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煥這輩子最煩的事情,就是給昏迷過去的病人喂藥。<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她看診過許多昏迷的病人,要想讓他們把藥汁吞下去,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唯一的辦法,隻有以口渡藥。


    沈煥抱著希望用湯匙舀出小半勺,送渡到聞人禦的嘴邊,以為他能夠乖乖張嘴把藥吞下去,她試了幾次,沒有哪次不是藥液從他的嘴角滑落到床單上,弄髒了床單。


    再這樣浪費藥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薑一閑自告奮勇地朝沈煥說:“要不,我來試試?”


    沈煥鄭重地點點頭,看來薑一閑懂得她的憂慮,既是她要替她分擔憂慮,沈煥求之不得。


    薑一閑接過沈煥手中的藥丸和藥匙,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把藥送到聞人禦嘴邊。她這一次隻是試試,如果換成薑一閑的手,聞人禦會不會乖乖喝藥。她還是太天真了,聞人禦不是神仙,昏迷過去的他,會知道是誰給他喂藥而選擇性地喝嗎?床榻上的人毫無動靜。


    薑一閑把藥匙中剩下的藥汁放入自己嘴中,感受了一下,挺苦的,她這輩子喝過最難喝的藥。從味蕾苦到心頭,這味道對於自己來說,惡心反胃的程度,不亞於昨日的腥毒血氣味。


    薑一閑緩了緩,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聞人禦的死活嗎?聞人禦為了她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她當然可以為了聞人禦,付出她所有能做的。


    她仰頭往嘴裏灌了些藥汁,俯身把嘴送到聞人禦唇上,慢慢地,一點一點把口中的藥渡給他。


    隻有這樣,才不會浪費沈煥熬製的藥,聞人禦才能好得更快一些。


    一碗藥已經見底,薑一閑喝了最後一口藥汁含在嘴中,以口渡藥,渡完這一口,就結束了。


    沈煥看著薑一閑單薄的背影,有些心疼這樣一個姑娘。她明明可以過上養尊處優的生活,卻要穿著膈人的軍衣,和一群男子一起,過著粗糙簡單的日子。


    秦無衣時時刻刻關注著聞人禦的動態,聞人禦到底死了沒有?為什麽大凜國那邊還沒有傳來他的死訊?他製成的毒箭上淬的是斷腸毒,加之添入了天蛛的毒液,兩毒相融,應該毒性猛烈,聞人禦沒有立即死亡在他射箭入體的那一刻,已經是他身體健壯的體現了,就算他身體再健壯,也不至於過了一天,還沒有斷氣吧。難道,還有什麽別的隱情?


    隱畫在聞人禦中箭後,被關押在軍營的囚牢裏。說是囚牢,隻是一處鐵籠子,籠子不高,隻能容納人蹲著或者坐下,稍微亂動,都會碰撞到身體。隱畫的表演太到位了,要不是她騙過薑一閑,怕是秦無衣難以對聞人禦下手,他們的計策也不會得逞。


    隻要有人來審壓隱畫,隱畫就擺出一副神誌不清的模樣,裝瘋賣傻。裝傻是最好的保護方式。


    阿帆趁著交接班的空檔,來到囚牢關押隱畫的地方。因為聞人禦尚在昏迷之中,很多事情,包括阿帆在內,大家都是外人,不知道事情發生時具體的真實的情況,他們不能對隱畫妄加罪名。一切的一切,都隻能等到聞人禦醒後再說了。然而隱畫現在瘋瘋癲癲的模樣,無論是誰,都在她口中問不出個三六九。是不是她的精神上受了太大的刺激,導致精神失常?


    阿帆單方麵把聞人禦中箭的導火索歸結到隱畫身上,因此他現在十分不待見隱畫。要不是上頭下了命令,私人不能對這個女人怎麽樣,否則阿帆一定會想盡辦法出一口心頭惡氣。


    隱畫早就知道自己會被大凜軍抓起來,她受秦無衣之命,留在大凜軍隊中,與他內外接應。


    秦無衣隨身帶了個麵具,離開飛沙鎮,向飛沙關的位置慢慢潛進。


    夜色降臨,正是軍中人用晚餐的時候。今日的晚餐比往常都清淡多了,聽夥房的人說,廚師長聽聞聞人禦遭人暗算,心情十分不好,做的菜也清清淡淡,似乎在祈禱著什麽。


    夥房裏的夥夫,每日最歡慶最懈怠的時候,就是大夥兒一日三餐吃飯的時候。夥夫們要麽比士兵用餐早,要麽比他們晚,總之不會和士兵們在一個時間點用餐。所以士兵們用餐的時候,就是他們休息的時候。既不用回顧上一頓吃了什麽,也不用思考下一頓該做什麽菜。[.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秦無衣憑借他極好的輕功飛入軍營,隱藏在夥房邊某處帳篷後。夥房不遠處是用以埋藏泔水和丟棄夥房垃圾的地方,這裏是軍營中相對最髒的地方,也不少有夥房尋思著路途短長,選擇在倒泔水的地方解決人的三急。


