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心想:“難道她真的突然基因突變了?這又是為什麽?一個人突然基因改變到這樣的程度,實在想不通是什麽原因。”


    於是,於果朗聲說:“不過,胡大爺的孫女,因為失戀,心情痛苦,決定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於是她也選擇了跟咱們相同的路線,不過,那是三年以前,更準確地說,沒有她和她留下的那本日記,我們也不會知道她曾經走了這條路線,然後按照她的路線旅行。”


    這話一出口,全車的人的驚訝程度被刷到了史無前例的新高度。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思想最接近於果的路晨,她脫口而出:“是莫莉?是莫莉!胡大爺的孫女,是莫莉!!”


    全車驚駭異常,大家這才想起了薑大橋死前留下的“莫莉殺我”四個刻字,終於明白了這故事說到這裏,終究還是跟薑大橋被殺死在棺材裏的案子,扯上了關係。


    大家這才明白,胡軍老夫婦倆為什麽會那麽認真地研究莫莉的日記。大家在旅行進行到一半時,已經發現了所謂的莫莉日記隻是旅行社為了騙遊客購物而搞的噱頭,早就引以為恥,誰也不去研究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日記了,可胡軍老夫婦倆卻堅持不停地看,原來如此!


    而大家也這才明白了,當時大家紛紛指責旅行社為什麽要發死人財時,那東北男孩李升卻一臉漠不關心的樣子,說:“以前的事情有什麽意思?咱們無論做人還是做事,都要向前看。”原來如此!


    孟靈也聽得很認真,聽到這裏,忍不住問:“胡大爺姓胡,怎麽孫女會姓莫?”


    胡軍和苗老太太臉色陰沉黯淡,布滿了烏雲,突然淚如雨下。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的李升,也忽然掉了淚。


    於果說:“胡大爺和苗老太太的兒媳婦姓莫。但胡大爺和苗老太太故意說二十多年前出車禍去世的是女兒和女婿,而不是兒子和兒媳婦,正是為了擾亂視聽,避免別人知道他倆的下一個秘密。這秘密是他倆最後的秘密,也是迄今為止他倆最大的秘密,更是他倆絕對不能透露的。”


    胡軍和苗老太太聽到這句話時,驟然臉色煞白,麵如死灰,嘴唇微微囁嚅著,渾身顫抖,看上去隨時下一秒會倒下去。


    於果接著說:“第二次聽到親人的不幸消息,胡大爺和苗老太太依然不能習慣。這就好比那些戰亂國家的百姓,盡管街頭爆炸事件層出不窮,但他們也絕不會習慣。而這次莫莉隻是單純地失蹤,三年都沒發現屍體,因此,一直成為一件懸案,也不能確定就是殺人案。


    “在大西北,莫莉肯定不是第一個失蹤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很多外地遊客都是因為不熟悉環境,一下子迷了路,走入幾天幾夜都看不見人的荒原裏,沒有食物和水,活活餓死渴死,甚至被狼吃掉,屍骨無存,也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而莫莉之所以火了,成為大西北影視城的著名怪談,是因為她寫了本日記,並且在當地被找到,這使得旅行社迅速嗅出了巨大的商機,這麽幹很缺德冒煙,但在這個人人都為錢而活的世界,也是司空見慣了。


    “胡大爺和苗老太太是受盡苦難的傷心人,又再次遇到白發人送黑發人,那種痛苦也就不用細說了。他倆隻希望莫莉不要死,哪怕殘疾,哪怕受到巨大刺激而神誌不清,起碼也比死了強。


    “所以,他倆不斷督促警方尋找莫莉。如果莫莉明確確定死亡,他倆早就會失去活著的勇氣,一起跟著莫莉去了。但偏偏莫莉隻是生死未卜,這讓他倆一直存有最後的念想,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言死亡。


    “但是警方每年破的大案要案很多,警力不足,主要都是對付各種歹徒、毒販和黑社會,所以真的隻能捎帶著尋找他們的孩子。他倆是傷心人,當年就曾經成為眾人不懷好意的焦點,不想再次成為焦點,也就不想出現在公眾視線裏,每次去本地派出所,也都刻意低調。


    “而且他倆人微言輕,並不是什麽有權有勢的人,也不是富豪,無法給警方施加任何壓力,這樣一來,警方就不能先全力辦他們的案子。在外界,新聞界也被告知要刻意壓下這件事,避免擴大影響,讓大西北影視城的名譽和收益受損。


    “所以,很多人都隻知道莫莉,不知道她的家人是幹什麽的,沒見過她的家人在媒體上發聲,更兼胡軍老夫婦不懂網絡,不知道在網上發生,沒有造成什麽影響,大家就都明白莫莉家很貧窮,沒有任何背景,便放心大膽地討論起來。


    “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旅行社一下子看到了商機,也知道莫莉的家人不可能做什麽,就肆無忌憚地打著莫莉日記的幌子,組建以此為主題的旅行活動,甚至還標榜神秘和驚喜。小尹,我這麽說,你不要介意,我不是說你,是說你們旅行社的老板無良。”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小尹,目光中都不免帶有幾分譏嘲和不滿。


