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跟著銀時上樓。這個時間裏麵很安靜。鬆下屋目前隻剩三個顧問,可是這也太空曠了?之前高杉去谘詢室的時候走排場的人都去了哪?


    今夏越走越遲疑,最後被帶到了一扇門前站定。銀時很不在乎的拉開門往裏走,還隨便就把散落在地上的……垃圾,踢到一邊去。今夏抿緊了嘴唇在心裏吐槽:啊喂,你們真的是締造了xx神話的傳奇顧問嗎?跟你們同樣等級的雲雀家,比你們的豬窩不知道整潔多少萬倍哦!


    “啊!救星!!終於不再三缺一了!”一個用筷子盤著頭發的男人噌的一下站起來,拽的今夏差點摔在地上。她連滾帶爬的終於坐好之後,發現自己被拖曳到麻將桌前麵了。而拖她的人,就是用筷子盤頭的那個人,居然是桂!


    之所以知道桂,是因為今夏就任之後不久,她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遇到了點仕途上的麻煩,據說找了桂談了幾天,之後就風平浪靜的渡過難關了。後來設宴款待這位叫桂小太郎的智將,有頭有臉的人都去了。雖然那時候今夏坐在末席沒能看清楚桂的臉,可他嗓音辨識度比銀時還高,所以不會認錯。


    “你好。”今夏拽了拽因為亂掉勒的脖子很痛的衣服,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個穿著極為華麗的男人。


    唔。這就是高杉啊,果然不愧是……


    目前為止,她也算見過大世麵了。小初高都有過去兼職模特的同學,高中時經常給雜誌拍封麵的那位還當了她兩個月的男朋友,這些先不提。跡部景吾,雲雀恭彌,土方,銀時……還有曾經見過的桂,也都是難得的好看。


    然而他們打扮的都沒有高杉晉助這麽風騷。


    然而他們的表情都沒有高杉晉助這麽到位。


    然而他們都不具備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一邊吞雲吐霧,還故意把煙噴到她這邊來的高級技能。


    “咳……咳咳……”可能是呆愣的時間太長,等她意識到很嗆人的時候,已經開始咳嗽了。


    “行了別廢話了!打三圈就放了你!先說好哦你贏了那局就不算,要重新打!”銀時耷拉著死魚眼慢悠悠的排麻將牌。


    “喂,我說高杉,不要抽煙,你看你弄的烏煙瘴氣,咳,咳咳……”桂一邊用袖子揮舞一邊掩住鼻子。


    “你這個廢柴不快點擺牌偷什麽懶呢。”銀時用麻將牌丟桂的頭,“快點!”


    而高杉晉助不說話也不動,就這麽直勾勾的繼續看著今夏,用一隻眼睛。


    高杉隻有一隻眼睛?


    人更容易對跟自己不一樣的東西產生好奇心。比方今夏對於高杉晉助。


    “還有你!別偷懶啊!”這時候,她的額頭也被一顆麻將牌丟中了。待遇跟桂一樣。


    混蛋,她在尼特町已經被砸了兩次頭了!


    今夏怒視了一眼渾然不覺自己做了壞事的銀時。她從沒說過自己答應陪他們打三圈啊!而且,這個時間她原定計劃是去崩格列找沢田。昨天做了那樣的夢之後,更讓她覺得這個地方很詭異了。她不可能半途而廢的放棄沢田,即便眼前這三位也是她將來的目標也一樣。


    “你很忙?”這時候,坐在她對麵的高杉又吐了口煙,不僅是他的嘴,他的鼻子也在冒煙!這些覺得自己抽煙特別帥氣的家夥有想過自己吞煙的時候多像蒸汽式火車嗎!【注釋1】


    “嗯,哈哈哈,沒有的事。怎麽會呢。”今夏迅速否認了。她的想法很明確:沢田那邊一定要繼續下去。這邊也不能得罪。最好的辦法就是快速順利在這邊脫身,在十點之前能見到沢田。接著,她必須要在午夜十二點趕回家去。原因當然不是她的玻璃鞋會碎掉,而是她現在租住的公寓是麵向單身女性的,一樓的大門會在十二點落鎖,雖然她有鑰匙但是被攝像頭拍著哆哆嗦嗦的開鎖什麽的想想都覺得麻煩。


    “不用擔心。那兩個白癡輸的快,三圈用不了一個小時。”得到了滿意答案的高杉神色愉悅表情輕鬆的吐了口煙圈。


    “啊喂你才是最白癡的那個,快閉嘴吧!”銀時隨手從衣襟裏抽出jump拍過去,正好拍在高杉臉上。他還說:“反正有個好看的妹子在你就開始裝逼了,剛才是誰啊,一輸了就想掀桌子的是誰啊!你這家夥還是去開導失戀要自殺的膩歪女高中生吧!去跟廢柴大叔們談如何追回跑回娘家的老婆也行啊!”


    “廢柴大叔不就是你嗎?”高杉故意狠狠的吸了口煙,朝著銀時的臉就噴了過去,仿佛砸他的那本jump太軟了根本感覺不到似的,還嗬嗬嗬嗬的一串變態笑,之後說:“大嬸就留給你了。婦女之友。”


    “好了,你們兩個!!我都把牌擺好了,每次你倆都假裝吵架害我一個人擺牌!”桂把頭上的筷子抽出來,隨手在旁邊打開一盒泡麵,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還會哧溜哧溜吸的很帶勁!