    一個穿著夥夫衣裳的壯漢朝四周顧盼幾下,哼著歌解開褲衣帶,把積蓄了不少的小便排出。然而他永遠不會想到,他就連小便也不能安心小便,被人忽然從身後拍肩,他反射性地向左後方扭頭探視,正在噓噓的放鬆感立馬消盡,他緊張得一泡尿沒有撒完就止住,說時遲那時快,他往左後方探視時候,並沒有站著人。於是他立馬想向反方向探尋到底是誰這樣捉弄他,脖頸間一道蠻力,正中他的要害之處,身為夥夫,沒有武功反抗,失去神智,倒了下去。


    秦無衣飛快地扒下他身上的夥夫外套,套在自己身上,把他的屍體運往一處隱蔽的小溝,用鬆軟的黃沙把他屍體完全覆沒,秦無衣陰險勾唇,誰也不會知道軍營裏換了一個夥夫。


    夥夫們不用每日出勤操練,也不會與大凜國軍隊裏的上層人物有過多的接觸,加之在夥房做事的人,大多是空有一身蠻力而無什麽頭腦的憨愚壯漢,所以秦無衣選擇潛伏在夥房。


    從飛沙鎮來到飛沙關,路途雖然不是很遠,但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在路上的時間,很有可能讓秦無衣錯失一個好的良機,既然住在飛沙鎮有這麽大的風險,他還不如,潛入軍隊,離得近,就更好下手。不成功便成仁,秦無衣做好了必勝的決心。


    上撰知道薑一閑忙著照顧聞人禦,一定又錯過了今日的晚餐。他歎了歎氣,薑一閑照顧聞人禦照顧到廢寢忘食,也不知道多愛惜自己的身體一些。沒辦法,上撰承認自己太在乎她,因為太在乎她,所以,他輸了。上撰向夥房討了一隻碗,給薑一閑裝了一些飯菜。


    飯菜都是涼的,但也比不吃要好。上撰不會廚藝,他隻會釀酒。如果要熱菜,還得麻煩別人。


    不過……轉念一想,為了薑一閑,他受了多少麻煩。麻煩一下別人,還是替別人積德呢!


    上撰隨手一拉,就拉到夥夫長二華的袖子。二華一臉疑惑地轉過頭來,看到上撰手上拿了一隻碗,碗裏還有滿滿的飯菜,還以為是他盛了飯菜不吃,故意浪費給自己看。


    二華剛要發怒,聽得上撰柔聲細語地道:“這位夥夫,我的弟弟生病了,昏迷到現在才醒,但是他不能吃涼菜涼飯,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飯菜熱一下?好人一生平安!”


    二華身為夥夫長,又是廚師長,他隻負責做出好吃的菜,熱菜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事他想想就懶得做。二華為了顯示自己在夥房裏的威嚴地位,他沒有直接回答上撰,而是再拉了身邊一個匆匆走過的夥夫,對那另一個夥夫喝道:“哎小子誒!站住!”


    被發現了嗎?秦無衣的心砰砰跳了幾下,他垂著眸,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也很好地隱藏了自己眼中的慌張,他強壓住自己心中的慌亂,遲遲沒有做聲,等著那人繼續說話。


    二華忙著對外人體現自己的堂堂威風,沒有注意到秦無衣的神態。二華悠悠然道:“這位小哥要我替他熱菜,笑話,我堂堂夥夫長,難道是用來熱菜的嗎?正巧你在,你來給他熱菜。”


    秦無衣低著頭擺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拿走上撰手裏的碗,轉身來到大鍋前。


    上撰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這個夥夫的耳後,為什麽會有一塊蝴蝶印記?!上撰再睜眼閉眼,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一些,卻發現,無論他從什麽角度看夥夫的耳後,那裏,都有一塊蝴蝶印記,跟他記憶中的蝴蝶印記一模一樣,淺淺淡淡,卻剛好能被他看清。


    上撰心跳加速,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夥夫,並不是一個夥夫那麽簡單。因為,他活在世上這麽多年,也知曉一些,尋常凡人都不知道的亂世晦事。


    上撰走近秦無衣一些,看到他抄著不嫻熟的炒菜手法,替自己熱菜。甚至在翻炒飯菜的過程中,差點把鍋鏟砸在鍋底上。秦無衣忍不住瞥了一眼上撰,看到他的眼神正緊緊盯著飯鍋,一顆提起來的心才稍稍放下去。


    上撰的預感很準,知道這個夥夫要偷偷看他,他才將將把眼神移到別處,預感就實現了。


    秦無衣把飯菜盛回碗中,燙手的飯菜讓他差點就把碗扔出去。秦無衣心頭暗暗記住上撰的模樣,這小子,敢把這樣低賤的事情交給他做,要是放在大泱國,他有權力誅他九族!


