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猛聽他一句接著一句,如同浪打浪一般當眾諷刺自己,心裏怒火大熾,可為了維護麵子,不得不說:“好,我覺得,在第一重比賽的類型上,我確實是輸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於先生是扮豬吃老虎的真正高手,大出我意料之外,我不得不認輸。但是別忘了,比賽是三重,還有另外兩重呢!”


    另外兩重,當然是指猜測每一樣參與競拍的寶物的最終的價格是多少,猜測最終是誰成功競拍到手。這兩重賭局,其實是一體的,但難度之大,簡直成了真正的運氣之賭,不像第一重那樣,最起碼還有一點兒技術含量。


    要知道,最終競拍的價格,有諸多不穩定的因素,有時候好東西被看走了眼,形成集體效應,都不待見。不算好的東西被當場迸發的熱情炒作起來,大家就競相爭奪,甚至到最後成了一場鬥氣和炫富的比拚,因此,真未必是寶物本身的價格。


    很快,展覽環節結束了,但於果的手裏卻被塞滿了各種名片,從幾千萬的小商人到幾個億的小富翁都有,從事的行當也是眼花繚亂,大意當然是請於果千萬賞臉找時間吃個飯。


    於果有個原則,不怕得罪那些從不怕得罪自己的人,但也不輕易得罪對自己示好的人,便礙於情麵都收下了,童雅詩手裏也一樣得到了不少名片,這當然也是因為許多人怕攀不上於果,便曲線救國,他們大多數認識童雅詩,也就通過童雅詩來聯係。


    元理遠遠地看著於果,於果也注意到了,但沒有與其進行實現交流。


    元理身旁的秘書悄聲對元燁說:“這小子真狂。”


    元燁淡淡地說:“董事長年輕的時候,也是恃才傲物的。再說,你們不了解於果,不要輕易發表評論,董事長心裏有數。”


    那秘書討好地說:“狂要有狂的資本,董事長是什麽水平?這小子是什麽水平?這小子區區一個地痞流氓出身,怎麽能出入這種場所,還被大家眾星捧月的?”


    元理卻都聽見了,突然開口說:“小李,你不懂就別亂說。這個年輕人,是個真正的人物,我年輕的時候不如他。”


    這話聲音不大,可把那秘書真正驚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元理雖然年紀大了,但目光如炬,看人絕不會錯,自己達不到那個高度,肯定是沒有眼力見兒,立馬老實了。<strong></strong>他雖然很諂媚,卻對自己有自知之明,這也是他能長期勝任元理貼身秘書的根本原因。


    要不是這裏是北海豪庭的vip貴賓室,私密性完美的話,否則被旁邊的人聽到了,又會掀起一場街頭巷尾傳播的大風暴。由於元理是膠東首富,第一實業家,他隨便一個評論,就比任何炒作都管用。


    第一個正式拍賣的展品,是一口青銅戰國編鍾。雖然看上去品相不怎麽樣,可卻不是一套完整版的哥窯開片編鍾可以相比的,拍賣師按照英格蘭式增加拍賣的方式宣布底價六十萬。


    宣布底價後還有五分鍾的空閑時間,這是在其他的拍賣會上不容易見到的。其實說白了,也就是大家進行賭局的寶貴時間。


    吳猛又活躍起來,他太想報仇了,一邊故意裝作繞過童雅詩的座位和於果說話,一邊故意湊近童雅詩,感受她天然的香氣。


    他森然笑道:“於先生,怎麽樣?咱們看看,這次誰更厲害吧?你猜猜,這東西最終能拍賣到多少錢?這不難吧?六十萬的底價你已經知道了,在這個基礎上猜測,也不能算是虛無縹緲吧?”


    於果也笑問:“那這麽說,吳先生這次又讓我先來了?那多不好意思?這樣不就等於說,是你白送給我錢嗎?反正我贏定了。”


    這話聲音不小,周邊前後左右的鄰座都聽到了,他們開始悄聲議論紛紛。如果是毫無征兆地聽到這句話,大家肯定連嘲笑都懶得給,因為這種狂妄實在是讓人懶得評論。


    但於果之前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令大家全都確定,此人隻要願意,未來必然是全國數得著的鑒寶大拿。


    趁他還沒崛起,大家更要好好攀交情,在此期間說不定能淘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寶貝,賺一些大錢,否則,這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到時候鑒定費昂貴不說,能不能撥冗一見,就難說了。


    故而,很多人都豎起耳朵,很激動很亢奮也很期盼地打算仔細聆聽於果的高見。


    吳猛見周圍的人都蠢蠢欲動,心裏更加難受,他不容許別人搶奪自己十年來膠東第一的風頭,眼下這家夥如此狂妄,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吳猛決定接受挑戰。


    他暗想:“你這狂徒的水平比我確實略微高點兒,但那是鑒寶!而眼下的拍賣,靠的是運氣,靠的是對這個拍賣會的熟絡程度!每年每種物品起步價多少,最終拍賣多少,我都有數,這是必須要靠經驗的!你小子什麽也不懂,就敢亂答應?


