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韻琳本來就不怎麽喜歡這些城裏人,這會兒見她玩忽職守,更是生氣,便沉下臉來,說:“小林,敷藥也別離開崗位,這裏平時沒人,你可以在辦公桌邊敷藥。(.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這裏兩邊都是窗戶,你隨時守著,也同樣能起到站崗的效果。


    “再說……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擔心皮膚被曬傷的事?人命關天,皮膚算得了什麽?你們這些城裏女孩,就知道貪圖享受,就知道愛美!怎麽?你什麽表情?不服?覺得我管不了你?


    “你還把我當實驗室的副主任對待嗎?我再次重申一遍,我現在是整個這棟二層小樓的負責人!你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把你能的,你有本事你別聽我的,馬上出去啊!還敢朝我翻白眼?下次再有這麽一次,你的一頓午飯就沒了!”


    說罷,範韻琳一指於果:“人家許夢被錯關在小冷藏室兩個星期,吃海帶過來的,你現在還有方便麵吃,相比之下已經夠奢侈了吧?我也不體罰你,再有一次對領導不敬,你一天就吃一頓飯就行了,而且是生海帶!”


    小林從不服到肩頭顫抖抽泣,再到恐慌起來,嚇得嗚嗚哭。


    於果也覺得範韻琳真的太厲害了,路晨和張曉影雖然厲害,但都講理,實在不行就動拳頭,絕不會嘴皮子這麽刁鑽刻毒,這也是於果一向對範韻琳敬而遠之的根本原因。


    但於果也不會多說,這些跟他無關,他隻是一個鑽進電影裏殺一個電影角色的遊戲玩家罷了,他必須從一開始就盡量保持絕對的冷漠,這樣即便偶爾升溫,也不至於會動感情。


    生離死別見得多了,批評兩句算個啥?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越早完成任務,受到支線世界裏人類情感影響的可能性就越小,越有利於他恢複假如有可能出現的遊戲創傷。


    批完了之後,範韻琳也知道應該給個甜棗,緩和了一下語氣,對於果說:“許夢,你現在明白了?這是特殊時期,誰也不知道能持續到什麽時候,誰也不知道外頭是什麽狀態,是不是全球性的災難,更是誰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


    “所以,即便是文職,也要輪番站崗,誰也不能搞特殊,尤其是在人手嚴重不足的情況下。你現在有這麽幾個選擇:第一,白天參加外出巡邏隊,找幸存者,找吃的。第二,留在這裏跟大家一起製造武器、搜集有用的東西,加固防禦措施,幹一些雜七雜八的活兒。[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她頓了頓,又說:“但是,第二種活兒必須輪番站崗值班。論體力,第一種活兒比較累,而且危險性更大,所以分配的食物更多。第二種活兒安全,即便加上了站崗值班,也不算什麽,吃得稍微少一些。你選擇吧。”


    於果見她似乎不準備先說清楚為什麽要做這些,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為什麽,範韻琳以前是很討厭這個悶屁蟲的,現在卻漸漸覺得他有些神秘莫測的意思了,再加上正是用人之際,惡感減輕了不少,便說:“我知道,你覺得有太多的疑問,需要我講清楚。我隻能先簡單跟你講一下,有些事情,必須你親眼所見才能體會……”


    話還沒說完,小楊一路顛顛地跑過來了。小楊和譚晶晶比較類似,胸大,個兒高,同樣是白嫩,小楊隻是胸大,腿比較細,而小林的胸也不算小,但腿就稍微粗點了。


    範韻琳腿的粗細介於她倆之間,膚色卻不如她倆白,這可能是鄉下女孩吃苦耐勞的健康膚色吧。另外,範韻琳深知有個好身體的重要性,除了從小幹農活,假期打工外,堅持一早一晚跑步鍛煉,因此腿型很好,結實有彈性,不會因為有肉而鬆垮。


    於果突然感到自己的念頭走偏了,難道是因為想念主世界的紅顏知己們了?怎麽開始關注支線世界的女性們的胸和大腿了?難道是自己從初春到盛夏轉換得太快,滿眼的熱褲美腿不大適應?他迅速調整了一下思維,不再去想,畢竟有更重要的事要關注。


    小楊一臉驚恐的樣子,因此本來就白皙如玉的臉更加蒼白,結結巴巴地大叫:“不……不好了,範主任,外麵陰天了!”


    範韻琳麵色陡變:“什麽?”但她處變不驚,沉著地宣布:“傳我口令,馬上進入戰備狀態!紫外燈手電準備好!各種武器準備好!注意不要慌張,不要踩到外麵布置的陷阱!還有,你立即去二樓陽台打旗語,讓在外麵所有能看得見的人都回來!”


    小楊如同剛剛參加特務組織的少女似的,一個立正,肅然道:“是!”然後繼續慌慌張張地跑了。


    於果問:“你們還會旗語?”


