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逃命的速度比黑桐還快嗎?


    及川認為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飯廳裏漆黑一片,桌子上的鍋碗瓢盆叮叮作響,及川拉開椅子正準備躲下去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某個比眼前地震還可怕的事情。


    “我怎麽覺得停電和地震都是因為你的原因?”


    黑桐不屑的聲音隔著木板傳來:“你倒是很封/建迷/信啊,我不是個定向掃把星麽,停電還好說,地震怎麽看怎麽都是大規模自然災害吧?”


    還沒等及川說話,黑桐哼了一聲,“你也可以選擇摸黑跑到客廳,躲在矮小的茶幾底下,當然中途你會因為摸黑撞斷幾根骨頭被幾顆電燈泡砸到腦袋,我就不清楚了。”


    除此之外還有可能路上滑到,最壞的可能是摔到後腦勺。及川光是想想就覺得後腦勺痛了起來。


    想了想那個過程,及川還是躲到餐桌下麵去了。


    黑桐往旁邊挪了一塊位置給他。


    對於不到一米七的黑桐來說,抱膝蜷在桌子下麵,空間正好夠,但對於一米八以上平時明顯鍛煉出了一身肌肉的及川來說,這位置就很有點憋屈。他平常一向話多,這次難得地安靜了下來。


    黑桐覺得很奇怪,“你不會害怕了吧?”


    及川在黑暗中翻了一個她看不到的白眼,“怎麽可能,這位置太小了。”


    “哦,你也可以選擇出去。”


    “我看你是真的很想我去死一死吧?!”及川立刻就炸了。


    他剛一炸完,就發現他的外套被帶了一下,應該是被旁邊那個人給牽住了,並且隔著衣料明顯感覺那隻手在輕輕顫抖著。


    ……莫非,其實是她在怕黑或者怕地震?


    及川神色一凜,即使知道在目不可視的現在把頭轉過去沒有什麽用處,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喂,你沒……”


    話還沒說完,黑桐毫無精氣神的快速語句就把他的擔心蓋過。


    “惡……這地震晃來晃去晃得我頭暈,真的好暈……不行了我要吐了……”


    及川:“!!!”


    少年一個頭兩個大!這家夥怎麽這麽麻煩啊,桌子下麵就這麽點位置她吐了他坐哪兒啊?嘔吐物上麵嗎?!


    “別!你hold住!你……我我給你拿杯水!”說著長臂就開始往餐桌上撈,試圖把桌上的水杯給撈下來。


    “……你是要我給咽下去的意思嗎?你這麽說讓我更想吐了……惡,要不把你的外套借我吧。”


    “水!水來了!”少年剛剛壓根沒在聽,一杯水遞到她跟前,這才反應過來她找他借外套,“你要我外套幹嘛?冷嗎?”


    黑桐那邊沉默了好幾秒,在咕嘟咕嘟喝水。


    很快她就把那杯水給幹了,冰水確實讓她舒服了很多,她舒服地舒了口氣,淡定回到:“不,一點都不冷,我剛剛是在想要不然我可以吐到你外套的帽兜裏麵。”


    它看上去很好吐的樣子。黑桐想了想沒把最後那句話說出來,怕這少爺幹脆燒了那件衣服,衣服怪可憐的。


    及川:“……”


    語氣如此理所當然到及川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折騰了好一會兒,手機消息上顯示地震級數較小,問題不大,倒是黑桐鬧得人心驚肉跳的。很快這波地震過去,兩人手機剛收到可能有餘震的通知,餘震就準點來了。


    之前那陣晃是讓黑桐想吐,好不容易冰水把想吐的感覺壓下去了吧,這波又讓她想睡覺。綜合起來,黑桐覺得有人暈車暈船,她可能暈地震。


    再加上家裏漆黑一片,又安靜,黑桐的腦袋小雞啄米一般點了好多下,最終腦袋一歪,睡著了。


    並且毫無道理地侵占了及川的肩膀。


    而某個因為更沒道理的“體質原因”被欺負得很慘的人,毫無紳士精神地顛了顛肩膀,又顛了顛,可銀發少女始終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她在睡夢中夢見自己在船上跟著風浪顛簸,此時正在經曆著兩個“大浪”,可夢中的她有著巨人一般的手,少女想都沒想,一巴掌就把巨浪給拍熄了。


    是的,現實中在漆黑的餐桌下,她一巴掌正打在少年的正臉上,非常用力。


    及川額角青筋暴突,他在這一刻裏,體會到幼馴染岩泉一的感受了,那便是——不揍不痛快!!!


    ……


    黑桐醒來是在一個小時後,這個時候他們還在桌子下麵,但電已經來了。她耳邊有小聲打電話的聲音,但因為距離很近,所以即使音量壓的低,也聽得一清二楚。


    “嗯,我們沒事,家裏的情況還沒確認,但根據剛剛的動靜,可能就碎了幾隻玻璃杯。……黑桐?她在睡覺呢,對地震也睡著了,……你們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


    接著電話掛斷了。


    黑桐已經徹底清醒了,她意識到自己正靠在某人肩膀上。她盡量淡定的把腦袋掰正,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可剛一挪旁邊的少年就開了嘲諷:“你是豬嗎?地震都能睡著。”


    黑桐無言以對,她也覺得自己是豬。


    但瞬間她就抓到了旁邊那人話語中的漏洞,“你幹嘛不叫醒我?”


