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秦川第一百零一章 鏖戰西北(十四)十日巳時,按照往日,涇州城內突然出現了一片馬嘶人叫,一隊隊人馬準時從城內各個軍營出發,朝北門而去。


    由於涇州軍天天在城內巡邏,吉青陽執行起軍法來又是鐵麵無私,因此,盡管城內大軍雲集,危害百姓的事情卻極少發生。


    發現大軍出城,無數老太婆小媳婦走出來房門,來到街道上,很快,街道兩旁站滿了表情複雜的婦孺,默默的看著全副武裝的軍人從身邊走過。


    確定了組建西北聯軍北上抗敵之後,黑雕軍中幾名充當參謀人員的幕僚開始編製行軍方案,長途奔襲是黑雕軍是最喜歡幹也是極為拿手之事,而且在侯大勇要求下,這幾名幕僚收集了詳盡的資料,因此,編製這樣的行軍方案,對於這幾名幕僚來說,可謂輕車熟路,八月十日醜時,一式三份的詳盡方案就放在了侯大勇的書房裏,侯大勇仔細審閱之後,微微做了調整,便通過了這份行軍方案。


    頒州節度使李暉和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都是在寅時拿到了行軍方案,都吃驚不小,兩人都是老行伍,知道行軍方案並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包括行軍路線的選擇、糧草供應、密信聯絡方式、偵察斥責、應急措施等等諸多麻煩事情,一晚上的時間,黑雕軍就能做出一份詳盡的方案來,著實了不起。


    他們立刻起床,按照行軍方案的要求,命令部隊做好行軍準備。


    按照行軍方案,西北聯軍出了涇州城後,準備先到慶州。


    在慶州補充糧草之後。


    就沿馬嶺河東岸北行。


    馬嶺河東岸有一條商道,較為平坦,利於大軍行軍,馬嶺河上遊距離鹽州很近,西北聯軍並不準備攻取鹽州,而死繞過鹽州直奔靈州,按照這個路線前進,如果不出意外,聯軍急行軍六天後,便可到達靈州境內。


    整個行軍隊伍分為前鋒營、前軍、中軍和後軍是個部分。


    前鋒營是由偵察經驗豐富的周青、武家強率領的獅營偵騎兩百人。


    清一色的高頭大馬,走在大軍前麵十裏左右,為大軍探路。


    前鋒營後麵是作為前軍的永興軍。


    中軍由黑雕軍和一千西北聯軍獨立軍組成,節度使李暉率領的頒州軍為後軍。


    西北聯軍獨立軍在匆忙中組建,跟隨著黑雕軍一起行動,郭炯以黑雕軍作為強大後盾,在韓倫講完後後,就宣布了西北麵行營招討使調整慶州馬軍軍官的命令,命令是以招討使的名義發的,實質上是郭炯的意思。


    獨立軍編製兩千人,有一千人還在慶州城內,跟隨黑雕軍行軍的自由兩個營合計一千人,這兩個營分別有正副四個指揮使,郭炯就把是個正副指揮使全部平職調到黑雕軍、永興軍和頒州軍,空缺的位置由獨立軍都指揮使郭炯兼任第一營指揮使。


    鐵川源任副都指揮使,獨立軍副都指揮使段無畏兼任第二營指揮使,劉世緒為第二營副指揮使,副都指揮使白霜華兼任督糧官,而原來的慶州馬軍都指揮使王天畔擔任副都指揮使,協助郭炯管理部隊。


    大戰在即,郭炯采用了強硬手段來掌握部隊,以便能在複雜的戰事中自如的指揮部隊。


    慶州軍王天畔以及部分隊正、火長,雖然對如此安排並不滿意,可是他們心裏明白,西北麵行營都招討使侯大勇目前在西北說一不二,團練使韓倫被鞭打之事,慶州軍將校們仍然記憶猶新,麵對位高權重的招討使和如狼似虎的大隊黑雕軍,王天畔等人都明白胳膊擰不過大腿,隻好默默的接受了改編。


    不管當官的怎麽想,慶州軍大部分軍士表麵平靜,心中卻樂開了花,這是因為成為西北聯軍獨立軍軍士之後,他們的待遇迅速得到提高,早上醒來,他們每人得到一貫錢的薪餉,據說這和黑雕軍軍士的薪餉一模一樣高,比以前的薪餉高出許多,而且以前的薪餉總是被各種名目扣掉,拿到沉甸甸的一貫錢,讓出身貧困的慶州軍軍士們高興的合不攏嘴,不少人把沉甸甸的周元通寶放到貼身處。


