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中,一聲慘烈的尖叫聲響起,燕祁麵不改色的領著兩個手下走了過去,理也不理身後痛苦尖叫的阮夢蝶。


    阮家的兩個丫鬟目瞪口呆,她們本來的戲碼是小姐正好撲進燕郡王的懷裏,然後小姐展現出自己最漂亮的一麵,燕郡王意動後納了小姐為妾,怎麽和她們想的不一樣啊,待到阮夢蝶的慘叫聲響起,兩個丫鬟趕緊的衝了過去扶起自家的小姐。


    此時再看阮夢蝶,整張漂亮的臉蛋都毀掉了,鼻梁骨斷裂了,嘴巴歪了,整張臉腫得可怕,這張麵容哪裏還有半點漂亮可言,生生的嚇人一大跳,而阮夢蝶疼昏了過去。


    兩個小丫鬟嚇哭了:“小姐,小姐。”


    花園拐角處,雲染和雲挽霜等人冷眼看著不遠處的主仆三人,個個一臉的鄙視,阮夢蝶的把戲太小兒科了,借著躲貓貓的把戲投懷送抱,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現在被燕郡王踩毀了一張臉,活該。


    雲染望了望身側的雲挽霜:“三妹,派人把阮家的小姐送回去,以後這種女人不要讓她進我們雲王府,若是老太太再生事,你就告訴她,這事得稟了我知道,我就不相信她還生事。”


    雲染說完從拐角處走出來,迎上燕祁。


    雲挽霜則領著夏姨娘和五妹妹**珊往阮夢蝶主仆三人身邊走去,雲挽霜很快命令了人送阮夢蝶回阮家去。


    雲染則陪著燕祁一路往雲王府自己以前住的院子走去。


    “你怎麽一個人過來了,父王呢?”


    “有人找嶽父大人談事,我便過來找你了。”


    雲染抬頭望了一眼燕祁,這家夥確實生得品貌一流,難怪阮夢蝶看呆了眼,就是自己很多時候也會看呆了眼。


    “染兒,怎麽了?”


    “我在想這張臉可真會招事啊,以後我得多累啊。”


    雲染歎息一聲,燕祁立刻伸手牽著她的手,霸道的說道:“這可不幹我的事情,是那些人招事,不過染兒別擔心,下次再有人搞這種把戲,我不但踩斷她的鼻梁骨,還要踩瞎她的眼,瞎扁她的嘴巴。”


    雲染抽了抽嘴角,這家夥的心可真夠狠的。


    不過她很滿意。


    “嗯,就這樣幹,我家小燕子越來越讓為妻滿意了。”


    雲染如此一說,燕祁滿臉的笑意,那張華麗的麵容越發的璀璨明豔。


    身後的兩名手下聽到兩個主子對話,嘴角直抽,這兩個一個比一個狠,若是誰栽在他們手上,絕對是倒黴吃虧的份。


    一行人進了雲王府的茹香院,茹香院還和以前一樣,很整潔很幹淨,雲染領著燕祁進房間休息。


    兩個人剛進房間便聽到外麵逐日的聲音響起來:“爺。”


    燕祁開口:“什麽事?”


    “那個女人逮了機會碰牆自盡了。”


    燕祁蹙眉想了一下,才想起那個女人是誰,被他命人扔在西郊河釁的榮德公主楚韻寧,染兒回來了,那個女人死了就死了吧。


    “死了扔了。”


    “是的,爺,”逐日退了下去,燕祁伸手拉了雲染,兩個人上床休息。


    雲染關心的問道:“誰啊?”


