那麽簡單?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有錢人的價值觀的確是普通人不能理解的,可是那所深愛的那個女人居然也有一枚同樣的金幣,這到讓我十分驚訝了,因為我從賈教授那裏得到的消息,這些金幣應該全都在海上遇險了,沒想到流傳於世的除了我手裏這枚從吳三桂墓穴中得到的金幣外,還會有一枚!那個女人又是什麽人?!


    好奇心在我的掙紮中占據了上風,“林先生,我對這枚金幣的喜愛超過了您的想象。”我為難地說道。


    林亞期盼地望著我的表情馬上就變做了失望,那種失望並不是裝出來的,完全是發自心底的失望,讓我看著都覺得很難過。


    “郎先生,是不是價錢不滿意?!價錢好商量,您開個價,您說多少錢能賣,隻要我能承受得起,賣公司、賣房、賣車我都願意!”林亞的雙頰升起因虛火上升而產生的病態紅暈,額頭上豆大的汗滴不斷滑落……..


    隻是為了一個女人就寧可放棄所有的身家?這個男人究竟是個天生癡情種,還是另有其他目的?!我盯著林亞的眼睛,希望可以從中發現些端倪……….


    “這不是錢的問題,林先生,看著它我很高興,而快樂是多少錢也沒不到的。”我撫摩著脖子下的那塊金幣很認真地說道。


    “郎兄弟!”林亞大急之下稱呼都更進了一步“我告訴你個秘密,如果你把這枚金幣賣給我,我就可以得到一大筆寶藏,那裏麵還有九百九十八枚同樣的金幣,到時候任你挑選!”


    林亞的話讓我的心猛然間加大了幅度和頻率,這個林亞似乎知道巡遊禮拜船對的事,否則不會說出這番話來,而且聽他的意思,我手中的這枚金幣竟然是尋找寶藏的關鍵之處。


    “林先生,其實把它賣給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我思忖著說道,林亞立刻大喜過望“那我可太要感謝你了!”


    “不過您把我的好奇心勾起來,如果您能夠滿足我的好奇心的話,我會考慮把金幣賣給你!”我微笑著對林亞說道。


    “這個,這個,好吧,郎先生,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知道寶藏裏會有九百九十八枚相同的金幣?”我緩緩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這個,是我愛的那個女人告訴我的!”林亞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表情很真誠。


    “那寶藏也是你的女人告訴你的了?”我思索著問道,看來林亞背後的那個神秘女人遠比林亞要有意思得多。


    “是的。”林亞這次很爽快地點頭承認。


    “您的女人到底是什麽人?能告訴我她的身份麽?”


    “對於她的身份和過去,其實我也知道的很少。”林亞苦笑著說道“我從見到她第一眼開始,我的思想,我的靈魂就已經屬於她了,為了她我願意付出一切,隻要她能夠和我在一起,讓我幹什麽我都願意做!”這一番陶醉的情話和海誓山盟的誓言在林亞那張圓成一團的臉上傳去來實在滑稽的很,但是我看到他瘋狂的眼神,心中忍不住感覺到有些驚駭,看來這小子說的是真的,恐怕那女人讓他去殺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照做………


    那個女人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我的好奇心被釣到無以複加的強烈程度,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神秘了,她有一枚和我同樣的特殊的金幣,她知道沉船寶藏的秘密,她把一個富家子弟迷惑得幾乎喪失了自我………..


    “郎兄弟,你要是不把這枚金幣賣給我,我真的是要去自殺了!”林亞重重地把頭垂下,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


    “我說過,滿足了我的好奇心的話,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好整以暇地淡淡道,雖然我不清楚這枚金幣究竟為什麽能夠值林亞花上一百萬來購買,但是現在是他在求我,那我就要把握這個機會滿足自己了。


    不過光憑他剛才的所謂的愛情,這個理由還很不充分,到是他無意透漏出來的那尋找寶藏的事到讓我看出了他的迫切,隻不過為什麽這寶藏會和金幣聯係在一起呢?!


