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軍隊裏忽然收到陳遠威的示意,要給大家擺上酒菜,作為提升士氣的助威。[]


    然而落了雪,軍營的演武場裏被搭起一個大大的帳子,今日的晚餐,大家將會在這個大帳子裏進行。一進帳,果真好大的排場,幾十支鬆香火把燒得正旺,夾雜著肉湯的香味,讓人垂涎欲滴,在帳子的最中央,有好幾口大鍋,正騰騰冒著熱氣。一眼看上去,清一色的鐵甲銀盔。因為都是軍伍出身,沒有幾個是端端正正坐著的,有的正在大嗓門地吹著牛。肉湯的香氣在四處彌漫,跟外麵的寒冷肅殺比起來,這裏的氣氛,實在是熱鬧得有點過火了。


    雖然今晚的晚餐隻有一口肉湯,幾大桶子白飯,大家要麽喝湯,要麽湯拌飯吃,都津津有味。薑一閑不禁有些驚訝,這麽熱火朝天,這是軍營裏發生了什麽特大的喜事嗎?


    王七傑在人群中看到一臉茫然的薑一閑,大夥兒都開始吃飯,她遲遲愣在原地。


    “怎麽了?在想什麽呢,薑一閑??”王七傑走近薑一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薑一閑遲疑著,問道:“軍營裏發生什麽喜事了,這麽大排場?”


    王七傑不由得笑了起來,“嗨,哪裏什麽大排場,就白米飯和肉湯而已,比平時的飯菜好不到哪兒去。聽說是陳大將軍要給大家加油助威。咱們接下來要打的仗啊,是隻能勝、不能敗的一戰,每個人心頭的壓力都實在太大了。聽說今天新一批的糧草也到了,這些天來為了糧草的事憂心忡忡,現在糧草的問題解決了,大夥兒一時興奮,總是難免的。”


    糧草到了,這是好事。戰場上形勢險惡,這一刻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此時此地的縱酒狂歡,似乎是種刻意的放縱。


    幾位將軍也在與兵同進晚膳,薑一閑看到了軍中四位將軍,唯獨沒有看到聞人禦。


    一片歡笑沸騰裏,帳外突然傳來尖利的警號聲,刺人耳膜。


    陳遠威的雙眸微微動了動,他快速整理好表情,摔了碗,在忽然安靜下來的帳子裏,大聲向外喝道:“是什麽人吹響了警號?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負責巡邏守衛的士兵從帳外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聲音帶了哭腔,驚慌失措,“報告陳大將軍!是糧草看守那邊傳來的消息,糧倉起火了!將軍,快派人趕快去救火吧!”


    陳遠威急道:“是糧倉起火了?莫非是大泱國為了一洗九重坡前恥,來偷襲我們的糧倉庫?!”


    那士兵帶著哭腔道:“是的,是的,糧倉,堆存糧草的糧草庫,失火了――”


    “什麽?!”在座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糧草庫著火了?!一時間誰還顧得多說,紛紛直奔帳外,糧草可是大軍的命根子啊,沒了糧草,軍隊要如何撐著打仗,這仗還怎麽打?!


    陳遠威來不及叫住大夥兒不要輕舉妄動,就已經有不少人奔出帳外,直直往糧草庫的方向跑去了。<strong>.</strong>這些跑在前方的人,還沒到糧草庫,已經看見火光熊熊,濃煙衝天!


    四周的大小兵將們正在驚慌失措地四處提水救火,可是火勢太大,又都是糧草,本來就是遇火即燃,加上關外天幹物燥,這火已經燒得這麽猛烈,哪裏還撲得滅?


    “到底是怎麽著火的?!”趙默一臉不悅地問著看守糧草的小士兵,趙默的身旁是萬仰承,在軍營失火後,兩個人率先趕到糧草庫,他們的速度也太快了。


    “我也不曉得……”那守兵嚇壞了,“下午,下午還好好的,吃晚飯的時候,段將軍還帶人親自來巡查過,不知道怎麽回事,剛才突然聽到聲響,我們過來就看見著火了……”


    “就算你們守衛不周,也不至於一下子就燒得這麽厲害,這火是從什麽方向開始燃的?”萬仰承厲聲問道。他抬眼看了看不再落雪的天,心想,好在自己把幾袋子羽毛塞進糧草庫,才能造成這麽大的火勢,否則那麽多袋沙子,哪裏能燃起火來。


    “到處、到處都著了。”那守兵哆哆嗦嗦地道,“整個糧庫好像一下子就掉進火海裏頭,救都來不及救。”


