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莫西幹頭是音駒的主攻手,叫山本虎,二年級,和孤爪研磨同年。但由於發型原因顯得又老成又不良,看上去像研磨的學長。並且山本虎直男得堪比一根擎天柱,空有一身撩妹意願奈何沒有撩妹勇氣,當然勇氣都沒有就別提什麽技巧了,和隊裏某個看上去很黑,其實肚子裏也全都是黑水的人不一樣。


    孤爪研磨慢吞吞地走過來,猶豫了片刻同黑桐說到:“上次謝謝你的布丁,很好吃。……可以告訴我在哪家買的嗎?我也想買一些。”


    他很少看著對象的眼睛說話,視線飄來飄去的,交疊的食指也在咕嚕嚕地打轉,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很可愛的樣子。


    黑桐也不記得在哪裏買的了,畢竟那個位置是她迷路的地方,不過她倒是在錢包裏留了一張那家店的集點券。


    “那家的卡我放在錢包裏了,等下拿給你。”


    “嗯,謝謝。”布丁頭少年點了點頭,正要走進體育館時,忽然一道黑雲壓了下來,黑桐光是憑那種壓迫感都能知道來的是誰。


    ——黑尾鐵朗。


    “你什麽時候給研磨布丁的?怎麽沒見著給我一個?”某人頗有無賴氣息地說到。


    “就是那天我找你練球的時候……”


    “啊!”軟糯的少年音連忙打斷黑桐的話,代替她說完,“那天我找不到充電線,回學校拿的時候,黑桐給了我布丁。”


    說完拉了拉黑桐的衣角,示意她連忙附和兩句。


    黑桐恍然大悟,那天孤爪研磨正好看到她換衣服,這場景實在尷尬,某個身心皆不像他的那根竹馬那樣流氓的少年,不想回憶起來,更不想讓他那根竹馬知道。


    “對,就像他說的那樣。”黑桐麵上紋絲不動,淡定說到。


    黑尾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巡禮,研磨別開視線不肯看黑桐,也不肯看黑尾,黑桐的眼神倒是坦坦蕩蕩的,但這份坦蕩根本無法作為依據……要說為什麽的話,那是因為黑尾清楚黑桐即使道行嫩了一點,但她也是那種不會將想法完全表露在臉上的人。


    那天他和黑桐在學校裏分開的時間隻有黑桐換衣服的時候,再看研磨的這個態度……


    “你不會拿充電器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換衣服了吧?”少年即使吃驚,但仍然壓低了聲音詢問。可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還有一個人本來就有心在聽……


    “哈?!”黑桐的便宜哥哥跳了出來,指著布丁頭少年卻義正言辭地對自己真正看不爽的那位說到,“你們學校的人就都有偷看女生換衣服的癖好嗎?”


    這地圖炮開的好,一下子就煽動了本就很熱血的山本虎,他馬上跳出來捍衛同學兼隊友的人品!


    及川吵夠了一年份的無聊架,當然這次不會自己掐,他立刻又去煽動本來就是黑桐顏粉的金田一……


    場麵立刻熱鬧了起來,暴風眼中心的黑桐和研磨,十分無力。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死掉的眼神中讀出了“隨他們吧天氣這麽熱也不嫌累的慌……”的訊息,他們掉頭就走。


    黑尾在得知真相的那個瞬間,首先竟然怪自己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但此想法也就出現了一秒鍾,很快被他搖出了腦海。


    研磨在逃離風暴中心後,回頭看了黑尾一眼,不知為何一下子負罪感爆棚,他又一路小跑到他跟前,決定認真地解釋一遍。


    “阿黑,那天我沒想到活動室會有人的,一推門就就看到黑桐在換運動褲,不過我意識到她在裏麵就立刻出去把門關上了。”


    研磨口中的場景立刻在黑尾腦海裏測試了一遍……


    黑發少年神色淡定地問到:“有一點我很好奇……”


    “……該說的我都說了。”


    “那天她穿什麽顏色的內衣……”


    兩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研磨縮了縮肩膀,把腦袋埋得更下。


    黑發少年循序漸進地引誘,聲音比魔鬼還魔鬼!


    “看都看到了也沒辦法,但我隻想知道這個了。”


    研磨:“……”


    布丁頭少年的心裏也繞起了小九九,身側的手握緊鬆開,握緊了又鬆開,終於少年以蚊子般大小的音量說:“粉紅色,綁帶的……”


    黑尾的瞳孔倏地一縮!旋即他就提起研磨的衣領,露出一抹惡笑,“你還記得啊!樣式你都記得啊!就算是幼馴染也給我忘掉!”


    孤爪研磨:“…………”


    那能有什麽辦法,當時黑桐正好側麵對著他,那個蝴蝶結那麽明顯,想不看到才難吧……


    默默把頭側向一邊的布丁頭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語:剛剛阿黑絕對是釣魚執法啊釣魚執法……


    把身後一切鬧騰全部無視了的黑桐,壓根不知道自己那天穿的內褲樣式已經走漏了風聲,她迎來了兩名送來西瓜的學姐,說是給排球隊解暑用的。


    啊啊,相比起來這些學姐們就是小天使啊。如此想著的黑桐微笑著向她們道謝,又引發了一陣“哇黑桐真的好可愛!”“好想捏臉哦!”等學姐們的日常言論。


    黑桐迅速恢複到標準的麵癱臉,去水池邊切西瓜去了,她在腦海裏把那群人的腦袋一個個複製粘貼到幾隻西瓜上,拿著三十厘米長的西瓜刀切切切剁剁剁,感覺異常帶勁!