    她還不知道榮德公主楚韻寧被燕祁收拾的事情,燕祁也忘了告訴她,此時聽到她問,直接無關緊要的說道:“一個該死的女人,染兒,為夫累了,我們休息。”


    燕大郡王嘴上說累了,可是眼神特別的幽亮,雙眸泛著瀲灩的波光,緊盯著雲染,雲染一看他這眼神,就知道這家夥想幹嘛,直接的閉上眼睛裝睡,不知道是這家夥精力太好,還是剛開葷的男人都這樣,總之隻要一逮到機會,這家夥便想做壞事。


    不過雲染閉上眼睛裝睡也沒用,燕大郡王的一隻鹹豬手已經摸了上來,雲染瞪他,他俯身便吻上了雲染,讓她說不出話來,房間裏的氣氛熾熱起來。


    窗外一片安靜,幾個手下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在遠處守候著,不讓人靠近主子的房間。


    燕祁和雲染二人鴛鴦被裏翻紅浪,恩愛纏綿又一回,兩個人恩愛過後都有些累了,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便自睡了。


    待到兩個人再醒過來,天色已經不早了,窗外的天邊已現青色。


    屋內屋外靜悄悄的,燕祁親手親腳的替雲染穿戴好,又親吻了她一番才放過他,自己穿好衣服兩個人一起走出來。


    屋子外麵枇杷看到兩個人出來,立刻上前恭敬的開口:“郡王,郡王妃,大長公主府先前送了貼子過來,說今晚大長公主在公主府辦了宴席,宴請兩位主子前往大長公主府赴宴。”


    “好啊。”


    雲染現在對於大長公主十分的友好,一聽到大長公主請宴,立刻爽快的應了。


    事實上大長公主之所以舉辦這個宴席,便是因為她想看看自個的女兒,所以才會舉辦的這個宴席。


    她現在的身份總不好直接了當的上門來看望雲染,所以便設了這麽一個宴席,宴請京中的一些貴婦小姐,雲染便也在其中了。


    雲染看看時間,天色已不早了,若再不走便趕不上大長公主的宴席了,所以兩個人一路出茹香院,準備向雲紫嘯道別,剛出茹香院看到雲挽霜領著人過來請示他們,要不要留下來用晚膳,雲染和雲挽霜招呼了一聲,自


    領著下人離開了雲王府,雲紫嘯並不在雲王府裏,所以她們隻和雲挽霜說一聲便離開了。


    燕王府的馬車上,燕祁眸光深邃,好似攏上了一層輕紗,迷離勾魂。


    他喚了逐日進來輕聲的叮嚀了幾句,逐日領命去辦事。


    馬車裏,雲染看他的神情,分明是打算收拾誰的,忍不住開口問。


    “你這是打算收拾誰?”


    燕祁俯身貼著雲染的耳朵輕語了幾句,惹得雲染笑起來:“這倒有些意思。”


    大長公主府。


    輕輝攏著雕梁畫棟的房屋,青山掩映,彩燈垂吊,那幽幽的光華在青峰之間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使得公主府好像地府一般的迷幻。


    雲染和燕祁到的時候,公主府內已有不少的客人到了,大長公主正在招待客人,一聽到管家稟報燕郡王和郡王妃到了,大長公主立刻高興的領著人去迎接客人去了。


    今晚的宴席設在公主府的水榭院裏,水榭院門前有一座不大的碧湖,碧湖四周掛滿了彩燈,彩燈輝映著湖水,說不出的瀲灩,此時這碧湖中間用大船搭建了一處平台,眾人搞不清這平台用來做什麽的,個個竅竅私語的議論著。


    大長公主的府門前,燕祁和雲染在管家的帶領下一路繞過前院往後院走來,迎麵看到大長公主,雲染立刻笑望向大長公主,喚道:“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看到她,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看著那攏了一身光輝,俏麗奪目的佳人,即便靜靜的立著,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是淩駕於別人之上的,大長公主喜歡不已的看著,高興的走過來,伸手拉著雲染,開心得像個孩子。


    “雲染,你總算沒事了,先前可是嚇死我們了?”


