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元從修行狀態之中醒過來,然後在那位同房的注視之下起身離開了,那位同房很想知道塗元心中的想法是什麽。


    回到穆姑的小院之中抄書,每餐都會有人送來吃的,吃的是飯,但是那顯然不是正常的大米,問了送飯老人,他說這是龍牙米,是專門給修行人吃的米,內蘊豐富的靈氣。


    穆姑的出現是不規律的,有時候會突然出現,有時候卻過很多天都不會來一回。


    塗元放下了筆,在屋子裏來回的走動著。他在想著怎麽去解決這一件事情,一開始,穆姑就警告過他,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拒絕私下裏抄靈書的,更何況是高虎,他更不願意了。


    但是高虎是這內門弟子中的一霸,有個親傳弟子的哥哥。內門弟子雖然在普通人看來,是高高在上的,但是來這裏這麽久了,塗元很清楚,自己死了,並沒有人會為自己出頭,死了也就死了。


    那麽也就隻有兩個辦法可以試一下了,一是告訴穆姑,看看她怎麽說,再一個是去試試裘百節那裏,如果他們兩個願意為自己出麵說一句話,那自己就安全了。但是塗元自己卻可以肯定他們不會為自己出頭。隻是試還是要去試試。


    第二天的時候,穆姑出現了。


    她在書架前拿著一本書在翻閱著,過了一陣子,拿起塗元已經抄寫好的書便要離開。


    “師叔。”


    穆姑停下回頭,道:“何事。”


    盡管已經這麽久了,但是在穆姑的注視之下,塗元還是有一種壓迫感,這不是普通人之間的那種因地位而帶來的壓迫,而是來自於神魂鎮攝。


    “有人想要弟子抄書給他。”塗元說著,一邊小心的看著穆姑的臉色。


    “不怕死你就抄。”穆姑審視的看著塗元,似乎想要從塗元的臉上看到心裏去。


    冷笑一聲說完就走了,根本就不給塗元再說什麽話的機會,更不要說為塗元做主什麽的。


    雖然他早已經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但是仍然是深深的失望。


    一整天在焦慮不安之中度過之後,他決定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叫靈獸閣。


    那是一個處專門馴養靈獸的地方,當然,也養靈蟲。他要找的人叫裘百節,也就是帶著他入這陰魂穀的裘師叔。


    在這裏三個月以來,他已經不再是初進來這裏什麽都不懂的,他知道,一個人要成為陰魂穀的弟子可不是像自己進來之時那麽簡單的。


    其中有‘問靈’這樣的一個環節,自己完全沒有經曆。


    問靈是一種法術,這種法術能夠讓人下意識人說出問題的答案。這是塗元最怕的。


    但是自己並沒有經曆那些,隻是被裘百節帶到一個小房間之中等了很長一段時間而已。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切似乎都與裘百節脫不了關係,而且,如果那個死了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師父,那麽怎麽會沒有人來審問自己,即使是不審問,那麽也必定會有例行的詢問。


    似乎,裘百節將這一切都擋在了外麵。


    但是,當自己說出塗元這個名字之時,裘百節的眼神是那麽的異樣。


    塗元對於那一刻裘百節的眼神有著深刻的印象,這也讓他知道,裘百節之前肯定已經知道自己的這個身份的原名。


    如果自己這個身體原本是來這個陰魂穀中是懷有目的的,那麽裘師叔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麽角色呢。


    或許原本接頭的可能是這個裘百節,但是在自己突然報出‘塗元’這個名字之後,打亂了原本的計劃,所以他突然對自己冷漠不理了。


    現在再回想,在自己報出‘塗元’這個名字之後,裘百節直接將銘牌給了自己之後,就直接走了,離開之時的眼神更是冷漠,冷漠之中又有著一種審視。


    當塗元來到裘百節的所在之處時,見到了裘百節,他坐在那裏端著一杯茶喝著,既沒有叫塗元坐,也沒有問他來做什麽,隻是喝一口茶,然後眼皮微台的看了看塗元。


    “聽說你最近為穆姑抄書,真是不錯啊!”裘百節似乎讚賞又似諷刺般的說道。


    “師叔,弟子今日來此,就是想求師叔能夠救一救弟子。”塗元已經決定了,不管是自己原本這身份與裘師叔之間會有什麽關聯,都認了。


    “嗬嗬,救命,你哪裏需要我來救命啊。”裘百節冷笑著說道。


    塗元咬了咬牙,仍然是硬著頭皮說道:“高虎逼弟子三天內抄寫出一本靈書來,弟子無法做到,還請師叔救一救弟子。”


    “嗬,你怎麽不去找穆姑,來我這裏做什麽,找穆姑幫你啊,你自己不是很有主意嗎?來這裏做什麽?滾吧,塗元,不要再在我這裏出現了。”


    塗元隻覺得他這兩句話之中的‘塗元’兩個字格外的刺耳,似乎有什麽特指一樣,但是對方根本就沒有顯露什麽,更是表現的與自己沒有半點的沾染。


    在裘百節冷漠如看死人的眼神之下,塗元退了出來。


    ……


    一路回到了住處,發現老同房竟是回來了。


    張默看著塗元,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麽,他本就是這樣的。塗元並沒有說話,他的心情很差。


