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吳猛那邊不說話了,對方問:“有什麽困難嗎?可以直說,隻要不是你主觀不願意,那就說出來。我們覺得,你現在隻是不舍得花錢,一直拖著,除此之外,你沒有任何解決不了的問題吧?”


    吳猛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把這件事告訴我爸爸了。他說會托人找關係,讓拍賣行權當我這件事是一場鬧劇,不再拍賣。也許要賠個百八十萬,但我們也認了。這件事也許已經在運作了,他讓我不要管。”


    對方說:“既然如此,你更要馬上去做。我相信拍賣行要是知道你肯付這五千萬,他們肯定更樂意看到你這麽做,而不是把這筆大買賣弄沒了。”


    吳猛急了:“你這話說的,要是有這麽簡單就好了!那我爸爸那邊怎麽辦?怎麽應付?”


    對方說:“那就是你的事了。你連你的父親也搞不定麽?這隻是一個家庭的內部瑣事。”


    吳猛又急又怒:“你們能玩兒這麽大的,肯定應該很清楚這不隻是家庭的內部瑣事!自古皇帝為什麽忌諱兒子,因為首先是君臣關係,其次才是父子關係!我爸爸身份敏感,首先他是膠東市第一副市長,其次才是我爸爸!


    “他這麽出爾反爾,先托了關係,再又突然出得起這五千萬了,這不是開玩笑嗎?人家會怎麽看他?而且,他也明確說了,即便他真的有五千萬現金,他也絕不會拿出來給拍賣行!他是副市長不是企業老總!


    “他幹了這麽多年公務員,哪來的五千萬?這不是明擺著不打自招說自己貪汙嗎?要是說是我的錢,那就更可笑了,我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沒有,才回到這裏,說我有五千萬,不是更可笑嗎?你們不用再說了,這個我做不到!”


    對方淡淡地問:“你一直在強調你的困難,但你不是號稱全市第一公子麽?你都做不到,誰能做到?你必須做到,不然,你的事情會曝光的。”


    吳猛怒極反笑:“嗬嗬,謝謝你哈!我還真害怕呀!你可以告訴警察說,我雇傭了都氏兄弟來殺於果,看誰信?這***隻是一個構思,一個科幻小說的創意,你懂不懂啊?我愛怎麽想怎麽想,這你也管了?


    “你就算有我們之間對話的錄音,可說話聲音像的人有的是,憑什麽認定就是我?這裏是膠東啊哥哥們!膠東再怎麽說,也是我吳家的一畝三分地兒,你們在國際上殺這個殺那個,牛逼哄哄的,可來到這裏也一樣得我吳家說了算!強龍不壓地頭蛇,你聽過嗎?”


    對方也跟著嗬嗬起來,意味深長地說:“說實話,我們有能力用充足的證據,把你的父親也連根拔起,但我們的確不想這麽做,鬧得太大,上麵的紀委下來查個天翻地覆,會耽誤我們的大事。但是,我剛才說,‘你的事情會曝光的’,並不是指你雇傭殺手殺於果的事。”


    吳猛心底的最後一塊隔板突然鬆動了,當即覺得所有的血都凝固結冰了,顫聲問:“你……你什麽意思?別吹牛逼了……你比紀委還好使?還想把我的父親連根拔起?你說話不經過大腦嗎?膠東公檢法裏麵多少是我父親的門生,你那點兒證據,算個屁呀?”


    對方緩緩地說:“你應該很清楚,我說的‘你的事情’,到底是指什麽事。吳大公子,你真的還要我說得再明白一點兒嗎?你為什麽會突然從國外回國,真正的原因是什麽呢?你不會要告訴我,你是一腔熱血,想要把學來的本領貢獻於祖國的四個現代化吧?”


    吳猛隻覺得自己一下子墜入地球最深的深淵,甚至一下子從深淵處漏出來,從地球對麵的海麵噴出去,瞬間達到第三宇宙速度,脫離了太陽係的束縛,進入了廣袤無垠的無限黑暗之中……


    這件事是吳猛心中最怕被人揭露的秘密,也同時自認為不大可能被人知道,因為知道的人太少了。


    他從小就在父親吳建業堅實有力的環抱中無憂無慮而又毫無顧忌地成長,成長的路上出現的各類雜草、蟲子甚至惡狗,都被父親全部連根拔起,甩到絕對無法威脅自己的位置,因此,他從來就沒沒遇到過真正的危險,尤其是不知道自己有可能闖禍。


    因為所有自己闖的禍事,都會被父親擺平。隻要自己不闖禍,別人是不敢給自己製造禍事的。但可惜的是,他也正因為如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什麽事才叫闖禍,最白了,最根本原因,是他看待闖禍的標準,和終日惶惶不安、誰都不敢得罪的平頭老百姓遠遠不同。


