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刀子對此時的於果來說,也就是兩隻比紙飛機稍微硬一點兒的硬紙殼,連躲也不需要多,但於果發現這兩把刀並不是對著自己而來,而是對準了自己比較重視的薛笑笑和蘇明麗,分作兩個方向而發。


    因此,於果隻能攔住,他隨手撥了兩下,將兩把刀打歪,便驟然撲上去,一手摁住他的腦袋,一手對準了他的右上臂抓了過去。


    誰想到腦袋是摁住了,右上臂卻不翼而飛!最令於果驚奇的是,原本堅硬如同爬行動物一般的軀殼,居然立即脆弱不堪!


    於果這一摁是按照摁棕熊、犀牛、鱷魚之類的巨型猛獸的腦袋力度發力的,本以為恰到好處,卻萬萬沒料到這一下便將其腦袋壓成了肉泥,其中的顱骨碎裂得很徹底,發出咯嘣嘎吱的脆響,便成了一灘骨灰一樣惡心的碎末,攪拌在黃白相間的頭肉裏。


    這差距也太大了吧?前後不到半分鍾,這東西的堅硬程度居然變化如此懸殊?


    而與此同時,於果心電閃過,頓時明白,這個附身牛風的怪物,借助牛風最擅長的飛刀殺人絕技,發射出飛刀作為幌子,迷惑了自己,在飛刀射出的同時,形狀為右上臂的怪物便已經趁機如同蜥蜴或者壁虎一樣跟軀殼斷開逃生。


    這東西雖然論速度仍然不如於果,可優勢在於塊頭小,閃避騰挪十分靈活,一旦隱藏進黑暗裏,可以趴在石壁頂端不動,也可以順著湍急的水流飄向遠方,於果除了比它強大外,隻要慢了一拍,想要追殺它卻是做不到了。


    沒有了這怪物的支撐,牛風的身體很快就變得軟爛不堪,甚至還不如一個沒有鍛煉過的宅男結實。


    怪物也有智慧?


    而這怪物的離去,那明顯的真氣感也消失了。


    這才是於果最百思不得其解之處,他沉思:“不知為什麽,感覺與其說這東西像吸血傀儡或者夜魔,倒不如說是更像一個未成形的異人……而且,很明顯有相當不俗的智力,甚至可以跟一個成年人相比……這應該是它和吸血傀儡最大的區別……


    “吸血傀儡無懼無畏但也無腦,更喜歡吸血,而這東西趨利避害,卻十分狡猾,更喜歡吸收養分養護自己。別的寄生生物會和寄主共存,而這東西會把寄主榨幹,學習寄主的本事,強化自己,然後毫不猶豫地甩開寄主,尋找新的寄主……


    “尤其是這真氣的感覺,雖然比較微弱,還不到一階異人的水平,但比這些黃金級、白銀級殺手卻厲害多了,對它來說,黃金級殺手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都是它的盤中餐。怪物為什麽會有真氣呢?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異人怎麽會變成這樣的怪物?難道,這世上有普通人類和異人,也有普通生物和‘異獸’?這東西本來隻是一隻小型的野獸,或者是老鼠,或者是蛤蟆,卻突然變異,成為異獸?


    “不然,真無法解釋它為什麽會有真氣!這也可以解釋它為什麽能把寄主的身體變得如此強硬,而它一旦剝離出寄主的身體,寄主就會像壽終正寢的異人那樣因為腦死亡,身體完全屍解,化為灰燼……”


    他再度轉念一想:“我不能因為目前它距離我相差甚遠,就安然自若,應該居安思危才對。這東西已經越來越聰明了,而且也越來越結實。要是等它進化到一階異人的水平,恐怕普通的刀槍就完全不能對它造成傷害了……


    “我必須盡早徹底毀掉它,不能讓它再繼續進化了!否則,這東西一旦找到了合適生存的場所,大量繁殖,別說對全人類,就是對我,對覺醒會和黑鐵社的高層,都是巨大的危機,甚至是全球性的災難!


    “我最珍視的人,如果生活在末世,那即便她們都活著,也是一種折磨!我如果真的想要他們過得好,就必須將有可能造成末日世界的苗頭,扼殺在繈褓之中!可是……接下來應該怎麽找到這家夥……?


    “它在我這裏吃了虧,多半是不會再出現了……而且,我對它的習性一無所知,光在這裏耗著,徒勞無功。嗯……對了!這東西離開這裏,也隻是權宜之計,它必須尋找到一個寄主,不然就會死!除了我們,這裏再也沒有活人了,因此,它跑不遠,一定會跟著我們,伺機行動!”


    於果猛然想到,這東西首先是占據了麻本亮的右手,旋即又占據了牛風的右上臂,那麽,接下來有可能再度占據某個人的右肩膀甚至右脖子,要是真的占據大腦的話,就等於跟此人合為一體了,到那時,便反客為主,從寄生蟲變成了寄主!