    雲染握著大長公主的手,溫聲道:“勞大長公主惦念了。”


    大長公主笑而不答,今晚她之所以舉辦宴席,是因為她有個私心,她想要更多,以前隻想這樣和女兒處著,可是她發現她想見女兒的時候,沒有理由去找她,所以大長公主有一個心願,就是認雲染做義女,這樣以後她若再想女兒,便可以理直氣壯的上門去見她,而且她也可以接染兒住在公主府裏。


    “你這孩子和本宮客氣什麽,本宮一直想去看看你怎麽樣,不過因為你新婚所以就沒有討嫌。”


    雲染對於大長公主的關心很是感激,她的大婚都是大長公主替她主持的,她欠大長公主很多,真的想替大長公主做些什麽。


    “我還沒有謝過大長公主替我操持大婚的事宜呢,大長公主以後若是有什麽事,一定要找我,隻要能幫的我一定幫忙。”


    雲染認真的說道,大長公主的眼睛亮了,飛快的說道:“我還?”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見水榭院有人迎了過來,正是逍遙王楚俊堯的王妃,逍遙王妃身邊還跟著不少京中的貴婦,一眾人圍了過來,一邊向雲染打招呼,一邊和大長公主說話。


    “姑姑,我們都餓了,宴席什麽時候開始啊?”


    逍遙王妃對著大長公主撒嬌,她身側有人問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今晚上設宴,是不是有什麽高興的事情啊。”


    她們看大長公主心情不錯,似乎有什麽高興的事情。


    所有人都望著大長公主,雲染也望著大長公主,她也看出大長公主似乎特別的高興,分明是有什麽喜事。


    大長公主笑著掃了身遭的人一眼說道:“今晚本宮設宴確實有一件事,說出來大家不要笑話本宮才好啊。”


    大長公主身側的靖川候夫人笑著接口:“誰敢笑話大長公主啊,公主有什麽喜事,說來與我們分享分享。”


    個個盯著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清朗的聲音響起來:“本宮自從**去世,一直一個人,實在是太寂寞了,所以本宮有意收一名義女,今晚之所以設宴,便是看看有沒有和本宮特別投緣的人,若是本宮喜歡,便收為本宮的義女,隻是不知道這各家的小姐們會不會嫌棄本宮。”


    大長公主的義女?


    在場的人個個呆愣住了,沒想到大長公主今晚設宴竟然為了收義女,不少人家激動了。


    雖然大長公主之前傳出一些不好的名聲,但是最近已經平淡了下去,大長公主身為皇室的嫡長公主,這點小事還不至於擊挎她,若是被大長公主收為義女,可就和皇室沾上邊了,大長公主可是三朝皇帝寵愛的對象,若是被她收為義女,可是天大的福氣/


    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了大長公主要收義女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心動了,個個往大長公主的麵前湊,指望大長公主能收自己為義女。


    雲染望著被眾人圍在其中的大長公主,眉微微的凝了起來,她想起了大長公主對自己的愛護之情,又想起自己害死了**郡主,又害了賀之遙,自己欠大長公主很多呢,若是自己拜大長公主為義母,不知道大長公主可願意。


    雲染望向一側的燕祁,小聲的與他嘀咕:“燕祁,若是我認大長公主為義母,你看這事可行嗎?”


    燕祁眸光微眯,他看出大長公主對染兒很好,這是為什麽呢,而且大長公主今日收義女之舉,似乎也是針對染兒來的。


    此時聽到雲染問,燕祁直接的點頭:“若是你想認她做義母,便認她做義母吧。”


    “好。”


    雲染高興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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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很快開始了,水榭院門前的碧湖之上搭起的平台,竟然是為了唱戲所用,那些戲子在碧湖之上唱戲,竟比在地上唱戲還要精彩,眾人個個看得津津有味,不過不少人的注意力不在演戲的戲子身上,而是在大長公主的身上。


    秦公國府的老國公夫人伸手拉了自家的一個女兒,笑望向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你看我這個孫女兒怎麽樣,又乖巧又可愛,若是認了大長公主為義母,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孝敬大長公主的。”


    靖川候府的人把自家的小姐推出來,生怕推得慢了,被別家搶了先。


    “大長公主,你看我們家的女兒怎麽樣,不但精通琴棋書畫,還唱得一首好歌,若是認了大長公主這個義母,她可以沒事給大長公主唱歌解悶兒。”


