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一向霸道冷硬,連送她東西的方式,都如此讓人哭笑不得。睍蓴璩曉


    王府書房門口


    “主子。”


    烈風和冷雲看到慕容熠踱步過來,趕緊俯身請安。


    “華泉呢?”


    烈風恭敬地道:“回主子,他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慕容熠點了點頭,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聽到推門聲,站在窗前的華泉立即轉過身來,伏地行禮,“華泉拜見主子。”


    慕容熠擺擺手,在書桌後坐了下來,“有眉目了嗎?”


    “回主子,據屬下初步調查,天燈會突然墜落,跟十公主有很大幹係。”1d6pt。


    “十公主?”慕容熠劍眉一蹙,修長的手指輕叩著桌麵,半晌,抬眸道:“確定嗎?”


    “屬下已經證實過了,隻是牽涉到了十公主,所以還不敢輕舉妄動,特來請示主子。”


    慕容熠沉吟了一會兒,道:“暫時不要打草驚蛇,以後對於十公主和夜駙馬的動向要多加注意,有事及時稟報。”


    “屬下遵命!”


    *


    冷閻王不知道到哪兒去了,白木槿一個人睡在偌大的床上自然是格外歡暢。


    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胸前的玉佩,腦子卻琢磨開了。


    這麽貴重的東西,他居然給了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再將這段時間的情形在腦子裏過濾一遍——17900881


    慕容熠雖然外表冷酷霸道,但確實對她好得沒話說,寵得她幾乎都快忘記自己姓甚名誰了。


    他在的時候她沒工夫細想,可是這會兒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細細一思量,卻越發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對她的寵和疼,實在太過明顯,明顯得幾乎像是在昭告全世界,他是愛她的,他是寵她的。


    男人對女人的寵和愛,能夠讓女人覺得幸福和滿足,也能夠給女人帶來無盡的災難,尤其是在皇宮這種地方,往往越是得寵,越是死得快。


    而他,是屬於哪一種呢?


    她想起今天在選妃宴上他的那些動作,明明下麵有那麽多的千金小姐在為他神魂顛倒,爭風吃醋,可是他,卻可以視若無睹地跟她在桌子底下調|情,還當眾抱她,隻差沒當眾把她給吃了……


    如此的明顯,如此的刻意……


    他想幹嘛?


    她秀眉緊皺,手下意識地不斷摩挲著玉佩,突然,渾身一震——


    他,是拿她在做擋箭牌麽?


    這個念頭一起,頓時整個思緒都被占滿了。


    腦子裏不斷閃過種種可疑的情形,越想,她就越發地確定,他確實是別有用心地將她慢慢地扯進了這個權力鬥爭的漩渦。


    心裏陡然湧起一陣苦澀,他在這麽做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一旦有危險,最先受傷的是她這個盾牌。


    就如今晚……


    她想象不到自己如果沒有被救的話,會是怎樣的慘狀,而衛太後那番話,也擺明了是針對她而來。


    就算他今晚救了她,可是以後呢?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他可有曾想到過這些?


    他一定想到過,他的心思是那樣的縝密,那樣的深不可測,作為一個權傾天下還能安然無恙的人,他在做某件事的時候,豈會沒有周全的考量?


    或許,她會進入睿王府,本身就是他計劃中的一個部分。


    可笑的是,他還說會娶她是因為對她一見鍾情。


    雖然這番說辭她從來沒當真過,可是,真正把這層殘酷的事實揭開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是那樣的荒謬,是那樣的可笑,是那樣的可悲。


    心中那棵急欲破土的苗子瞬間被她狠狠掐滅,既然是各取所需的遊戲,那麽,她絕對不能當真。


    她正暗暗告誡自己,冷不丁,旁邊就傳來一個冷沉的聲音,“想什麽呢?眉頭皺得那麽緊。”


    臉上習慣性地綻放出一抹笑容來,她笑得格外歡暢,“你回來了?”


    慕容熠看見她那抹笑,心裏有些不舒服,伸手將她抱在自己腿上坐著,冷眸死盯著她的臉部表情:


    “不想笑就別笑,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這樣子的假笑!”


    假笑?他看出來了麽?


    白木槿的心髒驟然一停,自從逃亡以來,臉上的笑容便是她的保護色,即使再苦再痛,她的臉上永遠都是帶著笑的,練了這麽多年,早已經爐火純青,可是,就在剛剛,她的偽裝卻被他一語戳穿。


    她到底是怎麽了?


    突然有些心浮氣躁,更何況已經被他拆穿了,她也懶得再假裝,冷著臉,推開他就要下床。


    慕容熠一把抓住她:“到底怎麽了?”