    棕發少年淡定地一挑眉毛,“我叫了,可你太豬了。”


    黑桐:“……”


    兩人從桌子下麵爬出來,因為剛剛的久坐,腿都有些麻。黑桐就近攤在椅子裏等腿麻過去,這個時候她說到:“剛剛謝謝你借我肩膀。”


    語氣很誠懇,黑桐又不是不帶腦,及川說是那樣說,但真的不管她完全可以把她的腦袋掰到旁邊的桌腿上。


    兩人爭鋒相對慣了,好好相處反而不習慣。


    及川的腿也有點麻,他扶著桌子站著,正好可以俯視黑桐。可棕發少年的視線卻移開了,他平淡地說到:“之前的賭約太幼稚了,仔細想想我這樣成熟的大人根本沒必要和你這種小蘿卜丁計較,……算是一點賠禮吧。”


    最後幾個字很含糊,顯然這個驕傲的少年對道歉不熟悉。


    黑桐聳聳肩,但對於莫名坦誠起來的及川,她也很不適應,於是黑桐嘴欠了:“你的賠禮可真廉價……”


    “什麽?!”及川眯著眼睛看著她,“你知不知道我的肩膀對多少女生來說是夢想啊!”


    “被你這麽說出來,就很廉價了好不好?”


    “哈?”


    “而且你別囂張,說不定你在學校最受歡迎的寶座哪天就被人搶去了。畢竟青出於藍勝於藍,前浪都是被拍死在沙灘上的。”


    即使中間氣氛有那麽短暫一秒的緩和,狗改不了那啥的兩人,令及川家雞飛狗跳的日常仍然繼續著。


    隻不過,本來無意義的吵架內容有些部分得到了應驗。


    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黑桐先被莫名其妙地叫到了職員室。黑桐一肚子疑惑,在排球的世界裏除了經理,她沒有擔任任何其他工作,為毛又被老師逮過去了?


    她剛一到辦公室,黑桐就被班主任小野老師桌上那枚鮮紅的錦旗給刺瞎了雙眼!


    隔得老遠都看得到,還紅底鑲金邊呢!


    黑桐再走進一瞧,隻見自己的名字正印在上麵了。小野老師告訴她,由於上次她的英勇表現,捉住了混跡在東京xx區oo一帶的地痞,那人之前涉嫌闖空門、盜竊、搶劫等等一係列罪名,雖然是件不大不小的案件,但xx區警察局的同誌們很感謝黑桐的配合!


    黑桐的嘴角抽了抽,這還不如給獎金來的實在呢。


    這事還沒完,學校首先在廣播裏通報表揚了一下,無聊了很久的校報記者們還有廣播台的同學們,輪流給黑桐采訪了一遍,進一步地把黑桐的英勇事跡擴散了一遍。


    本來因為和及川的賭約加上出挑的外貌,在學校裏已經夠有名了的黑桐,這下子無敵有名了。


    更令人猜測不到的事情還在慢慢醞釀著。


    在辦完一些行政類的手續,黑桐正式到排球部報道已經是周四的事情了,她小一號印有青葉城西標識的運動外套也發給了她,順帶還有替換的練習t恤,仔細摸摸手感挺不錯。黑桐在感歎於學校真有錢啊的同時,周四放學那天,換上了那套水色運動服去了排球部。


    剛一進去,還沒來得及先找領隊和教練報道,就有一名少女出現在她麵前,根據領結顏色,黑桐知道這人是學姐,但陌生學姐來找她能有什麽事?


    ……隻能是那個了吧?


    隻有可能是那個了吧?!


    就是,“你趁早離開排球部我知道你的居心!”標準三流退流行言情劇的那種了吧!


    黑桐不知道為毛莫名興奮啊!


    然而這名身高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外表非常軟妹的學姐,猛地一伸手,不是扇她巴掌而是遞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塑料袋,裏麵滿滿當當裝了不少餅幹。


    軟萌學姐怯生生地說到:“那、那個,我、我擅自做了點餅幹,還希望你能……”


    “交給及川?……我哥哥?”黑桐好心替她說到。


    少女的臉唰地紅了,她費力地搖了搖頭,又搖了搖,百口莫辯那樣委屈。


    “不、不是的……我是專門做給黑桐你吃的。”


    說完就一把塞到了黑桐的手中,轉身就要跑。


    黑桐雙目大睜,她接過餅幹條件反射地抓住了逃跑少女的手臂,指了指自己,確認到:“真的給我?”


    少女用力點了點頭。


    黑桐繼續指著自己,一臉認真地說到:“我可以現在打開嚐嚐嗎?”


    被那雙清澈的紅瞳認真瞧著,仿佛她的眼中全世界隻有一人,少女的臉唰地紅了,她再一次點了點頭。


    黑桐小心地拆開蝴蝶結,拿出一塊咬了一口。


    然後那張總是沒有表情的堅冰臉,仿佛融化了一般,微笑了起來。


    “很好吃哦。”


    ……


    而訓練場不遠處注視著這一切的除及川以外的隊員們,默默踢翻了麵前的狗糧。


    “真是夠了,這家人到底是什麽基因,分一點給我啊一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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