    這雖然是個很可怕的推論,可反過來說,要是這樣的話,反而更好打了!這東西不再會到處哧溜哧溜亂跑,讓自己沒辦法抓住。那麽,隻要這怪物能占據人身,固定成為某個人,那麽,自己就可以用真氣劍或者真氣波將其徹底炸毀,一絲一毫也不剩下!


    想到這個辦法,真是如同一下子見到了光明,燃起了希望,於果琢磨著:“要釣魚,就需要有魚餌,想要完成這個計劃,就必須犧牲一個人。我不是壞人,但也不是聖人,白氏兄弟和張一作惡多端,他們三個死有餘辜。


    “但是,白氏兄弟顯然等級更高,了解覺醒會更多的秘密,就算對那些異人高層一無所知,最起碼會把青銅、白銀、黃金三大級別的殺手情況向我一一作出說明,讓我對覺醒會有個大致的把握。因此,也隻有這個張一了,殺了他,良心上不會受到任何譴責。”


    隨後,他轉過身,掃視一圈在場所有的人,他的眼神,當年還隻是二階異人時,在支線世界裏掃視大秦基地上千名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都無一敢與他正麵對視的,更何況是現場這些人?


    接著,於果的目光在張一的身上停住了。


    張一本來就心虛,這次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當即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那個……那個……我……我也給錢,我給,我給五十萬人民幣,請你保護我!”


    於果似笑非笑地睥睨著他,問:“怎麽?你現在又不恨我殺你弟弟了?”


    張一狠了狠心,違心地說:“他……他冒犯你,也是該他倒黴……我,我雖然心疼他,但我也認命,因為這是天意,天意難違……”


    於果給他逗樂了,笑道:“比你強大,就成天意了?你嘴裏的天意也太隨便了吧?我還以為你真的很心疼你弟弟呢,現在為了保命,你連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你還算人麽?當初在重慶石鍋魚飯店裏,我看你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張一聽得驚心動魄,錯愕萬分,心想:“我……我操!他在石鍋魚飯店裏見過我?我怎麽沒看到他?難道是因為他本領太高,趴在天花板上?他……他簡直比那個怪物更像怪物!他……他是個魔鬼!”


    於果冷酷地說:“很可惜,你剛才從背後用刀突襲我,你是不是以為我沒看見呢?這事兒,你覺得能輕易就過去嗎?我的胸懷沒有你想那麽大,我不會原諒你的。現在,你留在這裏吧,別跟著我們了,我不需要你這五十萬人民幣,哪怕你給五十萬美元,也休想我幫你。”


    張一聽到這句,簡直要暈厥過去,雙腿犯軟,一下子跪在地上,不住地打哆嗦。


    於果說:“你不是很心疼你弟弟麽?終於可以長久陪伴他了。我不殺你,已經很仁慈了,你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說罷,他揮了揮手:“各位誰有意見,可以留在這裏陪他,我不差這幾十萬。但誰要是想活命,就跟我走。等出去之後,各位要是想繼續活命,就把報酬盡早交給我。”


    誰敢有異議?即便白氏兄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覺醒會的一方實力被削弱,也不敢為張一求情,以免自己也遭殃。


    當然全都老老實實,跟著他走。張一大驚失色,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想要跟過去,於果卻突然頓住腳,頭也不回地說:“再往前一步,那怪物過會兒再回來,會看到你的屍體。留在這裏,你的壽命起碼會延長一段。你自己決定吧。”


    張一隻能死樣活氣地待在原地,除了陣陣發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一時間恐懼已經將所有的痛恨全部擠壓出體外,滿腦子都是死亡和地獄。


    說是離開,但於果故意走得比較慢,眾人誰也不敢搶在他前麵,因此,整個速度都被限製住了。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萬一張一被控製,他能夠迅速找到怪物。最起碼,可以使用超級穿越係統。他知道係統一定可以找人或者動物,但未必能找到叫不上名字的未知怪物。


    路上,白月明有意無意地想要討好於果,問:“於先生,請問你是否跟本會有一定的淵源?”


    於果很隨意地反問:“你為什麽想要問這個問題呢?麻煩你先回答我吧。”


    白月明被他反將了一軍,哪敢怠慢?隻得老老實實地說:“這個問題……其實,覺醒會的殺手從白銀級升為黃金級後,就脫離了殺手學校,由專門的老師培養,這些老師即便不是覺醒會高層幹部,但也一樣享受副總的待遇。


    “我們兄弟倆的老師,就是在我們倆成為黃金級殺手之後,專門教授我們黃金級的本領。我們雖然從沒見過老師出手,可想必他肯定是超凡脫俗的……他以前說過,有些和他同級別的前輩,比如大醫生蘇複,就是不滿覺醒會的管理模式,離開後隱居或者單幹的……你是不是也是這樣?”


    於果一下子心中雪亮:“原來覺醒會培養殺手是這種模式,對黃金級的培養需要異人直接參與,也是為了從黃金級裏培養出新的異人。大醫生的名字叫蘇複……這跟蘇明麗又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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