    兩人心照不宣,卻在交互飯碗的時候相視一笑,嗯,皮笑肉不笑。


    上撰活了幾百年,在世上見了許多人的出生到死亡。因為一代人一代人的更替,記得他的人到現在少之又少,他隱姓埋名了多少年,自己也記不清,隻是他的記憶,絲毫不會因為時間的衝刷而變得淺淡。他是神仙的後裔,過去任何時候的事情,現在想來,還猶如在昨日。


    上撰曾經不在大凜國生活,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活在大泱國的地段。時間過去了很久,那時候,世間還沒有大泱國大凜國這兩個浩然大國,上撰釀得一手好酒,他的父親是上古斬神寶劍的創造者,上撰那時候還沒有隱姓埋名的打算,他是多麽優秀的一個神仙後人,自然而然地被請到大泱國裏,當國君的助手,朝廷的輔丞。


    正因為大泱國人信神,他們才會對上撰百般信任。既然人會信神,就會迷信其它更多的東西。比如,什麽東西是天降祥瑞,什麽東西又是萬惡不祥。那時的大泱國人,把這些事情分得清清楚楚。是祥瑞,就要供奉起來,是不詳,就要將其根除。


    時光回到二十多年前的大泱國。那時候,秦意還是正當壯年的俊朗國君,他迎娶了大泱國唯一的將軍之女,擁她為後,以此保全他新晉不穩的地位,收回一部分軍權。


    他和皇後浮娣感情甚好,兩人入洞房之後的一個月,宮中就傳出浮娣懷孕的喜訊。


    那時候秦意和浮娣對上撰都十分客氣,包括他的臣子,對上撰都是禮讓三分。起初知道浮娣懷孕的訊息,上撰也為大泱國感到開懷,這浩大的國家,至少不會皇帝無子嗣。


    然而浮娣生產的那一天,天現異雲,異雲的範圍,剛好籠罩在浮華宮上。浮華宮是浮娣入住的寢殿,是大泱國曆代皇後入住的地方。上撰和幾位皇帝親信守在浮華宮外麵,聽候吩咐。


    秦意吩咐上撰,釀了世間最濃烈的酒,用於給皇後接生時外用消毒。


    大泱國第一個皇子微弱的哭泣聲斷斷續續飄到殿外,霎時間,蝴蝶從窗戶飛進,大片大片的蝴蝶四麵八方向浮華宮湧來。更為奇異的是,皇後產下的這一男娃,耳後也有一道蝴蝶胎記。


    當時所有人都詫異,除了浮娣,她已經昏睡過去,不知自己產下來的嬰孩是個不詳之嬰。大泱國人信鬼神之說,秦意也不例外。他自然是知道蝴蝶胎記的孩子出生代表不詳,滿屋的蝴蝶飛舞,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給大泱國帶來一次浩蕩劫難。


    但大泱國隻有這一脈香火,這個消息被宮中封禁,當年在場的知情人士全都被下令處死。


    上撰沒有躲過秦意的魔爪,更多的,還是對秦意的失望。上撰是神仙後裔,他擁有的是不死之身,即使利刃貫穿了他的胸膛,他也隻是,暫時地失去了呼吸,醒來之後,上撰離開大泱國,來到大凜國歸隱大市,開始他隱姓埋名的生活。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今日被夥夫觸碰,再回憶起來,上撰最多的,還是對大泱國君的失望。


    世間難以有第二個和秦無衣一模一樣的耳後蝴蝶胎記了。上撰敢斷言,軍中的那個夥夫,就是秦意目前唯一的兒子,秦無衣。


    然而,秦無衣為什麽會出現在大凜國的軍隊中,還扮成夥夫的模樣?合該是潛入進來的。


    上撰覺得越來越多的疑點出現了,他會按捺不住,想把這些疑問都一件一件地查清。


    手裏的飯菜還沒有涼,上撰尋到聞人禦的軍帳,見到蒼白憔悴的薑一閑。兩日不見,她好似清瘦了許多,上撰不由分說地把手中的飯菜塞到她的手裏,命令她一般說道:“必須吃完。”


    薑一閑靠近上撰一些,想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上撰也湊近薑一閑,任由她閉上眼,在自己肩上放鬆精神。


    “一會兒飯菜得涼了,你趕緊吃了吧,吃飽了才有精神力氣照顧好聞人禦。”上撰語氣溫柔,拍了拍薑一閑的腦瓜子。就像哥哥對待妹妹那樣,寵溺的,真切的。


    薑一閑睜開眼,往嘴中扒了幾口飯,卻覺得食之無味。


    “你知道什麽是心痛的感覺嗎?”薑一閑忽然開口問道。


    上撰想了想,自己活了好幾百年,好像每天的心情都很寧和平靜,心痛的感覺?到底是什麽時候才會有這種感覺呢?上撰搖了搖頭,對她說:“不知道。”


    薑一閑愣了愣,原來,還會有人不知道心痛的感覺?“那你懂得,什麽是絕望嗎?”


