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洗手之後,於果正色說:“我是因為你的第一把刀的刀尖閃了一下亮光,被我察覺到,才搶奪了下來,但沒有想到你身上還有一把。[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不過,我這人還是寬容大度的,你朝我扔飛刀對我沒有絲毫傷害,我也可以繼續原諒你。


    “相反,如果你這把刀是對著我這位女警朋友扔的,我就絕不會原諒你。因此,我還是那句話,你老老實實束手就擒,找出毒品來,這位女警官,就算你有重大立功表現。你雖然製造毒品,但不是為了盈利,而且你殺人時也沒滿十八周歲,不一定會被判死刑立即執行。”


    路晨聽到於果說如果受到傷害的是自己的話,就絕不原諒蕭樹森,頓時心花怒放,臉色暈紅一片,感覺像是吃了蜜糖,渾身酥麻。可好在她很專業,立馬感覺這段話的下一句味道不對――十八周歲之前殺了人?於果怎麽知道蕭樹森的事?


    於果一字一頓地說:“曹中樞已經快要惡有惡報了,我會詳細給公安局一份關於袁琪被殘酷殺害的報告,保證比你本人親眼看到的事實更加詳實,袁琪可以瞑目了,曹中樞一夥人將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耿曉峰,現在是你最後的機會,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


    蕭樹森瞪圓了雙眼:“你……”竟然說不出話來。


    當蕭樹森射出飛刀時,曹中樞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自己花重金請來的海歸博士居然還身懷絕技,可他立馬覺得不對味兒了,這飛刀上帶毒,似乎有點熟悉。當他聽清楚於果說出“耿曉峰”三個字時,完全驚呆了,一時間竟然忘了呼吸。


    “這王八蛋,多少年了,一直想要把我千刀萬剮,可竟然就藏在我身邊!藏得這麽深!我卻一點兒也沒察覺!”曹中樞一想就後怕,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路晨被一個又一個的驚嚇驚得無比震撼,她因為何老師的計策知道了當晚鬧鬼的事,而本地有些學生的家長也是當年這裏的學生,耿曉峰和袁琪的事情紙包不住火,她也早有耳聞。


    她立馬又端起槍對準蕭樹森,並十分警惕地問於果:“要不要把他的兩個學生也控製起來?”


    於果搖搖頭:“沒事,這倆學生是真學生,他們也沒想到,帶著他們做研究發財的海歸恩師,居然是二十多年前震驚大荒鎮甚至整個膠東市的少年殺手。<strong>.</strong>”


    隨後,他對那倆學生說:“你倆都去那個角落趴下,別讓我生氣。”那倆學生老老實實地照做了。


    接著,於果對蕭樹森說:“為了複仇,你努力學習,從一個精通野外生存技能的戶外高手進化成一個文武雙全的高學曆海歸,而且還為自己從頭到腳整了容,讓任何對你印象極其深刻的人,無論親人還是仇人,都認不出你來。


    “還有這把刀上的毒液,跟當年不一樣了。當年你擅長野外生存,用的毒液是從毒蛇身上提取的,可這毒液是你學業有成後用化學方法在實驗室裏製造的,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升級。是這樣吧?”


    蕭樹森喘了一陣粗氣,運了半天氣後,突然有些輕鬆地笑出聲來。


    於果知道,耿曉峰釋然了。


    “沒錯,我就是耿曉峰。”蕭樹森說,“我躲了一輩子,就為了這場複仇,可是沒想到……你是我本來還算完美計劃裏的意外。不過,誰能想到世界上有你這種人呢?我……我本來不想承認的,死都不想承認……可麵對你……


    “我從各方麵都被徹底壓倒了……我再反抗也沒有意義……你到底是什麽人呢?你好像知道我所有的事……我從沒見過擁有這麽強大體能的人……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曹中樞連死都不配!你說他和他那幫走狗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哈哈!別讓我笑了!”


    他轉而怒視曹中樞,眼睛裏都要滴出血來:“我可不隻是想讓你死這麽輕鬆簡單,我要讓你背負罵名,遺臭萬年,永遠被寫在曆史的恥辱柱上!我要讓大荒鎮所有崇拜你的傻逼,都永遠地鄙視你,唾罵你!”


    曹中樞雖然是一代毒梟,此刻卻不敢麵對他的眼睛,眼神慌亂地撇過臉,嘴上嘟嚷著:“我……我也很後悔……但袁琪並沒有讓你來替他殺我!”


    他也不敢過分刺激耿曉峰,而是大聲說:“耿曉峰,咱們現在是一條線拴著的螞蚱!你還真以為這個姓於的能放過你嗎?他是個什麽人,你他媽海歸回來一直也沒走出實驗室,不了解吧?


    “你去社會上打聽打聽,誰敢跟他比心狠手辣?西沙台的仲氏家族,就因為跟他結了仇,被他用各種黑白關係全部弄死了!他現在和公安局合作,黑白勾結,未來哪還有老百姓的活路?


