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巧若無其事和林浩交往,該看電影的時候看電影該出去玩樂的時候出去玩樂,更重要的是有一個免費的駕駛教練和免費的教練車開。 現在她已經能不慌不忙上路了,雖然還是不怎麽喜歡車裏的皮革味道,但是相對以前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進步了。


    文玉巧也不想把林浩介紹給自己的母親和女兒,畢竟情分還沒有到那個地步,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拿不準林浩的想法。 如果按照張靜的說法來,林浩的人品並不怎麽好,習慣性勾搭良家婦女為刺激,她還真有點擔心自己是別人的一個玩意兒。 說是擔心,其實心裏更多壓的是怒火,她不是不明白男人愛美女男人愛風流,也在這上頭吃過虧的。 現在的她自己感覺已經對男人放低要求了,風流在婚前是可以原諒的,風流在應酬上也是可以原諒的,唯獨不可原諒卻是欺騙。 不過,現在卻覺得,自己放低要求卻是苛刻自己來滿足別人,這並不公平。


    她要觀察,林浩不是愛糾纏麽,她就要看看這到最後林浩要的是什麽。


    最近,更是覺得林浩很不對勁,接電話的時候也是閑無奈地看她一眼,見她沒有回避的意思便三兩句解決了然後東拉西扯說話,說話的表情也不怎麽自然。 文玉巧嘴邊就含著冷笑,這個樣子的男人還真是見慣了,以前孫少康也不是這樣麽。 不過,孫少康是和她結婚很多年以後才開始有變化的。 這林浩卻是提高效率了,在一起才一個月不到就開始心不在焉了。


    文玉巧一邊看街上地風景,一邊說,“工作很忙吧?”


    林浩保留性道,“還好!”其實忙的不是工作,還是楊柳的問題,甚至陳香也開始cha進來了。 不知道陳香是怎麽處理事情的。 老高拐彎抹角知道林浩去了娛樂城是陳香透的風,抓了陳香過去教訓一頓。 陳香為自己叫冤。 讓林浩給她說謊作證不然老高讓她混不下去。 更煩躁的是,楊柳見天幾十個電話追蹤,不接吧就一直響,接了吧就一直追問在哪裏。 林浩覺得自己陷入空前的麻煩,而起因不過是因為自己不想再和楊柳糾纏揭了她地麵皮。


    “如果真的很忙地話,給我電話說一聲就是了,不要人坐在我邊上心裏不曉得想什麽呢!要是以後把我當成你工作不順利的借口那就糟糕了。 我可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接口和責任。 ”文玉巧沒感情地說話。


    林浩聽出味道來了,臉上忙堆了笑容,道,“你生氣了?我把手機關了就是!”說完就關了手機。


    文玉巧並沒有很高興,眼睛研究性地看著林浩,努努嘴巴道,“嘿,別關。 找不到你會著急的。 ”


    林浩不在意地笑,最近他也覺得自己很不正常,難怪文玉巧會不高興。


    他想抱一下文玉巧,文玉巧推開他起身給他倒白開水。


    林浩道,“生氣了?”


    文玉巧放下杯子,嚴厲道。 “林浩,對我來說,甜言mi語浪漫之類的東西都沒有什麽用,更重要的是誠實。 你知道我是為的什麽離婚地,也知道我忌諱什麽,所以,你不要讓我覺得我在重複以前的遭遇。 這種感覺很不好,你知道嗎?”


    林浩點頭,他當然知道。 他目前就處在這種重複混亂的感覺裏,心裏想和文玉巧在一起好好經營一下感情。 但是以前的爛帳卻一直糾纏著他。 這種衝突讓他無力,有更多的時候又想不如幹脆什麽也管甩開來任由自己墮落。 但是心裏卻還有向往光明的迫切;這種衝突造成的混亂感和剛開始工作時,社會人與學生氣兩種不同處事的衝突不相上下。 他已經經曆過一次混亂並作出了選擇成為一個社會人,現在卻麵臨又一個選擇,要麽繼續地混亂下去,要麽把文玉巧當成一根救命地稻草就此上岸洗清所有。


