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縷空氣,隨時都可能飛走一般。睍蓴璩曉


    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大石,悶得透不過氣來。


    蕭沐晨看著她快哭出來的樣子,也心有不忍,“別擔心,他沒事的。”


    “嗯。”她點點頭,走過去坐在床邊,握住了慕容熠的手。


    而蕭沐晨則悄悄地走了出去,留下他們獨處。


    那隻大手,仍舊如她記憶中的溫暖又厚實,


    他睡得並不算安穩,總是不停地出虛汗,不停地夢囈,貼近前去卻聽不見他說什麽,有時候突然聲音大一點,可以聽到他在叫“母妃”,可是其餘又什麽都聽不到了。


    她坐在床邊用時不時用溫毛巾給他擦汗,看到他嘴唇幹裂了,又拿來水自己喝一口,抿在他的嘴巴上沾濕。


    動作都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耐心。


    如此過了一夜,慕容熠的情況終於好轉了些,傷退了下來,隻是還沒醒。


    他們是昨晚回到王府的,皇宮裏的信息自然像是長了腿的,一大清早,很多人便得到了信兒,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聽到睿親王受傷的消息,大家都趕來探望。就飛氣她都。


    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自然是要管家委婉地回絕了,可是,卻有兩個不得不見的大人物——


    太後和皇上。


    那天在狩獵場出事,普天之下能夠如此大費周章地對付慕容熠,又能夠整那麽大動靜的,除了這兩尊人物以外,不作第三人想。


    白木槿心裏忿忿,可是麵子上又不得不冷靜下來,出去迎接。


    兩個人進來朝她和蕭沐晨點了點頭,然後去看床上的慕容熠,見他還沒醒,忍不住轉眸問蕭沐晨:


    “睿王傷勢如何?”


    蕭沐晨一改素日的吊兒郎當,恭敬地稟報:


    “回皇上的話,不算太嚴重,靜養一陣子就大好了。”


    衛太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慕容熠,垂下眼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嘴裏卻道:


    “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他還沒醒,朕和太後也不便多打擾,一切就有勞你們了。”


    白木槿和蕭沐晨忙說了幾句客氣話,這才送走了兩尊佛爺。


    兩人正要鬆口氣,卻看到皇帝身邊的黃總管留了下來,朝她恭敬地打了個千,道:


    “側妃娘娘,皇上有請。”


    白木槿心中狐疑,跟蕭沐晨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跟著去了。


    跟著皇帝一直走到一個極隱蔽的假山旁,他才朝身後的黃總管使了個眼色,黃總管會意,立刻帶著宮女太監走到遠處等候。


    耐著性子等了半晌,他還是不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湖裏遊動的錦鯉,若有所思。


    心裏記掛著慕容熠,白木槿沒了耐心,“皇上,請問找妾身有什麽事?”


    慕容燁轉過身來望住她,眸色深深,“一別經年,你還是小時候那個急躁的性子。”


    小時候?


    白木槿的心裏頓時“咯噔——”一跳,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你……皇上在說什麽?妾身聽不懂。”


    慕容燁似笑非笑:


    “朕該叫你錦兒?還是錦瀾妹妹?或者該叫你一聲錦瀾公主呢?”


    他的話,於白木槿來說,不亞於一個一個炸彈在耳邊響起,轟得她腦子空白一片,他是怎麽知道她叫錦瀾公主的?


    他還叫她妹妹,他到底是什麽人?


    她攥緊了手指,勉強穩住心神,可是聲音卻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你到底是誰?”


    慕容燁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轉過身去,抬手在臉上撕掉了什麽東西,等到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白木槿抬頭一看,頓時尖叫出聲,可是還不等她叫出來,一隻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噓,別叫。”


    她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怎麽也沒想到,當今的皇帝慕容燁,竟然會是她的大皇兄!


    這個認知實在是太過令人震驚,好一陣子,白木槿的腦袋都是嗡嗡作響,半天回不過神來。


    等到她終於反應過來時,慕容燁早已又重新帶好了人皮麵具,溫潤的聲音一如往常,“正如你所看見的,我是你的大皇兄,鳳天祈。”


    “不,你不是我大皇兄……我大皇兄早就死了……他是林貴妃的兒子,不是衛秀葶那個賤|人的兒子……”


    她怔忪過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臉色大變,表情冷得令人發怵。


    “住口!”溫潤的聲音一厲,雖然語氣不重,卻仍是讓白木槿覺得心驚肉跳。


    衛秀葶再怎麽樣也是他的親娘,就算她再有不是,也不該當著他的麵罵她。


    她的臉色蒼白起來,慕容燁心上一疼,替她捋了捋耳邊的亂發,溫聲道:


    “錦兒,我今天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告訴你,無論受了任何委屈,記住,大皇兄永遠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


    白木槿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拂掉了他的手,“謝謝你的好意,我的大皇兄鳳天祈早就慘死在那年的宮變之中了。今天這件事我會當做沒發生過,以後你好好做你的皇帝,我好好過我的日子,誰也不要幹涉誰。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走了。”


    她剛一轉身,卻被慕容燁抓住了手,他的聲音微微帶了點怒氣,“你這麽急著回去?是不是真的愛上了他?”