    今夏又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她想,現在把潤唇膏拿出來塗會不會被誤會想在他們家蹭水喝?這樣具備窮酸相和奢侈風共存的高端顧問還真是喜聞樂見。


    隨著骰子搖起來,牌局就開始了。【注釋2】


    雖然前麵高杉說那兩個白癡輸的快,實際卻不是這樣。


    “混蛋!到底誰把八筒藏起來了!不行,給我亮牌!”銀時一隻腳踩在麻將桌上,雙手抓著自己聽牌的牌,臉上帶著扭曲的笑,死魚眼都翻上去了。


    “銀時!你這樣是犯規,快坐下,還沒打完呢!”桂使勁搬開他踩著桌子的腳,卻被踩住了臉。


    “就是你吧!你這個陰險的黑長直!自己沒辦法胡牌就霸占著阿銀我的牌故意不打出來!”


    “真難看。”高杉在桌子上磕了磕煙鬥,又添上一些煙葉,用手指按幾下,語氣涼薄的說:“不僅沒腦子連運氣都沒有,銀時,你的好運都用在大嬸們身上了嗎?”這家夥怎麽又接上剛才的話題了!他報複心是多強啊!


    “閉嘴中二癌。”銀時抓住高杉的領子想把他提起來,可能是高杉太沉,這個動作難度太高。於是改成抓著他的領子來回搖晃:“你耍詐了吧?哈啊?”


    而高杉臉上依舊帶著神經病的笑容,任由銀時把他搖晃的都快散架,表情也沒什麽變化,還抬頭朝銀時臉上吐煙圈。整個人是歇斯底裏之後脫力了的神經病的狀態。


    今夏被他們吵的頭好痛,她想說……其實八筒在她手裏呢,你要的話我給你啊,嗬嗬嗬嗬嗬,跪下來求我……啊,錯了,最後那句話好像暴露了點什麽東西,還是忽略掉。她清了清嗓子,然後說:“別吵。剛打的啥?”


    “四萬。”高杉說。


    “四萬。”桂很認真的說。


    “八萬!”銀時高聲喊叫。


    ……


    今夏略有深意的朝著銀時笑了一下:“哼哼。”


    銀時就像是被電到一樣,馬上結結巴巴的說:“那,那就四萬唄。”


    今夏舔了舔嘴唇,幹巴巴的說:“嗯。又胡了。”然後把牌推倒:“七對子,銀時點炮。”


    “喂喂喂!!你賴皮!怎麽可能,你都連贏了三次了!”


    “怎麽不可能,沒有你拚命扯後腿這盤就是我的。”高杉也推倒自己的牌,斜著銀時說:“有兩次,你是算準了我吃什麽,寧可拆了自己的也不肯打呢。”


    “嗬嗬嗬嗬。”今夏想,其實都看出來了,高杉你又何必說破。銀時的牌是爛到天上去的,看他打出來的東西就能知道。他是抱著“既然我沒希望那你們就陪我一起死”的情緒在打牌的啊。


    “換換換!銀時過來當我下家!”桂已經吃完了泡麵,又把筷子盤到頭上去……嗯,不難聞嗎?這麽秀美的頭發就這麽作踐它?


    然後就調整了座位變成了今夏上家是銀時,下家是高杉的情況。


    “咳咳……咳!”她一坐過去就開始咳嗽。這讓她回憶起來小時候也經常被父親抽煙嗆到喘不過氣的事。不由得又抬頭看了一眼高杉。高杉神情專注的盯著麻將桌,好像要把桌子燒穿一個洞。突然回頭,和今夏的目光對上,故意抬高了頭,俯視著她露出一個殘暴的笑容。


    嘁,用眼神嚇唬人也沒用。今夏這樣想著,臉上浮起甜蜜的笑容來,歪著頭對他一笑。


    “咳。”然後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次輪到高杉咳嗽了一聲。


    “喂,那邊那兩個小賤人別眉來眼去的。”銀時已經非常自來熟的開始叫別人侮辱性的外號了。今夏在桌子下麵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然後若無其事的搖骰子:“一二三……哦,是桂。”被踢了的銀時也不以為意,耷拉著眼皮開始認真的摸牌。


    然後下一盤就又開始了。


    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


    今夏又看了一次腕表。現在已經是八點四十了。九點前趕去崩格列的計劃太勉強,隻能放寬到九點半之前。所有事都要有個順序,這邊打了半圈丟下就走肯定不合適,好在她也沒跟誰約定過今天一定要去崩格列,之所以內心煎熬純粹是計劃被打亂。


    不過,偶爾過一次計劃被打亂的生活也不錯啊。跟鬆下屋的三個大招牌打麻將,是花多少錢也買不來的機會來著。看著他們這麽逗比她心裏的焦躁就好多了,深吸了口氣,她整理好了自己的牌麵:“西風。”


    “碰。”高杉順手就摸了過去:“一萬。”


    “杠。”今夏摸過來堆在牌麵上,摸了一顆回來:“東風。”


    “碰。”高杉心平氣和,神情舒緩的收了牌:“五條。”


    “啊。”今夏詫異的看了一下自己的牌。嗯。好像,又胡了?糾結……胡呢,還是不胡呢?唔,好像銀時一直輸的挺慘的……


    “啊什麽啊!我說你們兩個搞什麽鬼,互相碰來碰去的是在玩碰碰車嗎!”銀時大概是又摸了一手爛牌,急躁的不斷的抓他的白毛。


    “啊。”這時候桂也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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