    他伸手把文玉巧抱在自己胸口,深深吸一口氣,文玉巧身上的香味能讓他稍微安定下來。


    “我覺得和你在一起非常幸運啊!”林浩感歎一聲,文玉巧不會做所謂浪漫的事情也不會做所謂依賴的事情。 她就是一個獨立的人,站在一邊看著他陪伴他,在他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在,但是覺得不對讓他感覺累贅。 她地強悍在內心,做任何事情一旦決定就不拖泥帶水,和他的左右衡量再三思考相反,有更多的爽利的感覺。 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會讓他心裏有就是這樣的感覺,在必要的時候她也有足夠的氣勢能讓他感覺要壓迫,甚至,他覺得她是一盞明燈,會讓一直迷惘的他知道該怎麽去做。


    文玉巧笑,“說了花言巧語不管用的。 想掩飾你的謊言?”


    “哪裏有謊言?”這不過沒說真話而已。


    文玉巧笑,“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慣常用一種自己騙自己地手段。 ”


    “什麽?”


    文玉巧神秘一笑,“比如說,你是一個賣衣服地老板好了,有客戶來問衣服的情況,你作為老板肯定隻會說著衣服地好處比如款式好樣式新色彩豔麗穿起來顯年輕,價錢也剛剛好;可是,你會告訴他這麵料並不是最舒服的這顏色下水幾次就開始暗淡樣式新也代表淘汰得快?你肯定不會說這些,你不說你既沒有讓自己損失也沒有說謊。 你不說謊,你隻是不說而已,這樣就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事情,是不是?按照你們業內的話來說,出錢的多少代表想聽的實話有多少,是不是這個意思?”


    林浩笑。


    “是這樣吧?所有人做生意都會這樣,畢竟每個人有自己的專業。 外人是很難了解地,那麽你就有了不說真話也不說謊話的條件。 這些,就要看你的良心來了。 若是剛入行的不明白技巧不明白世情的新人大概就會一股腦兒全說了吧?”


    “你既然明白還這樣問我?”


    “林浩,你就是技巧太好了,所以說話從來都給自己留餘地。 在工作上當然沒錯了,可是在我看來你是在給我耍心眼呢!並沒有讓我感覺到你的誠意。 ”文玉巧的眼睛直盯盯看卓林浩,“我了解這些。 所以我不需要花言巧語,你地行動對我來說更重要。 ”


    林浩下巴撐在文玉巧的頭頂。 深深地抱住她,“我會把所有地事情都解決好的。 ”如果一個人是髒的,那麽至少希望讓自己在意的人看到自己的時候幹淨一些吧,林浩是這樣想的。


    而後,林浩出差。


    文玉巧偶爾會坐在店門口想,自己給林浩說那些又有什麽用呢?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 自己這樣說來說去其實不過是想讓林浩來配合自己生活,可是自己有那個權利麽?或者說林浩要給她這個權利麽?


    林浩每天早晚報備地電話,文玉巧接起來就會笑,然後報告一天的行程,偶爾會說到史錢,林浩就不是很高興,道,“你不如給你弟弟直說了吧。 如果他不同意我給他麵談就是了。 ”當然,他知道這些都不過是因為張靜的原因,而張靜不過是目睹旁觀了他曾經的荒唐而已。 偶爾做夢想起過往會後背冷汗,然後刻意遺忘,遺忘到以為真的忘記了,沒想到當自己真的要開始新生活的時候這些遺忘的記憶又回來了。 它就以這種姿態告訴你,它一直都在那裏呢,繞不過去地不過是人自己而已。


    文玉巧收到了一個快遞包裹,打開看卻是密封得很好的一包牛肉。 大師傅嘖嘖道,“這是北京那家老牌醬牛肉當天的新鮮貨色,看起來就不錯。 ”


    牛肉下麵是一朵水晶做的玫瑰胸針,林浩留言道,“幾天就敗的玫瑰花對你來說太庸俗,這個永遠都不會凋謝。 ”


    文玉巧說不感動是假的,是女人就無法拒絕亮閃閃地首飾和**豔的花朵。 文玉巧看看那包醬牛肉。 又看看手裏的胸針。 吃吃笑。


    大師傅拿了醬牛肉回廚房去研究,文玉巧就坐在窗戶外麵看那個胸針。 一個人影子卻衝了過來。


    文玉巧抬頭看,一張年輕光滑的臉,皮膚仿佛剝開的雞蛋白一樣又白又嫩又有彈性,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點在上麵顧盼流光,一身貼身淺色衣服一雙齊膝蓋的靴子,整個人年輕又嬌媚。


    “你就是文玉巧?”楊柳挑眉,徑直坐在文玉巧對麵。


    文玉巧點頭,道,“我並不認識你!”


