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衣遲遲沒有膽量去開門,他以為自己不會懼怕陰魂陰鬼,沒想到,他也隻是個自欺欺人的主兒。<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叩門聲忽然中斷,秦無衣按捺不住,警惕於形,他掏出他的紅蓮腰刀,準備應戰。


    外頭傳來一陣衣衫與空氣摩擦的聲音,這聲音他太過熟悉,讓他暫時排除了陰魂陰鬼來光顧他的可能性。人死後就化作一縷青煙,隨風飄散,怎麽可能與空氣發生摩擦。


    寶劍出鞘,劍身的寒光凜冽了秦無衣的雙眼。他大聲喝道:“來者何人!”


    “閣主,是我。”一道柔和帶著些許局促的女聲劃破空氣,一襲白光閃過,令人眼花繚亂。秦無衣的耳根動了動,立即辨識了這聲音的歸屬者――隱畫。


    “是你?!”秦無衣看到隱畫風塵仆仆跪倒在自己麵前,不由得幾分動怒。她差點將他嚇壞!


    隱畫低頭,聲音不卑不亢。“隱畫私自出四隱閣已是犯錯,閣主要罰要罵,隱畫自是接受。”


    秦無衣十分不解,隱畫是有什麽事,不能與他飛鴿傳書相說?而是一定要自己前來尋他?


    “隱畫,你擅自出閣,來尋本閣主,所為何事?”秦無衣不著急處罰她,先問了一句。


    “閣主,隱畫知道閣主有難,想為閣主出力。”隱畫神色緊張,她口出此言,擔了一定風險。


    果不其然,秦無衣話語中蘊藏的怒氣多了幾分。他向來以為隱畫做事沉著,並非耐不住氣的人,她到底知道了秦無衣有什麽難,能讓她擅自離開四隱閣?“閣中事務繁重,江湖紛亂天下將要大變,你竟拋卻不管。你在閣中處理事務,何嚐不是為我出力?”


    隱畫咬著嘴唇,並沒有回話。或許她和秦無衣心有靈犀,知道秦無衣並沒有說完。秦無衣繼續道:“那不如你來說給本閣主聽聽,本閣主,要遇到什麽難事難處?”


    “閣主……”隱畫看上去似乎有些糾結。


    “無妨,說來聽聽。”看到隱畫局促的麵色,秦無衣挑眉,下了決心一定要讓她說出來。


    既是閣主發話,她不可違抗他的命令。“閣主,如果隱畫多有冒犯,還請閣主擔待。”她停頓下來,秦無衣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應,她便認為是秦無衣默認了。隱畫繼續說:“隱畫跟著閣主三載有餘,隱畫時常留心一些平常人不在意的細節,這是隱畫的毛病,也是長處。閣主雖然從不向我們透露與您本人相關的信息,但是隱畫猜得出來,您的真實身份。”


    秦無衣心中大驚,隱畫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她到底知道了他的哪一個身份?


    “如若隱畫猜的沒錯,閣主的另一個身份,應該是大泱國皇子吧?”


    一陣刀光飛過,秦無衣手中的紅蓮腰刀架在隱畫的脖子上,“說!你居心何在!”


    紅蓮腰刀鋒利尖銳,隻是與隱畫的脖子稍微相碰,隱畫脖子上,立即顯現一條細細的血痕。


    “閣主,隱畫忠心於您,難道您還不清楚嗎?”隱畫的聲音裏帶著苦苦哀求,她著實是一心為秦無衣的。多年來,她為了他和四隱閣四處奔波,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沒有閑過一天。


    秦無衣冷靜下來,收回自己的腰刀,擦拭上麵的血痕。他到底還是懂隱畫的忠心耿耿。


    “兩國即將發動戰爭,您是大泱國唯一的皇嗣,自然會盼望大泱國的勝利,大凜國的失敗。以大泱國的兵力,擊退大凜國不在話下,如果您也貢獻力量,讓戰爭來得更順利些,何樂而不為?這肯定是您日思夜想的事情。所以我說的難處,就是幫助您,擊潰大凜國。”


    秦無衣低頭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隱畫,於心不忍,道:“你先起來吧。”


    隱畫站起身,從腰間掏出一張紙。她上前幾步,把這張紙雙手舉起奉給秦無衣。


    “閣主,這是大泱國聖女繭顏留下的遺書。”隱畫解釋道。


    秦無衣麵色凝重,他早先就知道聖女已經駕鶴西去,然而並沒有聽說過,聖女還有一封遺書。


    “據送來此書的人說,這遺書是聖女留給其入幕賓客所書,那賓客離開大泱國時,無故昏倒,被皇室的丫鬟自那人身上翻出來的。所以,外界並不知道這封遺書。”


    秦無衣仔細閱讀這封遺書,發現裏麵提到了他熟悉的一個人。薑一閑?她竟是聖女留在這世上的唯一後人,他竟不知道薑一閑還有這等身份。[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她身上所患怪病,也是聖女一手造成……


    聖女真是非比尋常,一介女子,有那樣的膽量和心境,也是出乎秦無衣的意料。


    “既然是大泱國皇室丫鬟尋得此書,那麽大泱國知道這封遺書嗎?它又為何落入四隱閣?”


