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沒考慮太多。”容星瀾撓撓腦袋,有些沮喪的垂下頭,他是忘記考慮所有人的安全了,隻單純記得一些身體不行,正在醫院裏苦苦掙紮的病人,他們可能挺不過一周那麽久,所以才這麽焦急的想要先毀掉陣法。


    不過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又想通了什麽,變得輕鬆起來,“看我說的,師兄都去搬救兵了,還怕沒解決的方法嗎,俗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處,一切都會ok的啦!”


    容星瀾的語氣挺輕快活潑,似乎這已經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事,很快就會得到解決,姬合本來還擔心他不理解自己,現在看見容星瀾重新充滿活力的樣子,也忍不住柔和了表情。


    “容星瀾,我不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不過在這段時間裏,我答應你,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保護整個城市。”


    這件事鬧得這麽大,本來已經超過姬合的能力範圍,他畢竟是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不能單槍匹馬在魔修老巢裏七進七出。但事關緊急,叫姬合丟下這些人全然不管也不可能,事到如今,他也隻能暫避鋒芒,比起直接找魔修幹架,不如找找他們的空子,好和外麵的接應的人裏應外合,恭天是妖族的長老,也是姬合信任的長輩,在這件事上,姬合唯一可以請求幫忙的人就是恭天。


    容星瀾嘿嘿笑著,表示自己絕對相信姬合,也鬥誌昂揚的準備大幹一場,可等他轉過身,在姬合看不見的角落裏,他的笑容就逐漸的瓦解了。


    是的,他不該要求太多,姬合能出手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實在不該再說一些再讓姬合為難的話。畢竟姬合不是人族,沒必要替他們犧牲,再者說,凡人為了自保屠殺了不少小動物,姬合卻沒為此遷怒凡人,反而出場以大局為重,他的很多想法還非常無私的。


    鳳凰,不愧是仁獸。


    隻是,容星瀾卻不能眼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見死不救,有違他容家的家訓。


    但是救人這件事,說的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容星瀾冷笑一聲,豈止是很難,簡直要隨時要命!這件事一個搞不好就玩完,到時候別說留的命在了,能不能投胎都是問題。


    不過他也並不畏懼就是了。容少爺脾氣上來,就徹底和這群魔頭拗上了。


    說來也奇怪,修真者的能耐是眾所周知,翻雲覆雨,隻手遮天,幾乎算是無所不能,但曆史上流傳已廣的那些驚才絕豔,智多近妖的人物,卻大多隻是普通人,由此可見,凡人的智慧也是不可忽略。


    容星瀾可沒傻到直接殺到魔修麵前送死。


    他想了個辦法。


    魔修是什麽?自私自利,隨心所欲,為求長生大道不惜違背,他們都在萬年在魔界自相殘殺,如今就算暫時聯手,又能有多少情誼。


    古往今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凡人尚且如此,修真者,魔修,更是如此。


    一個魔修和另一個魔修組成的同盟,或許能夠增加自身的勢力,但三個魔修聯手,卻不一定會是相加等於三的效果。


    因為他們在警惕彼此,他們心裏不信任也畏懼著彼此,等到危難一過,第一個反手除去這個同盟關係的人絕對是他們自己。


    所以,隻要找到是適合的籌碼,就足夠讓這個關係並不牢固的同盟反目。


    流言,操作得當,可殺人。這可是老祖宗給我們的經驗。


    姬合偽裝成一個普通人,早出晚歸,在魔修的耳目下,將遠距離傳送的陣法一點點的繪製在了魔修的吞噬陣法之下。


    他發現,魔修為了控製全局,獻祭了不少凡人的魂魄,製造出大量的傀儡。這些傀儡表麵上十分正常,能說話能做事,實際上一直在監視整個城池的情況。


    他現在非常慶幸自己正是以凡人的身份的進入f城,否則他剛抵達這裏就會暴露自己的目標,說實話,姬合從出生到現在極少以弱勢的姿態出現在人麵前,這樣少見的經曆讓他心境有一番不一樣的波瀾。


    如果可以,誰不想轟轟烈烈,酣暢淋漓的大幹一場。以姬合的實力,他完全可以不顧全城人死活,以生死之戰來曆練自己,這本來也是他答應接下追捕魔修任務的初衷。


    姬合的性格本來就高傲強勢,這麽躲躲藏藏,暗地裏活動,讓他感覺十分憋屈。


    不過為了大局,為了避免魔修同全城人玉石俱焚,他又不得不選擇妥協。


    甚至這樣的妥協,對他這個已經數年不曾光臨過人間的妖修來說,意味著處處麻煩,處處掣肘,姬合也依然忍耐住這份不舒坦,繼續自己的計劃。好在有容星瀾糾正他的不適宜的舉止,所以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在凡人麵前露出什麽馬腳。


