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自腹部傳來,喬奈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在這一刻被抽離了。


    她身子一軟,癱坐到地上。


    本就蒼白的臉這下是絲毫血色都沒有了。


    冷汗逐漸爬滿了全身,她感覺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寒的冰窖中。


    肚子一下又一下的抽痛著,擊潰她的神智。


    眼前,林菀的兩條大長腿越來越模糊,她艱難的抬起手,想要去拉她,想要求她救救自己的孩子。


    可是,怎麽也使不上力,更說不出話。


    林菀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看著她一臉哀求的看著自己,看著她臉上的絕望,心底的那絲興奮感逐漸擴大。


    原來,看著自己痛恨的人在腳下哀嚎,居然可以這麽痛快!


    她眼底閃過瘋狂,指尖都忍不住顫抖。


    “喬奈,你求我啊,你求我,說不定我善心大發,就可以放過你了。”


    她壓製住想大笑的衝動,衝喬奈蠱\/惑性的開口。


    這會兒,喬奈連掀動眼皮看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泛白的指尖摁著腹部,大腦開始處於空白狀態。


    咬牙看著眼前虛晃的人影,她氣若遊絲的擠出幾個字:“我、我、求你……”


    話說完,眼前一黑,徹底癱到了地上。


    身體像是被分解成碎片,她感覺自己失足跌進了無盡的深淵,沒法掙紮,隻能下沉、不斷的下沉。


    ——


    夢中,她似乎回到了十六歲那年。


    炎熱的午後,她坐在院子裏的花架下,認真又專注的畫著設計草圖。


    當她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左肩膀忽然被人輕拍了一下。


    她被嚇得手一抖,直接一道橫杠飛出去,“劈開”了整張草圖。


    “啊!”她氣急回頭,本是想發火,可看到來人,她所有的火氣居然就奇跡般的消了下去。


    “哥,彥衡哥,你賠我的草圖啊,我畫了好久好久了,都快完成了!”


    她不滿的嘟囔,語氣裏帶著一絲委屈。


    江彥衡順勢在她身側坐下,單手搭到她腦袋上,柔聲開口:“唔,好啊,我賠,你想我怎麽賠?”


    “這個……”她垂眼仔細想,可是一時間,腦子裏居然空空的。


    “哎呀,我現在想不到,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說。”


    她咕噥一句,將草圖重新攤好,用橡皮擦輕輕的去蹭劃痕。


    江彥衡單手撐著下巴,靜靜的看著她。


    午後的陽光自花架的縫隙中射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倒影,她繾綣的睫毛撲閃撲閃,俏皮得不行。


    “哇,真是毀了啊……”她歎息,聲音裏有失落,又有傷心。


    江彥衡在她的歎氣聲中回神,斂了斂神色,淡笑:“很難過?”


    “難過。”她老實回答。


    這草圖是她突然有靈感了才畫的,應該說是她最滿意的作品了,可是現在……


    眼底全是掩飾不住的落寞,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轉眼看著他:“不過沒關係,我還可以重新畫的。”


    “嗯……”江彥衡緊盯著她,應了一聲後,忽然揚起嘴角,“要不這樣吧?為了彌補我的過錯,等你草圖重新畫出來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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