    所以,吳猛的道德標準,也由此而不同了。


    吳建業也深知,吳猛到了國外,可能還存留在膠東的思維,這種思維慣性說句不好聽的,很有可能害了吳猛。因此,吳建業必須在國外也給他找個靠山。


    在加拿大的多倫多,黃種人的數量幾乎能跟白人平分秋色,尤其是華人,如果隻隨便選取街頭一角的景色,都會誤以為是在國內的某個二線大城市。不過,華人雖多,都是以南方人居多,故而,吳建業就拜托自己的一個老同學,好好照顧吳猛。


    這個老同學倪誌勇雖然不是膠東老鄉,卻也是北方人,跟吳建業是同一所大學、同一專業和同一宿舍的朋友,他們都是窮苦出身,又都不甘於平凡,甚至野心勃勃,策劃組織能力都很強,頭腦和口才也都是全係一等一的。


    畢業後,兩個人分別走向不同的成功之路,吳建業一路平步青雲,官運亨通,而倪誌勇在商場上也是如魚得水,飛黃騰達。後來,倪誌勇在膠東想要競標一個項目,盡管優勢不大,但投標時還是被吳建業做了手腳,一舉拿到了一塊大肥肉,一下子淨賺整整一個億。


    倪誌勇深為感動,其實他很清楚,老同學還真不差自己這份回報,因為憑著老同學的地位,讓誰中標,誰也一樣會給他極大的好處。


    所以,倪誌勇便一心一意地對待吳建業用極大誠意展現出的友情,但吳建業一直不問他多要,倪誌勇每賺一個億,都會有最少兩三百萬給吳建業準備著,當然,多半都是固定資產,錢太顯眼了。


    這種情況在全國大大小小的城市裏都發生著,大家也都習以為常。在倪誌勇眼裏,吳建業隻能算是一個俗人領導,但絕不是一個壞領導,他隻要沒害人,也沒批準豆腐渣工程,那就不會直接損害老百姓的利益。但在他眼裏,吳建業卻是一個了不起又仗義的鐵杆好朋友。


    但倪誌勇總想要好好報答吳建業,不是用這種仨瓜倆棗的,而是那種真正的好事,他倒不是不想欠人人情,做商業的,一直都是在欠各種人的人情和錢,早已習慣。


    但他在骨子裏還是有些敬畏吳建業的,覺得吳建業一直沒有大動作,一定不是不想要自己報答,而是還不到時候。萬一時候到了,提出的要求又是他無法完成的,那就真的不妙了。


    終於,吳建業在三年前開口了,他找到倪誌勇,詢問倪誌勇是不是有個在加拿大多倫多做生意的堂弟倪誌剛。倪誌勇很吃驚,如實回答。吳建業很滿意,說聽說倪誌剛在多倫多北派華商裏生意很有名,能否帶一帶自己的兒子吳猛,他打算把吳猛送出去。


    吳猛在膠東,從十四歲用小刀把班主任的臉劃傷開始算,惹出了多少禍,可以說也是無人不曉,倪誌勇的生意不止是在膠東一地,但對於吳猛的傳聞,也不僅僅是略知一二了。


    他估計,吳猛繼續在膠東待著,恐怕對吳家的官場仕途沒什麽好處,倒不如送走。但送走的話,在一個到處的槍的白人世界裏,還繼續保持在膠東的囂張跋扈的話,那可就不妙了。因此,他立即明白了吳建業的用意。


    於是,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協議,倪誌剛的生意,很多都是靠倪誌勇在國內壓低原材料成本才做得順風順水的,因此,倪誌勇知道弟弟也正好可以還了自己的人情,而自己更可以也還了吳建業的人情。此刻,倪誌勇也不得不感慨吳建業雖然老奸巨猾,卻是一個了不起的偉大父親。


    吳猛就這樣被送去了加拿大,起初他還算是老實,可過了不久,就跟當地的華人富二代和嬉皮士們混在一起,成天瘋狂地吸毒和各種荒誕地歡愉,倪誌剛勸了他好幾次都不聽,也不敢明著勸說。而倪誌剛是吳猛的叔叔輩,吳猛也必須在麵上保持必要的尊敬。


    但人的習慣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變的,吳猛在此期間也惹了點兒事,多虧倪誌剛一直幫他擺平,因此吳猛又開始有恃無恐起來,甚至最終惹上了當地著名的摩托黑幫,最終倪誌剛花了相當一筆錢,好話說盡,才讓華人黑幫搭橋牽線,平息了人家的怒火。


    倪誌剛算算成本,都覺得很冤,盡管哥哥給自己在多倫多的生意提供了不少便利,但吳猛也一樣在這一年中讓自己破費了不少錢,還抱怨自己為什麽不提拔他,就他這樣的,提拔起來還不得飛上天?


    搞到最後,倪誌剛兩頭不是人,吳猛對倪誌剛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熟視無睹,從來也沒有絲毫的感激之情,相反,對倪誌剛不斷地抱怨自己惹是生非的態度產生了相當的惡感,盡管倪誌剛說話已經特別委婉了。


    正因為倪誌剛不方便明著管教吳猛,因此吳猛心中的黑暗在一個無拘無束的國度裏終於徹底釋放出來。


    一場大火需要一個基本的導火索,這就是倪誌剛的二婚妻子,一個性感、妖媚、骨子裏不安分的輕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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