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霍利菲爾德,十分眼熱,連帶著周圍所有人複雜的目光,都投向了於果,這個時候,他們也都覺得,於果再怎麽傲氣,此刻也該知足了,現在低頭認大哥,也沒什麽可丟份兒的了,這是劉備請諸葛亮,曹‘操’請關公的待遇,還能奢求什麽?


    畢哥意味深長地看著於果,再次問道:“怎麽樣?咱們這裏不是官場,不整那些虛的,給個痛快的答複吧。<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最新章節訪問:.。”


    於果正視畢哥的目光,微笑了一下,說:“不。”


    這話一出,全場的驚異達到了最高峰,從此之後,要是再有什麽驚人的事情,大家也不會有更多的驚訝了。


    畢哥誤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確實很難想象,還有人能拒絕他開出的這一價碼。要知道,他還真不完全是因為要在號子裏歸攏新人,而是的確欣賞於果的戰鬥力,這麽多年來,能隨便動兩下,打著玩兒一樣就幹倒了兩個壯年漢子,也確實非常罕見。


    霍利菲爾德也以為自己聽錯了,豎起耳朵,一副不敢←79,m.相信的表情。要知道,論勢力論名聲,畢宇航在黑道上要強於自己的大哥李闖。尤其是大哥李闖的老板仲四爺剛剛不幸去世,李闖更沒了主心骨。


    畢宇航一向眼高於頂,很少正眼看人,朝一個年輕人明確拋橄欖枝的行為,恐怕這是曆史上的頭一次。可這小子,難道竟然就這麽不識好歹?可他哪知道,外麵的膠東第一黑道老大洪校長的邀請,於果都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而老鼠‘精’也反應過來了,心裏很是幸災樂禍,暗想:“‘混’賬王八蛋,姓於的,你裝‘逼’裝大發了吧?現在看你怎麽收場!給你一點雲彩,你就要下雨?得罪了畢哥,你還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吧?乖乖等死吧!”


    這想法並非誇張。早在去年年底,有個塊頭很大學摔跤的‘蒙’古人進了號子,誰都不服,全號子沒有一個人能跟他在暴力上對抗。而且,他是死刑犯,殺一個殺兩個都無所謂,臨死前帶走誰算賺的。那‘蒙’古人自以為大家都怕他了,直接走到頭鋪,要畢哥滾開。


    畢哥也沒多說,隻是笑笑:“你欺負老人,我不和你計較。但頭鋪不是誰都能睡得安穩的。<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那‘蒙’古人也沒在乎,晚上呼呼大睡。第二天早上,‘蒙’古人的脖子割開一道深深的血口,已經不行了,凶器在他自己手裏,是一把打磨得十分鋒利的牙刷殘片。


    畢哥在背後打點了好幾十萬,就說這小子是畏罪自殺了,看守所居然沒有管教對此有異議。


    也許很多人覺得,幾十萬‘花’得太冤,至於麽?一個純肌‘肉’死刑犯,你讓讓他就是了?反正過幾天也就斃了。可是,畢哥絕不能容忍任何人,挑戰他的頭鋪地位,所以,那‘蒙’古人必死無疑。


    畢哥說了很多次,誰敢不服他,那也沒關係,公平競爭。這意思還用說?他寧肯‘花’幾十萬去抹掉一個即將死刑的家夥,為了什麽?


    為的就是他在這間號子裏,至高無上的威嚴。


    現在,這新來的小子居然敢明著拒絕畢哥?那還不是自己找死?王胖子和中年瘦子眼神裏都流溢出濃濃地悲巴憐憫,他們其實已經可以想象這個新人今晚深更半夜的命運了,第二天早上,自己又將和屍體同眠。


    幾十萬,自己十年才能掙到,而這隻不過是畢哥洗浴中心淡季一個月的收入而已。


    想到這裏,王胖子有點忍不住了:“小於,別‘亂’說,好好想想,畢哥不是誰都……”


    他話還沒說完,就知道自己的馬屁拍在馬‘腿’上了,其實他不是要拍馬屁,隻是想讓雙方都有個台階下,但畢宇航‘陰’冷的目光投‘射’過來,王胖子連站也站不穩了。


    畢宇航淡淡地說:“小胖子,這是我和小於的事,你還不夠資格‘插’嘴。”接著,他又望向於果,眼神跟剛才的和善明顯有差距:“小於,你確定,你說的是‘不’?”


    於果微笑道:“對啊,你不確定?”


    這話,讓全場的溫度降到了冰點以下。


    所有人都望向於果,因為沒有人敢於在這個時刻去看畢哥的表情。


    畢宇航先是眼角一開一合了幾下,旋即整張臉變成了一棵被擠壓走形的老木頭,嘿嘿笑了幾聲。


    大家都有些栗栗自危,不寒而栗。


    於果卻毫不在意,他也不是故意要得罪畢宇航的,隻不過無所謂而已。但這正犯了畢宇航的大忌諱。


    畢宇航沉下臉來,語氣卻古井不‘波’:“小於,那既然這樣,咱們就沒得聊了?”