    “公主府有的是歌姬,”有人冷哼,立刻惹來了靖川候府的白眼,那人貶了靖川候府,立刻推出自家的女兒。


    一時間,宴席上熱鬧成一團,不少人都推出自家的小姐,想讓自家的小姐認大長公主為義母,隻要認了大長公主為義母,他們家族可就和皇室沾上了邊,以後女兒嫁人身分也水漲船高了。


    大長公主一直沒有說話,笑望著所有人,她想認的義女隻有一個,就是她自個的女兒,這在場的一個個湊什麽勁啊。


    大長公主的眸光望向了雲染,眼神無比的柔和,雲染緩緩的起身,端了酒杯望向大長公主:“不知道染兒有沒有這個榮幸認大長公主為義母。”


    雲染話一落,宴席上所有人都呆愣住了,不可思議的望著雲染。


    郡王妃這是腦子壞了吧,自個先前和大長公主針鋒相對,不但算計了**郡主,又害了大長公主的心愛之人賀之遙,現在她竟然還想拜大長公主為義母,這怎麽可能?


    個個心裏鄙視雲染。


    雲染沒理會別人,端著酒杯笑望向大長公主,大長公主眸光慈愛的望著她,溫聲說道:“你為什麽要認我做義母啊。”


    “染兒曾經做了很多對大長公主不利的事情,現在染兒隻想盡心盡力的彌補大長公主,希望大長公主給染兒一個機會。”


    雲染話落,大長公主凝眉,身遭所有人都盯著大長公主,很緊張,大長公主不會真的答應這個女人吧。


    大長公主在眾人的眸光中,端起了酒杯,笑望向雲染:“你如此說,我倒真想給你一個機會。”


    雲染笑了,立刻端了酒杯和大長公主端了一下酒杯,直截了當的喚道:“染兒敬義母一杯。”


    “好,好,”大長公主立刻高興的喝了杯中酒,然後掉首望向酒席上眾位家眷:“各位不好意思了,本宮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給郡王妃一個彌補的機會。”


    宴席上眾人已經無語了,這叫什麽事啊,枉她們這麽激動,結果最不可能的人卻成了大長公主的義女,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大長公主端了酒杯,飛快的開口:“本宮敬各位一杯,感謝各位今晚來赴宴,以後本宮有義女了,不會太寂寞了,本宮今日很高興,各位盡情的吃喝。”


    大長公主是真的很高興,她終於認了染兒為義女了,以後她若是想女兒了,可是理直氣壯的去看她。


    宴席上,眾人失望歸失望,不過也不敢過份表現出來,大長公主的身份擺在這裏呢。


    眾人吃起酒席來,忽地水榭院外麵,有尖叫聲響起來:“不好了,有小偷啊,有小偷。”


    一聲尖叫響起,立時在公主府贏起了軒然大波,人人臉色驚恐,小偷,竟然有小偷闖進公主府,這人是不要命了嗎?


    水榭這邊有些慌亂,大長公主立刻起身示意眾人稍安勿燥,她吩咐侍衛立刻去抓小偷,燕祁也命了手下去抓小偷,把小偷拿過來。


    宴席這邊,戲台上的戲子停住了唱戲,眾人停住了筷子,齊齊的等候著,不知道小偷抓住了沒有。


    很快有人把小偷給抓了過來,大家往地上望去,便看到這小偷躲躲閃閃的不敢正麵見人,大長公主不由得臉色難看了,冷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進大長公主府偷東西,分明是找死,來啊,給本宮把這人拉下去亂棍打死。”


    大長公主話一落,那人飛快的求饒:“大長公主饒命啊。”


    宴席上立刻有人認出了說話的人,臉色古怪的開口:“這不是靖川候府的梅小姐嗎?”


    “哪一個梅小姐?”