    聽到他問,她的眼睛莫名地有些發酸,差點就要將剛才猜想的一切衝口而出了,可是,說出來了又怎麽樣?撒嬌博同情讓他放過自己麽?


    不,她沒那麽矯情,那樣的行為也不是她的格調,既然已經認清了自己的身份,那麽以後,橫豎她好好配合就是了。


    “沒什麽,睡覺吧。”她的語氣變冷為淡,麵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樣的白木槿,慕容熠覺得很陌生,可又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了,剛剛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成這樣了?


    而且她這幅樣子實在是讓他心裏窩火,平日裏沒心沒肺地跟他鬧的女人突然冷得像塊冰,擱誰誰都不適應。


    “不說清楚今晚就別想睡。”


    他說完便將她壓到了床上,一個俯身便要吻她。


    若是在之前,白木槿雖然會抗拒,可是也算隻是做做樣子,他一發狠,便隨他折騰了,可是今天,隻要一想到他娶她是帶有目的 ,她就覺得做這種事格外的惡心,小臉一偏,便硬生生地躲了過去。


    她很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她的確是開始在意了。


    這個認知讓她原本就煩躁鬱悶的心更是窩火委屈,氣得是他,也是氣自己。


    為什麽會這麽沒出息?為什麽要在意?明明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不是嗎?


    他眯著眼睛瞪她一眼,扳過她的臉又要繼續吻,突然,“啪——”的一聲脆響,在靜謐的房間裏格外的突兀和嚇人。


    奉慕容熠之命端來點心給白木槿吃的紅羅剛走到門口便看到側妃娘娘居然伸手給了王爺一巴掌,頓時驚得魂不附體,手上的點心盤子也“砰——”的一聲摔落在地。


    正在床上對峙的兩個人卻好像沒聽到似的,完全沒反應,這讓紅羅更加不知所措,她趕緊跪下,連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慕容熠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盯著白木槿,目光越來越冷,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冷冷喝道:


    “出去!”


    紅羅頓時如逢大赦,趕緊收拾起碎盤子和碎點心匆匆退了下去。


    他攥緊她的手臂,語氣森冷,“這是你給本王的第二個巴掌。”


    白木槿抿著唇不說話,眼睛仍是倔強地瞪著他。


    慕容熠看著她這幅樣子,心頭火兒更加熾熱,俯下身便開始吻她,那狠狠的勁兒帶著懲罰的意味。


    白木槿沒再反抗,也沒再說話,隻是睜大眼睛瞪著床頂。


    她的唇冷得沁骨,他急迫地吻著,tian著,像是要把她身上的那股子冷意全部給消滅似的。


    可是吻著吻著,突然舌尖嚐到了一股苦澀的味道。


    他蹙起眉,抬頭一看,身|下的女人瞪大著雙眼直挺挺地躺著,眼眶裏卻不停地流出眼淚,那淚水浸濕了她的眉眼,浸濕了她的鬢發,也濕潤了他的心。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顫了顫,這還是第一次,他看到她哭了。


    她是那樣的倔強,那樣的反骨,在他麵前連示弱都不肯,更遑論在他麵前哭?


    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他的心一下就軟了,伸手將她稍微有些淩亂的鬢發別到耳後,他俯身給了一個安撫的吻,“槿兒,到底怎麽了?心裏不痛快的話就跟我說說,隻要我能給的,我都給你。”


    睿王爺對待棋子可真是大方啊!


    白木槿心裏越發覺得諷刺,冷著臉翻了個身懶得搭理他。


    神奇的是,慕容熠這回卻沒再對她發狠,也沒將她的身子扳過去惡狠狠地警告她不說出來就不準睡覺了。


    他隻是沉默地看了她半晌,然後給她蓋好被子,翻了個身在她身後躺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床鋪一動,她感覺到他翻了個身。


    男西道安恭。等到身後傳來沉穩的呼吸聲,她悄悄回頭一看,他已經背對著她睡著了。


    自從入府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睡覺的時候他沒有抱著她。


    她靜靜地看著兩人之間隔著的距離,心中有一抹落寞湧起。


    這樣的距離,或許才是他們之間真正應該有的。


    她暗歎了一口氣,重新躺了下來,閉上眼睛,她命令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可是無論怎麽樣,都是睡不著了。


    她索性睜著眼睛看窗外的月亮,今夜的月光很好,將外麵照得異常明亮,可她的心卻晦暗無比。


    片刻之後,她突然又感覺到身後的人翻了個身,下一秒,她的身子突然陷入了一個清冽的懷抱裏。


    她的身子驟然僵了僵,下意識地想去推拒,可是他卻不準,霸道地將她摟得更緊,兩具身體緊緊地貼著,她幾乎能夠感覺到他的心髒在她的背後跳動著,一下一下,“咚咚——”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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