    看秦無衣的反應,大抵是知道這封遺書的價值,隱畫的內心也舒坦了幾分。秦無衣並非尋常之人,他的眼光與見識都比一般人要長遠,所以他能發現這封遺書的價值。然而大泱國皇室的那一幫人,並不覺得這封遺書有多珍貴。“回閣主,大泱國知道這封遺書,但並沒有重視。至於它如何落入四隱閣,這個,隱畫隻能說――四隱閣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隱畫與秦無衣一同住在這間屋簷下,傍晚,隱畫煮了些食物給兩人填飽肚子,到了晚上,她留在屋子裏休息,秦無衣換上一身夜行衣,離開居所,辟了一條蹊徑前往驍戟營。


    他身為四隱閣主,有一群術業專攻的追隨者,自己也不少有許多亮點。比如他身懷武功,目力耳力都非比常人,他飛簷走壁,沾足瞬點,身輕如燕。


    借著月色,秦無衣成功潛入到驍戟營營地的周圍。今夜的月亮近圓,星子也很多,照得大地比平時的夜晚清晰些,然而夜裏風起,呼嘯狂亂,為了避火災,驍戟營中沒有幾盞燈。


    薑一閑的腳踝好了,這天晚上,她執意要出去看看關外的夜景。上撰拗不過她,又擔心她一人在外頭會遇到危險,便提議和她一同出帳看關外夜景。薑一閑得意洋洋,她就知道上撰會陪伴她。上撰這樣一個關心自己的好哥們,她怕是這輩子都遇不到第二個了。


    “外頭都是帳篷,要看也隻能看看天上的月亮和星子。”星光點點灑在大抵,上撰的眼神裏映出了天上繁星,他的臉白得透明,不沾雜塵,此時此刻的上撰,宛如神祗。


    薑一閑抬頭看到月亮,本是滿心歡喜地想看看夜景,頓時失去了大半的心情。這月亮隻會越走越圓,到了它真正變圓的一天,就是薑一閑每個月的無法躲避的災難日。


    薑一閑細微的表情變化自然沒有逃脫上撰的眼睛。上撰總覺得這個姑娘心中裝了太多的事,然而他不可能,也無法做到,讓她把她所有的心事都傾訴給他。上撰能做什麽?他在她心中隻怕是朋友一類的角色,能做的,是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讓她在低沉傷懷的心境中停留太久。


    上撰輕輕拍了拍薑一閑的肩,提議道:“不如我帶你去營地邊緣看看吧,那邊有驍戟營自己根據地理環境新造出的圍欄,很是新穎,也挺有趣的。”


    薑一閑點頭道好。提到營地的圍欄,上撰的神色看起來並非打心底漫出來的開心。


    因為他知道薑一閑心情鬱悶,所以他也無法開心。然而他為了讓她開心,隻能故作高興。


    路上過去的巡邏兵提醒兩人:“天色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


    上撰帶領薑一閑走到營地的邊緣,這邊寥寥無幾的幾頂帳篷十分寂寥,士兵的出入也很少。


    一陣風吹過,薑一閑瑟縮起脖子,邊關風沙大,她不由得閉上了眼,靜候這陣風過去。


    “薑一閑,你睜眼看看,下雪了。”上撰的聲音裏帶了一絲欣喜,由衷而發出。


    薑一閑心中一怔,雪?自己似乎從未見過雪。她生在南方,頭一回來到北邊邊關,南方的冬天,隻有寒風,和冰冷的雨水,並沒有雪。她知道雪,也是聽別人提起,話本中看到。


    睜開眼,有點點白雪從天飄搖而下,落在人的手心,隻需要短短一瞬,就化作無色之水。


    “真的是雪……我見到雪了!”薑一閑激動得大叫出聲。


    沒想到,這個秋天,沐月城裏人還隻穿著中衣長褲,飛沙關這邊,就能看見天上落雪。


    上撰欣慰而笑,薑一閑眼中的驚喜,是他今晚看到的唯一讓他舒坦的神色了。


    “時間不早了,你穿得又不多,是時候回去休息了,也免得著涼。”上撰握住薑一閑的手,沒有什麽多餘的念想,他隻是想試試她手的溫度,知道她會不會冷。


    兩人誰也沒有發覺,一道身影飛快從天上飛過,瞬間不見了蹤影。


    回去的路上,秦無衣無時無刻不在慶幸,自己今晚來驍戟營地,來得真是時候。


    可謂是天助他也,無意之間竟然發現薑一閑也在營地中。她是他這輩子唯一傾付過溫柔的女人,秦無衣對她的每一個細節都深記在心,怕誰她化成灰,他也認得。


    穿了軍衣的薑一閑,跟女扮男裝的她沒有過多的區別,以至於秦無衣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幸好幸好,他今日潛行隻是為了探查驍戟營地,好發現營地有無什麽缺口,讓他能夠乘虛而入,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發現了混入軍隊的薑一閑。