    有人問,先前說話的人稟報:“那個毒死了定王府王妃,被皇帝下令關進大牢,最後判了斬立決的梅若晗啊。”


    “不是斬了嗎?怎麽還活著。”


    所有人臉色古怪的望向靖川候府的夫人,此時靖川候府夫人臉色一片慘白,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這女兒抽什麽風,好好的進公主府做什麽。


    大長公主一聽這是梅若晗,立刻阻止上來拿人的侍衛,她望向靖川候夫人:“這是怎麽回事?皇上明明下旨處死了這位靖川候府的小姐,她怎麽還好好的活著,而且還跑到我公主府來生事。”


    下麵的梅若晗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她沒有偷東西,她一直躲在靖川候府裏,沒想到今兒個有人打昏了她,等她醒過來竟然在公主府了,現在眾目耽耽之下,被人發現她還活著,可想而知後麵會是什麽情況。


    “來人,立刻奮馬車,本宮要押解梅小姐進宮麵聖。”


    大長公主喝令,靖川候府的人立刻臉色煞白,靖川候夫人飛快的領著人跪下:“大長公主,求你


    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若是女兒的事情暴露,可想而知皇帝會如何的震怒,他們靖川候府窩藏死刑犯,將會被滿門抄斬啊,為什麽,事情為什麽會這樣。


    可惜大長公主不理會靖川候府的人,這眾目耽耽之下被所有人看到了,她想掩蓋都掩蓋不了,若是她不進宮稟報皇上這件事,隻怕連她大長公主府都要受到牽連。


    “靖川候夫人還是立刻回去通知你家族中的人做好準備吧。”


    大長公主起身,望了宴席上的人一眼,沉聲說道:“今兒個宴席到此結束,本宮日後再宴請各位。”


    雲染走到大長公主身邊,伸手扶著大長公主:“義母,我陪你一起進宮。”


    這熱鬧不瞧白不瞧,她倒想看看定王和皇帝的臉色會如何的精彩。


    事實上這梅若晗是燕祁命人帶過來的,先前燕祁早就掌握了,定王楚逸霖和靖川候府的人動手腳,把梅若晗從大牢中換了出來,他們換進去一個梅家的庶女,替梅若晗頂了死罪,現在梅若晗頭上頂著的是庶女的名頭,等過些日子,定王便娶她過門,即便不能做正妃,也可以先做個側妃,定王這是以此證明和梅家是一體的。


    可惜他恐怕沒算到,燕祁一直盯著他們。


    清清楚楚的知道梅若晗被換了出來,不知道這梅若晗的事情敗露,靖川候府如何獨善自身,定王還如何和靖川候府站在一起,這靖川候府可是定王的一大臂膀,若是斬了定王的這條臂膀,看他臉色會如何的精彩。


    燕祁滿臉看好戲的神情。


    大長公主府的客人全都散了,大長公主雲染燕祁等押著梅若晗進宮去了。


    靖川候夫人立刻進靖川候府稟報了這件事,同時有人把這件事稟報到定王楚逸霖的耳邊去。


    宮中。


    皇帝住的宮殿內,此時坐滿了人,除了上首的皇帝外,下首一側端坐著大長公主,燕祁,雲染,另一側端坐著定王楚逸霖,錦親王府的世子楚浩,刑部尚書秦大人,奉國將軍府的藍大將軍,丞相趙大人,禦吏台的範禦吏,眾人全都滿臉驚心的望著下首的梅若晗。


    這是梅家那個被皇上判了斬立決的小姐嗎,不是被斬了嗎,怎麽又好好的了。


    定王一臉的苦色,既心疼梅若晗被抓了,又惱火這事怎麽泄露出去的,他們明明用假的梅家庶女頂替了梅若晗的,梅若晗頂了梅家庶女的身份,隻要時日長一點,這事就過去了,可是這麽短的時間,人竟然被人發現了,這真是要命。


    定王臉色難看,心情沉甸甸的,一句話也說不了。


    他眼神無意間掃到了對麵的燕祁和雲染,兩個人似笑非笑的望著他,那眼神赤一祼祼的告訴他,這事就是他們兩個人幹出來的。


    定王楚逸霖差點沒有吐出一口血來,燕祁,雲染,他們竟然敢這樣幹。


    皇帝臉色籠罩著狂風暴雨,他身為皇帝,下令了斬立決,現在這人竟然好好的活著,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裏啊。


    “刑部尚書何在?”