    他比小尹小好幾歲,可說話間自有一股威嚴,小尹多多少少對他有點畏懼,隻能不斷點頭:“我理解,我理解,我不介意,於先生你太客氣了,謝謝你給我解圍……”


    於果卻話鋒再度一轉,對蔡少飛說:“蔡師傅,盡管這對老夫婦一直低調行事,但是在派出所裏,你還是認出了他倆。你不但沒有恨他倆,而且還十分同情他倆的遭遇,知道他倆本來就無依無靠,此時還失去了所有活著的希望。


    “所以,旅行社讓你們用莫莉日記來做噱頭吸引遊客,你卻是真正想從一批一批的遊客裏期待一個推理高手,來找到莫莉,以此來讓他倆能夠堅強地活下去,對不對?蔡師傅,不用不好意思,你是個外冷內熱的人,承認吧。”


    大家又全都去看蔡少飛。


    蔡少飛幽幽地說:“我沒有你說得那麽好,我也並不感謝你把我說得好。你如果非要這麽說,我也懶得反駁。我做事隻憑良心,良心最重要。包括我當年開大貨車撞死胡大爺的兒子和兒媳婦,從本質上說,我確實無責任。如果非說開大貨車本身就是罪責,那我無話可說。”


    大家一聽,覺得他果然是個我行我素的倔強性格,不過,客觀上說,他還真沒錯,他可憐胡軍老夫婦倆,但不等於他做錯了。


    於果說:“你這話在十天之前說的話,我還是萬分讚同的。”


    蔡少飛臉色微微一變。


    於果環視全場:“奉勸所有本車上心懷鬼胎的人,我會抽絲剝繭,一件一件地把所有的隱秘事情都說出來,誰如果擔心這個必然的結果,那就直接對宋建波警官承認罪責,自首即可,還能獲得個寬大處理,從輕發落。要是我繼續說下去,很多事可真不大好聽。”


    宋建波和路晨都是一震,麵麵相覷,暗想:“難道這車上不止一個罪犯?到底怎麽回事?聽他的意思,案子很複雜?故事講到現在,案子已經很複雜和很巧合了,難道還有更多更複雜的內容?”


    於果繼續說:“咱們接下來不說蔡師傅,先接著說胡軍老夫婦。胡大爺夫婦倆在二十多年前失去了兒子和兒媳,在三年前又失去了孫女,這種痛苦是什麽級別的,我就不多形容了,隨時都可以在安靜的時刻出來啃噬他倆的內髒,在他倆的心頭拉鋸。


    “他倆深知,警方按照常規是很難找到莫莉的,除非是正好碰到線索,不然,太渺茫了。他倆失魂落魄,覺得活著完全失去了目標和方向。可也就在這時,他倆某天在莫莉常去的一些地方徘徊,指望能見到孫女突然完好無損地出現時,苗老太太的臉色突然變了。”


    就像是迎合於果的話似的,苗老太太果然臉色大變,嘴唇顫抖著。


    於果說:“胡大爺從沒見過一向淡然篤定的老伴有這種表情,他順著老伴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家其樂融融的富裕家庭,兒孫滿堂,正從兩台大型suv上依次下來,在公園聊天散步,嘻嘻哈哈,十分讓人羨慕。


    “胡大爺知道,多少年的貧苦生活,也都這麽過來了,自己的妻子從來也沒要求什麽錦衣玉食,因此,妻子羨慕的,肯定絕對不是那兩台大型的suv和其身上的名貴服飾、首飾所代表的的豪華生活,而是闔家團圓的無價親情。


    “胡大爺十分同情老伴,剛想出言安慰,卻發現老伴的眼神裏羨慕的成分一閃而逝,轉而變為不敢相信的詫異,隨後是深深的恐懼和強烈的憎恨。胡大爺知道事出必有因,一把抓住老伴的手,問怎麽回事。而苗老太太則平靜地對丈夫說,回去再說。


    “回到家裏,胡大爺還沒開口,苗老太太卻說:‘我這輩子遇到你很幸運,隻是命運對待我們太不公平,讓我們承受了太多的苦難。我本以為莉莉的苦難就是我,就是我們苦難的重點,但我今天看到了,不是。’


    “胡大爺當時的心情,我猜測是激動不安和恐懼混合的,他知道苗老太太接下來恐怕不會說什麽好事。果然,苗老太太說:‘我這輩子沒要求你什麽,因為你一直都在奉獻,不求索取,我也沒資格再要求你太多。但是,我現在必須再次提出要求,答不答應,在你。’”


    苗老太太突然情緒失控了:“你……你在我家裏安裝了監控?不……不可能!你怎麽能連我的原話都知道?”


    眾人都大吃一驚,吃驚的不是於果有沒有可能在胡大爺夫婦家裏安裝監控,而是吃驚於於果說的話,就這樣側麵被當事人苗老太太所證實。


    於果看著她,平靜地說:“咱們是在臨南市汽車站裏的這台大巴上認識的,以前我從不認識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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