    楊柳上下打量,抽抽嘴角道,“我還以為是多漂亮一女的,結果卻一個中年婦女。 ”


    文玉巧大火,“我這裏打開門做生意,接的是四麵來的吃飯客人,可不招待來找茬地。 ”說完就要招呼保安。


    楊柳並不著急,慢吞吞道,“我知道你和林浩在一起呢,我看見了。 ”


    文玉巧停下腳步,轉身,坐在楊柳對麵,展lou最好地笑容,“你是來說這個的嗎?你是他地朋友?”朋友兩個字,加強了語氣。


    楊柳笑,“是啊,朋友?”


    文玉巧馬上起身倒茶,“真難得。 林浩少有介紹朋友給我認識,你還是第一個呢!”說完將杯子放在她麵前,“我就一直說我這麽見不得人,都不好意思帶出去呢?”


    楊柳厭惡道,“別再我麵前做這個圓滑的樣子,說得好像他是你什麽人似的。 ”


    文玉巧微微一笑,“是啊,他就是我什麽人啊!他是我男朋友你不知道?”


    楊柳氣得心肺炸開,額頭青筋直冒,指甲在桌麵上抓得嘩啦嘩啦亂響。


    文玉巧停了半晌,“你來是要說什麽的嗎?就這樣看著我實在不知道是為什麽啊!”文玉巧麵上笑,心頭卻將林浩罵得狗血淋頭,剛有點感動覺得這林浩也許心裏頭有她,這一轉眼舊情人就找上門來了。 孫少康的確不怎麽樣,可是也把外麵的人安排得乖乖的從來沒主動出現在她麵前過,林浩太弱了。


    楊柳冷笑,“我是來給你說,你不要以為林浩喜歡你。 他不過就是喜歡追求你們這種看起來賢惠的女人,貪圖刺激麽!”


    文玉巧擺手,“就這些嗎?***,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就給我說這些。 ”


    楊柳慘然一笑,“我以前也以為他是喜歡我,隻要能讓我高興的事情他都做,後來卻不是這樣的。 他借口說不過是要幫助我才對我好,我看不得有人步我的後塵,來提醒提醒你,不要看他現在對你好,隻要他不說愛你他都是在幫助你,你要先動心了你就等著被甩吧!”楊柳說完起身就走。


    文玉巧手心裏緊握住那玫瑰胸針,笑嘻嘻目送楊柳跑出門去,心裏頭咬牙切齒想把人生吞活剝了最好喝血吃肉。


    文玉巧把亮閃閃的胸針擺在桌子上,陽光照進來發亮。


    韓江慢吞吞走進店裏就看見文玉巧呆在一邊,走過去道,“好久不見了!”


    文玉巧抬頭,勉強笑一下,“你來了啊,坐吧!”說完就起身去櫃台拿賬本和包好的錢。


    韓江接了錢看也不看塞包包裏,文玉巧道,“看看賬本!”


    韓江擺擺手,安靜地坐著,頭偏向窗戶外麵。


    文玉巧也隻覺得灰心喪氣,安靜地看胸針上粉色的光芒。


    坐了半晌,韓江笑,“老孫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按時吃藥就好。 ”


    文玉巧呆一呆,不好意思笑笑。


    韓江又道,“我也在給他吃你給的藥方子,效果不錯。 ”


    文玉巧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韓江又道,“我現在覺得你那個法子也不錯。 ”


    文玉巧猛地抬頭,韓江衝她笑,“別緊張,現在我很喜歡你,我喜歡你的手段。 ”


    文玉巧抓住胸針,紮手。


    “等有了孩子,我……”韓江沒有繼續說下去,意思卻顯而易見。 她涼涼一笑,“我走了,再見。 ”


    文玉巧追出去,想說點什麽,嘴巴裏苦苦的,什麽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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