    “最重要的還不是最後的落槌價,而是到底誰有可能拿到這寶物。往年誰喜歡收藏什麽物品,誰財大氣粗,誰愛跟誰較勁鬥氣,我的大腦裏都貯存了這些資料!你呢?你第一次參加這場大會,你連誰是誰都不認得吧?你還怎麽分析他們的心理?可笑!可笑!”


    他怒極反笑,問於果:“於先生看來是信心滿滿,認定這兩重賭局,你也肯定必然會贏,是不是?很好,那咱們不妨來場大的,那樣才叫刺激。二十萬的賭注,你不覺得太少了嗎?”


    這話的確是很直白的威脅,也充分體現了吳猛內心充足無比的底氣。


    童雅詩也知道在這兩個環節上,吳猛的經驗絕對比於果足,二者完全沒有可比性,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


    這次她的擔心必須放在明麵,而不僅僅是暗示,不然於果不知道吳猛的厲害,也不會重視。


    萬一於果過分托大,被吳猛成功扳回這兩句,輸了錢是小事,畢竟大家能進這個拍賣會,就都不是差錢的人,可於果和吳猛都最看重麵子,尤其是於果的自尊心,恐怕隻有她才懂,自尊心受損,那是於果絕不能容忍的事,更是她不想看到的,她會為於果的難過而難過。


    所以,童雅詩伸手拉扯了一下於果的衣袖,這一下比較明顯,她確信於果肯定能明白。


    可是,於果隻是回手拍拍她的手,表示讓她安心好了。童雅詩在於果每次令她大吃一驚前,都是如此淡定,但童雅詩總覺得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萬一這次栽了,可就真的名譽掃地了,最起碼,名聲會大大受損。


    童雅詩真不知道於果到底是真的絕對有信心,還是隻是不重視自己的提示,有些失望,更加憂心忡忡了。


    張騰龍也覺得,於果說話說得太滿,到底是年輕人,一直順風順水,就會變得銳氣十足,驕傲自滿,沒有經受過挫折。有陽光有朝氣有衝勁兒是好事,可他覺得,於果就算是鑒寶大家,但對於猜測最終落槌價和猜測最終拍到寶物的人是誰,可未必在行,這是兩回事。


    他盡管感激於果,卻也不想明著得罪吳猛,雖說他對吳猛恨得咬牙切齒牙根癢癢,可吳猛的父親是能給他帶來最大利益和最大災難的人,而於果不是,因此,衣食父母絕對不可以得罪,正餐和零食,也要分得清。


    吳猛見於果不說話了,以為是膽怯了,信心更足了,繼續催問:“怎麽?於先生既然這麽有信心,為什麽不答應呢?既然於先生認為,無論任何賭局,都隻能是賺我的錢,那還跟我客氣什麽?咱們朋友一場,是相見恨晚,談錢太俗,你說呢?”


    於果想了想,說:“慚愧,我剛才並不是走神了,而是想得太深入了。吳先生這個提議很好,我打心眼裏十二萬分地讚成。二十萬,的確有點兒少,不但不足以顯出吳先生的身份地位,也不足以顯出我對吳先生的尊重,更顯不出我對這兩個比賽的重視程度。”


    吳猛心中劇烈冷笑:“你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倔強到底了?到時候我要你把欠我的全部吐出來!嗬嗬,九十萬捂在手裏是不是覺得很過癮?你再捂一會兒吧,也就能看著過過眼癮了!今天,我不但要讓你自己抽自己的耳光,更要你賠得傾家蕩產!”


    想到這裏,吳猛獰笑道:“於先生既然這麽有雅興,那就翻個倍,五十萬。五十萬的賭注,怎麽樣?”


    正常來說,隻要參與賭局,當年設立這三重賭局的洪校長和主辦方,都會抽成。眼下洪校長已經不存在了,那麽就隻有主辦方抽成,輸了的一方支付。抽成雖然隻有五千元,可架不住賭局多,這一上午光展廳內就四五百個大大小小的賭局,主辦方淨賺了二三百萬。


    但是,賭注五十萬的,確實比較少見,因為大家就是玩玩而已,權當助興,這又不是拉斯維加斯或者澳門,誰也沒把賭當成是正業。


    故此,當吳猛說出這個數字後,不但童雅詩和張騰龍都吃驚不小,就連周邊的許多人也紛紛為之側目。


    他們先是驚異萬分,旋即產生了狂喜,都覺得這次可真是個好機會,能夠目睹一場幾年來最大的花樣賭局,參與雙方都是膠東市最年輕的俊彥翹楚之才,也是炙手可熱的最熱門人物,這麽精彩,不虛此行。


    於果則皺了皺眉。


    童雅詩心裏一顫,猜測於果騎虎難下,盡管明著提醒會讓人覺得難堪,可她為了於果,還是忍不住重重咳嗽一下,為了掩飾,又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


    吳猛大喜,森然笑道:“怎樣?於先生是不是額頭有些癢癢啊?為什麽皺眉?難道說,這五十萬也太少了嗎?那不如咱們賭得更高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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