    她頭也不回,隻是冷聲道:


    “請問這跟你有關嗎?”


    他歎息一聲,沉聲道:“錦兒,不要愛上他,否則你會後悔的。”


    “我做事從不後悔。”冷冷地撂下一句話,她掙開他的手,便跑走了。


    留下慕容燁一個人孤獨地站在寒風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放到鼻子間一聞,上麵還殘留著她的發香。


    他苦笑一聲,如今的錦兒,再也不是那個從小就喜歡做他的跟屁蟲的小女孩了。


    她,長大了。


    懂得了七情六欲,看慣了世態炎涼,所以,對於他這個背叛了鳳氏的大皇兄,她隻會痛恨和厭惡。


    回到了滄瀾苑,她努力整了整情緒才進去。


    看到她進來,蕭沐晨擔憂地問道:


    “皇上找你做什麽?”


    白木槿正要說話,不遠處也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1d7ya。


    “我也很想知道。”


    聽到他的聲音,白木槿最先反應過來,臉上的蒼白迅速褪去,變成狂喜,然後撲了過去,“你醒了?”


    慕容熠雖然麵色仍有些蒼白,不過精神了好多,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傻丫頭,讓你擔心了。”


    白木槿搖了搖頭,說不出此刻心裏的感覺,隻剩下對上天的感激,幸好他沒事!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槿兒,過來點。”


    “嗯?”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她乖乖附耳過去。


    誰知道,才一靠近,她的後腦勺便被慕容熠給一把扣住,然後往下一麵一壓,便覆上了他的薄唇,他立刻反客為主,狠狠地啃咬在她的唇上,靈動的舌還迫不及待地攻入了她的檀口。


    白木槿沒想到他會如此,想到蕭沐晨還在邊上,不由得有些羞窘,小手不自覺地想要推開他:


    “慕容熠,別……”


    “乖,聽話,別動!”


    利落地下達命令,他顧自吻得津津有味,完全將蕭沐晨當空氣。


    他的力道實在太狠,白木槿實在掙脫不過,一張臉羞臊得通紅。


    等到他終於吻夠了,這才放開了她,她趕緊坐起身,臉紅得都要滴血了。


    “噗哧——”


    蕭沐晨看著床上一下子變得神清氣爽的男人,終於無法抑製地笑出聲來。


    一醒來就隻顧著吃豆腐,這是憋了多久啊?


    被他一笑,白木槿更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倒是慕容熠見她不自在,趕緊朝蕭沐晨遞了個眼色,眉宇間充滿了警告。


    蕭沐晨礙於他那能夠殺人的眼神,隻得拚命忍住。


    “剛才皇上找你說了什麽?”


    沒想到他還是沒忘了這茬兒。


    白木槿想起剛剛慕容燁的話,臉色不由自主地變了變,但很快調整過來,笑道:


    “也沒說什麽,就是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務必讓你盡快康複。”


    慕容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麽,隻是輕輕“唔”了一聲,然後轉向蕭沐晨,“我這傷多久能好?”


    “靜養半個月應該就會痊愈了。”17903626


    他垂下眸子,聲音低沉,“你放出風聲去,就說我的傷得靜養兩個月,這段期間不能上朝辦公,隻能好好調養。”


    雖然不解其意,但是他這麽說肯定有他的打算,蕭沐晨跟他這麽多的交情,自然不會問緣由,“行。”


    答應下來,他看了一眼床上你望我我望你的一對小情人,識趣地找了借口下去了。


    整個臥房頓時隻剩下慕容熠和白木槿兩個。


    等蕭沐晨一走,他就再也沒了顧忌,一把將她攬了過來,跟自己並肩躺著,俊臉伸到她的脖子裏,嗅聞著她身上的那股獨特幽香,“丫頭,有沒有想我?”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白木槿幾乎要以為自己幻聽了,這是慕容熠會說的話麽?


    可她才怔愣了一秒,冷閻王就不答應了,立即凶狠得像頭狼似的抱緊了她,眸色深沉:


    “怎麽?還要想這麽久?那意思是……不想?”


    下巴一緊,男人就要上來懲罰她,她趕緊躲了過去,斜了他一眼鄭重提醒道:


    “慕容熠,你別剛醒就亂發|情好不好?你身上還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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