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極為專注,又極為冷靜,專注的好像要透過鏡麵看進自己的心裏,冷靜的又好似隻是一個看戲的旁觀者。睍蓴璩曉


    “你愛過誰?”


    ……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麽,裴鳴,大我三屆的學長,也是住在我們家隔壁的鄰家大哥。”想必這個男人已經將她和裴鳴的一切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以為,這個時候說到裴鳴,她會很傷心,很難過,可是,說出來了,她竟有種釋放的輕鬆感。


    “從小,我就不知道父親是誰,別人都叫我私生女,野孩子,狐狸精的女兒,沒人喜歡跟我玩兒,直到四歲那年,我遇上他。”靜靜的看著窗外,也不管郞聿銘是不是在聽,冷心媚自顧的說著。


    男人也不反對,也沒表現出多少興趣,隻是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前方的道路,一點都不若之前飆車時的漫不經心。


    “他願意跟我玩,也會在上學的時候跟我一起走,放學的時候一起回,慢慢的,我才知道,原來他也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他的媽媽正是別人所謂的第三者,狐狸精,二奶,那時候我小,我還曾經哭著問他,‘哥哥,為什麽別人說我們的媽媽是狐狸精?我媽媽很漂亮,哥哥的媽媽也很漂亮,可是,她們都跟我們一樣是人,不是狐狸精,沒有尾巴的,她們不是狐狸精,如果媽媽是狐狸精,那我們不就是小狐狸了,我不要做小狐狸,小狐狸會被獵人追,我要做公主,小公主’……”


    似乎能想象得到四歲的冷心媚是怎麽哭著跟裴鳴說這些的,郞聿銘有些動容的側過臉來,女人側著臉,隻留一個側臉給他,那如水的瀑布黑而柔亮,意外的讓人心疼,想上去摸一摸,拍一拍。


    “他說,心心不是小狐狸,心心是天使,是小天使,有一雙翅膀,不過是暗戀凡塵中的一個人,才從天上下來,等你尋找了他,你就又變成天使了,可是,你不能哭,愛哭的天使可是找不到那個人的哦……”學著那個人說話的語氣,溫柔的,沉穩的,平和的,帶著少年所沒有的那一絲沉穩和智慧。


    因為他,她學會了堅強,學會了不哭,在外人麵前,她是什麽都打不到的冷心媚,不怕風吹,不怕雨大,無畏嚴寒,不懼酷暑,她似一朵冰雪蓮,用冰冷偽裝,讓自己堅強。


    “我們牽著手,從幼稚園,到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我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拋下我,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他有裴媽媽要照顧,有弟弟裴鳴要照顧,還有我也需要他照顧,可是,他就是走了,而且,一走就是杳無音信。”


    臉上有些濕,等冷心媚發覺時,臉上已經滿是淚痕了,“郎少,對不起!”她竟然沉浸在過去不能自拔,忘記了,身後的男人最是忌諱這個了,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像是個犯錯的孩子一樣偷眼看著郞聿銘,有些不安的揉著衣角,本就輕薄的布料在她手裏慘不忍睹。


    聽著冷心媚這麽說,郞聿銘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覺,隻是覺得堵堵的,就好像自己喜歡的玩具,腳底板兒上刻得不是自己的名字似的,堵心得慌。


    “再允許你為別的男人哭一次,再有下一次可不能夠了!”單手握著方向盤,右手蓋在女人臉上,用力的擦了一下,也沒嫌棄那一臉的淚水,用力的擦完,才抽了一張紙巾擦手。


    他喜歡欺負她,就喜歡看她偽裝之後的臉上真正的表情。


    喜歡她假意的笑容背後的苦澀,甚至就淚水。


    可是,比起這個,他更希望這女人是因為承受不住自己的雨露恩澤痛苦求饒,卻不是因為回憶起另外一個男人傷心流淚。


    男人的手很大,動作也有些粗魯。


    “睡一會兒,到m市最快也得三個小時。”從椅背上拿過自己的外套罩在女人身上,“別在哭了,否則,那天我一定帶你去。”


    冷心媚有些發愣,這個男人真的是郞聿銘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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