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衣沉默半晌,反問了一句:“不在家中?”


    看到店小二十分無奈地點頭,秦無衣繼續道:“也就是說,今日的我,是白跑一趟?”


    “這……公子,實在不好意思,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店小二說了實話,這事情確實不關他的事,隻是好巧不巧他在無酒之日來了店中。[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但這句話在秦無衣聽來,著實可恨。


    秦無衣看似沒有在意他的話,而是言了其他:“來,給我看看你的手指節。”


    店小二伸出手,右手的第二指節處,已經沒有了紅腫的跡象。他有些詫異,“咦”了一聲,分明他敲門之時,這手指節敲到刺疼,就算不腫,也是通紅的。


    秦無衣點點頭,沉靜道:“你下去吧。”語畢,秦無衣夾了一顆花生放入嘴中。花生還是原來的味道,隻不過這酒,他已經再無興趣喝下去了。


    當晚,店小二不知在何處惹了不好惹的人,右手手筋被人殘忍挑斷,他的右手無力回天,完全廢掉。掌櫃的本想把他趕出悅來酒館,又念著從前的舊情,留下他來,做個單手小二。


    店小二沒有機會沒有時間怨天尤人,掌櫃的也不會給他時間讓他“偷懶”。店小二第二日提著一根沒有生機的右臂,早早地在店中接待客人,嘴上的笑容,笑著笑著就變成了苦笑。


    悅來酒館每天的生意都很火爆,有來吃飯喝酒打尖住店的客人,看到他這副模樣,都紛紛過問幾句。店小二隻是千篇一律的回答,“昨兒個走路沒小心,把右手給撞壞了”。


    他大抵猜得到他是招惹了誰,若是真有滔天大仇的仇家,能挑他右手筋,為何不連著其他三肢的筋一並挑斷了?偏偏是這右手……怨不得他,隻怪他自己運氣不好,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懷恩寺的鍾聲,每天午時,都會響起。老住持分配給仲虛的工作,便是午時三敲銅鍾。


    仲虛熱愛著敲鍾,因為老住持告訴過她,每一道鍾聲,都有它的涵義。之所以是三道,因為它們代表著福、祿、壽。為大凜國祈禱平安,為芸芸眾生祈禱福澤。


    仲虛猶記得,第一天她來敲鍾,生了貪念。既然三鍾都代表著很美好的象征,福祿壽,那麽她多敲一下,會不會得到的更多?當天正午,鍾樓連著響起四聲鍾聲。


    老住持不知何時站到她的身後,緩緩喚她名字:“仲虛。”


    仲虛放下木敲,雙手合十,低眉彎身,“老住持。”


    “貧僧方才聽得四道鍾聲,不知是怎麽回事,便來看看你。”老住持注視著仲虛說道。


    仲虛覺得心裏頭慌了慌,然而她敲鍾,也是為了保佑家國子民。她如實答道:“您說三鍾福祿壽,貧尼便想,如果敲了四鍾,會不會得到上天的保佑更多呢?”


    “三鍾福祿壽,四鍾……四大皆空。”老住持雙手合十,在他看來,仲虛還是貪念生了。


    林月默默地低下頭,原來,一切都是她自以為是。四鍾四大皆空,那她今日替家國百姓敲的鍾,豈不是毫無用處了?頓時她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她糯著聲道:“老住持,仲虛知道了。”


    “無妨。今後多注意一些就好。你第一次敲鍾,好奇心生,也不能怪你。阿彌陀佛。”老住持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轉身離開鍾樓。留下林月一人在原地,怔怔出神。


    綠婕在懷恩寺的夥房裏打雜,她曾經是服侍林嬪娘娘的人,多多少少懂得一些廚藝。原來在夥房打雜的廚子悉心給她介紹寺中齋飯可以吃哪些菜,哪些類品的是不能吃的,哪些東西,宰殺是會受到佛祖懲罰的。綠婕皆是認認真真地學習――老住持大恩大德,保全了她的一頭秀發,她感激不盡,決心沉下心來,好好地待在寺中夥房打雜。


    寺中人倒是因為綠婕不錯的手藝,飽了口福。同樣是土豆紅薯,綠婕做出來的味道跟大男人做出來的口味完全不一樣,前者真是讓人,吃了還想吃,口福不淺。自此後,原來的廚子變成了給綠婕打雜下活的幫工,他來生火燒水,綠婕掌廚做菜。


    綠婕忙活完了一天的夥食,坐在夥房門口,望著漸漸落山的太陽,若有所思。


    老住持曾經給她下過命令,太陽落山之後,她都不能踏出夥房院子一步。<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男女有別,她並非以尼姑身份居住在這懷恩寺中,已是老住持格外開恩。為了她的安全和寺中僧人修行的清淨,綠婕每日都恪守著老住持下達給她的話語,無一例外。


    西落時候太陽的餘暉很漂亮,似是有幾千幾萬種顏色,映在她的眼中,也熠熠生輝。


    這兩天,前來懷恩寺上香的香客格外多,不乏有香客要求留在寺中吃齋飯的,所以綠婕的工作任務比以前來說更為繁忙。一日三餐,總是吃完了上頓就開始忙下一頓的,沒有空閑。


    忽然就來了這麽多香客,是大家約好了這幾個日子一起來嗎,還是說,外頭發生了什麽事情?


