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專心致誌地考慮著邵弼彌的問題,連有人進來也沒察覺,直到邵逾朗那張玩世不恭的臉出現在我上方。


    我嚇得一個激靈,慌忙用手撐沙發想要坐起來,上半身還沒抬起來,就被邵逾朗一拍額頭壓了回去。


    “給我躺好。”邵逾朗低轟炮的聲音不容反抗。


    “你又想幹嘛?”


    邵逾朗沒有回答我,他坐在沙發沿上,一手撐在我的耳邊,一手輕輕地拿食指刮著我的臉頰。我不自在,別過臉,他的手指就這麽落在我的耳朵上。


    他索性玩弄起了我的耳垂,粗糙的指腹弄得我越發尷尬,抬手就把他的手擋開,卻被他順勢抓在手心裏壓倒耳邊。


    我驚得把臉轉過來,對上他的眼,我以為他還在戲弄我,誰想他臉上的玩世不恭早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溫熱的雙眸,我的心不知怎麽顫動了一下,從沒見過邵逾朗這樣的表情,那,那是叫含情脈脈嗎?我都被我自己的想法嚇著了!


    “這是你第二次主動上門了。”邵逾朗剛毅的嘴唇動了動,我看到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早經曆過男女之事的我瞬間臉就火燒起來。


    “不,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


    “我有邀請你來我房間嗎?”邵逾朗微微俯下身,熱氣噴在我臉上,真是火上澆油,我的臉這會估計能煎雞蛋了吧,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邵逾朗見我沒回嘴,居然用鼻尖在我脖頸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嗅了嗅:“都是其他男人的味兒。”


    我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邵逾朗的話怎麽透著股吃味的醋勁。


    “你不要瞎說,我,我和齊霽可是兩個禮拜沒見了。”


    “吵架了?”邵逾朗扯扯嘴角。


    “我們好著呢。”


    “既然好著,那就是想被艸了。”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邵逾朗,你,你怎麽和一個女孩子說這種沒下限的話!


    邵逾朗無視我的震怒,他繃直的唇線慢慢向上劃起一個弧度,眯起的眼睛裏撲閃出一絲波瀾,我以為那是他慣有的戲謔,可是怎麽看這回都不像。


    “我要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不想。”


    “真的不想?”邵逾朗的聲音出奇得溫順,是的,那聲音就像向媽媽討糖吃的孩子。興許這次他真的要走了,所以才會這樣。想到這裏,我又有點不忍,勉強說了句:“你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要是說我再也不回來了呢?”


    “啊?!”這我真沒想到。


    “那你會不會想我?”邵逾朗的聲音有點沙啞,他低下頭把額頭抵著我的,我握緊雙拳,渾身僵直起來,邵逾朗這是在幹什麽?!


    “我想讓你記住我。”


    邵逾朗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噴得我發怵,勉強說出幾個字:“我記著呢,我不會忘了你。”


    “真的嗎?”邵逾朗的音調往上揚了揚。


    “真的,我不但會記著你,還會想念你。”這回我沒有說違心的話,邵逾朗如果真的不回來了,我肯定會想他的,他是第一個把我當做女人的男生,他是我男女之事的啟蒙老師(雖然那些光碟不一定靠譜),他是那個為自己兄弟戀情操碎心的大哥,他是那個每每遇見我就會戲弄我的痞壞小子。是的,我一定會記得我的人生中有那麽一個人——邵逾朗,他很壞,很厚臉皮,很會算計,可是同時,他又很仗義,很隨性,很耀眼。如果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如果這個朋友真的永遠離開我了,我一定會難過的。


    “你哭了?”


    “怎麽可能?”


    “你自己摸摸你的眼角。”


    “進沙子了吧。”


    “嗬嗬,這麽蹩腳的借口你也說得出口。”邵逾朗笑著探起上半身。


    我見邵逾朗放鬆不少,開口道:“你能讓我起來說話嗎,好別扭。”


    “為什麽別扭?”邵逾朗突然又傾下身子靠近我,鼻尖輕輕碰觸我的,我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你是不是沒把我當哥哥看,把我當男人看了?”


    這回真的換我咽口水了,我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很早以前,我就已經把他當男人看了,所以我才不喜歡他靠近我,我知道他是個獵豔的高手,和曹睿,和侯常風,和齊霽,甚至是和廖凱都不是一個級別的。可是,他對我的戲弄都是有個度,因為有侯常風在。


    我的腦袋突然像被劈了一下,猛然記得邵逾朗那天的話“你現在都不是侯常風的女人了,我還有什麽好顧忌的”,他不會拿我當目標吧?不會的,不會的,我們之間好歹還有共同的朋友,下次遇見了該尷尬了。不對啊,他馬上要出國了,以後再也不回來了,我們再也遇不到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臉都抽搐了。”邵逾朗輕捏了一下我的臉蛋,“承認一下有那麽難嗎?”


