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挺感歎這俗世的,想當初我混得不好的時候,平時路上見到打個招呼,都覺得我是在巴結他們,真他娘的可笑。<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這事兒就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念,龍堂,必須要越走越遠,小小的鄉村,其實反映了整個世界!


    恐怕這城市,這國度,都是如此吧?強者恒強,弱者苟延殘喘,搖尾乞憐。


    門口的人,帶的都是禮物,誰也不說誰,各有麻煩想讓我幫忙解決。


    有人說,“嫂子,一木這次回來帶的女孩兒,是不是女朋友啊?”


    我媽搖搖頭,“算是吧……”


    那老媽子當著零的麵兒直接說,“什麽叫算是啊,沒結婚就都不是定局,哎,鄰村兒我古家侄女兒,王翠花知道嗎?今年二十了,也不讀高中了,我看一木挺般配的。”


    我就嗬嗬笑笑,因為農村人結婚都比較早,我剛剛下學那段時間,我媽曾經找過這媒婆給我說親事,怕我們條件不好,我萬一等兩年再年齡一大,兩個媳婦兒都娶不上!


    結果當時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媒婆直接跟我媽說,“想說親事?現在講究彩禮一動不動,萬紫千紅一片綠,你們家拿得起嗎?”


    說實話當時我並不知道“一動不動”和“萬紫千紅一片綠”是什麽玩意兒。


    後來聽人說,所謂“一動”是要車子,所謂“不動”,是要房子。


    而萬紫千紅一片綠,則是各種顏色的真鈔,折合人民幣大概十五萬。


    這就是農村娃想去個媳婦兒的窘迫之處,每年的收入隻有兩萬多塊錢,刨除吃穿根本就落不得什麽,然而,彩禮卻是天文數字!


    因為這事兒那時候我還賭氣,說這種隻看彩禮和財力的婚姻,壓根兒也維持不住。


    那媒婆當時看我的眼神我都記得清楚,全然是看不起我,現在來給我說親事?我去你罵了隔壁!


    想到這兒,直接就拉住了零的手,都沒叼她,這媒婆瞬間老臉一紅,啥也不說了。


    我的邁巴赫就在外麵停著,王支書的兒子都要對我點頭哈腰,這什麽七大妗子八大姨的,也都能看得明白。


    這些人,對我們家都曾落井下石!


    半年前,我在深圳,我爸犯病,當時我也沒錢,還是嫂子拿出了兩晚積蓄,楊柳讚助了我三萬塊。[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那時候,這些親戚哪兒去了?他們恐怕恨不得我們全家死光光!


    這會兒大姑說戶口不行,讓我幫忙跟公安打個招呼,能不能給小孩兒上個戶口。


    二姨說姨夫工地上出了點兒事,開發商有錢有勢不給賠償,也想讓我出手幫忙。


    這些人,我從未想過要答應他們!可是,有一個人我得幫,那就是昨天晚上把我們家羊拉回來的根叔。


    根叔很早就死了老婆,他兒子栓柱,也幾歲時候就沒了媽,是根叔把他拉扯大的。


    他小時候和我的遭遇差不多,都是王大壯欺負的對象,不同的是,我輟學之後去了深圳,他則是在當地混。


    昨天晚上聽我媽說他混到賭場去了,還他娘的被人打斷了腿,於公於私,這事兒我要幫一把。


    想到這兒,我給根叔使了個眼色,去了裏屋。


    剛進去,我問到栓柱的事兒,根叔瞬間就老淚縱橫,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天底下,恐怕也隻有父母,無論子女是多麽喪盡天良,也都是血濃於水的感情了吧?


    “根叔,你跟我說說,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之前栓柱是個老實孩子,怎們能去賭場了呢?”我問。


    根叔擦了一把眼淚,長歎一聲。“一木啊,你這次回來,能這麽問,根叔心裏真是暖和!隻是,栓柱這孩子不成器啊……”


    後來,在我和爸媽一再詢問之下,根叔才說了實情,栓柱在城裏談了個女朋友,結果,卻被仙人跳了!


    這所謂的女朋友,還是個賭場的外圍,這一來二去的,就把柱子打算娶媳婦兒的老婆本兒給騙走了,有差不多五六萬的樣子。


    根叔說,“這些錢栓柱攢了好幾年,白天給人端盤子,晚上去工地上夜班,後來全部打了水漂,這孩子命苦心卻硬,發誓一定要把這錢拿回來,結果卻被人打斷了腿,後來心裏著急,就誤入歧途了,借錢進賭場,一開始隻是為了把這筆錢重新賺回來,可是,十賭九詐,十賭九輸,越陷越深,現在在城裏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看著根叔五十多歲了,這眼淚哇哇的像是個孩子,我也挺感動的,想起了當初,我非要輟學不讀書的時候,我媽也是這麽哭的。


    兒孫不成器,父母最揪心。


    “根叔你放心吧,這事兒我一定幫你,明天我就去城裏把柱子撈出來!”