    “郎先生,那您還有什麽想要知道的?”林亞完全沒有了脾氣,眼巴巴地可憐地望著我問道。


    “我沒什麽要問的了,但是我想和你的那位愛人見一見麵!”我微笑著說道,看著林亞突然變色的神情,我立刻表白地說道“放心,我沒有其他想法,隻是好奇而已。”


    “好吧!明天晚上六點整,食通天,我定包房!”林亞思量了片刻,毅然決然地說道。


    “哦?晚上?中午不可以麽?”我疑惑地問道。


    “對不起,白天寶兒一般是不出家門的。”林亞歉意地笑了笑說道,隨即補充道“寶兒就是我的未婚妻。”


    白天不出家門,偏偏夜間行動?有什麽毛病啊?還是有什麽缺陷怕白天被人看出來?我暗自嘟囔著。


    約好了時間,地點後,林亞也不廢話,匆匆起身告辭,並且一再叮囑我務必到場,我自然是滿口答應,是我約的,我當然要去了。


    晚上吃完飯,我把唐心、才子拽進書房,把下午發生的事詳細地講給了他倆,兩個人都是聽得無比驚詫。


    “我操,一百萬你都沒賣?!小狼,你丫的以為你現在億萬富翁了吧?!”才子聽到最後我並沒有把金幣賣給林亞,又恨又悔地直拍大腿“我他媽的什麽時候睡覺不好,偏偏那個時候睡過去了,白白放跑了一百萬啊!”


    “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見識、見識那個寶而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唐心清澈的大眼睛裏閃動著無比的興奮和期待,“也許借這個機會我們能夠解開一段不為世人所知的密史呢!”


    第二天下午,我和才子把溫古齋丟給了老樹妖,早早地跑到了文化遺產管理部接上了唐心一起趕到了食通天,食通天是家很有名氣的高檔飯店,我雖然聽說過,但是還沒光顧過,走進食通天寬敞明亮、金碧輝煌的大堂,這家酒店的高檔就可見一斑了,巨大的黑色大理石地麵,寬大通透的落地窗,水晶一樣璀璨的巨型吊燈,大廳中擺放的真皮沙發…………….


    我們三人剛剛走進門,兩旁分列兩拍的十幾對迎賓小姐立刻整齊地鞠躬,整齊劃一地問好“先生您好,小姐您好,歡迎光臨!”


    突然間的鞠躬、問好把走在最前麵如劉姥姥逛大觀園的才子嚇了一跳,立刻停住了腳步,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是唐心有經驗,微笑著對其中一位迎賓小姐說道“林亞先生訂的包房。”


    那位漂亮的迎賓小姐立刻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六六六號豪華貴賓包房,您請這邊走,林先生正在恭候。”引導著我們坐上了電梯,直到包房門前,敲過門口,聽到裏麵傳出林亞“請進”的聲音後,那位迎賓小姐將門輕輕推開,微笑著點了點頭退下了。


    進了包房,打量著一下周遭的情形,我不禁低頭向唐心嘟囔了一句,“有錢人真他媽的不一樣,吃飯的地方比咱家一層樓都大!”


    正對著門口而坐的林亞見到我的來到,遠遠便堆起滿臉的笑容站了起來“歡迎,歡迎。”


    “節以治家,簡以養德,咱不比這個。”唐心微笑著輕聲說道。


    從包房的入口,到酒席所在的位置足足有十幾米遠,一個包房居然做成了套間的形式,酒席四周站立著四位身穿旗袍,身材高挑的服務小姐。


    林亞或許是沒有想到我不但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保鏢一樣的才子和如此美麗有氣質的唐心,不禁微微一愣。


    “林先生,讓您久等了!”我微笑著與林亞握到了一起,隨即轉身為林亞介紹了才子和唐心,我注意到包房裏隻有林亞一個人。


    我略微有些生氣,難道這個林亞在跟我耍花招?!我微微地哼了一聲,並沒有坐下。


    林亞也看出我有些不高興了,他當然知道原因,我們今天見麵的原因並不是為了要和他吃飯而已。


    “郎先生,您不要生氣,我們約的是六點鍾嘛,我早到了一個小時,您早到了二十分鍾,而寶兒向來是一提前一分,也不遲到一秒的啦!”


