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今夏看了一下沢田綱吉,一副“看吧我決定幫你了,可是沒辦法保證能讓你賺十億”的表情。


    “我會努力的。”剛才已經被小插曲弄的神色緩和了一些的沢田再一次苦著臉:“可是,對於股票我真的什麽都不懂。當時多虧獄寺君幫我,要不然會賠的更多……”


    “可這是崩格列的規矩哦,阿綱。”川平拿起旁邊的黑扇,打開,又合上:“嘛,生意場就跟人生一樣呢,起起伏伏。至今為止你經曆的挫折可遠超過損失十億那麽糟糕哦,你仍然熬過來了不是嗎?況且,這個東西嘛,七分靠技術三分靠運氣,阿綱的運氣一向不錯嘛。”


    沢田綱吉卻是抿著嘴不說話。


    這時候,拉門突然被打開來。意想不到的人衝了進來,拉著沢田的衣袖就往外走。


    “站住。”川平不慌不忙的製止,門外馬上有人把他們攔住了。


    來的人正是獄寺。


    “獄寺君!”沢田手臂被拉著,掙紮不開:“不要這樣!我們,我們還在商量——”


    “有什麽好商量的!”獄寺打斷了沢田的話,臉上又驕傲又悲傷的表情,沉痛的說:“十代……阿綱,就由我來代替阿綱接這個任務吧。區區十億,對於崩格列來說連錢都算不上。哼,要是他們真的敢把你抓走,我就——”


    今夏很想堵住耳朵。她不想知道獄寺很想把執法人員怎麽樣,考慮了一下總覺得會變成一則通篇充滿了“不可描述”的新聞。而她,作為見證這則新聞的一名官員,總覺得會被用雞蛋和番茄趕下台呢。


    “獄寺君,你這樣會害死自己的……”沢田差點哭出來,求助的看著川平。


    “不行哦。”川平的語調依然是那麽平靜的:“這是阿綱的戰場,你這樣做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你懂嗎,獄寺君?就算你成功了,阿綱仍然要背負他的罪惡,你們雙方的刑期都會……”最後一句話的聲音那麽小。


    今夏敏感的捕捉到了曾經出現過的關鍵詞:刑期。


    她覺得,她得把自己的思維轉換成家裏蹲的思維,才能理解來龍去脈。現在的關鍵難道不是先賠償客人的損失,求他主動撤訴麽?可在這裏,比起這個,大家顯然更重視“刑期”的問題。


    “是的,獄寺君。這是我犯下的錯,如果不能由我自己彌補,一切就沒有意義了。”沢田再一次振作起來,給自己打氣:“獄寺君,我有不懂的東西會請教你的!還有今夏會教我呢,一定會沒事的。”


    等等?


    今夏撓了撓被發絲戳的很癢的脖子,覺得這件事不好辦,她說:“你不是零基礎,對吧?我隻要幫忙收集一些情報就好,對吧?”


    “他比零基礎還不如。”雲雀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慢慢的走進來。所有人都站在那邊的情況下,他也能心安理得的坐下,手肘隨意的搭在膝蓋上:“他的基礎在馬裏亞納海溝裏。”


    沢田很明顯的往後縮了一下,獄寺則是站在了他前麵,擋住了雲雀淩厲的視線。


    “你要幫他?”雲雀回頭問今夏,指的應該是沢田。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今夏。


    今夏雖然略驚訝,不過仍然從容的點頭:“嗯。”希望自己的下場不會像之前那位客人一樣悲涼。


    “嗯。”雲雀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對著川平說:“我已經通知那家夥撤訴了。他下次回訪的日期不變。”說完,又轉向沢田:“那時候給我把事情解決了。”


    “啊,那真是……怎麽突然又改主意了呢?”川平卻沒有反駁,臉上仍然是像剛才一樣的表情,黑色折扇在手心敲了敲。不知道他說的改主意是什麽意思?今夏沉默的看著一切,觀察著這些人。


    “因為很有趣。”雲雀根本不想解釋一樣,又站起身來,就這麽目中無人的走了出去,直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轉回頭:“待會跡部會派人過來拿錢。嘛,勸說那家夥撤訴的時候砸壞了一點東西。”


    三分鍾之後,今夏跟著沢田和獄寺下樓,才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雲雀是在保護你吧,綱吉?”


