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皮帶抽打聲從房間裏傳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有人在打陀螺。(.$>>>棉、花‘糖’小‘說’)讓秋紅不解的是,隻有皮帶聲而沒有哭聲或者是求饒聲,她以為童明遠在蒙騙她,於是就悄悄走到玻璃窗下往裏看。


    童明遠高舉皮帶,一次次抽打在童小堯身上,那股狠勁秋紅還是第一次見。童小堯一開始還抱著頭,後來竟然鬆開手,繃著脖頸瞪著童明遠,怒目而視,竟然一言不發。


    想不到這貨色還真是個強種啊,秋紅不禁感慨道。


    童明遠的老家在城鄉結合部,早年因為家庭貧困,找的老婆又矮又醜,矮到了隻有一米五不到,醜到了臉頰無肉,幾乎沒有下巴,並且滿臉皺紋。結婚兩年後,童小堯降臨人世。童小堯兩歲時,童明遠發跡,拋棄了結發妻子,帶著兒子住到了城裏。


    秋紅是第幾任小三,童明遠自己也記不清楚了。正所謂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狗熊兒混蛋,童小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童明遠的行為對他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也養成了風流成性的性格。童小堯不但不把秋紅放在眼裏,有時竟然用下流的語言調戲秋紅,童明遠早就看不慣童小堯這種行為,今天剛好逮住機會,要狠狠給童小堯一點教訓,好讓他長點記性。


    童明遠打累了,把皮帶扔到沙發上,喘著粗氣惡狠狠地說:“狗兒子,你以後再敢在秋紅麵前耍流氓,我就你斷絕父子關係。”


    童小堯一句話不說,轉身從沙發上抓起皮帶。童明遠還以為童小堯要報複他,趕緊往後退了兩步,指著童小堯罵道:“翻天了,你敢動老子一下,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童小堯冷笑一聲,說:“你是老子,我哪裏敢打你,我還是自己打我自己吧。”


    皮帶掄起,直抽脊梁,然後是身體上的任何部位,每抽打一次,童小堯就質問一句:“童小堯,你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老爸的事,讓他對你下如此狠手。”


    “我不知道。”童小堯自己作答。


    “童小堯,你是不是你老爸的親生兒子,”


    “我不知道,也許我是他和別人生下來的孬種。”


    “你調戲秋紅了麽,”


    “沒有,男女有別,尊卑有序,童小堯如果調戲了秋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為什麽老爸要打童小堯。”


    “是秋紅陷害童小堯了。”


    皮帶已經抽打了幾十下,童小堯自問自答,每一次都有不一樣的內容。那情景,不知道的還以為童小堯在演滑稽的獨角戲。


    童明遠起初以為童小堯瘋了,後來聽到童小堯問得有條有理,回答得也紋絲不亂,再細細品味其中的邏輯,才感覺到自己極可能冤枉了兒子,於是上前一把從童小堯手裏奪過皮帶,愣愣地問道:“這麽說是秋紅陷害你了,”


    童小堯隻是冷笑,並不回答童明遠。


    童明遠扭頭,朝門外喊道:“石秋紅,你給我進來。”


    秋紅開門,戰戰兢兢地從門縫擠進來,看躡手躡腳地走到童明遠身邊,低聲地問道:“你找我,”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童明遠陰著臉問道。


    秋紅偷看童小堯一眼,隻見童小堯渾身上下布滿了紅印子,如同一條條粗大的蚯蚓,心裏暗自高興,卻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小聲地說:“小堯說他的大腿受了傷,脫下褲子讓我看看,結果我發現血淋淋的一片,我當時被嚇壞了,就想叫你來看看,結果你就誤會了。”


    童明遠這才明白,原來童小堯並沒有調戲秋紅,氣得臉色發青,指著秋紅質問道:“你,你,你這個我打小堯,你為什麽不來阻止我。”


    “我不敢,我怕你在氣頭上連我一起打。”秋紅戰戰兢兢的,像個受了驚的小兔子,低聲地說。


    童明遠一跺腳,唉了一聲,說:“你都敢給我挖陷阱,還有什麽不敢的。”


    秋紅嚇得掩麵而泣,一邊哭一邊想著如何轉移話題,抽泣一陣後,慢條斯理地說:“這隻不過一場小誤會,回頭你和小堯都可以懲罰我,但目前最緊要的是要做好兩件事。”


    “哪兩件事呀。”童明遠也不想把事鬧大,於是也就坡下驢。


    “第一,趕緊到學校打點一下,讓小堯趕緊上學;第二,一定要找羅玉寒討個說法,不然他會無休止的鬧下去,你和小堯肯定還要吃虧。”


