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14


    溫恢咧著大嘴站在縣衙前,一臉陶醉地看著綿延到門外的糧食,心裏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整整一萬石,這實在是太刺激了!”


    田豫也同樣感到不可思議。盡管他對陸軒懷有極強的信心,認為這個主上必然不負眾望,卻沒想到結果竟然如此令人恐怖;通常人們都把收獲頗豐說成滿載而歸,可陸軒這一行卻是超載而歸,簡直超了大載了!


    等倆人從忘我的投入當中清醒過來,便一左一右把陸軒夾在中間。溫恢瞪起一雙射線眼,十分想把陸軒從裏到外看個通透;一貫沉穩的田豫少見地激動,圍著糧垛來回轉圈兒。他們都在猜測,陸軒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呢?


    劉廉能成為廣川首屈一指的土豪,狡猾加狠辣是想都不用想的,陸軒的計劃起初是這樣:派人假扮成搶糧的欽犯潛進莊院,然後自己帶人強行上門搜查,“人贓並獲”之下劉廉根本沒個跑;同時為防備對方下狠手,特意讓陸軻帶了五百人埋伏在外,隨時準備聽令救援。


    正當陸軒在門口跟劉廉鬥法時,偽裝欽犯的士卒已經翻進後院到位了,那幾聲夜梟啼叫就是信號;誰知計劃才實施到一半,陸軒竟然試探出劉廉這個皇親是冒牌貨。當即歪打正著、順風點火,終於迫使劉廉開口服軟。


    後來劉廉準備痛下殺手,卻被陸軒來了個反包圍以致滿盤皆輸;就算這樣他仍不甘心認輸,還打算亮出後台挽回損失,又被押到麵前的一群“欽犯”嚇得魂飛魄散,再也無計可施。


    陸軒本想敲劉廉一個二千石的大竹杠,卻惱他行事歹毒又加了一千石;另外還讓他寫了一封親筆信,以劉氏族長的名義通知其餘土豪:你們家裏肯定藏有欽犯,趕緊捐糧保命吧!


    窩藏欽犯!冒充皇族!!加害命官!!!劉廉真是倒了大黴,沒等他和陸軒見麵就已經掉進了陷阱;接著又被這三大罪狀轟得體無完膚,當晚就心火上衝臥床不起,精神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不過能從陸軒手裏揀條命,就算很幸運了。


    劉氏差點被人整到破產,這個消息第二天就傳遍廣川。其他數得著的大戶還有十幾家,各個氏族充分吸取了劉氏的慘痛教訓,還沒等陸軒露麵糧食就準備好了;陸軒拿著信大搖大擺一路平推,所過之處大肆搜刮神佛難擋,整整搬回來一萬石糧食,這份壯舉足以流傳後世。


    現在回想起來陸軒都憋不住樂:“我本想無中生有,沒想到你卻自掘墳墓,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倒是有一點,榴蓮聞著不怎麽樣,吃起來還真挺香,不但解了溫恢的燃眉之急,連我的軍隊也有後勤保障了!”


    來時陸軒聽從了田豐的建議,把兩千人馬駐紮在縣外,現在為了搬運糧食,就抽調了一千人進入城內;同時田豐、張郃等人也離開軍營住到城裏,廣川已經處於陸軒的控製之下。


    廣川的儲備軍糧是兩千石,陸軒出手大方,一次就撥給溫恢三千石。溫恢是舉孝廉以後被朝廷任命的縣官,目前在政治上還沒有對諸侯的傾向性;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陸軒看出他很有潛質,如果招至麾下會成為自己重要的幫手,因此不遺餘力地結納。


    溫恢終於知道陸軒是誰了。易京之戰公孫瓚全軍覆沒,主要策劃者就是這個陸軒啊!他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年輕將領,在感激之餘也生出幾分疑惑:“陸軒不是袁紹部下嗎?為什麽會帶兵來到這裏?”


    同時溫恢還發現一些事。他雖然不認識田豐等人,但卻能從他們身上感到與眾不同的氣場;而且這些人說話辦事都以陸軒為中心,包括田豫在內同樣如此,可見陸軒這個人絕非一般。


    盡管心存疑問但溫恢還是置若罔聞,首先他承了陸軒一個天大的人情,其次他看出這些人在廣川呆不久,索性連問都不問,任其為之。


    溫恢沒想到自己的“英明決定”足以改寫曆史。就因為溫恢保持緘默,陸軒才能夠以廣川為跳板,邁出爭霸天下的第一步;溫恢也借此展示出足夠的城府和修養,讓陸軒欣賞之餘對他加以善用,最終成為了一代名臣。


    陸軒終於在廣川站住了腳。盡管他兵不足三千、將不過幾人,甚至到處租用地盤,但畢竟有了自己的家底,直到現在他才找到點兒縱橫天下的意思;登高一呼、眾山響應,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


    不過爽歸爽,陸軒並沒有被這點成果衝昏了頭腦,相反地越加充滿了幹勁。這是他的第一支武裝,應該有、也必須有足夠的戰鬥力,以此為基礎才能發展成無往不利的糾糾鐵軍。


    因此,陸軒始終沒有停止對部曲的建設。他采納了田豐的建議(田豐真是越來越管用),在廣川的難民中征募了一批身強力壯的新兵,與原來的部曲混編成三千人的軍隊,在張郃等人的帶領下日日操練,頗見成效。


    與此同時,十八歲的陸軻已經令人刮目相看,在陸軒的全力栽培下,在張郃高覽的精心傳授下,他越來越展現出一名優秀武將的所有才能。論軍事,他的奇思妙想常常讓人為之驚歎;論武藝,他的勇猛彪悍無人能敵,連張郃高覽這樣的名將都甘拜下風。


    陸軒沒有看錯自己的弟弟,憑著過人的天賦和無比的堅毅,陸軻已經被軍營淬煉成一塊精鋼,唯一欠缺的就是實戰經驗;相信隨著陸軒漸成格局,陸軻也必將被煆造成鋒利無匹的絕世寶劍!