    綠婕越想越覺得眼皮直跳,心口悶悶的,似是被人塞了布塊喘不過氣來。


    正巧看到大廚子端著盆兒從自己邊上走過,綠婕反應極快,連忙叫住了他:“大嘴!”


    廚子名字就叫大嘴,聽老住持說,大嘴是個那方麵不太行的男人,或者說,他對女孩子毫無興趣,老住持讓綠婕不用太防備大嘴,他對她是萬萬不可能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大嘴木訥地扭頭,看到綠婕坐在地上,嚇了一跳。敢情大嘴這個日子了,還沒辨悉她的嗓音!


    綠婕有些挫敗,緩口氣,站起身來問道:“大嘴,你可知道,大凜國最近發生了什麽大事情?”


    大嘴翻著白眼,很誇張地做出思考狀,然後點頭:“有啊。每一天都有。”


    “什麽事?”綠婕心中一喜,離大嘴近了一些,看到大嘴反射性地跳遠,綠婕更加挫敗。


    她綠婕是哪裏不行了,連一個呆子廚師都對她這樣疏離!


    “王大婆家的雞被人偷了;城東的肘子店沒有生意;悅來酒館的店小二遭遇不測;李伯伯家的米被鄰居借去,鄰居還了糠給他……還有,呃……”


    “大嘴!”綠婕越聽越氣,兩道秀眉擰成了一團麻花。這些平常家裏的瑣事,就是大嘴眼中的大事?也罷,也許是大嘴心地善良,雖然目光短淺了些,他的心都放在老百姓身上。


    大嘴住口,綠婕也就不再過問大嘴了,又一屁股坐在夥房前,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指。


    沒想到,大嘴站在原地沒走,沉默會兒,似是對著空氣說道:“聽香客說,要打仗了。”


    綠婕的雙眼猛地瞪大,她仿佛沒有聽清,再問了一遍:“什麽?”


    大嘴就明明白白地給綠婕複述了一次:“聽香客說,要打仗了。”


    那一瞬間,綠婕喃喃出神:“打仗……”她慢慢地搖著頭,似乎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難怪最近的香客那麽多,大抵,都是來為戰爭祈福的?祈福家國平安,祈福軍人大勝歸來。


    “那,仲虛她知道此事嗎?”綠婕問著大嘴。


    大嘴搖頭,他平日裏也隻是在夥房裏轉,跟綠婕相比,他頂多是在夜晚還有隨意進出夥房的權力。他本就不願意和女人打交道,尼姑也不行,綠婕要問他仲虛的事,還不如抬頭問天。


    綠婕轉念一想,林月平日就是在證道院裏接待香客,她怎麽會不知道這些香客因何事來上香。


    綠婕心裏有幾分沉重,這一打仗,不知道又是多少人死死傷傷,血流成河。


    大嘴呆呆站在一旁,神情呆滯地望著綠婕滿臉愁容。綠婕幫過他不少忙,他心裏很是感激。雖則大嘴不善和女人打交道,他也不可避免每天一定會和綠婕打交道,和她生活在一處。綠婕今日心情不好,大嘴的心情也跟著沉了下去,他忽然開口:“你別不開心了。”


    綠婕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大嘴還站在自己身邊沒有離開。


    “唉,我倒是沒有不開心,隻是擔憂戰爭。早在宮廷裏的時候,就有兩國要戰爭的苗頭了。對了,這回戰爭,可是大凜國與大泱國的戰爭?”


    不出綠婕所料,大嘴誠實地點點頭,解釋了一番:“大泱國的公主背叛了皇帝,才要開戰。”


    綠婕眼中冒出不詳的光芒,不一會兒,又被她強壓下去。“我早就知道那個謙玉公主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才來宮中多少日,她就已經按捺不住,露出馬腳了。”


    大嘴最煩的就是聽女人說心計鬥爭之事,聽得綠婕一番話,他悶悶地離開。


    綠婕還在一個人精彩地說著,半天沒有得到大嘴的應答,她撇眼看向大嘴原來站著的地方,卻發現,大嘴早就消失無影了。這個大嘴!她不需要他的時候他總在旁邊,她想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就不見了。綠婕不由得撇嘴,真是毫無靈犀!