    當時間還差五分鍾六點的時候,林亞揮了揮手把那六位服務小姐趕出了包房“不好意思,寶兒不喜歡熱鬧,她喜歡安靜的!”


    這個叫寶兒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居然如此之多的怪癖,更奇怪的是林亞居然愛她愛得如此瘋狂…………


    秒針指向十二的同時,包房的門發出一聲輕響,林亞立刻露出充滿了柔情愛意的甜蜜笑容“寶兒來了。”他輕聲說道,生怕自己的聲音高一點嚇到來人似的。


    當我看到在林亞的陪伴下走過來的這個女人時,高挑的身材應該和我差不多高,比林亞足足高了一個頭,一套黑色的晚禮服,懷裏抱著一隻黑色的波絲貓,除了完美,沒有什麽詞匯更加恰當,暗紅色的頭發高高地盤在腦後,使得整個人看起來神秘而高貴,典雅、白皙的臉龐、如一泓秋水的眼眸,高而挺直的鼻梁,一雙勾魂奪魄的紅唇…………


    讓我很奇怪的是,我根本沒有辦法估量出這個女人的年齡,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都像,又都不像。


    但我仍舊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是我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比唐心、雲妮還要更勝一籌,可是我對他的第一感覺不是美,而是冷。


    冷,我從心裏向發散發的感覺,我隻覺得這個女人走一進房間,這屋子裏的溫度迅速地下降,她的著裝、他的眼神、她的氣質,無一不讓我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冷,而她的冷不是裝出來的,是自然流露的出來的。


    看到這女人懷裏抱著那隻肥大的黑色波絲貓的時候,我更冷了,黑貓本身就不祥之物,雖然這隻貓無論皮色、儀態都像它的主人一樣,無懈可擊,但是給我的感覺也和它的主人一樣,陰冷。


    “寶兒,你來了。”林亞溫柔至及對這女人說道,而寶兒仿佛沒有聽到般,目光根本沒有去看林亞半眼,隻是微微地點了下頭,坐在了林亞為她拉開的椅子上。


    我來的時候故意把那枚金幣放在衣服的外麵,寶兒坐下,那雙不含絲毫感情的眼睛一眼便盯到了我胸前的金幣上!


    我從見到寶兒到現在,第一看到她的眼睛裏流露情感“喜”一閃即逝,又恢複了毫無情感的冰冷。


    而她懷裏的那隻一直閉著眼睛的波絲貓似乎感知了到什麽,睜開了那雙藍色的眼睛,瞳孔迅速收縮望向我胸口的金幣,一股寒冷徹骨的陰冷直刺我的心髒,我的心劇烈地收縮,我產生了一種荒謬至極的感覺,那根本不是一隻貓的眼睛,那分明是人的目光啊!陰冷惡毒,如有形有質般把我刺了個通透。


    寶兒在波絲貓的脊背上輕柔地撫摩了兩下,那隻貓重又閉上了眼睛,而我身上那種如硭在背的感覺才消失了。


    從沒有過的壓力過後,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我忍不住輕輕地鬆了口氣。


    從那隻貓的眸子盯著我開始,到它閉上眼睛,近半分鍾的時間裏,我竟然忘記了呼吸!


    這一人一貓實在是古怪無比!


    “郎先生要見我,不知道有什麽可以效勞的?”寶兒重要開口說出了第一句,是對我說的。


    寶兒的聲音很好聽,在我的印象中,除了那個曾坐在我懷裏的不知道樣子的披頭散發的女鬼外,這是我所聽過的最悅耳的聲音,但是這麽動聽的如天籟般的聲音裏,竟然不含有一絲情感,給我的感覺就像在聽一首根本就沒有聲音的歌………….