    秦大人飛快的出列,抖簌的跪下,飛快的磕頭:“皇上,這件事臣全權交給刑部侍郎朱大人了,臣不知道這事怎麽會這樣,求皇上饒恕啊。”


    皇帝微微的凝眉,認真的想,想到了一件事,刑部尚書朱乾的女兒不是嫁給了定王為妃嗎?這事定王也摻合了。


    皇帝稍微一想,便想到了上次梅若晗把所有的罪都抗了,楚逸霖心疼了,所以動了手段把梅若晗給救出去了。


    “定王,這事你怎麽解釋?”


    楚逸霖心驚,飛快的起身:“回皇上的話,臣弟不知。”


    “不知?那朱乾的女兒應該是你小妾吧,現在梅若晗被人救了,你說你不知,你以為朕是這麽好糊弄的嗎?”


    皇帝臉色黑沉得可怕,瞳眸閃爍著火花,恨不得立刻賜楚逸霖死罪。


    定王楚逸霖飛快的開口:“回皇上,臣弟確實不知道。”


    大殿內,皇帝火大的命令殿外的侍衛:“來人,立刻把刑部侍郎朱乾給朕押進來,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指使他這樣做的,他這是有幾顆腦袋夠砍。”


    侍衛應聲,飛快的領著數名人前往朱府抓朱乾。


    這裏大殿內沒人說話,皇上盛怒,誰敢不怕死的去觸黴頭,所以誰也沒有說話,皇帝凶狠的眸光望著大殿下首的定王楚逸祺,慢慢移向梅若晗,沉聲喝問:“梅若晗,何人把你放出刑部大牢的。”


    梅若晗此刻怕得要死,本來以為自己躲過了一劫,以後可以順利的嫁給定王為側妃,定王和她說了,等他登上了皇帝的寶座,就會立她做皇後,所以做不做正妃無關緊要。


    隻是她沒想到現在自己竟然暴露了,現在她再想逃過去,恐怕不可能。


    梅若晗現在很害怕,不過想到定王楚逸霖,心裏又有些期盼,家裏人說了,若是她被人發現了,千萬不能說出定王來,而且她對定王確實有些情意,梅若晗如此一想,飛快的開口:“回皇上的話,是朱大人放的臣女。”


    “朱大人是受何人指使的?”


    皇帝陰森森的開口,梅若晗飛快的搖頭說道:“回皇上的話,臣女不知道是誰指使了朱大人放了臣女。”


    大殿下首的定王聽了梅若晗的話,鬆了一口氣,幸好?


    他先前前來宮中的


    時候,已經命人前往朱乾的府邸中,除掉了刑部侍郎朱乾,所以這事死無對證了。


    現在梅若晗一口咬定不知道是何人指使刑部侍郎這樣幹的,那麽事情就落不到他的頭上。


    大殿內,燕祁和雲染冷眼望著梅若晗,沒想到這女人對定王竟然有些情意,臨死了還不交出定王。


    可惜再怎麽樣,定王也保不了她,他必死無疑,而且就算梅若晗不交待,梅家行包庇之罪也逃不了責罰。


    “來人,立刻去押靖川候進宮。”


    靖川候正是梅若晗的父親。


    太監許安領命,飛快的帶人前往靖川候府。


    大殿上,梅若晗飛快的磕頭哀求:“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饒命,你求朕做什麽,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嗎,竟然有人能把你輕輕鬆鬆的從大牢裏弄出來,你還是讓那人再救你一次吧。”


    楚逸祺陰冷潮濕的說道,整張臉都不好看。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似的,明明處死了這女人,現在這女人竟然好好的活著,他算什麽皇帝,算什麽金口玉言,這下麵的人都當他是傻子了。


    大殿上,寂靜無聲,隻有梅若晗一聲一聲的哀求聲。


    直到前往刑部侍郎府抓人的侍衛回來稟報,梅若晗才止住了哀求聲。


    “稟皇上,刑部侍郎朱乾已經自殺於朱府。”


    侍衛話一落,楚逸祺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朱乾,竟然知道搶先一步自殺於朱府,難道他以為他死了就沒事了嗎?”