    第二日午時,鍾樓的鍾聲準時傳出,三聲沉悶而沉穩有力的鍾聲,一道一道地傳入周圍方圓十裏所有人的耳中,鍾聲似乎充滿了魔力,無形中給大家感染了積極的能量。


    “一鍾,佛降福澤……”


    “二鍾,佛降祿澤……”


    “三鍾,佛降壽澤……”三鍾完畢,林月放下木敲,緩緩走下鍾樓。


    老住持聽完三道鍾聲,沒有第四道。他點了點頭,仲虛還是孺子可教。


    與此同時,大泱國東宮。


    秦謙玉氣急敗壞地在謙和宮裏踱來踱去,挽芳麵色平靜,眼神時不時瞥著秦謙玉。


    “這個寧儒杭,竟然拿我作為他出兵的條件!多大的臉?這是來侮辱本宮的?!”秦謙玉眼神放到桌上的一卷聖旨之上,若不是淩於皇威之下,怕是她早就將這聖旨一把火燒了。


    這寧儒杭是大泱國出了名的好色將軍,但因為其行軍作戰有一套,朝廷這麽多年了,依然把他安放在邊疆的重要位置。秦意也不是不知道寧儒杭的那點小心思,當初他把秦謙玉嫁出去,寧儒杭差點要起兵謀反。好不容易給他找了幾個小美人兒送過去,安撫了他躁動的心。秦謙玉現下回到了宮中,不知這消息是怎麽傳到他耳中的,竟然要秦意把秦謙玉指配給他。


    “陛下竟然苟同了那個色鬼的條件……真是氣煞本宮……本宮從聞人禦那邊偷來的治國之道,哪一點不是全全然交給了秦意,讓他學去,把大泱國發展得這麽好,他怎麽不念念本宮的好?打仗固然重要,難道本宮給他偷來的治國之道就算個屁嗎?!”


    挽芳淡淡在秦謙玉身後道:“謙玉,你不是最恨聞人禦嗎?你又知道聞人禦軍中那麽多機密消息,何必不趁著此次邊疆之行,親自給寧儒杭出謀劃策,一舉覆滅大凜國。雖然那寧儒杭……你要忍氣吞聲,一旦成功,你功不可沒,一定會有更加豐厚的獎勵,榮名記入史冊。”挽芳話語中停頓了一下,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形容寧儒杭的色心。


    秦謙玉一句一句聽進心裏,覺得挽芳所說也不無道理。總而言之,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她也不可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既然如此,再把自己獻給另外一個男人,又何嚐不可。


    她不僅能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名揚千古的美名,也許還能引起他對自己的注意。


    秦謙玉慢慢地平靜下來,心中做了決定。她拿起聖旨,邁著小蓮花步,去尋找秦意複命。


    挽芳沒有跟上,她不知道秦謙玉心中所想,她隻是在為自己謀劃。


    戰場上,刀劍不長眼,即使秦謙玉隻會待在營地裏,也不能完全保證她沒有生命危險。更何況,那寧儒杭根本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主兒,秦意給他送了那麽多美人過去,有哪個美人是活著走出營地的?秦謙玉的美貌和那些美人相比,也沒有出色多少,不知她會是什麽個下場。


    秦謙玉求見秦意,彼時秦意還在和皇後卿卿我我。


    秦謙玉垂頭跪下,皇後和秦意趁著此時整理了衣著和表情。


    “謙玉,你可想好了?是去,還是不去?”秦意看到秦謙玉手中拿的聖旨,便知她此次前來的用意。


    秦謙玉語氣堅定:“陛下,謙玉想好了,謙玉願意前往邊疆,入寧儒杭的帳。”


    皇後一聽,心裏很是欣喜。她本就不是皇後的孩子,皇後哪裏會心疼她一分。她白吃宮裏的白喝宮裏的,皇後早就想讓她離開宮中。既然她還有更好的用處,她就應該識相一點,為大泱國的平安貢獻她微薄的力量。


    “好!不愧是朕的女兒!有膽識!既然如此,即日起,你就從皇宮出發,前往邊疆。”


