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於果再次轉移了話題:“不過,在聽說仲書記隕落時,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失落感。<strong>.</strong>好不容易出現的空前強大的敵人,令我既緊張,又充滿鬥誌,雄心陡起,想要真正跟此人一決雌雄,最終徹底毀滅此人。


    “可是,這個仲書記在上次麵對我時,充滿了無底深淵般的神秘感和如妖似魔的恐怖手腕,現在顏麵掃地,仕途就此一蹶不振,甚至徹底完蛋。剝掉了官員的烏紗帽之後,卻突然如此脆弱,不堪一擊,這使得我很寒心,也很失望。


    “難道,強橫的隻是烏紗帽,不是那顆本來就有的強者之心?所以,從這一diǎn說,我有兩diǎn感慨。第一,我感覺黑道未必比白道差。官場雖然遠勝於民間,但更需要考慮輿論導向,必須維護麵上的公平正義,需要很好的演技。


    “這種人生活中處處注意,活得很累,拒順風順水的時候呼風喚雨不可一世,但隨時都有可能跌落,永遠不能翻身,可悲可歎!反而是你這個黑道大人物,民間的認可度更高,想賺錢就賺錢,還掐著官員**的命脈,不見得弱於官員,所受限製也更小,更加靈活、自由。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diǎn:我再次感覺,他也許不是我見到的那個可怕的仲書記,這讓我更懷疑,在看守所見到的仲書記,好像跟現實中的仲書記,有著細微的區別,而這細微的區別,卻是本質的區別。”


    洪萬朝捏了捏鼻子,沉聲說:“看來,你也看明白了。你我,都不是老百姓所理解的黑道。咱倆的確是民間的人物,但之所以不混官場,並不是沒有能力,而是不屑於為之。民間,江湖,大自然,才是咱們盡情馳騁的好戰場。”


    於果也深以為然,diǎn了diǎn頭:“其實,在看到最後那一段之前,我一直仍然以為,是龍家打破了重重束縛,終於決定徹底收拾仲氏家族了。但最後一段關於仲書記如何滅口秦所長的分析,令我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可不是我移動硬盤裏的內容。


    “所以,這是昨天才發生的事,而我把移動硬盤交給龍曼妮,那是多少天以前的事了!而且,並不算特別清楚,跟我的視頻清晰度比不了!最重要的是,這視頻是純視頻,沒有聲音!這說明什麽?這是普通而又隱蔽的攝像頭拍攝的。那麽,這攝像頭是誰安裝的?”


    洪萬朝看著於果,一言不發,隻是長久地注視,似笑非笑,像極了一頭狐狸。[]


    於果凝然道:“而我那時候起,就大膽地推測,有人假冒了仲書記,在看守所跟我接觸。至於小姚雖然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那個人一早安排在仲書記身邊的。這麽一來,我就醒悟了。


    “我總覺得還有個幕後更可怕的大人物,從仲書記種種令我失望的表現來看,他是不配做這個更可怕的大人物的,假冒他的人,才有可能是。誰會假冒他呢?你洪校長是個主要備選。


    “但當時我小瞧了你,覺得黑道人物哪怕做到幾十億資產的大企業家,也仍然是官員們的附庸罷了,成不了大事。這是老百姓的思維定式,總覺得民不與官鬥,財不與勢鬥,權力永遠大於金錢,有權就有錢。因此,我忽略了你,再度走錯了方向。


    “可是,當時也不能說是沒有收獲的。假冒仲書記?怎麽個假冒法?假如一切不可能都去掉,那麽,易容或者整容這種行為,無論多麽荒誕,都更接近事實的真相。故而,我想到了同樣模樣的兩個熊芳,她們中的一個肯定是整容的冒牌貨,而這手法,是不是很熟悉?


    “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可以再推測——綁架熊芳的幕後主使,也許跟弄倒仲書記的幕後主使,是同一人,因為他們的風格,有那麽一diǎndiǎn不容易被常人捕捉到的驚人相似,但這種相似,逃不過我的眼睛。”


    洪萬朝看著他,半晌才問:“你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分析出,你在南方救了的熊芳,才是真正的熊芳?”


    於果說:“當時也隻是猜測到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你這個幕後的可怕大人物,企圖用整容的方式擾亂我的視線。未必窮的熊芳才是真熊芳,再說出來打工,也一樣是窮人的孩子多。


    “我隻是覺得:熊滿貴和其他認識熊芳的老師和學生都說,熊芳小時候是很懂事的。單慧比較符合這個特征。雖然生活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但單慧當年幼小時就很明事理,經過這麽多年的苦難折磨,應該還存有一定的優良品格。”


    洪萬朝卻不吃他這一套:“那麽,另一個跟熊芳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就不打算去看看嘛?”