    皇帝瞳眸猙獰的大叫起來:“來人,朱府所有人都下入大牢,三日後問斬。”


    這命令一下,殿內眾人震憾,沒想到皇上竟然大開殺戒了,趙丞相飛快的起身:“皇上,此事雖然是朱乾做出來的,但是朱府的家人罪不至死,皇上何不網開一麵。”


    楚逸祺眯眼望向趙丞相:“他都膽敢背著朕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情了,他以為一死就可以了之嗎?那照趙丞相這樣說,以後誰若是做出違抗聖意的事情,隻要一死了之便可以了嗎?”


    趙丞相臉色微僵,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話,沒錯,這種欺君枉上的事情,皇帝有權利處死朱乾一家大小的。


    隻是他總覺得這樣太過於殘忍了。


    皇帝楚逸祺已經命令殿下的奉國將軍藍大將軍:“這件事就交給藍大將軍了,藍大將軍立刻前往朱家去把朱家一家大小下到刑部的大牢裏,三日後問斬,若是這一次朕再聽說有人被放出來,朕定斬不赦。”


    若是再有人這樣幹,他這個皇帝還有做的必要嗎?


    藍大將軍恭敬的領命,自去殿外抓人,不過他還沒有走出大殿,便聽到皇帝幽冷的聲音響起來:“定王殿下,朕記得朱家還有一個女兒是你的小妾。”


    定王神色一暗,恭敬的應聲:“是,皇上。”


    “藍大將軍,這女人也一並下入大牢吧。”


    皇帝麵不改色的說道,定王臉色幽暗,瞳眸淩厲,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


    皇帝這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打他的臉子,並告訴所有人,就算是定王,他也照樣收拾。


    藍大將軍應命走了出去。


    殿外,許安已經領著太監把梅若晗的父親,靖川候爺帶了進來。


    靖川候已經知道今兒個發生什麽事了,心裏直恨得吐一口血,先前他並不同意救這個女兒,因為此事若是被皇帝發現,隻怕靖川候府一門都要受到牽連,但是定王殿下一門心思的想救他的這個女兒,他身為父親,自然也樂觀其成,沒想到現在事情倒底還是暴露了,靖川候府一門皆敗啊。


    靖川候爺跪在大殿正中:“臣見過皇上。”


    “靖川候爺,你看看你還認得身邊的這個女人嗎?朕倒是好奇了,明明是死了的人,怎麽又活過來了,你來給朕解釋解釋?”


    楚逸祺的眼神猙獰得可怕,幽幽的望著靖川候爺,像一頭凶獸。


    靖川候爺心裏打顫,努力的想著自救的法子,恭敬的回話:“皇上,臣不知道這孽女怎麽會沒死,求皇上明查啊。”


    “嗬嗬,靖川候爺,你不會以為朱乾死了,你們梅家就會沒事吧,若是這樣的話,朕就派人查這件事,若是查出你梅家的人窩藏這個死刑犯,那麽梅家一門一個也別想活了,因為這是你自找的。”


    皇帝話一落,靖川候爺愣住了,他還真不敢冒這個險,讓皇帝派人去梅家查,最近見過若晗的人不是沒有,若是查出來,那梅家一幹上下,隻怕盡數受到牽連。


    靖川候爺想到這,身子一軟,知道這一次自己躲不掉了。


    “皇上,臣該死,請皇上懲罰。”