    絕望的時候,心一定會痛的吧。上撰的身邊好像沒有任何親眷,他難道經曆了什麽大災大難的童年少時,失去親人,失去家庭,這樣的事情,不會讓人感到絕望和心痛嗎?


    上撰仍是搖了搖頭。薑一閑知道上撰不會騙自己,既然如此,他大抵,是真的沒有體驗過吧。


    “我心痛的次數不多,卻都是因為男人。”薑一閑又埋頭扒了幾口飯,沒有繼續說下去。心頭浮現了兩個男人的麵貌,一個是薑超,一個是聞人禦。薑超拋棄她離家雲遊,讓她心痛了一次。聞人禦讓她心痛的次數可不止一次,這個家夥,虧欠她好多感情呢!


    上撰靜靜看著薑一閑把碗裏的飯吃得差不多,還剩下小半碗,她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了。


    上撰輕笑,知道薑一閑沒什麽胃口,也沒逼她把餘下剩飯都吃幹淨。隻要不餓著,一切都好。


    他帶著碗離開,薑一閑抹抹嘴,轉身走回將帳裏。第一件事,就是奔到聞人禦身邊,探探他還有沒有鼻息。


    身體溫熱,呼吸正常。薑一閑放下心,靜靜地看著他的麵容出神。就在這時,外頭傳來和昨日一模一樣的笛聲,床上的聞人禦因為這笛聲,立馬呈現難受的模樣。她輕喚聞人禦的名字,也許他在這個時候,會醒過來呢?


    沈煥從帳外走進來,也許是因為她聽到薑一閑叫喚聞人禦。她皺著眉,疑惑道:“陛下醒了?”


    薑一閑搖搖頭,看到沈煥,就像見了救星一樣。“沈大夫,我叫不醒聞人禦。這道笛聲昨晚也響起過,一響,聞人禦的身體就會有變化,是意識清醒了嗎?唉,不知是怎麽回事。剛巧你來了,你替我照看一下聞人禦,我倒要去尋一尋,到底是什麽人,吹出這麽難聽的笛子!”


    沈煥知道聞人禦聽聞笛聲就出現不適症狀的毛病,聞人禦曾經告訴過她。沈煥不是什麽毒醫,也並非神醫,對於聞人禦描述的症狀,沈煥隻能初步確定他中了毒。


    是什麽毒,她不知道。怎麽解毒,她也不知道。


    聞人禦倒是向她說過,他捱一捱就沒事了。所以聽上去,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沈煥是見過薑一閑發病的人,比對起薑一閑的毒病,聞人禦中的毒,根本是微不足道。


    薑一閑循著笛聲,摸到軍營的側邊方向。這邊已經很臨近軍營的外圍了,她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一步一走,路上沒有什麽人,她仿佛在慢慢走向未知的黑洞裏……


    秦無衣犀利如鷹的眼神在暗夜裏緊緊盯著薑一閑越來越近的身影,今夜的他,不是夥夫,也不是秦無衣,他有另外一個更加神秘的身份,四隱閣主。


    他臉上蒙著布,僅僅露出一雙深邃寒芒的眼。薑一閑沒好氣地在他麵前停下,跺了跺腳,“你是何人?在軍營裏吹笛子?蒙著麵吹笛子就算了,你還吹得很難聽誒你知不知道!”


    難聽得聞人禦在昏迷中都被你折磨。聞人禦和你無冤無仇的,幹嘛老要吹笛子折磨他?!


    薑一閑對這個男子沒有什麽懼怕,他既然是在軍營中吹笛子,說明他就是軍營裏的人。


    秦無衣早就想要引出薑一閑,借以她的力量,除掉聞人禦。他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他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看過薑一閑的樣貌了,跟以前一樣清秀的眉眼,隻是她消瘦了許多。


    消瘦不能成為他憐憫薑一閑和聞人禦的借口。她在秦無衣和聞人禦之間沒有選擇自己,這就是她做出的最傻的抉擇。


    “好,我不吹笛子。”秦無衣放下短笛,似是無意說道:“我吹得真有那麽難聽?引得你都來尋我……”


    薑一閑煞有介事地道:“是的,十分的難聽。簡直能把死人給吹活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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