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朗斜他一眼,手卻往我碗裏夾了塊肉。我邊往嘴裏扒飯,邊偷看邵逾朗,他居然回了我個極曖昧的笑容,我心裏一陣激蕩。


    “再說了,我可不樂意被人管。”衛零還在叨叨。


    “我可沒有管邵逾朗。”我插嘴道,“我可沒那能耐,都是他管得我。”


    我說的一點沒錯,邵逾朗想幹什麽我從來不聞不問,可是但凡我要幹點什麽,他總是指手畫腳,比如我要自己上班他非要早上送我,我想住學校他非要讓我住他這,我和淩誌孝說幾句話也能被他吃醋,就連我上班想穿條裙子他非規定我隻能穿長褲,理由還來得充分,一、我幹得不是坐辦公室的活,穿褲子行動起來更方便;二、通常夏天大廈裏都把空調打得很足,穿褲子不會著涼,上下班又有他接送,穿褲子不存在熱的問題。


    “逾朗,你有點出息成不成?”衛零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顯然這句是惹到邵逾朗了,他用力踢了衛零的凳子一腳,凳子連著衛零都被踢歪了:“你tm還是滾別的地方去住吧!少在這裏礙眼!”


    衛零見邵逾朗怒了,連忙開始打哈哈:“哎呀,我不是來看你的嘛,你讓我往哪搬啊,再說了,嫂子飯做得那麽好吃,我是真舍不得走,你就可憐可憐我,別讓我搬走了。”


    “是啊,衛零不是開個玩笑嘛。”我也不想大家弄僵了。


    “真想拿膠布把你嘴封上了!”邵逾朗說著狠話,口氣卻已經聽不出生氣的味道了。


    衛零就繼續開始扯東扯西:“說真的,邵逾朗你看女人的眼光真不賴,嫂子不但人漂亮身材好,脾氣和廚藝那也是杠杠的,怪不得每回嫂子來的時候你就不讓阿姨來做飯了。”


    “少在這裏狗腿。”邵逾朗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我聽到衛零也說我漂亮,不由開口問道:“我真的漂亮嗎?”


    話出口,他倆都愣了一下,我繼續問道:“我這麽土哪裏漂亮了?以前從沒人說我漂亮啊,可是最近為什麽老有人稱讚我漂亮呢?”


    邵逾朗的臉莫名地陰沉下來了,一旁的衛零卻笑得直拍桌子:“哥們,有人惦記你媳婦了?”


    “誰說的?男的還是女的?”邵逾朗的嘴裂開條縫,吹出一口寒氣。


    我連忙解釋道:“你可別誤會了,男的女的都和我說過,我隻是好奇,他們到底是客氣地恭維我還是真覺得我漂亮?”


    “恭維你罷了,你那麽土,除了我還有誰會看上你。”邵逾朗的臉突然又變成不那麽在乎了。


    “哦。”我應了聲,可想想不對,別人沒事幹嘛恭維我啊,於是補充道:“我其實覺得我現在沒以前那麽土了。”


    說完特期待地看著邵逾朗,希望他也讚許地說我幾句,邵逾朗卻拿眼角上下掃了我一下,淡然道:“我怎麽沒覺得。”


    我失望地繼續扒飯,可扒著扒著又覺得不對了,什麽叫“除了我還有誰會看上你”,那齊霽呢?侯常風呢?不都看上我了嗎!我本想質問他,可想想還是少在邵逾朗麵前提這兩個人為好,況且衛零又在,我們吵架還不給他看笑話。


    結果這個看笑話的人卻在飯畢邵逾朗去換衣服的空隙,悄悄溜我邊上:“嫂子,你要是不漂亮,邵逾朗絕不可能喜歡你。”


    我抬眼看衛零,沒接口。


    “當然了,論漂亮你比不過邵逾朗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所以,光有漂亮也不能套住他的心。”


    “謝謝你安慰我。”雖然我更想從邵逾朗口裏聽到讚美。


    “哈哈,嫂子,我不是想安慰你,我是想提醒你,你要真想長久地留在他身邊,光順著他不行,你得用點手段。”


    “手段?”我看著衛零賊笑的臉,總覺得沒好事。


    “比如剛才吧,你就得和邵逾朗說是男的說你好看了。”


    “那不行!”我立馬否定了,“他醋勁可大了。”


    “你不懂,男人越吃醋就越稀罕你。”衛零不屑道,“否則,你看他剛才對你的態度,根本沒把你放眼裏啊。”