    就在陸軒兵精糧足、磨刀霍霍之時,一個令天下震動的消息自鄴城遙遙傳來:曾經獨霸一方的雄主袁紹,病逝!


    ……


    許昌司空府。


    偌大的廳堂這時隻有曹操一人居中半坐,而且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頭上還纏著一圈棉布,似乎剛剛大病初愈的樣子。


    郭嘉腳步匆匆來到房內,見狀便走上幾步關切地說道:“主公,郭嘉奉命趕到。您、無恙否?”


    曹操搖搖頭:“還是老毛病。你放心,這麽點小恙弄不死我的!對了,給你看看這個。”說著就把手裏的布帛遞了過去。


    郭嘉隻看了幾行就動容說道:“袁紹病故!”


    曹操肅容說道:“是啊,袁紹撒手西去,我又少了一位故友。他的幾個兒子無能,河北四州從此又要一盤散沙啊!”話中盡顯緬懷之意。


    換作別人看來,曹操此舉純屬貓哭耗子假慈悲,但郭嘉深知他為人,見狀不免說道:“主公切莫如此。世人之命皆由天定,袁紹雖有淩雲之誌,但他不受上天眷顧,徒奈其何?”


    曹操歎道:“奉孝,還是你最了解我啊。不提這些了,說說,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郭嘉當即微笑說道:“示之以明,暗觀其變!”


    曹操想了想沒太整明白,便在臉上露出好奇的笑容:“什麽叫‘示之以明,暗觀其變?’”


    官渡之戰舉世聞名,曹操之所以能夠以少勝多擊敗袁紹,大部分戰略都出自郭嘉之謀;如今他見河北動蕩,就想讓郭嘉再為之策劃一番,所以才單獨把他找來。


    郭嘉見房中再無別人,幹脆一屁股坐在曹操身邊:“主公,咱們的機會就在袁氏兄弟身上。”


    當世除了關羽和張飛,能與主上這麽隨便的估計也就數郭嘉了,曹操對他的舉動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側過身去問道:“說說看?”


    郭嘉眼中閃起智慧的光芒:“袁紹素喜三子袁尚,極有可能立他繼承宗祧;然而袁譚身為長子也久有此意,如今袁紹已死便會毫無顧忌任意而為;再加上審配、逢紀、郭圖、辛評之流兩兩相輔各為其主,相信他們兄弟二人必會反目成仇。”


    “但雙方均把主公視為最大的威脅,一舉一動都會被主公所左右,主公不動他們便不敢妄動。既然如此我們便成人之美,假意大張旗鼓南征劉表,同時在暗中觀察他們的動靜;等他們內部生變再一舉進兵,大事可定也!”


    望著比自己小十五歲的郭嘉,曹操臉上充滿了讚許和慈愛之色,就象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樣:“真乃良策。奉孝,你的聰明勁兒是從哪兒來的呢?有你在身邊我何愁大業不成!就這麽辦!!”


    曹操說完便扯掉頭上棉布扔在一旁,拍了拍郭嘉的肩膀與他相對長笑,顯得輕鬆之極。


    ……


    鄴城大將軍府。


    一個外表英俊的青年居中高坐,雖然身披孝衣卻無悲痛之色,反而盡顯誌得意滿之態,正是剛剛接任大將軍、冀州牧的袁尚。


    能不誌得意滿嗎?才二十幾歲的年紀,卻坐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而且盤踞四州、手握重兵,換作是誰都會這樣吧?


    不過現在袁尚多少有點撓頭。他現在已經是河北的繼承人,可是親哥袁譚非但不理這套,反而拉著一幫人馬在青州自立山頭,揚言要撥亂反正,真是豈有此理!


    今天袁尚把手下們都找來,為的就是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可清官難斷家務事,無論如何袁譚都是他哥,眾人深知其中利害,一個個大眼瞪小眼都不敢說話。


    袁尚見狀很不樂意:“各位怎麽都一言不發,難道你們認為我不該提起此事?或者是覺得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啊?”


    審配聽了就一皺眉,心想這話太言重了,你連屁股都還沒坐熱,怎麽能這麽說呢?他見袁尚大嘴一張還想接著來,趕緊拚命咳嗽了一聲,並不停地努嘴使眼色。


    袁紹直到死前也沒明確誰是繼承人,袁尚能夠上位全賴審配假傳遺命。因此袁尚對審配不但心存感激而且分外器重,這時見他表情異常豐富,終於撅起嘴不吱聲了。


    審配這才說道:“主公,老主公屍骨未寒,你和大公子或許有些誤解,而且目前不宜過早談論此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這話有兩層意思。其一暗示袁尚,這是你們哥倆的事,官員們誰敢給你亂出主意?其二,你老子才死沒幾天,你們倆誰先出手誰就會處於被動!


    哪知袁尚壓根就沒聽明白:“從長計議?正南先生,他馬上就要發兵打我了!”


    審配心中暗歎:“乃父一世英雄,竟然有這樣的草包兒子!”他出於對袁氏的忠誠,正想接著進行勸阻,就見衛士匆忙來報:“啟稟主公:張郃、高覽在城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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