    沢田和獄寺都是一副等待解釋的表情,今夏繼續說:“是他說服對方撤訴的,而且還給你爭取到了一個補救的機會。”


    “什麽啊,那種家夥哪裏像是護著別人的樣子。”獄寺忙著吐槽雲雀。


    “唔,”今夏略想了一下,告訴他:“剛才那個情況,他還可以把事情全都交給你來做,把綱吉放棄掉。可他沒這麽做不是嗎?”


    “說的好像你多了解他啊。”獄寺繼續說:“他除了揍人在行,哪會想這些。”


    是嗎?今夏不置可否的笑笑。


    沢田送她出了門,今夏為了避免再次把他重新送回店裏的麻煩事,就告訴他不要再送了。


    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有種“啊,這次的休息日也這麽輕易的溜走了”的感慨,腦子裏除了大學畢業之後就沒再碰的股票之外,就隻剩下了倦意。


    “喲,這不是蝶蝶桑嗎?”迎麵走來了一個皮膚白皙,麵容清秀的紅眼睛少年。沒記錯的話,他是真選屋的新造,名叫總悟。


    今夏臉上帶上笑容,禮貌的打招呼:“晚上好哦。”


    “晚上一點都不好啊。”總悟卻這樣說,還拿小紅眼上下掃視今夏:“嘛,今天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了啊。現在的官員都這麽寂寞嘛,周末都跟家裏蹲們混在一起,小心自己也變成家裏蹲哦。”


    “總悟不是也寂寞的不得了嘛?這個時間到處亂晃,是沒客人吧。你們家土方看上去非常能幹,一定忙得不得了,沒有叫你去幫忙嗎?”今夏盡量委婉的表達了她對於那個等級的挑釁的不屑。


    誰知道總悟卻說:“嘛,土方那種家夥不把身體弄壞是不會休息的,真是可憐呢,雖說是能者多勞,還不就是騙人多幹活的嘛,誰都知道土方桑是笨蛋,對吧?嘛,就算這麽敬業也不會縮短刑期啊。啊,完了。說出來了哦。”最後幾句,他還故意捂著嘴,假裝是不小心說漏嘴的樣子。不過今夏聽得出來,他是故意說出來的。


    他的嘴裏,也出現了“刑期”這樣的詞呢。


    忽略掉對於土方的吐槽,今夏走近了一步:“總悟,尼特町有沒有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啊?”她的聲音很大,以至於周圍有幾個路人也看了過來。


    總悟做出思考的樣子,實則是故意慢騰騰的,吊足了胃口才說:“嘛,不久前,有一家人都失蹤了算不算哦?已經報警了哦,不過這裏的警察都是廢柴哦什麽都沒查到就算了。”


    一家店所有人都失蹤?的確很古怪。今夏想問的不是這個,但,這裏也很值得人注意。


    “那家人住在哪個位置?”今夏繼續追問。


    “嘛,啊。”總悟卻故意繞過她,轉移話題:“要不要告訴土方桑明天幹脆學那家夥,寫個小紙牌過來乞討算了啊。喂,蝶蝶桑,你要的不可思議這裏也有一個哦。我看看……哇,已經募集到了90萬了。要不要告訴周防尊一聲呢,他家的母狗這樣欺詐路人真是欠【嗶——】啊。”


    今夏順著總悟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目前的募集進度,已經從之前她看到時的20多萬變成了90萬,真是不可思議……嘛,她又不是負責審核申報吉尼斯的,這種不可思議隨便怎麽樣啦。她隨意的說:“那你們的乞討紙牌打算寫什麽哦?”


    “哦。那種東西隨便捏造個理由就行了。”總悟歪著頭裝作思考的樣子:“求好心人讚助我要買一個能殺死土方桑的強力武器什麽的。金額隨便來個十億就好啦。”


    又是十億!


    明明是一群家裏蹲,為何如此不把錢當回事!她真的越在這裏混越想自己也變成家裏蹲了怎麽辦?!


    “啊,好香。”吐槽完了土方之後,總悟利索的又一次轉換了話題:“肯定是住街角的那家逗比們又在舉行‘食戟’了啊。每到這時候不去混飯吃簡直是對不起食物散發的香氣呢,嘛,我去吃免費的晚餐了,蝶蝶桑,拜拜喲,小心不要半路被奇怪的大叔拐走哦。”


    “拜拜。”


    嘖。


    真是難搞的家夥。


    事情不能急在一時,今夏朝著他的背影說了一聲晚安,也就轉頭走了。


    她沒看到的是,故意先她一步走掉的總悟腳步略停頓了一下,才又離開。


    大家都有想要表達的事,卻礙於某些原因不能開口,真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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