    他不知道薑一閑在驍戟營中之事聞人禦是否知曉,但他知道,有了薑一閑,隻要他能夠利用好薑一閑,他要親手摧毀聞人禦的勝算更大了一些。


    秦無衣回到居所時,隱畫尚未睡覺。隱畫低頭行禮,道:“閣主,隱畫發現一處潔淨水源。”


    秦無衣點點頭,住所是不愁了,水源和食物是兩人現下十分必需的東西。隱畫找到了水源,就解決了秦無衣心頭一件事。若非他發現薑一閑在驍戟營裏,他或許會好好誇讚隱畫細心周到。然而,有了他先前目睹的那樁事,潔淨水源對秦無衣來說,微不足道。


    “你說,你是來替本閣主解決難題的。那麽,正巧,我也有些難題,需要交予給你。”


    說著,秦無衣取下他腕間的玉鐲。秦無衣有一雙潔白細長的手,竟跟女人的手一般好看。


    隱畫看著秦無衣的動作,不禁把眼神停留在玉鐲上麵。她認得這玉鐲,不是幾個月前,他救下的女子,贈與隱畫的手鐲嗎?隱畫還記得,是她親自把這隻鐲子上交給秦無衣。


    “閣主,您這是――?”隱畫似乎看不明白秦無衣的用意,問道。


    “你記得本閣主曾經在大凜國發現一個姑娘嗎?”


    “記得。閣主將她救回來,是我守在她的身邊。她醒過來後走得很急,把這個玉鐲留給我作為感謝。”隱畫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情景,她初入江湖多年,也擁有女人的第六感。在當時,她的直覺就告訴她,她和當日被救下的姑娘故事尚未完結。


    秦無衣拿著鐲子在燈光下把玩:“我戴著它這麽久,它合該也印上我的印記了。”


    隱畫眼珠子微微睜大,因為她不懂閣主為何突然說這句話。“閣主?”


    “曾經這鐲子的主人,現在就在驍戟營中。我要你,帶著這枚鐲子,想辦法與她親近。”秦無衣把鐲子交給隱畫,隱畫將是他行動的一顆絕佳棋子。


    “是,閣主。”隱畫伏地領受命令。“閣主,如果隱畫想知道更多……可以嗎?”


    “她叫薑一閑,是聞人禦心愛的女人。如果我們沒有辦法直接對軍隊下手,何不從她入手,引聞人禦出來,再做其它打算。當然,最終的目的,都是摧毀大凜國。”


    “隱畫知道該怎麽做了。”她收納好這枚鐲子,既然已經領受了命令,命令裏的道具,就應該被她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玉鐲在,人在;玉鐲碎,任務敗,人亡。


    夜深了,秦無衣躺在床上,心頭有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他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從聖女的遺書上看,薑一閑身上的怪病,每個月的月圓之夜,都會準時到來。他曾經以為她受人陷害,才被下了深刻入骨的毒,沒想到,這下毒之人,是她的母親,並且,是為了她繼續在世間活下去而下毒。到底該說聖女母愛偉大呢,還是說她釀成罪過呢?


    既然孩子先天不足月,生下來就有要死亡的可能,為何不直接放棄掉這個孩子,一來,可以再懷一個,如果是健康足月的孩子,就幸運多了。二來,她這一毒下在薑一閑身上,要給她未來的人生帶來多少痛苦。每個月,人生中要走過多少個月圓之夜,她就會痛苦多少次。