    而且早餐也立刻比以前好的多了,居然每人還吃到兩個饃和一碗粥。


    吃完早飯,黑雕軍又送來了幾大車鎧甲,每名軍士都換上了黑雕軍軍士的製式鎧甲,這種製式甲胄通常隻分成胄、護臂和身甲三部分,身甲為山字形,融合了身甲和護腿,在肩背腰部綁緊,比他們以前所穿的偷工減料的鎧甲強度要大的多。


    除了鎧甲外,黑雕軍還調來了數萬支鐵箭,每名軍士分到了三十支鐵箭。


    郭炯還請石虎支援了兩百張黃樺弩箭,加上以前有的弩箭,全部集中在獨立軍一營,一下就把獨立軍第一營變成了弩營。


    白霜華是在十月十日傍晚接到這個莫名其妙的調令,吉青陽是白重讚的心腹愛將,對於白霜華,他一直有著兄長一般的感情,他也覺得此令不可理解,當即就要去找侯大勇,說出白霜華的真實身份,把白霜華留在涇州。


    白霜華心中卻是另一種想法,她的母親是白重讚的小妾,在大梁白家地位低下,長期受到白家兄弟的母親欺侮,白霜華和白霜武、白霜勇雖有兄妹之實,卻因為雙方母親的原因,感情上卻並不融洽。


    在白霜華心目中,父親戰死沙場後,白家除了親娘以外,並沒有值得她留戀的地方,而且,她已滿十九歲,若回到白家,依照她偏大的年齡,隻有在深牆大院裏等著嫁人,白霜華的生母是妾,在白霜華的婚事上基本沒有發言權,自己嫁給誰要由白家兄弟的母親你說了算。


    因為有以上種種原因,白霜華接到這個調令後,短暫的猶豫了一會,便打定主意接受此令,若不接受此令,必然要暴露身份。


    暴露身份後定然不能留在軍中。


    不能留在軍中則隻能回到白府,回到白府的結果隻能是等待著可惡的白家正室把自己嫁出去,想到這裏,白霜華就不寒而栗。


    在吉青陽歎息中,白霜華來到了西北聯軍獨立軍軍中,為了掩藏身份,白霜華用布條緊緊把豐滿的胸部束住,還在嘴上貼了兩片小胡子,以前在涇州軍中時,軍士們都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她隻是束了胸,卻並未貼小胡子。


    因為當日去拜見招討使侯大勇的時候沒有貼小胡子,此時再貼小胡子頗有些冒險。


    侯大勇說不定會看出破綻,不過,瞞住獨立軍的幾位將軍才是當務之急,畢竟,招討使侯大勇很少天天跟在身前,行軍時注意躲著他就可以了。


    白霜華騎著快馬來到獨立軍時,沒有想到侯大勇正在獨立軍,幸好,侯大勇看了一眼並未發現異常,白霜華懸著的心才放到肚子裏。


    白霜華來到獨立軍,立刻接受了糧草輜重這一攤子事情,黑雕軍不斷調錢、糧、武器到獨立軍來,讓白霜華很是忙了一陣子。


    白霜華辦事甚為麻利,心思也細致,在大軍出發前,把這些雜事辦理的井井有條,很讓獨立軍都指揮使郭炯刮目相看。


    白霜華是侯大勇硬塞到獨立軍來的,而且不說理由,這反而增添了郭炯的好奇心,他對這位冷冰冰的卻又極為能幹的白家子弟很有些捉摸不透:“這位白霜華處理軍務頗為老練,想必在軍中之日也不短,為何從未聽到他的名頭?侯大勇為何神神秘秘的把他安排在獨立軍來?”西北聯軍推進速度極快,八月十二日下午就進入了慶州城。


    聯軍在慶州掃視修整,補充了糧草,在八月十三日早上沿馬嶺水北上。


    就在西北聯軍到達慶州的時候,靈州戰事也有了新的變化,房當明率領著黨項大軍,已經在十二日退職了西會州。


    黨項大軍到了西會州以後,並沒有回到先前駐過的那個舊軍營,而是駐紮在西會州的黨項軍營裏,此時,房當明隱隱約約有些相信那些古老的傳說,黨項房當族集中了數萬大軍,精心準備了數月,到頭來一無所獲,還把親弟弟房當白歌折了進去,莫非那座陰氣森森的廢舊軍營當真是不祥之地?十三日淩晨,昔日脾氣最為急躁的房當五虎之一的房當煥赫全身素服,臉上用一張白布遮住,安靜的躺在一堆木柴上。