    範韻琳冷冷地說:“不是正宗的旗語,是我們自己發明的,隻有簡單幾個意思,人人都要記住。因為手機已經都沒用了,網絡全部斷掉了,電視也是如此。一旦災難來臨,不能發出太大聲音,否則會招來禍患。”


    她突然醒悟了似的抬頭看了於果一眼,有些揶揄地說:“許夢,你還這麽鎮定?嗬嗬,等一會兒你看清楚為什麽我們會怕陰天的原因,我看你到時還能不能這麽鎮定。”


    她又瞥了一眼遠處的總辦公樓,森然道:“你肯定早就想問我,為什麽不搬到那裏去,寬敞明亮又大氣?你馬上就會知道了……所有的問題,隻需要一個答案來告訴你……馬上跟我走!領取武器!”


    很快,一樓走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都十分緊張且快速,收衣服、關窗、檢查門上的加固物,一切都有條不紊。外麵的人很快都撤了進來,雖然表情都很駭然,卻也沒有恐慌到你爭我搶,而是井然有序。


    工具房的門被打開,一根根鐵鍁、鋼管、木棒、鐵棒、長刀、消防斧不斷地從裏麵極其熟練地傳了出來,到最後竟然還有自製武器,一根根一看就是從老式拖把上截下來的長木棍上,固定著鋒利的硬木尖刺或者其他什麽鋒利的玩意兒。


    看來,這一串動作在沒事兒的時候還經常演習過,假設這全都是範韻琳的功勞,於果不得不對她應對末世的領導才能越發欣賞了。


    於果手裏被分得一根木棒。於果發現,最差的武器就是木棒。


    而前麵的很多木棒都固定了不少釘子,自己這根顯然是初級水平,不是製作者來不及做完整,就是這根棍子的製作者是新手菜鳥,總而言之,於果從這裏就能感受到先來後到的差異。


    窮人有時候抱怨官員和有錢人享受各種特權,怒罵這些不公,但骨子裏卻仍然認同弱肉強食的規則,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此。


    實際上,他們已經在如此了,隻是因為利益太過微弱而感受不到。


    比如同樣是窮人,本廠老工人在班車上有座位,稍微後來進入單位的工人則坐馬紮,最新來的工人則隻能抓著欄杆一路一兩個鍾頭站著,到單位付出一天腰酸背痛的重體力勞動,再接著同樣站在班車上兩個鍾頭返回家。


    再比如同樣是窮人,本廠老工人不需要排隊就能插隊吃上飯,甚至飯裏的肉丁也會多一點兒,米飯也有可能比新工人分到的略微厚一些。


    這是規矩,並且是合理的規矩,否則,就是對前輩不公平。後輩最多發發牢騷,但他們受到的這種不公是很短暫的,因為他們也很快變成了前輩,然後很坦然地看著後輩豔羨的目光。


    這正是底層勞動人民的悲哀,這是他們僅有能享受的幾項可憐的特權,能使得他們麻痹自己,產生微弱的欣慰感。


    可以說,在任何場所,都有等級森嚴的特權序列,隻不過和平年代裏被掩蓋在一片安逸祥和中,如同綿裏針一般不輕易露出,而在亂世,這種差別有時候會直接降低生命安全係數,顯得極其殘酷。


    於果問:“怎麽不用菜刀呢?”


    小林白了他一眼:“菜刀?你用菜刀試試!你還不知道你要麵對的對手是什麽吧?你的手還要不要了?沒看都是用長武器的嗎?那樣才安全!”


    她和小楊雖然是同樣的甜膩係風格女孩,但明顯她的脾氣要火爆一些。當然,這可能也是因為受了範韻琳的氣,無處發泄,就傾灑在於果身上。


    不過,於果思考得總是比一般人要深。他從這一現象也能看出來,範韻琳也許並不是這個團隊的最高領導,即便她的威信在大部分人麵前很高,執行力也極其強大,可就是有人不買她的賬。


    看來,要麽是這個團隊還有別的領導,隻是自己暫時還沒觀察到,要麽就是這個團隊有非領導的人物擁有從某個角度製約著範韻琳的實力,要麽就是自己看到的這些人,還不是這個團隊全部的人,還有別人,但暫時不在這裏。


    呂察彪趁機譏笑道:“一寸長一寸強,許夢這樣的傻逼是不可能懂的了!”


    在主世界,範韻琳雖然不屑於和呂察彪這等小人一起嘲笑許夢,但範韻琳確實同樣瞧不起許夢,一般都是麵無表情地諷刺挖苦許夢幾句,然後呂察彪趁機跟上去大笑一場。


    這就好比一個領導說出一個並不好笑的冷笑話,後有諂媚者用大笑來討好領導,傷害被諷刺者一樣。


    不過,這才短短的半個鍾頭,情勢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範韻琳此刻認為於果算自己的人了,雖然是個廢柴,但怎麽著也是個能用得上的男人,當然不會允許呂察彪再這麽說,便訓斥道:“平時愛怎麽調侃都無所謂,現在是什麽時候?不團結一致協同作戰,還在這裏冷嘲熱諷?你跟許夢是一夥兒的,還是跟外麵那些東西是一夥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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