    “我,我,我……”我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喜歡我嗎?”邵逾朗捏著我臉蛋的手漸漸變為撫摸,寵溺地看著我。


    我萬萬沒想到邵逾朗竟然會問我喜不喜歡他,我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這會我的腦子裏都一片混亂了。


    “我挺喜歡你的。”邵逾朗說完,低下頭,覆上我的嘴唇。


    這是邵逾朗第三次親我,不同於前兩次,這次他非常溫柔地碰了碰我的嘴唇,並沒有像前兩次那樣撬開我的牙齒,他隻是含住我的上唇輕啄了一下,一陣酥麻的感覺從嘴邊彌漫開來。齊霽的臉突然閃現在我腦海中,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啊,怎麽會對齊霽以外的異性產生異樣的感覺,是我瘋了還是邵逾朗瘋了?


    “我想讓你記住我。”邵逾朗低磁的聲音像蒙上了一層迷離的霧氣,吞噬著我的殘破的意誌,“不論是內心還是身體。”


    邵逾朗最後兩個字吐出來的時候,我的身體不由自主顫嚇了一下。還沒等我把這種感覺反應過來,邵逾朗就已經把我橫抱起來。


    “你,你要幹嘛?”我環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肩頭,氣息顯得那麽無力。


    “沙發上太擠。”邵逾朗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後背已經接觸到了床單。


    ……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亦如那天。


    我趴在床上,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動都懶得動。


    “你不下去嗎?”我幽幽地問了句。


    “不想下去。”身後的邵逾朗把我往懷裏摟了摟。


    “你是歡送會的主角不下去不好吧。”


    “我怕你溜走了。”邵逾朗在我肩膀上輕輕咬了一口,然後窩在我的後頸上時有時無地吻著。


    “你下去招待下客人吧,我不走。”


    “真的?”


    “我渾身哪兒都疼,想走也走不了。”


    “嗬嗬。”邵逾朗壞笑起來,“就說你這小身板禁不住我折騰。”


    我臉噌得一下紅了,誰禁得住你一連三四次變著花樣的折騰,我真是大開眼界了,終於明白田小帥說得“活好是什麽意思”,剛才我都羞得要往床下鑽了。


    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有那麽多女人死乞白賴地倒貼他,為什麽樓雋書老說他名字裏文質彬彬的“朗”應該換成是“狼”,為什麽廖凱會說他是個一等一的純肉食動物。


    第二天,在我一直堅持下,才被邵逾朗送回齊霽的住處。


    “他又不在,我走之前,你不能住我那嗎?”


    我驚訝地抬頭看他,發現邵逾朗的臉沒在開玩笑。


    “我,我們昨天不過是,是一夜情啊?”


    “一夜情?!”邵逾朗的瞳孔緊縮了一下。


    昨天,在那種氣氛下,我聽到邵逾朗要走,再也不會回來了,鬼使神差地就發生了一夜情啊,或者說,因為最近齊霽不在身邊,已經偷嚐禁果的我突然在那方麵開竅了,麵對邵逾朗的主動,一時有了生理需求,才和他發生了關係。


    “你是不是特怕讓齊霽知道?”一抹不經意的笑浮現在邵逾朗臉上。


    “你不會告訴齊霽的。”我鬥膽回了句。


    “為什麽?”邵逾朗挺意外。


    “因為你喜歡我,你不會讓我難堪,因為你不久就要離開了,你不會希望我恨你一輩子,因為……”


    我還沒說完,邵逾朗突然把我舉抱起來,他的大手托著我的屁股,我不得不用腳夾住他的腰,雙臂圈到他的脖子上,這麽個曖昧姿勢讓我汗流浹背,因為我現在渾身還疼得要命。我皺眉看向邵逾朗,他靜靜地看著我,眼神卻流露出一種風卷殘雲的氣勢,我寧願他對我壞笑,也不想看到他這種表情,因為認真起來的邵逾朗總讓我渾身緊張得腎上腺素飆升,隱隱有種害怕的感覺。


    我垂下眼:“能把我放下來嗎?”


    “不放。”邵逾朗的聲音鏗鏘有力。


    我抬眼看他,就在這個瞬間,邵逾朗厚重的呼吸就竄入我的嘴裏,跟著舌頭也闖了進來。我的心“突突”地就冒到了嗓子眼,腦袋裏“嗡嗡”直響,邵逾朗是個接吻高手,和侯常風青澀的吻,和齊霽溫柔的吻都不同,邵逾朗的吻是霸道而有技巧的,他的舌頭每掃過一個地方,我的心就揪一把,環住他脖子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去抓他的頭發,邵逾朗感到我的反應,舌頭直接探到了我的喉嚨口,不適讓我出聲抗議,可是不知怎麽聲音出來時就成了呻吟。邵逾朗一下把我抵在了牆壁上,更加用力地在我口中翻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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