    兩位法師念過一段經文之後,大火騰空而起,他往日的衝動與活力隨著火焰的升騰,嫋嫋的飄向了天空,回到了生他養他的清水河畔。


    對於他的死,房當明多少有一些內疚之感,他眼中帶淚,默默的看著法師們做著最隆重的額法事,他在心中真誠的祝福著這位堂兄弟,希望他的魂靈能早日到達西天極樂世界。


    看著在火焰中慢慢消失的兄弟,近兩天的各種事情還是禁不住浮現在房當明的腦海中。


    八月五日房當白歌所率領的黨項南路軍全軍覆沒,房當朵兒、師高金等將領率殘軍退回了固原,師高金就派出數名黨項軍士,沿清水河一路狂奔,在八月十日晚趕到了西會州,在十一日卯時就來到了房當明大軍。


    房當明等到房當白歌戰死,黨項南路軍全軍覆沒的消息之後,半天沒有說話。


    每次大戰,房當五虎總會在帳中議事,而此時,房當度領兵去了鹽州,房當白歌戰死在義州,而房當瀚海率前鋒營衝進了靈州城,現在沒有任何消息,估計是凶多吉少,大帳中,隻有房當煥赫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房當明的對麵。


    房當煥赫和房當瀚海是親兄弟,他們兩人性格不同,隻要在一起議事,相互間就會鬥嘴,但是,鬥嘴隻是表麵現象,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十分深厚,房當煥赫心憂兄長房當瀚海,即焦慮又憤怒,恨不得馬上率軍再攻靈州。


    房當煥赫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房當明是又敬又怕,房當明陰沉著臉沉默不語,他也不敢開口,幾次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房當明仍穿著他最愛穿的白衣。


    眯著雙眼。


    手輕輕的摸著略略向下鉤的鼻子。


    盤算了一陣,突然咬牙切齒的的說道:“全軍退回西會州。”


    房當煥赫聽到房當明的決定,差點跳了起來,他的性格火爆,若是別人說出這一番話,他定會馬上跳出來打罵,此時麵對他的是房當明,他不敢造次,但還是禁不住大聲道:“上萬黨項男兒葬身在大周境內,我們不為他們報仇就狼狽的退兵。


    墮了房當五虎的威名,會被族人和其他部族恥笑。”


    房當明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傷,道:“我們黨項人長於野戰。


    中原人擅長築城,我們為了打下靈州城,做了長期準備,無奈天算不如人算,現在功虧一簣,已經失去了打下靈州城的可能性,若不知進退,堅持打下去,周軍北上援軍就要到了,我們更難有勝算,當斷不斷,自食其亂,現在退兵還可保住房當族的精銳之師。”


    房當煥赫終於忍不住了。


    直愣愣的道:“既然害怕靈州城的高牆,為何我們還要來打靈州?”房當白歌折在義州,房當瀚海折在靈州,我們不能如此灰溜溜的逃跑了,打不下靈州城,最起碼要把城外兩座軍營掃蕩了。”


    黨項人性格堅韌,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所以,房當煥赫對房當明的決定很是不理解,終於跳起來反對房當明的權威。


    房當明眼中迸出了一點火星,但是,強忍著沒有讓他燃燒,房當明有些無奈的道:“這次攻打靈州之戰有二個意外,一是房當白歌率領的大軍,竟然會在義州城外被那支黑雕軍全殲,師高金在信上說,黑雕軍是以少打多,硬碰硬擊敗了房當白歌,這支軍隊戰鬥力如此強悍,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二是靈州就明明已被調出了靈州城,準備去增援涇州,為何突然回師靈州,若靈州軍主力被成功的調出了靈州,在我們裏應外合的攻擊下,靈州城比如唾手可得。”


    “現在攻城戰具全部被毀,大周軍雖然暫時會被州軍攻占鹽州的假象所迷惑,不敢大力北上,但是,這個假象估計在半個月內就會被揭穿,周軍主力雖然會被延緩一陣,最終仍然會北上。”


    房當明有些遺憾的道:“我們若占據了靈州城,以靈州城為基地,我倒準備和黑雕軍較量一番,可是現在靈州城還在周軍手中,我們前後是敵,實在沒有任何勝算,中原人有句話: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有我們黨項軍實力未損,遲早有一天會打下靈州,不過,現在強行打下去肯定得不償失,房當瀚海、房當白歌均是我們的兄弟,這個仇遲早要報。”


    房當煥赫猶不甘心,他道:“鹽州城還在我們手中。


    我願意率五千人南下,增援鹽州,把北上的周軍堵在鹽州,隻有擋住了援軍,靈州城一座孤城,終究要被攻破。”


    房當明反問道:“房當白歌是黨項房當族的雄鷹,他以眾擊少,卻被黑雕軍擊敗,若大周軍北上增援的不對中有黑雕軍,你有把握用五千人嗎擊敗黑雕軍?”房當煥赫不服氣道:“我們和周軍作戰數年,又不是第一次作戰,我不相信黑雕軍有這樣厲害,我願意和黑雕軍打一仗,若打輸了,這項上頭顱盡管拿去。”