    如果沒有薑一閑,他也不會遇到她,不會傾心於她。


    她是幸運的,得到了他僅有的一絲溫存。她是獨一無二的。


    她又是不幸的,因為她同時被聞人禦喜歡,所以注定她要被秦無衣利用,死生被操控。


    這都是命吧。沒有誰能夠一直得到老天爺的眷顧,她得到聞人禦和秦無衣的愛,世間都隻有她一人有這樣的好命。然而這運氣太好,老天爺總會給她一些坎坷讓她自己造化。


    秦無衣的腕間少了薑一閑的鐲子,起初有些不習慣。玉鐲被他戴在右手,而他的左手上,是薑一閑在牢中自己編織,贈與他的不老藤手環。


    無論哪個手環,他都幾乎不曾離身。這是他對她心愛的體現了,至少秦無衣這麽覺得。


    第二日,秦無衣起得早早的。他幾乎一夜沒睡,到了白天,精神卻不見消減。


    他背著個小背簍,上了黃沙山。


    黃沙山是個好地方,雖然是邊疆戈壁,荒涼無人之處,卻生長著不少珍貴的植物。


    這些植物,既可以入藥,也可以入毒。萬物相生相克,或許隻需一步,就能把一棵植物,從藥變為毒,或者從毒變化為藥。他此行上山,就是去采集一些藥材。


    隱畫從屋子裏翻出一些平常婦女穿的衣服,關外天氣寒冷,便加了一件大麾。


    她帶著腕間的鐲子,一步一步踏上去驍戟營的路。


    兩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然而他們的最終目的,隻有一個。擊潰大凜軍隊,推翻禦帝政權。


    驍戟營門兩排看守員,看到遠處慢慢靠近的隱畫,不由得心生警惕。


    隱畫故作嬌柔,咳嗽了幾聲:“幾位軍爺,奴家是黑沙鎮鎮民,前來軍營,想見見我的朋友。”


    守衛上前幾步,在她周身繞來繞去,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隱畫。


    忽然,那人一把扣住隱畫的肩,稍加使力,隱畫毫無防備,軟弱無骨,直接被摔在地上。


    另外幾個守衛連忙叫住那人:“阿帆!你在做什麽!”


    隱畫低頭發出啜泣的聲音,嬌弱可憐,“奴家隻不過想見見朋友,跋山涉水來到此處,好聲好氣地懇求幾位軍爺,沒想到,竟然換來他這一招狠手……”


    被喚作阿帆的軍爺眼神裏寫著不可置信,他看隱畫的身子骨不像個嬌弱無力的婦道人家,她的臂膀很粗,胯也寬大,像個習武之人。然而他剛才隻是為了一試她的身手,卻沒有料到,她果真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啊!


    幾個男人將隱畫扶起來,麵色上帶著尷尬的微笑,詢問她道:“姑娘,你還好嗎,剛才摔的那一跤,有沒有摔著哪兒啊……阿帆,都是你惹的好事!”說到一半,那人責怪阿帆一頓。


    隱畫搖頭苦笑:“幾位軍爺,奴家不礙事,不礙事……隻是阿帆他脾氣大,將奴家嚇壞了。”


    那人也無可奈何:“姑娘,不是他脾氣大,最近兩國局勢動蕩,邊疆這邊都加強了防範,不可能隨隨便便讓一個自稱尋友的婦人進營地,就算你是個尋常婦道人家,也不行。”


    隱畫低泣著:“那朋友許久未見,我十分想念她……還望幾位大哥,通融通融,行行好。”


    阿帆心中有愧疚,他歎了口氣,對隱畫道:“罷了,你朋友是誰,你來找他做什麽?你有什麽話要捎給你朋友嗎?還是有什麽物什要捎帶給他?我都替你做了。隻是你不能進營地。”


    隱畫點頭,“那就麻煩軍爺……”說著,隱畫取下自己手腕間的玉鐲,“把這個交給軍中一位小兄弟,她叫薑一閑,是剛注入進驍戟營的新兵。”


    阿帆眼神裏仍然帶著幾分警惕和疏離,他接過玉鐲,拿在手中,眼神還在凝視隱畫,仿佛想狠狠地看穿她的心思,然而隱畫麵上平靜,他什麽多餘的表情都看不出來。


    正逢中午休息十分,阿帆一路詢問,找到了薑一閑所在的帳篷。


    薑一閑一臉吃驚地看著前來通信的小哥,“啥?還有人來找我?”


    阿帆姍姍來到薑一閑麵前,“你是薑一閑?”阿帆頓了頓,不等薑一閑回答,他把玉鐲舉起來:“有個女兒讓我把這個捎帶給你,她說她是你的朋友,從黑沙鎮來,很想念你。”


    薑一閑滿腦子全是問號,什麽?這個鐲子?什麽?朋友?黑沙鎮?很想她?


    這個鐲子確實是她的,然而她早先就把她送給了別人,它為何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薑一閑又什麽時候認識了來自黑沙鎮的朋友?她這一輩子認識的人不多,朋友更少……


    這麽多的疑問,薑一閑沒辦法讓它們繼續堆疊在腦子裏,他扯著阿帆的衣服,大聲道:“那個給你鐲子的人,她在哪兒?能不能,帶我去見她?”


    看薑一閑焦急的模樣,阿帆對隱畫的戒備之心少了一些。看來她和軍中這位小兄弟著實認識,小兄弟如此激動,怕也是想她想得緊。一男一女之間哪裏能有什麽幹淨的友誼,無非是一方喜歡著另一方,沒有點破罷了。


    “我不知道她是否還在那裏,也許她已經走了。就在營門,我帶你去。”阿帆轉身。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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