    我早就看透了衛零滿嘴胡謅的本質,微微一笑並沒往心裏去。


    “你不信啊?”衛零誇張地長大了嘴,和他精悍的外表極不相稱,“你現在雖然是他的人了,他現在新鮮熱乎勁還在,可以後他出國了呢,外麵誘惑可大了,所以你得讓他覺得你是有市場的,惦記著你的人可多了,你邵逾朗如果對我不好,我隨時都可以甩了你。”


    “啊!”我露出為難的表情,“我沒那能耐。”


    我真是沒看走眼,衛零和田小帥就是一個思路的人,都想讓我吊著邵逾朗,不是我不想,是我真沒那本事。


    噯,不對啊,田小帥是站我這邊的,雖然他不希望我和邵逾朗好,可他幫我是理所應當。衛零這唱得又是哪一出,他可是邵逾朗的鐵哥們,他幹嘛要合著我去算計邵逾朗啊?


    “知道你沒那能耐,有這能耐邵逾朗就不會看上你了。”衛零壞笑起來,“但是現在你地位變了,你已經是邵逾朗鎖定的人,你得學著如何長久地抓住他的心。”


    “學?!”我越聽越不對了,“怎麽學啊?向誰學?”


    “嘖,見外了不是,我啊。”衛零拍拍胸脯,“這麽個現成的師傅在,你隨時都可以請教。”


    “你!!!”我真想劈開他的腦瓜,看看裏麵到底哪裏和我們不一樣。


    “你那是什麽眼神,難道這世界上不是我最了解邵逾朗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的道理你也不懂。”衛零一抬下巴,不樂意道:“算了,好心都當驢肝肺了。”


    “不是,我說,你為什麽要幫我啊?”其實,我心裏想說,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你不我嫂子嗎。”


    “……我又不是你真嫂子。”


    “什麽意思?”衛零皺起眉來,“你對邵逾朗隻是玩玩?”


    !!


    我突然也有和邵逾朗一樣的想法:拿膠布把他嘴封上了!


    當然,我當麵隻是說了句:“我不敢。”


    “臥槽,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不是怕邵逾朗啊?”


    衛零還沒等我開口呢,又說道:“嗨,你其實根本就不用怕他,他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家夥,你沒事啊多哄哄他,把他哄得高興了就不會把你怎麽樣了。”


    哄人!饒了我吧,我最不擅長就是哄人啊,但凡是要靠嘴幹得事我都不在行,我隻適合埋頭苦幹。再說了,我又不是衛零,巧舌如簧,這哄得好他是開心了,那萬一我弄巧成拙,越哄越糟呢,豈不是自討苦吃。


    “嫂子,你這是什麽表情?你難道不會哄人啊,隻會被人哄?”


    我點點頭:“我是不會哄人,可也不需要別人哄。”


    衛零的目光像個x射線一樣上下掃描我:“嫂子,你咋這麽無趣,你那前幾任都是怎麽搞定的?”


    衛零這個人可真是什麽都敢說,前幾任,他居然還敢問我前幾任的事!


    “怎麽了,聊什麽這麽沉重?”邵逾朗換好衣服出來了。


    “沒事,就和嫂子嘮嘮家常。”衛零朝我忽閃忽閃眼睛,“嫂子,你想好了就來找我啊。”


    坐在邵逾朗的車上,我不禁想了:我和侯常風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他謙讓我,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他在哄我;而和齊霽呢,說不上誰哄誰,但是齊霽喜歡說些綿綿情話,我也自然回一些給他,雖然我不認為我說的是情話,我說的都是當下所想,也許情人眼裏出西施,聽在齊霽耳朵裏那就是情話無疑。


    至於邵逾朗——,我微微側頭看他側顏,下顎弧線剛毅,透著股不容反狡的霸氣,麵對他,有些話我就是說不出來。因為,即便我不對邵逾朗說什麽情話,他依然能把喜歡我的話掛在嘴邊,而且是用那種特別粗俗的語言來表達,讓我一時半會都無法接受,更別提做什麽回應了。


    “想什麽呢?”邵逾朗冷不丁轉頭看我一眼,我有點心虛地撇過頭。


    “沒什麽。”


    邵逾朗輕笑一下,“衛零是不是又整什麽幺蛾子了?”


    我笑笑,沒承認也沒否認,邵逾朗真了解衛零啊,衛零也應該同樣了解邵逾朗吧,那我是不是真該去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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