    於果說:“也不是一點兒沒有。”


    畢宇航以為他慫了,事情有了轉機,便問:“什麽事,你盡管說。”


    於果擺擺手說:“我這不是被抓進來的時候沒趕上飯點兒麽,有點餓,所以得早點睡了,就不聊了。不過,我這人粗糲,你們聊你們的,我不會覺得你們影響我睡覺的。太安靜了,我還睡不著呢。”


    畢宇航的臉終於換成了惡魔的臉:“小於,你最起碼,應該對江湖前輩,有一點點的尊重吧?”


    於果卻直白地說:“是你太敏感了,這是你們‘混’社會人士的通病。你都幾千萬了,還這麽容易生氣,真不應該。我看,是你價值觀出了問題,認為有錢就能指揮一切,一旦不如願,就心理殊了,認為自己魅力不夠。其實不是這樣,你忽略了並不是人人都信仰金錢這個百‘花’齊放的現實。


    “我勸你訂一份本市老年辦編輯部出版的半月刊《老年文摘》,要看綠版的,別看紅版,紅版都是老年人離婚的故事,綠版講健康。你得多看看怎麽養生。養生,吃喝是次要的,改壞習慣也是次要的,把心給放平,萬物不縈於懷,才最重要。將來要是放出來,你多練練太極拳太極劍,跳個廣場舞……”


    他越說下去,其他人的臉‘色’越難看,都感到‘毛’骨悚然:“這小子難道瘋了?滿嘴跑火車,一點兒情麵也不留,畢哥會把他扒了皮的!”


    畢宇航終於打斷了他:“小於,你既然這麽說,那我就明白了,咱們的確沒得談了。好,那你還是睡小軍的鋪吧,這個二鋪,還是小德子的。哪天你想通了,這二鋪隨時為你留著。可是,從現在開始,再有新人進來,該什麽規矩還是什麽規矩,你就別管了。小貓,是我給你的最後麵子。”


    於果忽然站起來了,眾人都是一凜,但這次,沒有誰敢跟著站起來圍上來了。


    於果經過霍利菲爾德時,霍利菲爾德驟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整個人差點虛脫。其實這是於果身體強化後帶來的氣息運行,對常人中樞神經產生的物質‘性’壓迫,並非完全的意誌壓力。


    於果走到畢宇航身邊,畢宇航見他眼睛清澈透明,若無其事,但陡然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心裏也有點沒底了。畢宇航‘混’了這麽多年,大小上百次鬥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可他這時候決不能讓步,便淡淡地問:“你這是想通了?還是說,你真打算跟我玩到底了?”


    於果眨了眨眼睛,說:“我就想說一句:你真是個話嘮,別嘮叨了行嗎?我說我不介意睡覺的時候你們聊天,是指你們互相聊,但別跟我聊行不行?我初中的語文老師,特能說,但我覺得你今天把他半年的話都說了。怪不得我從進來你就睡,是不是之前也說得太猛給累的?”


    畢宇航的眼睛,終於冒出了凶悍‘陰’森的邪光。


    於果站起來,緩步回弗利薩的鋪:“你們繼續聊吧,別跟我聊,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嘛,餓了得早睡,不然餓得厲害。”


    說罷,他一下子仰麵躺在弗利薩的鋪上,嗅嗅:“誰的腳這麽臭?”然後就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眾人都望向畢宇航。畢宇航心裏清楚得很,真打起來,恐怕這小子能最少打趴下這號子裏一半的人,因此,仍然沒有立即發作。當然,這還是他看走眼了,他這樣的來一百個,也一樣一拳一個打死。


    於果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時,畢宇航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雙目放電,現場的氣氛,仍然很緊張。管教在外麵喊:“準備熄燈了!都睡下!”


    畢宇航冷冷地說:“今天晚上,都給我好好睡,睡得越香越好。誰要是不該醒過來卻醒了,那就是扇我的臉。”


    他這話再明白不過,誰敢對著幹?大家都吞了一口冰冷的哈喇子,拉開鋪蓋,心驚膽戰地去睡。


    盡管於果睡覺很規矩,並沒有像弗利薩那樣專‘門’欺負尾鋪,可是,老鼠‘精’、王胖子和中年瘦子,哪個敢和他接觸?都縮成一團,這時候也沒誰職責王胖子胖了。他們都清楚,指不定深夜的什麽時候,畢哥就跟德哥一起,將他壓在‘床’上猛揍,甚至廢掉都有可能!這是誰也防不住的。


    但高中生小貓就不同,他覺得在於果身旁最安全,便湊在於果旁邊,睡過去了。盡管他也挨了不少揍,可最終勝過了欺負他的老鼠‘精’,心裏也大是安慰。比起之前一怒之下開車撞人時的絕望,現在反而有了主心骨,睡起來心無旁騖,質量高得很。


    深夜,除了此起彼伏各種不同尺寸的呼嚕聲外,一切都很幹淨。偶爾有值夜班的管教晃著棍子走過,但他們走過的聲音成了最好的催眠曲,犯人們早就習慣了,要是哪天沒聽到,說不定反而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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