    靖川候一跪到底,再不多說一句,他這樣的認罪態度,很明顯的告訴大殿內所有人,梅家是知道梅若晗沒死的,所以梅家欺瞞著皇上,包庇了梅若晗,這罪怕是不輕。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幽幽的聲音響起來:“靖川候爺,你老實與朕說說,梅若晗究竟是何人救出大牢的,若是你交待出來,朕說不定可以饒過梅家的包庇之罪。”


    皇帝的話一落,定王楚逸霖輕顫了一下,袖袍之中的手緊握起來,望向了靖川候爺,他不會說出他來吧。


    靖川候爺在一瞬間,想交出定王殿下來,可是很


    快他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若是他交出定王來,皇帝也不會再相信梅家,皇帝生性多疑,在知道他們窩藏梅若晗時,已經對他們梅家火大不已了,若是他再交出定王殿下來,那麽他一定會認定梅家和定王聯手一起算計著他,那梅家一個也別想活,所以這所有的罪還是他一人攬了吧。


    靖川候爺哭著說道:“皇上,老臣糊塗啊,老臣愛女心切,所以花錢買通了刑部侍郎朱大人,讓朱大人同意臣用一個庶女頂替了若晗,皇上,老臣該死啊。”


    靖川候爺話一落,皇帝噌的一聲站了起來,陰狠的瞪著靖川候爺,這個混帳東西,他給他這麽好的機會,他竟然不要,既然他不要,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皇帝手指一握,朝著殿外大叫:“來人,靖川候膽大妄為,欺君妄上,立刻關押刑部,三日後執行絞刑。”


    一句絞刑一出,靖川候往地上一攤,直接的麵如死灰。


    大殿下首的臣子個個滿麵陰霾,皇上這是殺人殺上癮了嗎,這靖川候可是他舅舅啊,雖然窩藏女兒有罪,可是不至於直接被處死吧。


    梅家不同於朱家,梅家在皇帝登基時出過大力,大將軍梅山手擁重兵,駐守邊關數十載,梅家可是一代功臣。


    範禦史飛快的出列:“請皇上收回成命,靖川候爺雖然窩藏死刑犯,但念其愛女心切,再加上梅家一門忠心耿耿,若是皇上殺了靖川候爺,定然會被天下人恥笑,說皇上涼薄無情,自古狡兔死,走狗烹,誰還敢為皇上效力啊,請皇上開恩,饒靖川候爺一命。”


    範禦史話落,趙丞相也接了口:“皇上三思。”


    趙丞相雖然平時朝堂上和靖川候爺作對,但他還做不到落井下石,所以趕緊的出來替靖川候爺求情。


    定王楚逸霖一直沒有動,這時候他若開口,靖川候爺死得更快。


    他飛快的遞了一個眼神給大殿一側的錦親王府的楚浩。


    楚浩徐徐的站起身開口:“皇上,臣認為請川候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如皇上下旨廢了靖川候府的候爵身份,把靖川候府貶為庶民,這樣既懲罰了靖川候府的人,又阻住了天下人的嘴巴,天下人定然會說皇上仁義。”


    一句說皇上仁義,說中了楚逸祺的心思,楚逸祺望向大殿下首的靖川候爺,陰冷的下旨:“來人,擬旨,廢靖川候府候爵身份,從此貶為庶民,攆出梁城,永世不準踏入梁城一步。”


    靖川候沒想到撿了一條命,此時也顧不得理會別的了,飛快的磕頭謝恩:“臣磕謝聖恩。”


    皇帝沒理會他,再次的下令:“來人,把梅若晗拉下去仗斃。”


    梅若晗身子一軟直接的癱倒在地上,尖叫連連:“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可惜沒人理會她,太監早飛快的閃身進來,拽住她便往外走去,順帶的用布塞住了她喊叫不停的嘴巴。


    殿內,定王楚逸霖心疼的握緊了手,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大殿一側,燕祁和雲染二人冷眼看著這一出好戲,對於這結局雖然不十分滿意,不過接下來,還會有好戲上演的,而且這一次他們要對付的是錦親王世子楚浩,這個家夥若是活著,實在是太礙事了,所以先除掉這個家夥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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