    “他都是為了他自己的名譽和他那幫公安朋友升官發財,才說這一大堆假話來穩住你!等你配合了他們,咱們就全都完了!當然,你盼望我完蛋,我理解!可是你還年輕,你隻有四十歲,還有大好前程啊!什麽罪是死罪,你不會不知道吧?”


    於果白了他一眼:“你現在承認你殺害袁琪了?你承認你販毒了?”


    曹中樞也幾近瘋狂:“你找不到證據,我說了又能怎樣?我還說我要把地球給炸了,你他媽去聯合國告我呀!”


    於果並不想動用係統,否則是要花錢的,但實在沒辦法,那也隻有回到製毒所的過去拍攝一些視頻和照片回來,作為鐵證。


    可他還是對耿曉峰充滿了最大程度的同情,這又是一個跟自己當年同樣具有悲傷氣質的可憐孩子。


    所以,他還是願意盡可能地為耿曉峰爭取機會的,便說:“耿曉峰,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你自己說出毒品的位置,並且把它找出來給我們。否則,等我找出來了,你就沒籌碼了。我這麽做,完全是因為同情你的遭遇,你有個理解你的人不容易,好好珍惜。


    “我能找到這裏來,也一樣能輕鬆找到毒品。你曾經是這裏的學生,後來為了複仇才改頭換麵的,但你一定能明白,什麽叫做‘送分題’,我給你的這道題,就是送分題,因為出題的人,早就知道答案了。”


    曹中樞又驚又怕,突然狂叫道:“你小子別聽他瞎忽悠!他在詐你呢!”


    路晨卻不認為這是於果在詐唬耿曉峰,她相信,於果完全有能力自己找出毒品來,這是他引以為豪的專業,他之所以這麽做,路晨已經能猜測出了,她從於果的眼神裏找到了一絲絲不易被察覺的憐憫之意。


    耿曉峰驟然間怒目圓睜,受傷野獸一般低吼道:“你給我閉嘴!你他媽還有臉跟我說話嗎?”這話是謝遜被困少林寺時對前來勸降的成昆說的一句萬能句式,此刻用他來表達耿曉峰所有的怒意和鄙夷,最為恰當。


    耿曉峰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站了起來,從一個看似像是承重牆的柱子裏掏了掏,累得滿頭大汗,這才打開。裏麵居然還有一根稍微細一點的承重牆,中空的部分,則塞滿了大袋大袋的白色物品,這些顯然是毒品,而且因為數量驚人,價值也足夠買下這整所學校了!


    路晨看得驚異萬分,隨即湧起一股被正義感撐爆的巨大怒氣,用力摁住曹中樞:“你給我老實點!”曹中樞本來手臂就受了傷,路晨力氣又比一般男人還大,直接領曹中樞疼得呲牙咧嘴。


    耿曉峰突然抓起一根帶著藍色液體的針管,就要紮進自己的皮膚,這一變故太快,常人根本反應不及,可耿曉峰再度眼前一花,手指劇痛,那針管也憑空消失,並且出現在朝他晃晃手掌的於果手裏。


    耿曉峰徹底心服口服,一屁股坐在地上,隻顧著傻笑,不再多說話了。


    於果看著他,說:“你如果真的信任我,就不該有自殺的念頭。”


    耿曉峰笑得很慘然:“你能幫袁琪雪恨,我已經很感激了,我正是因為信任你,所以相信你一定會做到的……既然已經能為袁琪報仇了,我活在這個世上就沒有遺憾了……”


    於果問:“你是憑空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你爸媽呢?”


    耿曉峰垂下頭,黯然道:“我對不起他們,我沒臉見他們。再說,他們已經習慣了我的死亡了,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還不如就這樣一直下去,也好過知道自己的兒子進了監獄,永遠出不來……”


    於果說:“你錯了,他們是你的爸媽,不是別人,他們寧可你在監獄,也不願意你真的死了。親情是最重要的,別人體會不到,你作為一個背負命案背井離鄉逃亡在外二十多年的人,也體會不到嗎?”


    耿曉峰不做聲了。


    於果說:“另外,你這次能提供價值上億的毒品作為證據,應該算是巨大的立功表現,加上製造毒品不是為了盈利,殺人也在十八周歲以前,法院量刑的時候會充分考慮的。說不定會死緩。你好好改造,以後出來,我為你提供工作。老實說,能被我看好的沒幾個人,你算一位。”


    路晨雖然也同情耿曉峰,但她的世界觀更加傾向於書本上的正規,因此認為於果對耿曉峰有點太投入個人情感了,有些不滿,心想:“他能被判死緩,都算造化了。再說,你怎麽淨喜歡收羅一些妖魔鬼怪當手下?”


    但她還是沒忘記自己的首要任務,用手機錄製視頻,也同時不斷拍照。


    曹中樞見大勢已去,萬念俱灰,像一灘狗屎一樣融化在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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