    房當明沉下臉來,道:“大軍作戰,最忌諱義氣用事,此事你不必說了,回去吧,準備退兵。”


    房當煥赫站起身,氣鼓鼓的就要往外走。


    房當明臉色陰冷得如冬天的寒冰,他待房當煥赫走到帳門,突然叫住他,到:“你真的想報仇?”房當煥赫聞言停了下來。


    房當明平靜的道:“就依你的意思,你率軍五千,趁夜掃平城北塑方軍營的周軍。”


    房當煥赫臉露喜色,向房當明鞠躬後,飛快的出了軍帳。


    房當明看著房當煥赫的背景,暗自歎息:“房當煥赫,這是你自尋死路,可怪不得哥哥心狠手辣。”


    黨項分為房當族、拓拔八個大部落,每個大部落裏麵又有一些小族,房當瀚海和房當煥赫是親兄弟,他們兩人手下有近十萬戶黨項人,這是房當族中除了房當明以外最大的勢力。


    房當明很早就想打這十萬戶的主意。


    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下手。


    現在房當瀚海隨著前鋒營衝進了靈州城,定是必死無疑,隻要房當煥赫戰死,這十萬戶就算掌握在自己手裏了。


    房當煥赫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已悄悄逼近,他對房當明是又敬又愛還有一絲懼怕,由於對房當瀚海的戰死十分傷心,情急之下才頂撞了房當明,房當煥赫得到房當明的軍令後,對這位房當族的領袖更增添了一份敬重。


    八月十一日夜,房當煥赫點齊了五千兵馬。


    悄悄撲進了塑方軍營,但是,還沒有靠近塑方軍營。


    就被埋伏在寨外的靈州軍斥候發現,及時發出了報警聲,很快,塑方軍營裏鼓鑼聲大作。


    黨項軍中重型攻城武器本來就不多,在攻打靈州城時,飛雲梯等攻城重型武器在靈州城外大部分被毀,房當煥赫率領的人馬中,僅僅帶著長短梯和火箭。


    房當煥赫看到塑方軍營已經有了準備。


    抽出長刀,惡狠狠的下令道:“火箭手發箭。”


    數百名弓箭手用特製的火箭向軍營射去,不一會,軍營裏就火光四起。


    房當煥赫又下令:“弓箭手進入射程,壓製寨牆上的周軍。”


    一千弓箭手上前和寨牆上的周軍對射。


    一時之間,雙方鐵箭如織,在黑暗中的如死神一樣收割著雙方軍士的性命。


    成群的黨項軍士冒著箭雨,撲向塑方軍營,軍寨的寨牆和靈州城相比,要矮小的多,不過五六米的樣子,黨項軍的長短梯紛紛搭在了寨牆上,黨項軍軍士不顧一切的向上突擊。


    靈州軍士皆為常年駐守邊境的邊軍,戰鬥力頗強,楊文浩步軍都指揮使觀察了一會黨項軍,見寨外不過數千黨項人,便放下心來,命令三千黨項軍分為三批,輪流到城牆上防守。


    塑方軍營依山而建,設計的極為巧妙,軍營雖大,正麵寨牆卻並不寬,敵軍無論有多少人,受到地形限製,隻能采用添油戰術,每次正麵接觸,攻擊方超不過兩千人,因此,一千靈州軍防守寨牆正麵完全足夠了,軍士在寨牆上密集了,不僅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易被寨下射上來的鐵箭所傷。


    寨牆上的軍士在軍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向城外扔重物、推梯子、射箭和倒開水,寨牆內外喊殺聲、慘叫聲震耳欲聾,黨項軍攻勢屢屢受挫,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上百名黨項軍士倒在了寨牆前。


    房當煥赫見狀大喊一聲,衝向寨牆。


    黑暗中,一隻鐵箭從寨牆外的一個陰暗角落裏,如毒蛇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房當煥赫,惡狠狠的從房當煥赫的左臉射入,房當煥赫大叫一聲,從馬上栽了下來。


    隨著房當煥赫的中箭,對塑方軍營的攻擊自然就結束了。


    塑方軍營楊文浩步軍都指揮使看著黨項人退走,他不知道黨項人退兵的原因,兼之節度使鳳繼業給他的命令就是死守軍寨,拖住黨項軍,所以並不開寨追擊,命令留下五百軍士守寨,就回帳睡覺去了。


    八月十二日一早,節度使馮繼業還未醒,就被一陣驚呼聲吵醒,馮繼業近來睡眠質量不好,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被驚呼聲吵醒後,心情極度鬱悶,他對著帳外厲聲大喊:“誰在外麵吵鬧?”一名親衛喜氣洋洋的進賬,高興的報告:“黨項人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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