    這個個人實力體無限強大的世界,這個世俗秩序與法律完全沒有的世界,人命如草,他在那個世界生活二十多年,已經習慣了那個世界,來這個世界三個來月,仍然無法適應。


    “聽說高虎要你抄靈書給他?”張默突然問道。


    “嗯。”塗元點了點頭。


    張默的眼神之中有了一絲莫名東西,似乎是同情,又似乎是別的什麽。


    “真是這樣的話,那你得及早做準備。”


    塗元知道他所的做準備是什麽,他很清楚高虎是什麽樣的人,也知道在這陰魂穀之中,內門弟子之間的爭鬥陰魂穀其實並不怎麽管,死了的話,也就死了。


    “我這裏有一道符,你要不要?”張默看著低頭深思的塗元突然說道。


    “什麽符?”


    “烈炎符。”


    塗元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沒有什麽換。”


    他很清楚,每一道符都是別人耗費大量的精力畫出來的,精力倒是還好,最主要的是那材料都不是輕易能夠得到的。每一種符都要相應的材料才能夠畫最為強大的符來。


    “就當是我借給你的,同門一場,你這人還不錯,不想看到你就這麽的死了,拿著它護身吧。”張默說道。


    塗元心中湧生一股感激,隻見張默已經從懷裏拿出一道巴掌大小符來,像是魚鱗片一樣,


    遞到塗元的麵前,塗元接了過來,入手有溫熱,很輕,也有點硬。上麵有一片如火焰燃燒般的符紋,玄奧而複雜。


    塗元翻看著,問道:“這符怎麽用?”


    “就像是寫靈文一樣的用。”張默說道。


    塗元不知道這符法的威力有多大,他沒有用過,也沒有想好是否要用這烈炎符來反抗,因為他知道,一但用了這符,那就是要麽他死,要麽自己死。


    這一晚上,塗元仍然是努力的讓自己靜下來食氣修練。


    第二天醒來之後,與同房張默告別之後,他再回到藏經院之中抄書。


    一進入那書房之中,發現穆姑竟是已經在那裏,她坐在桌邊翻看著自己抄寫的靈文。


    “昨天,你抄的可不太合格,靈意散知,虛浮不凝。”穆姑說道。


    塗元沒有說什麽,隻是站在旁邊,他很想說這是因為有要逼自己,心情很不好才會這樣,但他沒有說,昨天對她說過那事,可她根本就沒有要管的意思,他不想再說。


    “聽說穀寺清收了一位弟子,但他自己卻在回陰魂穀的路上就死了,你是被裘百節接回穀裏的,他說你是穀寺清準備帶入門中的弟子。”


    穆姑話風一轉,突然的話讓塗元很意外,若是換做之前,他肯定要緊張,但是現在那種緊張卻沒有了,突然心生把心中猜想說出來的念頭,但是理智告訴他,並不能這麽做,因為自己根本就說不了什麽。


    最根本的就是自己根本就無法說出現在自己這個身體的身份與來曆。


    穆姑繼續說道:“雖然最終你並沒有成為親傳弟子,可為什麽裘百節沒有幫你安排好一切,反而對你不管不問?你還要去雜役房之中自己去尋事做,憑裘百節和穀寺清兩人之間的關係,即使是沒有繼續收你為親傳弟子,也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可是他對你是不管不問,而你這幾個月以來,一次都沒有去找過裘百節,這是為什麽?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她難道監視著我?”塗元心中湧生這個念頭。


    穆姑的聲音就像冰冷的鞭子一樣抽打在他的心上,每一個問題都不是他能夠回答的,不過,她的這段話中,卻讓塗元明白了自己那個麵都沒有看清過的師父名叫穀寺清。


    而裘百節裘師叔似乎跟自己那已經死了的師父穀寺清關係很好,不光是如此,他還感覺到,自己那個師父與裘百節,似乎都與這個穆姑關係很不好。


    “難道自己卷入了他們的恩怨之中?”塗元心中想著,要是能夠說的話,他肯定會說出來,但是偏偏他什麽都不能說,他自己不是這個世上的人,說不了什麽,而且占據的這個身體的來到這陰魂穀,又是帶著秘密而來的,又怎麽能說,說出來隻怕等待著的就是抽魂審問了。


    “弟子,不知。”塗元隻得這樣說。


    “很好,不知道你有沒有去求過裘百節,隻要他一句話,高虎又怎會再為難你。”穆姑並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來到起身便走。


    塗元站在那裏,身上有一種不知是冷還是熱的感覺,有些僵硬。他可以肯定,自己估計是陷入了陰魂穀的內鬥之中了。


    想要擺脫,卻無能為力,自來到這裏三個月,從來沒有過現在這麽想要擁有強大的實力。


    他深吸著虛空之中的空氣,心中想著前世看到的一段話:人隻要活著,就會有希望。今日麵對的種種艱難,他日回頭再看,也不失為人生路上的一道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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