    “我有金幣。”我思索了片刻,竟然說出了一句看似與寶兒的問話毫不相關的話來,但其實我與她之間的聯係也隻是建立在這一枚金幣上的。


    寶兒將目光對準了我的目光,相視良久,與寶兒對視的感覺讓我幾乎要爆炸,明明與她的目光撞在一起,卻偏偏好象找不到她的焦點,雖然我是在與一雙眼睛相望,卻感覺什麽都沒有看到!


    “你想要什麽?”寶兒問道。


    “真相。”我勉強自己平複心情,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奇的代價有時候是很重的。”寶兒不帶絲毫感情的話卻讓我感覺到了恐懼。


    “不過值得於否,要看每個人的想法了。”


    “如果你想知道,一周後,我們會出海的,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們去。”寶兒側著頭望著我,輕輕地說道,就好象一周後的出海有我沒我,根本就無關緊要。


    出海?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所說的出海是指什麽。


    一旁的林亞卻歡呼雀躍起來,興奮地望向寶兒“寶兒,你終於決定要去尋找那東西了麽!”


    我這才醒悟過來,寶兒所說的出海原來是去找那批巡遊禮拜的沉船上的寶藏。


    “他去我們就去,他不去,我們也不去。”寶兒的目光依然沒有焦點地停留在我的身上,輕輕地說。


    “郎兄弟,去吧!所有的費用由我承擔,如果事成,我會分所獲得的二成給你!另外還有一百萬是你這枚金幣的錢,怎麽樣?!”林亞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對我說出了這番話,眼光中的期盼無比強烈。


    我轉頭望向唐心,唐心也似乎心有靈犀地同時扭頭望向了我,隻看到唐心眼中那堅定的目光,我就知道唐心希望我做出什麽樣的回複了。


    再看了眼才子,才子早也知道了關於巡遊禮拜沉船藏寶的傳說,才子的兩眼閃放著異樣的光彩,向我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也知道了才子的決定。


    抬起頭,剛要說話,林亞卻已經先開了口“三成就三成,沒問題!”原來他已經注意到了才子的動作,這份觀察力和果斷,也算是少見了。


    不過既然他先提了出來,到省了我說,我微微點頭“成交!”


    “七天後出發。”寶兒輕聲地對我說道,然後稍稍地歪了歪頭“把事情辦好。”這句話卻是對林亞說的,林亞立即忙不迭地點頭稱好,隨即對我說道“郎兄弟,這次你們幾個人去就把你們的戶口、身份證準備好,明天我派人去溫古齋取,我會把護照給你們辦好,還有我們這次去的是大海,這幾天你們要去的人最好練練遊泳、潛水。”


    林亞的話提醒了我,雖然我和才子都會遊泳,那是在家鄉的小河溝裏,要是放到像天空一樣浩瀚無邊的海裏,隻怕還浮都浮不起來,還有潛水,還真玩過那個,看來這幾天的確要臨時抱一下佛腳了……..


    “好的。”我對林亞點了點頭。


    “郎兄弟,你們慢慢吃,錢我已經付完,我要先送寶兒回去了,這裏有八萬美金,算是那一百萬的首付吧!”林亞說完,拍了拍著邊我曾經見過的那隻小皮包說道。


    “那好,七天後見!”我起身目送林亞扶著寶兒緩緩走出了包房,在包房門關上的瞬間,房間的溫度驟然上升,我身上、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也馬上便消失不見了,我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真邪門!”我輕聲自語道。


    “是嘞,我的感覺也怪不舒服的,這個女人好詭異啊,不過那隻貓到是蠻可愛的。”唐心輕笑著說道。


    可愛?我皺起眉頭,那貓看我時的感覺比寶兒更加讓我不舒服,唐心居然說可愛,如果她知道黑貓這種陰物最容易被惡靈上身、被鬼驅使,若是雷雨天黑貓跳過未下葬的屍體更是極易引起屍變,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覺得那黑貓可愛了。


    “小狼,那批寶藏的三成啊,三成!我們發財了,三成隻怕也會有個幾千萬甚至上億吧?!”才子激動地拍著桌子叫道。


    “該差不多吧。”我笑吟吟地說道,願意把幾千萬甚至上億的錢分給別人,我知道這一趟絕對不會那麽簡單容易的,單單是一枚金幣是值不了這麽多錢的!