    當她再次回到體育館,兩方已經開始做起了準備活動。雙方教練在場內指揮著隊員們練習最後的發球、接球。黑桐找出了自己的小本本,準備開始日常的數據記錄。


    之前在網王的時候,黑桐就跟著柳蓮二學過一段時間,即使兩種球類不一樣,但方法仍然相通十分好用,前不久教練還說她上手快整理的資料方便易懂。


    黑桐埋首於小本本內寫寫畫畫的,補充之前記掉的東西,她寫的很急,就怕下一秒又給忘記了。而正在這時,一顆流彈筆直地飛向她的臉!


    她平時躲這樣打飛的球躲的很利索,然而眼睛不長在腦門上,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們除了“啊!”幾乎來不及出聲提醒,隻能眼睜睜地看到黑桐被砸……


    而這時,一道黑影安靜又敏捷地躥過來,伸手打掉那顆流彈!


    排球掉到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示意剛剛那球力道極大,速度極快。


    黑桐這才猛然回神,抬起頭來。


    她看到穿著紅色音駒隊服的黑尾,正俯視著她,呼吸一絲不亂地問她:“沒事吧?”


    黑桐:“……沒,沒事。”


    場邊的人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都齊齊呼出一口氣。黑桐的視線注意到場邊滾遠了的那顆排球,這才意識到剛剛要不是黑尾,自己又要被排球砸臉了。


    她還沒來得及和黑尾道謝,就聽到黑尾指了指腳下,調侃到:“青城的經理怎麽站在音駒的半場內?還是說你想轉學?”


    說完還要露出個純良的微笑,顯示出七顆白牙,意示著音駒待遇相當不錯。


    黑桐嘴角抽了抽,“不,我在青城待著很開心。”


    “啊,遺憾。”


    說完少年繼續回球場熱身,然而全程注意到這邊,與及川同年級的幾位隊友們,不客氣地補了自家二傳手幾刀。


    “誒,你妹妹又被那個高個子撩了誒。”


    “嗯,是又·被撩了……”


    “挺般配的不是嗎?”


    “希望這種性格的你,不要插手別人的戀情,小心被驢踢哦!”


    及川很不滿他們的言論,“我到底哪種性格啊!”


    “就是……”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下結論——


    “打人喜歡打痛處的欠揍性格,再這樣下去真的沒人和你做朋友的!”


    ……


    不一會兒練習賽正式打響,在其他奇怪的地方積累了不少仇恨值的青少年們,終於有個正式的場合在發泄他們過多的敵意……啊不,精力了。


    音駒隊員們的接球高出平均水平,攻擊上麵稍顯弱了一些,但這一點上其實青城也有類似的隱患。音駒的二傳全場觀察的都很仔細,十分冷靜,然而青城配合出彩,二傳手則更加老謀深算。


    黑桐一邊看比賽一邊記錄,還是覺得身為二傳手的及川果然是他們之中最心髒的一個。


    兩隊一共打了兩場,共六小節,青城以微弱優勢取得了勝利。雙方列隊完畢,整理好東西後,夕陽已經染紅了天空。


    兩場練習賽打完,少年們已經沒了一開始互掐的勁,並且還有點惺惺相惜的意味,……當然這要除開最早就對上了的兩人。


    及川和黑尾身為隊長,賽後握手的時候像在掰手腕,笑得還很黑氣場十分可怕。


    離開之前,黑尾在運動倉庫裏找到了整理器材的黑桐。


    當時夕陽染紅了她的銀發,少女正蹲在台階上麵對著一堆排球數數。


    黑尾嘖嘖兩聲,“我們要走了,你都不出來歡送一下。”


    “我是不是還要歡迎領導蒞臨前來視察工作?”


    反擊著,黑桐站了起來。因為久蹲,猛地站起來的時候她有點貧血,霎時間隻覺得眼前漆黑一片腦袋一陣暈眩,身體的平衡感瞬間喪失,少女不自覺地伸手想扶住什麽,卻整個人往前倒去——


    隨即一腳踏空!


    一陣失重感後黑桐跌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裏,黑尾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環住那個纖細的腰肢,屬於少年的氣息一瞬間將黑桐環繞了起來。


    就算是那個滿月櫻花盛開的夜晚裏,黑尾也沒有離黑桐這麽近,即使他吻了她,但那也是蜻蜓點水非常克製的一吻。


    在這個晚霞鋪滿夜空的時刻,沒有月色也沒有櫻花,隻有悶熱的空氣,和加劇分泌的荷爾蒙。


    兩人沉默著,某種情愫在空氣中迅速發酵的這個時刻……


    銀發少女一頭冷水毫不客氣地潑下來——


    “我剛剛聽到了哢嚓一聲。”少女冷冷地說到,“我……應該崴到腳了。”


    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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