    此話一出,根叔直接就給我跪下了,“一木,你……你就是栓柱的再生父母啊……”


    我當即就笑噴了。我說這咱們不是差輩了嘛,說的我是您兒子一樣……被我這一逗,根叔也破涕為笑了,臨走的時候,還說晚上回家去把他藏了十幾年的酒拿出來,晚上讓我一定去他家。


    我說,“等柱子回來了之後再喝吧。”


    柱子我倆關係挺好的,這家夥不正經混,我還真要管一管。


    這天晚上,我給龍堂迪廳打了電話,詢問一下我離開之後這四五天的情況。


    楊鐸說,一切都好,隻是,搞一批硬貨過來的進程要加快了,龍崗區白誌堂那邊,很可能最近這段時間要有動作,兄弟們都已經躍躍欲試了。


    我長出口氣,說盡量要穩住,這次和白誌堂大戰,一定慘烈,咱們的貨如果不到位,後果不堪設想,甚至完全可以說,勝算全無!


    楊鐸說他心裏有數,有啥事兒都是龍堂的骨幹成員商量著來的。


    問我什麽時候回來,我說,“你小子還擔心這個?”


    楊鐸說了實話,說,“不是我擔心,是蘇唐嫂子擔心……”


    我有些沉默,蘇唐,她終究是我內定的媳婦兒,地位,要比零高出很多。


    晚上睡覺之前,我單獨給蘇唐打了電話,蘇唐的聲音很溫柔,說,“你忙完就早點回來,我想你了。”


    “嗯!”我重重點頭,問她,“嫂子最近怎麽樣?”


    蘇唐說挺好的,在ktv現在已經是領導級別的了,人人都要叫一聲李姐。


    我也滿意的點點頭,前天我媽還問我嫂子咋樣了呢,我說,現在也是總經理了,家裏也是一片感歎,都說嫂子命苦,是時候過點好日子了。


    第二天上午,應根叔的請求,我開車去了鎮裏。


    其實,就屁大一點兒的鄉鎮,哪裏有賭場,哪裏有網吧,我比誰都清楚。


    我和零一起,到那賭場之後,把車子停在門口,打了從根叔那裏要來的電話號碼,直接打了過去。


    片刻之後,栓柱從裏麵出來,滿臉的憔悴,顯然,賭場,是容易讓人消瘦的地方,不眠不休,還提心勁兒。


    他見到我,當場就哭了出來,尤其是看到我的邁巴赫,更是眼神飄忽不定,甚至有些躲閃。


    他說,“木哥,我,我真沒想到,一年不見,你竟然都開上這種高富帥才開得起的車了,而我……”


    說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帆布鞋,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就要回去。


    衝我說,“一木,你趕緊走吧,我不能見朋友。”


    我說,“你欠人家多少錢?”


    他搖搖頭沒說,不知道是數額太大,還是不好意思。


    最後,在我的追問之下,他說,“一木,你現在是不是很有錢啊?”


    我一臉懵逼,心想我這是在幫他,他不能覺得我是在炫耀然後嫉妒吧?


    想到這兒,我搖搖頭,說,“沒多少錢,隻是,根叔找我了,柱子,做人要爭氣,你說,十賭九詐,在這種地方你真以為能夠發家致富嗎?走好路,行正道,隻要堂堂正正做人,那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沒有過不好的日子,柱子,你能聽我的嗎?”


    可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柱子還真就生氣了,不,這不僅僅是生氣,這完全就是憤怒!


    他苦笑一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漂亮有氣質的零。


    “好,好啊,範一木,你牛逼,你現在西裝革履了,有豪車,有女人,就上我這兒來炫耀了是嗎?你少他媽裝老成的在這裏教育我,你家以前不也和我家一樣嗎?我告訴你啊,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你今年能開邁巴赫,我明年就能開勞斯勞斯幻影你信嗎?少在我麵前裝逼!趕緊滾蛋!我不需要你教育,更別那我爸壓我!”


    說真的,我哭了。


    我還真不是矯情,隻是真沒想到,昔日老實巴交的哥們兒,能以為我是因為混得好,來嘲笑他。


    我搖搖頭說,“柱子,你真的誤會了……”


    “我誤會,意思是說,你相信我咯?”他臉上猙獰的笑著。


    我咬了咬牙說,“對,柱子,我相信你,但是我絕對不相信你能在這種地方混上勞斯勞斯幻影!跟我回去!”


    “哈哈哈……”


    我沒想到,我這話一說出來,他當場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行,範一木,你要是真拿我當兄弟,你這會兒就滾蛋,把你的車給我留下,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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