    童明遠沉默半天,才呐呐自語地說:“上次童小堯被勒令退學,是我求了羅玉寒才擺平的,這個小子趁機敲詐了我十多萬,這次再去求他,即使他肯幫忙,肯定還要敲我竹杠,冤家路窄呀,我哪有那麽多錢去填他那個黑窟窿。”


    秋紅眨眨眼睛,說:“不用求他,你要想不出辦法,我可以試試,五六萬塊錢可能能擺平。”


    “你學校有熟人,”童明遠問道。


    “熟人都是生人轉化來的,反正我有辦法,你隻管想辦法懲罰羅玉寒就是了。”秋紅輕鬆地說。


    一聽說要懲罰羅玉寒,童小堯頓時來了精神,說:“羅玉寒必須得到懲罰,老爸我實話告訴你吧,上次在假日酒店被敲去的五十萬,也是羅玉寒的主意。”


    “啊,”童明遠長大了嘴巴,瞪著眼睛吃驚地問道,“你為什麽不早說。”


    “酒店是龍幫的,連龍幫的人都讓羅玉寒三分,我怎麽敢說。”童小堯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恐懼和無奈。


    秋紅一聽到龍幫,頓時來了精神,她轉身走到門口,反鎖了門,拐回來神秘兮兮地說:“羅玉寒敢如此囂張,除了他的功夫外,還不是仗著有沙忠孝撐腰,要想拿下羅玉寒,必須先拿掉沙忠孝,想拿下沙忠孝,必須依仗龍幫的勢力,這叫什麽,借雞下蛋,借水養魚,借船出海。”


    童明遠擺擺手,說:“龍幫屬於黑道組織,我躲避他們還唯恐不及,現在你叫我主動找他們幫忙,無異於自投羅網,再說了,要龍幫出手,總不能隻提著兩個拳頭,這幫人兔崽子,吃人連骨頭渣子都不吐,還是不沾為好。”


    秋紅見童明遠執意不肯去求龍幫,眼珠一轉,故作深沉地說:“明遠呀,現在這世道,作為生意人,必須要有靠山,不管紅道黑道,總要靠一頭,據我所知,你紅道上基本沒人,再說,那些紅道上的人經常吃拿卡要,又不肯辦事,有時比黑道還黑,這次你被派出所敲詐那麽多錢,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在黑道找個靠山,我聽說了,龍幫其實很講義氣,你不妨找他們試一試。”


    童明遠聽秋紅說的頭頭是道,不由納悶起來。


    秋紅來自靈山的一個小山村,高中畢業後就來到製藥廠打工,後來被童明遠看上,耍了一些手段,就被童明遠收到了手邊,充當了情人的角色,晚上陪童明遠睡覺,白天給童明遠洗洗涮涮,陪童明遠出個差什麽的,看著還算本分,可就這麽一個還算本分的人,竟然還懂得黑道紅道。


    “聽口氣,你好像和龍幫的人很熟悉,”童明遠試探性地問道。


    秋紅稍加猶豫,才點點頭,說:“不瞞你說,我家就住在靈山鎮附近,而據說龍幫的老大龍爺的老巢就在靈山的主峰蓮花峰,龍幫雖然在外無惡不作,但也懂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從來不禍害附近的老百姓”


    “我問你是不是認識龍幫的人。”童明遠不耐煩地問道。


    “他們經常在附近活動,我倒是認識一個,”秋紅瞟了一眼童明遠,見他聽得仔細,就繼續說,“那個人叫黃虎,不知道在龍幫排行老幾,但看樣子說話很有分量。”


    童小堯一聽說秋紅認識龍幫的人,暫時忘記了和秋紅之間的不快,看著秋紅問道:“那還不趕緊聯係一下,問問他能不能辦了羅玉寒。”


    童明遠不想童小堯摻和進來,就給童小堯擺擺手,說:“我和你秋紅阿姨有事要談,你先回避一下。”


    童小堯穿好褲子,一搖三晃走出了房間,臨出門前扭過頭來,看著童明遠,說:“老爸,咱們爺倆都被人騎到頭上拉屎拉尿了,你還猶豫什麽,隻要辦了羅玉寒,沙如雪就是你的兒媳,將來沙家所有財產也都姓童。”


    “滾滾滾,讓我好好考慮一下。”童明遠朝童小堯揮揮手,不耐煩地說。


    在秋紅的竭力攛掇下,童明遠終於同意了秋紅的主意,借龍幫的手懲罰一個人,但這個人並不是羅玉寒,用童明遠的話說,就是羅玉寒的主子沙忠孝。


    童明遠要秋紅轉達龍幫的人,必須從兩個方麵懲罰沙忠孝,第一,不準要沙忠孝的性命,因為他還指望沙忠孝繼續掙錢,而這些錢將來以後都屬於童家的,第二,要沙忠孝把羅玉寒從沙如雪身邊趕走,第三,沙忠孝必須履行童家和沙家曾經簽訂的婚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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