    “小狼,那些東西你準備怎麽處理?”唐心攬住我的胳膊,膩聲問道,美目流盼地望著我。


    看到唐心這副神態,我就知道一定沒有好事,才子都已經對唐心的行事規律極為熟悉了,立刻打斷了唐心的話“唐小姐,這是咱們兄弟翻身發達的好機會,你可別跟我們說什麽無償捐獻!等小狼有了錢,以後也能養活你和雲妮啊,你就不想吃香的喝辣的?”


    唐心依舊望著我,搖動著我的胳膊“小狼,你說!”


    “這個,首先,這些東西我們還沒有拿到,而且我相信想要拿到這些東西也絕對不是像你們所想得那麽簡單,如何處置,等我們拿到再說也不遲;第二,就算我們真的拿到了這些東西,裏麵也沒有珍貴的文物,都是些金銀珠寶之類的,我們可以,可以拿出一部分做點希望工程之類的事情……..”


    “沒了?”唐心亮晶晶的眼睛裏閃過失望。


    “沒,沒了啊,你想幹嘛?你就幹嘛!”女人心海底針,我根本就猜不透唐心話裏的意思,本來以為這麽大方會博得美人一笑,可惜。


    唐心狠狠地把我的胳膊摔開“死小狼,臭小狼!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看哀怨怨懟的表情,似乎隨時都可能哭出來。


    唐心可不是這麽小氣的人,我立刻檢討,我的回答哪裏犯了錯,想來想去,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唐小姐就要過二十六歲的生日了吧?”一旁的才子突然擠眉弄眼地問道。


    “恩。”唐心低低回了一聲。


    “你小子傻了吧?!在咱鄉下,二十六孩子都上小學了!你丫的還不明白咋回事?唐小姐是怕嫁不出去了!”才子狠狠地一拳搗在我的胸口笑罵道。


    “呸,你才嫁不出去了呢!”唐心的俏臉立刻飛紅,淬了才子一口。


    我這才明白唐心的心意,立刻攬住唐心的肩膀笑道“好,這次賺了錢回來咱就把事辦了,我要最隆重最熱鬧的把你和雲妮一齊娶過門!”


    “切,美的你,不怕犯重婚罪啊?!”唐心羞紅了臉嗔罵道。


    “小狼,聽說有個叫什麽阿拉伯什麽國的,一個男人可以娶四個老婆,娶不夠數還不成呢!”才子在旁邊小聲說道。


    “你敢?!”估計是唐心聽到四個老婆突然震怒,一拍桌子,挺身而,雙目圓睜怒目而視地望著我。


    “不敢,不敢。”我連忙求饒“有你們兩個就足夠了………”


    門外響起輕柔而舒緩的敲門聲“先生,可以上菜了麽?”一個柔和的聲音輕輕傳了進來。


    “可以了,上吧,好酒好肉往上端!”才子大吼一聲。


    接下來的一周裏,我和才子做起了甩手掌櫃,把溫古齋的生意全都扔給了老樹妖,我們兩個人特意跑到遊泳館裏練起了遊泳,三天後又由唐心幫忙找到了一家潛水俱樂部,學起了基本技術。


    出發的路線也已經製訂好了,由北京飛往印尼,在那裏林亞的私人遊艇會等待著我們,一行五人再向目的地進發,而關於沉船的地點隻有寶兒知道,所以寶兒自然而然地便成了指揮官。


    飛機呼嘯著駛離了地麵,這是我和才子第一次坐飛機,才子靠窗而坐,異常的興奮,兩這眼睛盯著窗口下麵不斷變化的景象,誰知道隻瞧了一會兒,才子的臉便好象喝醉了酒似地漲得通紅,眼神也有些迷茫和慌張。


    “爺爺的,老子忘了自己恐高了!”才子費勁地吐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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