    薑一閑長跑能力極好,他跟著士兵前來到糧草庫邊,濃濃的火光似是衝上雲霄,在寒冷的邊關,冒著灼人的熱氣。如果是有人不小心引起了火災,怎麽會到處都著了?而且這裏是糧草庫重地,守衛森嚴,一般人進不來。若非有人精心策劃,故意縱火,決不可能出現這種局麵。


    大凜*隊陷入一片混亂,陳遠威的命令已經不起什麽作用了,聞人禦趕到現場,從馬上下來,風塵仆仆,英姿颯爽:“大夥兒都先別著急,既然糧草已經燒成這個樣子,再怎麽救火,也挽救不了被燒成灰的糧草。燒了糧草,不能燒了我們的軍心。這是大泱國人的殲計,為了潰亂我*隊。從明日起,要加強整個軍隊的防守。我們現存的糧食還足夠大軍生存六天,這六天裏,也許,會迎來戰爭。我希望,大家能夠全部精神放在戰爭上,不能讓大泱國得逞。”


    同一時間,大凜國派過去的信使抵達大泱國。營地外有層層巡邏把守,他是來自大凜國的軍信使,俗話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他下了馬,目的很明確,要見寧儒杭。


    寧儒杭最終接見了這位軍使。他看到他手中端著的紅木盒子,心頭一陣緊張感無故襲來。


    “寧將軍,這個是陳大將軍點名給您的。”他雙手越過頭頂,奉上紅木匣子,等到手裏的重量沒了,才收回手。


    寧儒杭緩慢打開這個盒子,才開到一半,他的手顫抖不已。等他打開盒子,看清了裏麵裝的是什麽,他霎時間受嚇扔了盒子,裏麵的頭顱在地上滾了老遠,碰到障礙物,才堪堪停下。


    送盒子的小兵也被嚇了一跳,原來他一路上捧在懷裏的盒子,裏麵裝的是人的頭顱。


    “公孫震……何時被你們擒拿奪命的?!”寧儒杭猛地把麵前的桌子踢翻,咬牙切齒問道。


    小兵支支吾吾,“這個,寧大將軍,我等一介信使,也不知道啊……”


    寧儒杭再抬起頭來時候,眼睛裏似是迸出了紅烈火光,能夠燒盡整個天際。他鼻子裏出著粗氣,恨不得把這來使的脖子攆碎,他厲聲喝道:“老子知道那老頭的意思,還不快滾!”


    寧儒杭當即召請所有的將軍來自己的軍帳中商議大事。大家夥兒一進來,看到公孫震掉落在地上的頭顱,紛紛不是嚇了一跳。“這、這……這是怎麽回事?!”謝無鋒高聲叫道。


    “公孫震遲遲不歸,原來是被人取了性命。這到底是誰幹的事情!”裴大山氣急敗壞。


    寧儒杭緩了緩神,強裝淡定道:“這是陳遠威那個老家夥遣人送來的東西……老子不知道公孫震到底死了多久,他們竟然還將他的項上人頭取下,送給本帥看,真是不識好歹!”說著,寧儒杭一時心急,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甚至被這一掌拍得疼到自己。


    魯源是公孫震生前最鐵的老友,他替自己的兄弟感到不平,更加按捺不住心情:“這!你們能咽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了!寧大將軍,您可別攔我,我今晚,一定要去踩平他們的陣地……”


    魯源大步離開帳子,就在他要完全消失在帳子裏的前一刻,寧儒杭喝住他的腳步:“站住!魯源,你一人之力,要對抗他們十萬大軍?!”


    “報――!”一名探子飛快跪倒在寧儒杭的跟前,低頭稟報道:“前方探子來報,大凜國的糧草庫走水了!現在火勢很難控住!”


    寧儒杭心中出了一口惡氣,哼,陳遠威,你也有今天!“是什麽人去放的火?”


    “他們南北兩個糧草庫都失火了,看來並不是偶然的自然現象造成,分明是有人故意縱火。至於那個人是誰,我們也不得而知。”探子低頭恭敬匯報。


    “看來,並非天助我也啊……”寧儒杭細細思來,“本來去大凜國糧倉縱火是我們的計劃,然而我們尚未行動,到底是誰,替我們鋌而走險,燒了他們的糧草庫呢……”


    半晌,寧儒杭的腦海裏忽然閃過秦謙玉的一襲話。秦謙玉告訴過他,秦無衣現如今就在木役關與飛沙關附近。那麽,此次軍營失火,會不會是秦無衣動的手?他是大泱國的太子,聰明過人,能想到縱火燒糧的精點子,也不足為奇。


    看到寧儒杭嘴角莫名揚起的笑容,魯源心中更急,轉身要走,又被裴大山叫住。“魯源!你千萬不要衝動,一切聽從寧大將軍安排!”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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