    於果跟他對視了挺長時間,麵不改色地說:“我到了之後,聽說她人已經死了。死了,就活不過來了,人死不能複生。我手裏隻有一個熊芳了,整個國內,也就這一個熊芳了。死馬當活馬醫,也算是沒辦法的辦法吧。”


    洪萬朝撲哧一聲笑了,問:“定北市農村這個熊芳,全家一個不剩地死了,這不是很蹊蹺嗎?你這麽伸張正義,為什麽不調查一下呢?”


    於果冷冷地說:“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冤案,警察都查不過來,我哪有這麽多時間?不過,我相信,如果你死了,這個世界上莫名其妙的慘案會少很多。也許在某種意義上說,殺了你,就是極大程度地伸張了正義。”


    洪萬朝似乎很滿意他這個回答:“我也相信,按照時間來說,你的確趕不到那裏,除非,還是之前的疑問,除非你會瞬間移動,否則絕不可能。而瞬間移動這種反物理的逆天技能,是任何異人無論多麽天生奇才,後天無論多麽努力,也永遠做不到的。”


    於果心道:“你最後一次大驚失色,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洪萬朝仿佛隔著屏幕感受到了這股殺氣,說:“小於對我的敵意很重嘛。”


    於果笑道:“你鼻子很好使,我如果在這裏燉排骨,估計你在那邊就能聞到香味兒了。”


    洪萬朝支起一條胳膊,托住下巴:“說正題吧,單慧這忻娘喜歡你,最後是不是親口告訴你她的回憶了?”


    於果聽到這句,心中的怒意漸漸聚集,冰冷地說:“她在當年那個大雨滂沱的日子裏被長年為你服務的人販子夫婦抓走,並且在雷雨交加時恐嚇毆打,使得她產生了終生陰影,從此失去了這段記憶,或者幹脆確切地說,是她的大腦拒絕回憶,強行塵封了這段記憶。”


    “哦?”洪萬朝頗為玩味地問:“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呢?你還會鑽進她的腦海裏去?”


    於果搖搖頭:“你忘記了我會催眠嗎?我當然是讓她自己慢慢口述回憶,自己把自己從陰影裏帶出來了。你不要以為催眠隻能對大腦產生負麵影響,我對好人跟壞人的催眠方式是不同的,對單慧的手法,算是我催眠史上的佳作。”


    於果當然不是靠催眠來得到當年單慧被拐賣的信息的,而是依靠超級穿越係統的穿越時空功能親自回看曆史。


    隻是,他當然不可能告訴洪萬朝自己最大的秘密,既然催眠可以含糊其辭地解釋很多事,而洪萬朝已經知道自己的催眠術出神入化,那麽,把大多數的事情推脫給催眠,也可以起到很好的掩飾效果。


    洪萬朝喃喃地說:“我對你這偵探能力感到吃驚,這已經不是登峰造極可以形容的了。你怎麽可能隻憑單慧語言上的回憶,便能一路探尋到得知我雇傭了一對出賣靈魂和人生的人販子夫婦呢?”


    於果若無其事地真話假話混在一起說:“你和我所擅長的不同,隔行如隔山,行行出狀元。在你看來,那隻是語言上的回憶,甚至有可能因為講述者本身的文化層次不高,連語言裏的形容詞都很匱乏,毫不生動,隻能靠自己腦補。


    “但我不同,我看著她的眼睛,幾乎就能想象複製出當年的畫麵來,所以,那一對人販子夫婦的相貌,我也能掌握六七分。他倆如果分開,難度會增加,好在他倆受你雇傭,用你的話來說,出賣了靈魂和人生,時刻在一起,隨時準備行動,所以兩人一起,特征就比較獨特了。”


    洪萬朝還是有些懷疑:“即便是這樣,也很難找到他倆吧?你所說的難度差異,隻是關鍵詞的多少,其實隻能基於你擁有一個超級搜索引擎這個假設前提,才有可能說得出這番話來。”


    於果心裏暗暗有些不安:“這家夥的腦子真的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好在我一直在觀察他的手,他以為他的假臉我看不出來,可他的手的特征,我已經慢慢掌握。假設我穿越過去殺他,被他跑開了,那也不等於再沒機會了。


    “我將這雙手和他的談吐、行為一起作為參數讓係統尋找,哪怕他已經再次整容或者易容,我也可以通過他這些骨子裏不變的東西立馬再次找到他。這會更讓他感到突然,那麽就等於我占據了先機,就算第一次失敗,第二次也必然成功殺了他!”


    因此,於果波瀾不驚地說:“有時候,你的想象力太過豐富,也不見得是個好事,那就不接地氣了。我要是擁有瞬間移動和超級搜索引擎中的任何一個,我也真不必跟你囉嗦到現在了。”


    洪萬朝扶了一下眼鏡:“也是。那麽,你找到這對人販子夫婦倆之後,有什麽新發現嗎?他倆是不是供認說,是為我服務的呢?”


    於果淡淡地說:“看來,明知故問是你的樂趣。”


    洪萬朝聽到這裏,忍不哈大笑起來,聲音裏也充斥著一股異人才擁有的“氣”,拒聲音不大,卻隱隱含著雷霆,令於果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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