    他現在唯一比較擔心的是容星瀾,對方因為幫不上什麽大忙,主動說要去醫院當誌願者,然後就非常爽快的滾去醫院幫忙了。


    容星瀾有法寶在身,姬合又每天定時替他疏導靈氣,按理來說,即使不在姬合身邊,他自身的安全是沒問題,姬合不需要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也不知道怎麽的,姬合每天看見容星瀾哼著歌往外跑,心裏就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現在的心態如果被容星瀾知道,一定會大呼姬合肯定是被他堂/哥容星辰附體了。因為容星辰也總是對自家這個小堂弟警惕非常,好像他有一天不做什麽幺蛾子就不正常一樣。


    容星辰:小樣兒,總使壞~不看著你就不行。


    他這麽想其實也沒錯,容星瀾這個人,怎麽說吧,實在是不怎麽聽話。這一點從他很小的時候就一覽無遺,以往還住在乾水山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乖乖聽家長的話,每日按時按點的去家學報道,隻有容星瀾,不是在樹上抓鳥,就是草地上玩泥巴,堅定而快樂的做一個徹徹底底的皮猴子。


    後來長大了點,修行修不下去,又鬧著要入世,說要去當什麽大學生,與時俱進,雖然被一幹堂兄弟堂姐妹鄙夷的要死,但也死不悔改的去了。


    說他天生反骨,人家沒到那份上,沒看見他在測試天賦的結果出來後,默默的遠離是非,做個偉大的背景板,一點都不幹出頭的事麽?他這樣的行為能有幾個人可以做到?恐怕大部分人都沒他那樣灑脫。但你要是這樣就認為容星瀾是個誰都可以欺負的軟包子,那就更大錯特錯了,容小少爺最喜歡幹的一件事就是,我很不爽,我要打臉。


    你小瞧他,他打你臉,你算計他,他打你臉,有靠山就找靠山,沒靠山就自己上,哪怕實力在弱小,再不堪,隻要他不滿意,必定會想方設法咬下一塊你的皮肉,讓你贏得沒那麽痛快,啪啪啪,就是這麽爽快。


    姬合以為自己警告過他一次,對方大概就會安分守己,但實際上容星瀾想幹什麽,誰都阻住不了,他的一貫準則是想做什麽,那就去做,還需要靠語言去約束?容小少爺才沒這麽光明磊落,所以他完全不把自己對姬合的承諾當回事,反而屁顛屁顛的跑去發揮自身餘熱了。


    隻能說姬小雞,你對人心這東西把握的還是太天真。


    當然,容星瀾偶爾想起來,內心也默默的懺悔,師兄,對不起啦,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就是這麽一條漢子!


    人,有時候是要為心中的節操——如果有的話,犧牲一回的!


    抱著“如果我活著回來,哪怕姬合師兄再生氣也要好好和他道歉”這樣悲壯的心情,容星瀾開始自我放飛。


    而他也不知道中了什麽狗屎運,居然還真放飛成功了!


    不知道在何時開始,f城的省立醫院開始流傳這樣一個謠言,這場疫病根本是無解之災,它不算天災,也不是*,而是鬼神的手筆,zf根本沒有辦法解決,現在隻能拖時間,不知情的。


    這番言論一出,立刻就有官方的人出來辟謠,說這個病情目前是有些嚴重,但全國最頂尖的病理專家病毒學家都集中在f城進行研究,他們都是經驗能力很強的人,一定會早日發現病毒的根源,研製出解藥,請大家在忍耐些日子,稍安勿躁,千萬不要傳播封建迷信思想。


    本來官方的人出來說話了,流言就應該得到控製,但因為局勢緊急,大部分人手都抽調到醫院和沿街巡視,監控力度不夠,這個風言風語還是被很多百姓當做奇聞異事廣為流傳。


    沒辦法,民眾們太緊張了,天天麵臨死亡的威脅,又怎麽能輕鬆的起來,這時候有一點可以放鬆的契機,他們都不會錯過。於是,流言就這樣炒了起來。


    他們還有根有據的列出了好幾個點,第一,你說是傳染病吧,怎麽隻有f城的人染上這樣的怪病,其他城市的人卻沒有?又不是沒有人離開f城,結果離開的人好好的,f城卻一堆發病的,這樣想實在是不合理。


    第二,死亡的情形十分可怖,人類的一切手段,抗生素,疫苗,手術都沒有作用,幾乎堪比美國的超級病毒。現在科學家們還一頭霧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引起的疫病。


    第三,毫無預兆的突然從內陸城市爆發,源頭不明,不知道感染源到底是空氣,水,還是小動物,反正專家的解釋是:從f城本土突然爆發的疫病,試問哪一個病毒能做到連感染源都不清楚是什麽的?


    所以,綜上所述,這場疫病的泛濫不是我們人類可以抵抗的,大家識相點的話,就快收拾收拾行李,跑吧。


    容星瀾:嗬嗬,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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