    秦謙玉愣了一下,沒想到秦意會這麽早就讓她離開。可聖言一出,就如聖旨,不可違背。


    大泱國在大凜國的北部,這裏的天氣比大凜國冷上許多,秋分已過,說明這邊的天氣要開始入冬。大泱國沒有春秋,隻有夏冬。春分來臨代表著夏日到來,秋分來臨代表冬天不遠。


    秦謙玉帶了一套大袍子和一些小首飾,便在四個侍衛的護送下,前往邊疆,寧儒杭的地盤。


    挽芳沒有跟著秦謙玉一起去,她以自己身體不適的借口婉拒了秦謙玉的邀請。誰人不知寧儒杭的性子,他的脾性可跟他的名字沒有半點關係。寧儒杭見色忘義,隻要稍有姿色的女人,被他瞧了去,大抵都沒有什麽好下場。挽芳自認為自己生了一幅好皮相,萬一她跟著秦謙玉去了邊疆,指不定就被拉下水,成了寧儒杭的女人。她才不要和那個髒男人發生任何關係。


    寧儒杭和陳遠威兩人是多年的老對手,陳遠威知道寧儒杭的死穴,寧儒杭也明白陳遠威的套路。兩個人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對著幹,也是這個世界上互相佩服的兩人。


    寧儒杭的死穴就是女人,陳遠威的套路就是以退為進。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兩個人都不太害怕對方,對於這一次的戰事,寧儒杭跟往常一樣,吊兒郎當。他不知道陳遠威的心情,也不想去知道。


    寧儒杭在研究著戰爭地形圖。雖則他沒有什麽緊張的心情,但對手畢竟是陳遠威,如果自己太不上心了,這也太失陳遠威的麵子了吧,對寧儒杭來說,這太不禮貌。


    與此同時,陳遠威也在研究地形圖。過不了幾天,聞人禦就要來到軍營,他作為大將軍,一定要脫離地圖,萬分熟練地給聞人禦分析地形,以及作戰準備和作戰方法。


    陳幫輔在陳遠威身後,默默地沒有做聲。他隻知道,行軍打仗,光看地圖沒有什麽用。可是將軍一人統領大軍,低下的幾個將士更是沒有主見,隻會聽他的指令做事。


    “將軍,這次大泱國氣勢洶洶,跟往常不一樣,莫非我們還要繼續采取以退為進的方法?我總覺得,如果仍是以退為進,會中了大泱國的圈套,到時候,防不勝防,更容易被攫取領地。”陳幫輔語重心長地提醒陳遠威。


    陳遠威搖頭歎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如今之計,隻能等聞人指揮使來定奪。


    “對了,探子那邊最近有來信息嗎?”


    陳遠威問的“探子”,就是大凜國安插在大泱*隊中的殲細。其實大泱國也有安插殲細在大凜*隊中,這是兩邊都不否認,並且沒有嚴查的一件事。


    “探子來報,寧儒杭以不出兵為要挾,向秦意請旨,把大泱國那位絕美公主召到了軍營。”


    陳遠威嘲諷地笑著,寧儒杭的德行他再懂不過了,隻要有美人在懷,一切都好說好說。


    “不過他倒也是好福氣,這麽多年了,這麽多美人兒,沒有哪個美人誤了他的大事。”


    陳幫輔問了一句:“您是說……?”


    “古往今來,多少將軍衝冠一怒為紅顏,也白白丟了將位和性命,這都是多大的損耗。隻有這寧儒杭,這麽多年過去了,精力依舊旺盛,將途一片光明。”


    “隻是將軍,您就沒有想過,也許,他就在這一次戰爭上,失了手,翻了車呢?”


    陳遠威點點頭,陳幫輔說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人嘛,總要向好的看。陳遠威得給自己建立起信心,沒有信心,怎麽打仗?!


    “大泱國此次出兵三十萬,這個數字太過龐大,本將軍,竟是有些害怕。”


    陳幫輔歎了口氣:“奈何他們就是人多啊……將軍,您也不要太過擔憂,此次不是有聞人指揮使前來相助,但願他有新的出軍之策,能夠殺大泱國一個措手不及。”


    “隻是聞人指揮使從未有過帶兵出征的經驗,我擔心,他會中了敵人的圈套。”陳遠威感慨。


    “將軍您不記得了嗎?當年您第一次帶兵打仗,就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還因此拿了一等軍功啊!您當初也是沒有任何作戰經驗,卻因為戰術優渥,退敵十裏!”


    陳遠威回憶起自己多少年前的風光事跡,忍不住讚歎一聲:“那時候,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所以呀,將軍,您就不用太過擔憂……聞人指揮使把國家治理得那麽好,不見得他沒有上陣迎敵、指揮作戰的天賦。”


    陳遠威被滅的信心一下子被陳幫輔點燃,他站起身,一拍桌子:“你說的不無道理。”


    他信步流星走到帳門口,忽然止住腳步,側著頭對身後的陳幫輔說:“走吧,陪本將軍去巡視軍中訓練。”


    此時正值傍晚,天還沒黑,是將士們晚訓的時間。將士們一個個昂首挺胸,氣勢昂揚,看上去信心滿滿,隻差上陣殺敵。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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